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周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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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离京城有惊无险。我们五人分两批出城，依旧三男二女的恶俗搭配。杜霖霜和徐若谷走得很顺利，而我们三个就被挡了挡。出城后才知，夕王重点通缉的是十二岁上下的少年，也包括少女。好在我涂画过自己的脸，作为一个画家，要把自己化妆成另一副样貌并不是很难。
　　对着我的画像，看门的官兵只看了我一眼，就放行了。我的新造型很刻薄，一看就是个找抽的刁蛮少女。
　　出了京城后，我们五人重聚一车。开始游山逛水。五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旁人还以为是一家两兄弟妯娌，外加一拖油瓶。恩，这拖油瓶就是我。
　　徐若谷充分发挥了野外生存能力，毕竟人家以前干的是游侠。但我们都没想到，李平干得更出色。从捉野物，到去皮洗净到烧烤，一系列动作娴熟无比。因徐若谷功力不可同当年语，所以大半“任务”都是李平完成的。恩，他该改名，叫李不平。
　　半途徐若谷说他要回师门报告下近年成绩，据说他的师门还是名动江湖的铁剑轩。不过出了他这样门人，可能会让铁剑轩蒙羞。游侠没当成，却成了夕王的暖床。但徐若谷坚持，事实是不可改变的，即便羞辱，也要禀明师门。随他去吧！但愿他师傅能医回他一身武功。
　　我们约好常熙城相见。毕竟我是在那里长大的，而按照我的理解，李平说他在常熙城有组织。我听了后很兴奋，能找到组织啊！
　　磨蹭了一个月，我终于回到了宽别半年之久的常熙城。说真的，我很想再去找清风，他欠着我呢！欠我什么，很好笑，他欠我一个月的情债。我付的定金就是一千两，后来还给了比预定高出无数倍的金钱还有资产，可这丫什么除了啃我几口什么都没做。不付出哪来的收获，不能便宜他。我甚至考虑向他追讨利息，以高利贷的来算。
　　但我的笑容在常熙城前冰冻。我们的马车还没进城，就被几千官兵围住了。我想到了小时候的捉人游戏。我负责逃，我逃了一条弄堂又一条弄堂，以为已经摆脱了捉我的人，结果回到家门，却看见对方悠闲地在等我，这就叫守株待兔。我简直比兔子还蠢！
　　我对李平他们示意，不可轻举妄动。我不会被杀，只是被捉回牢笼罢了。
　　李平果然乖乖地装傻，然后车内所有的人束手就擒。我是被梅夕源亲自拎出马车的，他抓着我的衣裳后领，像拎只猫一样轻而易举。夕王的表情异常温柔，嘴角却浮现出嘲笑——他气得不得了。
　　结果我们一众，只跑掉回师门的徐若谷。接下来夕王不说我也知道，李平他们的性命从此后就拴在我身上。如果我再逃跑，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尽管极度愤怒，但夕王没有将我扔到囚笼里，而是将我拎进了华丽的王家马车。
　　“你想故地重游，孤陪你。”成为了王者的他，眼神更加专横。
　　于是，我在几千官兵的扈拥下，转了圈常熙城我的乔府，然后再浩浩荡荡地回京城。我表现得很好，一直谦顺地任由他摆布。马车里，他抱紧我，仿佛想把我嵌入他的胸膛。他咬破我的唇，品尝我的血。他的手在我臀部情色的撩拨。我颤了身子，这一次，我不情愿也得愿意，而这一次，我不能任性地去死。我的身上，挂着好几条人命。
　　（挖掉一节）
　　一路回京，我每天都在屈辱中度过。梅夕源倒不是每分每刻都要我，但他不要我的时候也狠。知道我不怕死，因此他不停地羞辱我。每当侍卫或他的臣子来汇报什么的，我都光着上身，披头散发背跪在他脚下，而那种不堪的姿势很难不令人想象我身后的王者在做什么。
　　实际上那种时候他没做什么，只是掀起我的裙子，摸着我臀部的蝴蝶而已——被抓时我穿的就是女装。在所有人眼中，我就是个漂亮的玩偶，粉嫩的肌肤，乌黑披散的长发，虽然一直低垂着头，却更令人想象那是一副何等娇艳的容貌。
　　（再挖掉一节）
　　那种疯狂痴癫的感觉回来了，我忍不住不停地喊叫，这下他满意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得罪夕王的下场是什么了！
　　“这几天一直很老实啊！”一天，他发泄完了，重重打了下我的屁股。我身子往前一倾，头猛地撞到车箱壁上，然后就不醒人世。
　　我醒来后在他怀中，衣服已经穿好了，而且还是我喜欢的红衣，身上也很干净，被他清理过了，额头只隐隐的痛，上过药了。他深情地凝视我，但他一开口，我的心就掉进冰窖。
　　“烨，求我原谅你。”
　　丹国的阶级概念为什么那么强呢？我是你的男-宠不错，但我也是个人。你得到我，你要我，全部都不择手段，如果我不是穿越来的，□□七十二式样样精通，我早就被你厌倦了。我们之间不公平的从来都是我，为什么还要我求你原谅我？只有你把“求”字去掉，我才会给你肯定的答复。
　　我叹了口气，从他怀中轻轻挣脱，在他面前跪下，伏身叩首。
　　“我发誓，再不主动逃离你。只求你放了杜霖霜和穆泉。你可以把李平留下来，我绝对不会再逃。”我的确对你下跪了，但一点都不甘心呐！所以我才说不主动逃离，相信凭着李平的能力，还是能“拐”走我。
　　满意了吧，完全符合丹国的阶级等级。
　　一只手抚过我的耳垂，抬起我的下巴，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锁定我的视线。
　　“你已经没有机会跟我讨价还价了。他们一个我都不会放。”顿了顿，忽然笑道，“你以为本王上过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
　　我竭力表现出黯然失望的神色。他却森森道：“你这副样子我还真见不惯。”他手上加了把力，下巴痛了，我没有约束我的泪，一滴晶莹滑下。
　　他放开我的下巴，拭去我的泪，沉声道：“告诉我，你的心在哪里？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两次逃离？第一次还打算死着离去。好不容易活过来，却生生从我身边溜走，另外拐带我三个公子。你可知那一刻我抱着你冰冷的身子，心有多痛？你可知当你离去后，我每天看着你院中墙上的繁花，有多难过？”
　　我愣了愣。换了他的角度，他的确对我非常好，而我只奉上了我的身子，且以情-欲维系。眼前这个问我心在哪里的男人，是我的情人呐！他有什么不好？丹国的王，丰神异彩仪表堂堂。他抓住我，报复我，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不能忍受失去我。
　　“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跑，我再说一遍，我要你的一辈子，哪怕你日后长大，日后老去，我都不放过你。”
　　我再次被他拎了起来。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异常之声。一个侍卫首领下令道：“左军迎敌，右军护驾。”
　　梅夕源立刻将我牢牢抱在怀中，质问车外人：“人数多少？”
　　“禀陛下，叛军约计千人。”
　　我胡乱思考着，十年前丹国就强大到一举灭了燮国，且最近十年境内一派太平。这突然冒出的叛军如何来的？所来为何？
　　很快，前方传来了兵器相交的声音。梅夕源镇定地搂着我，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淡淡道：“带你回宫还真费劲。”转而声音提高八度，“杀无赦！”
　　我迷惑地望着他，帝王就是这样的吗？温情只是表象，无情才是内里。
　　这一场战役，就在我与梅夕源的对视中度过。叛军比想象的厉害，竟是训练有素的军团。一千叛军对抗两千官兵，却不落下风。我听着侍卫不停来报状况，梅夕源面无表情地发号指令。我明了，若非我在他身边，他早就冲去出撕杀了。
　　将士阵亡的消息不停传来，最后打完的时候，夕王只剩五百人，而对方带着残余的三百人走了。没有谁胜谁负，如果一定要分输赢，那么输家是梅夕源。因为对方将李平三人打包劫了。这对夕王来说，意味着再无要挟我的棋子。所以他是输家。
　　沿路而过，到处都是尸体，可以想象战役有多残酷。三千人转眼只剩八百人，二千两百条性命就丢在这里了。夕王下令附近的州县出兵为所有阵亡者埋尸，也包括叛军。
　　我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看。身体虚弱之后，晕血，何况那场面惨不忍睹。不是拍电视剧，借个部队胡乱穿点衣服，横七竖八地倒卧。我所见的是真实的断肢残骸。
　　有将领回报，叛军是燮国余孽。这下我更眩晕，顺势倒在梅夕源怀中。
　　闭着眼，我开始晕车。神那个神经病，给我任务拖泥带水，燮国已经灭了，却有类似反清复明的“天地会”。要我剿灭叛军吗？可我怎么剿？我的灵魂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但却是个和平主义者，红旗下成长，哪有兵法概念？连杀只鸡都不会。更别提我这十二岁只会涂鸦的身体。如果说和男人H也算一项专长，靠，难道我能当貂禅当西施？以身许国？
　　我喘息着，梅夕源一遍遍抚摩我的后背。
　　“这下你高兴了，曲乐公子还有你的仆人都得救了。”
　　我摇头：“谁知道是救他们还是害他们？万一叛军看中了杜霖霜，这不害死他了。你好歹不会弄死他……”我说不下去了，一方面觉得话里刺重，另一方面，我的确难受。
　　“我弄死他？”但听的人很在意。
　　我叹了口气，艰难地说：“你放心，没杜霖霜他们，我照样乖乖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
　　我暗地里翻个白眼，没李平我一个人怎么跑？
　　他还在问我为什么，我头疼，随口说道：“我帮你灭了燮国余孽，算报答你吧！”
　　梅夕源忍不住笑出声来。听上去的确可笑啊！他拍拍我的肩膀，但我状况可不正常。
　　“别动，我要吐了……”
　　他一手伸来，将我的头笼于他的宽袖中，我尽数吐在他袖中。我心中默默道，为什么要对我好，夕王，别对我太好。习惯了你的凌虐，对我好起来，反让我不自在。我真的不愿相信你爱我。
　　我被带回京城王宫，一路再无叛军出现，而梅夕源又变回了善解人意的优秀情人。那句帮他灭燮国余孽的话使我们的关系转好。
　　当他携我的手，步入豪华王宫，这个以前我只能在马车里远远看上一眼的代表丹国王权的地方，我的心是喜悦的。按照现代人的审美观，这座王公古典而奢华。
　　走过玉铺九桥迈入第一殿，梅夕源自豪地告诉我，当年年仅十八岁的他亲自率军攻打的王宫，也正是他第一个踏入这座宫殿。我不自觉地感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仿佛重回当年撕杀夺宫的战场。
　　一路的车马劳顿加之前半路的被折腾，中途的晕车，我很快又觉头晕目眩，梅夕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打横抱起。可我并不领情，我还没看够。
　　“放我下来，我能走。”
　　但他只是笑。夕阳的红映在他身上，他脸上，他眼中，散发出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呆了呆，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却在挣扎。
　　认命吧，现在我捏在他手心。若杜霖霜、李平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还得靠这人救呢！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在叹什么呢？”深究的眼神。
　　“没什么……”被盯得发毛，只得胡乱说了句，“强权呀，强权才是硬道理！”
　　那双眼细长起来，随后豪迈的笑声响起。
　　“说得好！强权即孤，孤即你的道理！”
　　我再次拿眼扫他，我盗了邓爷爷的话，他倒学得快啊！
　　我该为这个男人动心吗？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优秀的男人，但是越优秀的男人越无情。而我很累，心累。好不容易打算过“活着”的日子，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可惜，没能逃离他的魔爪。他的骄傲和尊严使他不允许我的心游离出他的手掌，开始他对我感兴趣是我的身体，但到了今天这一地步，如果收不到我的心，他绝不会罢休。
　　上帝说，我制造了风，制造了雨，制造了世间万物，我爱你们，所以你们也得爱我。我想说，去你妈的。即便你就是统治主宰一切的人，我也还是我。
　　垃圾爱你，你就得爱垃圾吗？虽然梅夕源比垃圾要好得多，可惜419的定义里没有爱。就算他爱我，但我不想爱他，难道不可以吗？
　　感情不是一厢情愿，我以生命深刻了解过。
　　入宫的次日，我竟成了丹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封号为贵妃的男子。我没有亲自看见朝堂上的争执，但是强权啊，就是硬道理，最后没有人敢忤逆夕王。
　　我惊愕地看到一群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我的寝宫，手捧刻有我名字的玉牒，和无数璀璨夺目的贵妃饰品（男女皆有），许是从来没遇上过这档子事。当时我正在作画，被他们惊吓到毁了画。我的笔掉到纸上。
　　虽然也知道有些耽美小说杜撰男皇后男贵妃甚至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国度，但我一个十二岁的蛮童做贵妃，梅夕源还真干得出来！
　　好了，I服了U，整丹国都知道我乔烨是你的人了！
　　在一片恭贺声中，我捂住了耳朵。不知捂了多久，一双大手轻轻扯开我的手。愠怒的声音：“你不高兴吗？”
　　我讪讪道：“公公的声音太鸭子，宫女的声音太尖细，吵得很！”
　　那人将我拥入怀中，鼻间哼出一声，“本来想封后的！那帮臣子太罗嗦！”
　　我顿时一脸苦瓜相。饶了我吧，宁愿被你奸Y了！
　　“知道你父亲当时什么脸色吗？”
　　那还用想，就跟我此刻一样，苦瓜一只。但我错了，听见他意味深长地说：“乔岳光表面苦着脸，但嘴角的笑却跟狐狸似的。当了便宜国舅啊！”
　　“哦！”我失望地一声，原来还有这一出啊，敢情也算圆了真乔烨的夙愿，给他老爹“添荣”了！
　　梅夕源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我才知被这丫戏弄了。嗔了他一眼，他当惊艳受用了。
　　入宫的第一夜由于太累了，迷糊间就睡在了他的怀中。第二晚，他召来了御医，再次为我做了身体检查。有了权威的医嘱，我知道他最近都不该招惹我。毕竟以前亏空太多，补起来没损起来快捷。
　　御医走了后，他却赖着不走。我说我又不能行房，你光看不能吃得受多大的罪，赶紧找后宫七十二妃去解决吧！他却笑道，吃不着好的，就节约了！完全失了帝王风度，跟个痞子似的，把我抱在床上，摸摸亲亲啃啃舔舔，到最后还不是要我帮他弄弄！我呸！就当扶贫了！妈的，扶的是痞不是贫！
　　我的二个奴婢后来带着刘娘入了宫。冰壶欲壑静静地看着刘娘抱着我痛哭。我反倒像个长辈似的，安慰道：“不哭不哭，我这不好好的？”
　　她听说了我醉死一节，所以还是百般的不放心。我答应她，不会再作践自己的身体。心里却烦，该死的梅夕源，手底没有人质，变着法也给我找一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