20、故事、鲜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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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邂和郁昙自然看见了这一句话，怪物不知晓顾涯心里对这段经历的定义，自然而然以为顾涯也对夏安闵有一定好感。
“顾涯肯定看到了夏安闵有关还暗恋自己的回帖，他约见她是想开始吗？”
机器人知道答案，他没有第一时间否定怪物的想法，而是问，“你觉得顾涯是一个怎样的人？”
郁昙安静一瞬，“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机器人听完，调出了顾涯的大部分资料，对方有魄力，眼光很准，敢想敢做，事业在上升期的时候敢抓住无数风险中的机遇逆风翻盘，他不可能是局限于情感的那种人。
怪物自然也看到了这些，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机器人慢慢解释着。
“顾涯在某种程度是难以抓住的人，他本身足够强，所以对别人的要求也很高，夏安闵走到今天是疯狂挣扎出来的，他的角色在她这些年的经历里比重不多。”
“顾涯也理解对于当初的夏安闵来说，这种成长对于她的性格和内核来说有多么不容易，这次约见大概率就是叙旧，礼貌慰问，顺便恭喜一下对方。”
这些事物像是一团雾一样，朦朦胧胧的，每一段情感的核心和侧重都不同，让人难以从其中一段经历中提取经验用于参考。
机器人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了怪物身上，它看着那些资料没有说话，头微垂，看上去有些乖巧和听话，相比较初见的时候放松了很多，少了尖锐和冷漠，话也慢慢变多。
温邂压下心中的情感，目光随和温柔，指尖慢慢推开它手中的显示屏，说，“你想猜猜看夏安闵会不会答应吗？”
怪物抬头，安静，“不会？”
机器人轻轻地发出疑问的嗯声，有些意外，唇角弧度却忍不住上扬，“怎么想的？”
“夏安闵说的，关系停在这里就很好了，而且你告诉了我，即使暗恋被对方知道，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不会走到一起就是走不到。”
怪物声音很平静，了然当中，又夹杂着茫然。
“她的态度应该很明显了吧，不会对这段关系抱什么期望。”
温邂很想抱抱它，但他只是笑，认可了郁昙的观念。“是的，她不会同意。”
说着，夏安闵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是许久没见了，但还是算了吧，我还要更加努力工作才行。]
顾涯似乎是在线，很快就回复了她。
[都可以，加油。]
这两句对话出来感觉谁下次主动谁就是小丑，颇有些自断后路的感觉，似乎谁都不在意这段关系。
怪物对这种情况很熟悉，或者说很敏感。
自断后路就是为了避免最坏的可能发生在不久的未来。人类情感的多变极易让双方都产生不安，要么不在乎，独留一人痛苦，要么在乎，双方都穿心透骨。
而怪物吃过无数种这样的记忆和情感，自然而然地理解夏安闵的选择和情感。
良久，怪物说。
“夏安闵对这段关系抱不抱希望，和她暗恋顾涯没关系对吗？”
怪物的意思是夏安闵依旧会喜欢顾涯，不管顾涯的态度是怎样的，也不会影响她的情感，也更论不上是否抱期望，因为夏安闵根本不会和顾涯在一起。
这涉及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不是自卑和敏感，而是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的两个人，与对方的相处过程中会对对方抱有持续性的高期待，或者根本不需要有对方的存在。
“是的，就像顾涯在最开始说的，生活不只是爱一样。”
机器人轻声说。
“历经千帆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夏安闵已经完全懂得了这句话。”
“她认为，不管有没有爱，她还有鲜花和掌声。”
这些内容对于怪物来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鲜花和掌声其实指代的不只是成就与祝福，其实还是一种自我成长后的蜕变救赎，意义多重。
怪物似乎在走神，现在除了尖锐和警惕，最容易出现在它身上的就在茫然与空洞。
“我……”
怪物似乎想说什么，很快手腕被轻轻地碰了碰，一捧扎得十分漂亮精致的花束就出现在了怪物的眼前，花瓣上甚至出现了晶莹剔透的露珠，隐隐透出几丝虚幻的花香。
“送给你。”
机器人嗓音柔和，带着喜悦扬起的语调，显得真挚温柔。
“漂亮吗？”
影子怪物身体虚幻了一阵，如同被风吹散了一样，碎得不知不觉。
它声音听不出来变化，但温邂知道，怪物第一反应是伤心。
“漂亮。”
温邂听到回答，意外显得笨拙，说，“只送给你。”
说完，没等怪物反应，机器人低头很小心地嗅了嗅数据捏成的花束，温柔地偏头笑道，“你闻闻看，还有香味。”
怪物似乎还是茫然的，这个行为似乎和机器人想要表达的内容完全没有任何相关性，仿佛只是一个突然的想法。
但在机器人提议之后，怪物下意识低头轻嗅，无端透出一种听话和乖巧，温邂酸涩，同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怪物很快从盛放的花束里闻到了一股很清淡的气味，不浓烈不张扬，让翻涌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谢谢。”
“送花一般代表祝福、表白、纪念，不同种类的花有不同的含义。”
机器人说，“获得和失去的价值自己界定最重要，不要被外界影响，他人的成功和幸福并没有意味着你获得幸福的资格被剥夺。”
青年的目光很温和。
“你一样值得最好的。”
郁昙缓缓抬头，它已经习惯了机器人过于了解自己，就连它自己都无法读懂的情绪在他面前就好像完全透明一样，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被自己的消极情绪吓跑，机器人总是能找到极好的方式帮它消化情绪。
这其实象征着数不清的隐患，但怪物抬起头，对面的机器人看上去有些害羞，耳尖红红的，看见它主动对上他的视线，机器人还不好意思地转过了眼睛。
它很难相信这样的机器人会是一个恶意泛滥的家伙，即使是伪装，怪物也并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图。
“用数据做成的鲜花不会死亡，永远鲜活，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它。”
怪物抬起双眼，空洞的眼睛晃晃，“我会的。”
这是各种意义上的，怪物第一次收到花束。
那一大捧花被怪物放进了数据库里，很妥善地安放在新出现的茶几上。
被送花非常意外，但不可否认，怪物的心情正在无意识地变好，它看向旁边的机器人，他正温和地笑着，说，“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不过在路上，我还有些事物想让你看。”
怪物跟在了机器人的后面，温邂想要去的地方不远，走了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那是一家维修店，专门做电器维修，老板坐在一堆坏掉的家电中间，手上正拿着一个电饭煲捣鼓着什么。
两人站在不远处，只隔了一条街，温邂开口，道。
“陈先生从业四十年，中间经历过不少麻烦，但都没有关店离开。”
“因为技术很好，很多人坏了什么都把东西拿过来修，住在这一片的人都知道他，亲切地称他为巧手陈。”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先生很会做一些小发明，这些事情只在他下班休息的时候才会做，很低调，因此没有很多人知道。”
机器人想到了把自己带回去的老机械师，对方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做着研究，房子里面摆了很多零件和机械，最开始的时候还没办法下脚。
“他的人生大部分在沉淀，没有那么多精彩和成就，获得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完，机器人安静地看了怪物一眼，然后直接走了过去，来到老板旁边，缓慢蹲下，礼貌打了一个招呼，“您好，陈老师？”
老板戴着眼镜，闻言抬头看向出声的温邂，忍不住笑，“第一次有人叫我老师，真是新奇，有什么需要吗？”
机器人指着老板这在捣鼓的电饭煲，“是这样的，我专业是这个，自以为还算厉害，但是您的方法很新奇，我能了解一下吗？”
其实大部分东西修起来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但是陈晓振就喜欢悄悄做点手脚，替换一些零件什么的，因为从来没有翻过车，他修起东西也是格外大胆狂放，敢于尝试。
温邂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但陈晓旭不太好意思讲，青年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捡起一旁等待修的热水壶，几下拆成了几堆零件。
温邂看着这些零件，从背包里的库存拿出一些模样奇怪的零件出来，这些是经过老机械师手改造过的，青年拿起来直接往上装，似乎不用经过思考。
这个热水壶用了十分钟左右就重新装好了，并且形态发生了一些变化，让人忍不住去质疑被修复后的结果。
但温邂的行为却是让陈晓振颇为感兴趣，他双目炯炯，像是看到了至交好友一样，在组装完成后迫不及待地使用。
这个热水壶和原来的功能没有区别，甚至在烧水的过程会发出类似“咔咔咔”的声音，似乎只修好了一半。
但陈晓振笑眯眯，耐心等了十五分钟，在水烧开之后立马停止了声音，直到它自动断电。
“你知道了我的手法，为什么还要问那些问题，吓死我了。”
他说着，将烧开的水倒在一边，等凉下来之后重新拆了下来，慢慢悠悠地观察。
温邂像一个迫于想要展现自己却弄巧成拙的愣头青，推了推眼镜，认真，“看到了之后有些怀疑，需要确定一下，方便看看您的作品吗？”
陈晓振停止了捣鼓热水壶，爽朗。
“可以可以，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故事、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