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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痛楚如愿而至,一波波地钝割我的身体,我大声地哭喊,比笑还动听。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没有一滴泪溅落。头脑只剩一个声音,来呀,畜生!
H的时候不脱衣服,不是畜生是什么?不对,我错了。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我只是一个发-泄性-欲的工具,他也不过是个工具。我们没有H,我们做的是身体,不过是稍微长点的419。
我很快昏迷了过去。看不到当梅夕源做完之后,翻过我的身体,看到我脸上竟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李平告诉我,我被封为十九公子,搬到了新的院落,比以前大三倍,另外还多了两个奴仆。这就是被主子用过的待遇。
我无法起身,骨架仿佛被拆。李平拿勺子一口口喂我米粥。我没有任何抱怨,始终面带笑容。想到不久就可解脱,身体上的痛算什么?
吃完后,李平终于忍不住地说:“少爷,你变了。从那天溺水醒来之后你就变了。原来的你立志图强,身上总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彩,可现在的你,意志还是那么坚定,却想把自己往死里整。王爷那么对你,你还笑得出来?”
我想了想,答他:“为什么不高兴?每个人活着都有价值。以前我为不待见我的父亲活,现在我只为自己而活。也许十二年对一般人来说只是开始,但对我来说已经到了一生的尽头。我期望这一生,如蝴蝶般灿烂。所以我很高兴,能让我遇上夕王爷。我会在他身上扑尽最后的力气,炫死这一身的美丽。”
原谅我,李平。我这个半调子的艺术家,即便死,都期望一个美点的死法。而你真正的少爷,已经死去。
李平紧紧抓住我的手,嘶声道:“不要啊,少爷!你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你不能这样离我们而去!”
“为什么不能?”我安然地望着他的眼。
他迟疑了片刻道:“少爷,你还没有好好活过,怎么可以死呢?”
我狂笑起来。没有活过?呸!我已经爱到死了!
“会有人疼少爷,好好待少爷的。即便王爷那样的人,只要少爷你肯,他也会呵护你……清风也是一样。”
我沉声道:“但我不愿。”
“少爷……”李平欲言又止。
我不再言语。
我的两个新奴仆都是十二、三岁的丫头。我给她们起了新名,看得顺眼的叫冰壶,看不顺眼的叫玉壑,不错,正是欲壑。冰壶长得比较清雅,但不太会说话,没有欲壑头脑聪明。我喜欢笨一点的女人,像欲壑那种外表俏丽,嘴皮子好使的女人,分给我算她倒霉。
一切如我所愿地进行。七天后,梅夕源又来了。我施尽所有手段,疯狂之极。这一次他很有进步,没只顾自己的感受,还细致地做了前期工作,而过程使我想到无聊的色情笑话。
我自然不会说那种粗俗的话,身体比什么语言都好使,何况我拥有一个绝美的身子。
我知道当我轻轻扭转腰肢,微微颤动臀部,梅夕源眼中看到的却是蝴蝶展翅,在白色肌肤的映衬下,无比妩惑。
我撑不到结尾,昏迷是唯一的下场。据李平说,夕王爷亲自为我清理。也比上次进步,上次他让李平帮我处理的后事。
梅夕源接连来了三晚。一次比一次进步。我自尽我全力。H,原本就是做出来的。无论0号还是1号,不动的都是死鱼。
除了他帮我倾出,我自己也偷着倾出。乔烨的身体底子比较好,不仅柔韧性强,耐性也强。我在梅夕源上面可以停留很久,当然他比我更持久。
老实说我非常满意他的身体,他的肤色没有清风那么白皙,属于淡栗色性感的那种。
(这里必须挖掉一节,为了和谐)
渡边淳一的名著《失乐园》,男女主角最后就是吃了毒药,在高潮中死去。如果可以,我想选择这种死法。不过,不会有人陪我。
我第四次昏迷后,梅夕源没有再离开。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我的床上,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我。
我知道他心中的疑问,一个不经人世的贵族少年,床-第间的表现却如此优秀。我猜他会怀疑我之前的种种忤逆,都是为了吸引他,毕竟十二岁是叛逆的年龄。
我安静地凝望他,但到底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过我光滑的身躯,搂住我睡觉了。
我成功地征服了他的身体,这是梅夕源夕王爷第一次在公子的院落过夜。
我的院子络绎不绝地来人,左管家使人搬来了许多古董珍奇,付姑娘送来了一箱箱的服饰用度。我的两个丫头每天笑脸迎人,好象得宠的是她们。而李平的眼,越来越阴郁,只有他清楚我在做什么。
三天,梅夕源不在的时候,我几乎都是在床上过来的。但只要他来,我就会像个无事人一样起身,然后使尽浑身解数索取无度。如果可以,我真想开口要春-药,但那样的话,意图就太明显。何况用了药后,我不能保证头脑是否清晰。所以,我开口要了酒。
丹国最好的美酒名为琼露。第一口香甜,吃不出酒性,但喝了几口后,后劲就上来了,并且越喝越烈。这酒合我性子。但我没有纵酒,只是浅浅品了品,要喝的话,得确定梅夕源不来找我。
第四天深夜,确定梅夕源不会来了,我喝了整整一坛琼露。统一了我的院落里三个人的眼神,清一色忧愁地盯着我。
冰壶不会说话:“主子,夕王爷只是一晚不来,你何苦这样?”
欲壑很会说话:“冰壶,主子要喝自有喝的道理。”
李平沉默。
醉酒一宿,我愉快地迎来了头疼的午后阳光。披上一件黑衣,我站在院子里,向天空伸手,温暖的感觉。
欲壑难填,醉生梦死。这样的日子,我来了!
“主子真俊俏!”欲壑说。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艳。与其年老色衰而死,不如流星蝴蝶般,璀璨而逝。”我心情格外好,多说了几句,“在我最美丽的时候邂逅最合适的人,然后死在他怀中。”
李平手一抖,一个茶杯碎了。冰壶责了句:“这么不小心?”
欲壑却仔细地打量我。我回她一笑,然后倒回我的床。
醒来后,多少恢复些元气。我看了付姑娘送来的衣服,没有一套我喜欢,因为没有红衣。我再次付情于纸笔,绘两件式样简洁的红衣,命欲壑送去给付姑娘。
“怎么和付姑娘说?”
“告诉她,没有红衣,我宁愿光着。”我一抚长发,镜中的少年面色苍白,脸出现削尖的趋势,纤腰盈盈一握。
欲壑去了后,我细细调了些粉和胭脂,红润了双颊。
欲壑带着付姑娘和侍卫们回来,其中一个手上拿着藤条。我一看那架势,估计又要挨打。李平却猛地跪在付姑娘面前,求道:“付姑娘,我家少爷脾性一直那样,求你不要再打他……他的身子经受不住了。”
我沉声道:“给我起来,跪什么跪?不就挨打吗,打去吧!”
欲壑低声道:“付姑娘,我主子一打就得歇个三天,保不准这三天王爷不来找他。求姑娘看在王爷的面上,饶过他吧!”
付姑娘依然微笑:“王爷的面子要给,但这藤子不能不打……”
李平抢道:“打奴才吧!”
“二十藤。”
我眉头皱起,还想说什么,却被欲壑捂住了嘴。眼睁睁看着李平受了二十藤,我的心竟隐隐被揪住。
“下次再犯,四十藤!”付姑娘对我说。
他们走后,二丫头将李平搀扶到他的床上。我默然跟去了。为了我心底的一抹红,牵累了李平。
看着冰壶颤着手为李平上药,我在床尾说,“何苦呢?”
“为了少爷,李平什么都愿。”他在床头说。
欲壑质问我:“主子为何一定要红衣呢?”
我沉默,回答的却是李平:“红衣如血。”
我凝望他,倒是了解我。
欲壑跪我:“求主子不要再挑衅!”
我拂袖而去:“我记着了。”
但李平白挨了藤子,是夜,梅夕源来了,手持一件红衣。
“这是给你赶制的。”他没有表情地说。
我双手接过,浅浅一笑,倒是真笑。“谢王爷。”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他顿了顿又道,“你画艺极高,我许你画在墙上。”
他不再开口闭口“本王”,我凝视他,说实话,这个王爷长得不比清风差。看来命运对我不薄,选择死于此人身下,也许强于清风。
我的手动了起来,梅夕源微微惊讶地看着我,将身上黑衣轻轻褪下,穿上红衣。脱衣服的动作和穿衣服一样讲究,优雅从容,绝无一丝矜持。我知道他的目光尽在我身,但我穿上红衣后没再看他,镜中的我,宛如误入凡尘的小妖,眼波如烟,红艳夺目。
一双大手自我背后环绕,他的鼻息潮热而至。
“只是一天不来,你就喝酒,你就闹事。难不成要我天天守着你,不怕力脱而死吗?”
我一笑,转身,掂脚,在他下巴上一啄。“我要你,要到死为止。”
他当情话听了,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可我还想多要你几年……”
几年?我心中冷笑,几年和几天有什么区别?你这种人玩腻了就会丢开,好在我没心放你身上。
梅夕源似乎意味到说错话了,眼中飘过一丝怜惜,身体却如实行动起来。照例又是一场激情的□□。红衣被掀开,我倒在红衣上,如同倒于一片血泊。
(虽然坏人觉得尺度可以,但为了和谐,再挖掉一节)
没有人比我更疯狂,没有人付出身体像我般彻底。十二岁的身子,少年的躯体,终究承受不住梅夕源的强悍。我愉快地沦陷,终于失去所有知觉。
夕王爷独宠我很快传播到王府的每个角落。付姑娘不再带来藤条,而带来了一群又一群的人。他们都是王爷的公子,或清秀俊雅,或风流妩媚。但我不与他们多言,只一身玄衣,在李平的遮阳伞下,挥毫着我的壁画。左面的墙逐渐画满,春光明媚下百花盛开,红的、黄的、蓝的,很多人在我身后唏嘘,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街头艺术家吧!
在我的默默作画中,只有三位公子长时间逗留,不置一言。所以一日我停下笔,问了他们的名字。分别是七公子穆泉、十三公子杜霖霜和十四公子徐若谷。我命冰壶端来琼露,与他们痛饮。酒后真言,穆泉告诉我,他曾是丹国开国六年的御考书生,被梅夕源生生从考场上“请”了出去,送进了王府。杜霖霜则红遍京城,人称曲乐公子,无论什么乐器,都能被其奏出天籁。徐若谷就更倒霉了,初出茅庐游侠江湖,就遇上了梅夕源,被废掉一身武艺,成为身下之人,好在此人天性乐观,进了府后每天向杜霖霜学习曲艺,倒会了几样。这样算起来,我们四人的确有缘,才艺这东西,只有疯狂执迷的人才能体味。因此他们三人才会在我的墙后默默伫立那么长时间。
他们告诉我,现在我在王府也有个出名的诨号,许多人背地称我为蝴蝶公子。我只是一笑,没有说错,生如蝴蝶般灿烂,死亦如蝴蝶般凄美。
和他们在一起,或许是我穿越到丹国最无忧的日子。杜霖霜奏演悠长乐曲,穆泉吟诗,徐若谷舞剑,而我,时而观赏,时而继续我最后的画作。当两面墙全部画满的时候,也就是我离去的时候。
左墙我已经全部画好,画右墙前,我向付姑娘讨了金银两粉。虽然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随着梅夕源对我的宠爱加深,她再不轻易拒绝我任何要求。因为她知道,只要我开口对梅夕源说,哪怕是她的命都能要到。
我动笔右墙的时候,身体已经坏了一多半。只有一小部分拜梅夕源所赐,绝大部分都是我背地里自己动手。每当无人之时,我都会自-慰。初时浓稠,越到后来越稀薄,噬骨消魂的滋味,其实就那么简单。
右墙依然画的是百花图,添加了金粉银粉后的效果,于富丽堂皇中,更有份决绝的冰寒。所谓富贵,其实本质都无情。我才画了一角,杜霖霜就弦断。我们四人中,只有他才是纯艺术家,也只有他最了解我的画。但他口才不好,只怔怔地望着怒放的金银耀目,说不出一个字。徐若谷发现他的手流血,带他走了。穆泉离去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你吓着曲乐公子了!”这就是年长几岁的好处,他虽然看不明白我的画,却比徐若谷等人更懂人情世故。
当天晚上,梅夕源来的时候,青着一张脸。他告诉我,杜霖霜以死相求,求他放我出府。
我同三人交好,梅夕源是知道的。有几个白日,他曾撞见我们风雅相会。当时他还很高兴,因孤寂的我终于也有了朋友。
我只淡淡地说:“曲乐公子有心了。”
梅夕源质问我:“那你呢?你的心到哪里去了?”
我一笑未答。不好意思,我的心在上辈子,没有带来,也带不来。早死了。
梅夕源最后说:“你去看看他吧,他在我面前自杀,虽救了回来,但伤得极重。”
我的手顿时在右墙前僵硬。
带着李平,我去了杜霖霜的院子。他可真狠,用徐若谷的剑自刎。若非梅夕源身怀高强武功,在关键一刻打落了剑,恐怕我见的就是具冰冷的尸体。
面对昏迷的杜霖霜,我的心很苦。知他情谊,但我不值他为我如此。
穆泉在我背后说:“乔烨,你的画只有他最懂。既然他已躺在这里了,那么你也不远了,是吗?”
我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徐若谷幽幽一叹:“何苦?”
我对着杜霖霜,低低道:“若有来生,我们做兄弟。”
起身,准备离开。再待不下去,那般伤感的环境。
穆泉打了我,不料我像风一样倒下。他惊慌之下,扑来扶起,抱我在怀中,我轻如棉絮。
李平将我抢了回去。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都说男人只为性付出爱。梅夕源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他迷恋上我的身体,迷醉于我的疯狂。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很强。
当我唇间并出鲜血,当我瞬间脸色煞白,当我在他身下再度昏迷,夕王爷竟紧张了。
这真可笑!一个高高在上,丹国真正的主宰王者,在一个男-宠昏迷后,竟然大门不出,四处不走,在我房里整整陪了我一天一夜。只为等我醒来对我说,不准死!
御医来过了,肯定告诉过他诸如,乔公子年幼体弱,经不住长久的剧烈运动等等。也许也暗示过他,若想多玩我几年,就应将我养得更强壮些。或者等我再大几岁。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微笑。比之他加于我身体的残忍,我的笑恐怕更残忍。
“你到底想些什么?想要什么?”
我还是笑:“我都说了,只想要你。”要到死为止。
他坐我床头,喂我喝药。极苦的药,但我眉头不皱地喝了下去。
“我从十三岁开始行-房,所御之人数以千计,却没一个如你……我很疑惑,我分明是你第一个男人,为何你如此精通床-事?”
我转眼看床帷,他到底还是问了。我应该骄傲吧,被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男人夸奖。
“烨,你有秘密。”
我垂目,低低道:“有些事是天生的,有些人也是天生的。自四岁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只喜欢男人。”只要是个GAY,都有此体会。
他放下药碗,炽热的视线停留在我脸上。
“烨,你心里并没有我。”
我心中一惊,转头看他。
他平静地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极少看我。但我不得不服,尽管如此,你还是做得极好!”
我忘了,梅夕源的公子们大部分都会迷恋他,无论他的皮相还是身份。而我却喜欢背对他,自顾自地沉浸于官-能感受,即便被他压在身下,我也大多闭着眼,或眼神迷离。
他探索我的眼底,但我眼里什么都没有。
“虽然来京城之前我并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都有一副好身子。”我笑了笑,引导他,“既然一定得做,为什么不做到最好?不做到最美?我如实地臣服于你,正如我父亲送我来前问我,为什么不拒绝,我说,我认为你是我最好的归宿。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很强大,你令我愉悦。这样的你,我自然要奉上我的所有。”
他古怪地看我,眼神逐渐冰冷。这样的表白,无视他的权势,仿佛他只是一个男人。同他恭顺的男宠们截然不同。
“你总能激怒我。”
“我已经是你的了,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都给,包括我的命。”其实我已经开始给你我的命了,我亲爱的王爷。
梅夕源定定地看着我道:“乔家四子,自小不被乔岳光喜爱,与乳娘生活于常熙城,从七岁起管理产业,一直兢兢业业,积极进取,从不轻言失败。但是依本王现在看来,乔烨,你仍然好强,却在自取灭亡。”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夕王爷啊!
“我现在终于了解杜霖霜为何以死相求。也终于了解你为何会不停地消瘦下去。烨,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离开我。”他扣住我的五指,直视我的双眸,竟然动情地说,“遇上你之后,我同别人在一起味同嚼蜡,我现在想要你,要你的一辈子。”
多动听的言语啊!但却是那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