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合理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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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为了不被夜蛾老师用拳头砸脑袋……）五条悟和夏油杰准时赶到了校门口。
他们瞧见了正在等候的辅助监督和车子，但没瞧见那个奇怪的代课老师。他们两个相互瞧了一眼，还没跟辅助监督说上一句话，白发的教师就出现了。
他仍旧是一身黑色作战服，十分突兀地出现在车子旁边，简直像是瞬移过来的。
“辅助监督应该已经把信息发给你们了吧？”
他一边调整绷带的位置，一边随口朝他们问了一句，然后就顺手拉开车门，把学生们塞进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并且跟辅助监督说：“走吧。”
这种利落的行动态度让高专二年级的学生有点不适应。
他们虽然也不会在任务途中跟辅助监督聊天或者玩别的什么，但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气氛对于高专学生来说还是十分少见的。
“……噢，差点忘了。”白发的男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头却问，“你们两个，吃早饭了吗？”
“吃了。/没有。”
是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对应的学生也非常明显。
“完全不意外呢。”五条老师点评说，然后给五条同学扔了个盒子，是甜品包装，一个绝对会符合五条同学口味的花生大福。
五条悟呆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诶？！这个！上次想去买都没有买到！”
“老师毕竟是老师，当然买得到咯。”五条老师弯弯嘴唇，“……啊、夏油同学的话，看起来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所以给你准备了别的。虽然吃过了但也可以放在身上当零食。”
他给夏油杰也扔了个东西。夏油杰下意识接住，表情从一脸放空到略微惊讶。
“……这是什么啊……”夏油杰问。
“天妇罗啊。”
“早上吃天妇罗这种炸物的吗？”
“因为夏油同学的口味会比较重一点吧。”白发的男人耸了耸肩，“毕竟是要吃下咒灵球的咒术师嘛，所以就用别的味道压一压吧。在日本要找到这种口味重的食物还真不容易啊。应该买一点口香糖吗？”
夏油杰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他捏着纸袋的手也微微收紧，然后他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说：“那就谢谢老师了。”
“……要叫五条老师啊。”
“叫五条老师的话，会觉得自己是在称呼旁边这个笨蛋。”
“哈——？”
副驾驶座上的五条老师却已经大声笑了起来，他说：“是啊，确实是、笨蛋啊……”
因为五条悟的座位就在白发教师的后边，所以他愤怒地伸手去捣乱了，但很明显根本不可能碰到年长的教师。两个人就这样很幼稚地在非常局促的环境里纠缠了一段时间，直到五条悟自己悻悻地收手。
年长的教师笑吟吟地说：“这点实力，想要打败老师的话，再练个十几年吧。”
“你说什么？”
“唔、十二年就够了吧？”
“十二年？！”
“十二年还不够吗？”五条老师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荡漾地说，“有我在的话，其实十年也够了~”
五条悟又扑到座位后头捣乱去了，堪称不择手段地左突右晃。
而五条老师在座位上灵活地躲来躲去，硬是没让五条悟碰到他一根头发。
夏油杰嘴角抽搐地旁观着，只觉得自己原本的那些小情绪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点关于这两个“五条”的无语和麻木。
……算了，随他们去吧……
众所周知，日本是全世界咒灵最多的地方，东京是日本咒灵最多的地方。
所以他们这次外出研学（？）的地方就是在东京。
一家老旧的废弃医院让周围的居民产生了恐惧的心态，因此诞生了可怕的咒灵。而且，咒灵的出现又反哺了此地谣言与传说的兴起，据说还有人在此地杀人抛尸，类似的事情就更加滋长了咒灵的力量。
这是在咒术界档案中被列为禁区的特级咒灵之一，之前始终未被解决，直至今日。
因为东京的交通状况不佳，所以最后他们花了四个多小时才终于抵达目的地，到地方的时候，两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已经觉得自己腿都发麻了。
他们活动四肢的时候，五条老师还在很负责任地跟辅助监督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等他回过头来看见两个无所事事的学生的时候，他也不禁疑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跟他带过的三个高专一年级的学生相比，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两个高专二年级的学生，反而显得更不靠谱一点呢？
“……总之，因为花费了过多的时间在路上……路况比我想象中更差啊、这个时候的东京真的是……所以只能先解决咒灵再去吃饭了。但是，话说回来，夏油同学、五条同学？”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歪头看他，眼中写满了不解。
白发的男人微笑：“帐呢？”
……可能他当了十年的老师也没有学会夜蛾校长的任何精髓，但至少这句话绝对模仿了夜蛾老师的语气……
五条悟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大概是真的被夜蛾老师教训太多次了吧。
夏油杰平静地微笑：“因为是老师您的任务，所以我以为您会负责帐的设置，或者让辅助监督来负责这部分工作。如果我们动手的话，万一给您添乱就不好了。”
……呜哇，不愧是杰！
“并不是我的任务啊，我只是想带你们来见识一下……”五条老师随口反驳，他设下帐，望见漆黑的帐像是墨水一样流动，然后他突然停住，转而嘟哝了一句，“……只不过，突然觉得这次任务也会出什么问题。”
“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
因为帐的设下，所以天色一下子变得黑沉，白天也像是黄昏一样昏暗。
这就是咒术师们应对的环境与场面。对他们而言，平静的生活如同阳光一般珍稀而少见。
但是如今这三名特级咒术师却身处其中，帐唯独尚未封好的一个角落漏下一缕天光，恰恰照耀了他们，就好像光辉也是由他们带来的一样。
“……见识一下。”白发男人咧开嘴角，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到自己的神经轻微地颤栗了一瞬，“——最强咒术师。”
与此同时，帐也彻底封锁了这片区域，他的身影便瞬间消失不见。
两个学生下意识抬起头，望见漂浮在那栋废弃建筑之上的人影，遥远的距离让他们听不清那个男人在说什么，但爆发的火光却一瞬间摧毁了整栋建筑，以及建筑之内正耀武扬威的咒灵。
“……被俯视了啊。”夏油杰叹息。
“真不爽啊。”五条悟撇嘴。
“打得过吗？”夏油杰冷不丁问。
“……打不过。”最后五条悟还是不太情愿地承认了。
速度、咒力、术式的运用，各方面都是碾压的。虽然年龄的差距不可避免，但是这样厉害的角色……还突然跑来高专当什么代课老师，怎么想都觉得更加可疑了。
夏油杰并不意外，但他盯着远处的那个人影，却说：“你不觉得很像吗？”
“什么？”
“你的那个……”夏油杰似乎想比一个手势，但最后放弃了，“术式反转什么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摘下了墨镜，苍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空中漂浮的白发男人。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也在轻微颤动，甚至眼睛里已经出现了红血丝。
然后他轻声呢喃了一句：“……不可能。”
几乎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五条老师也回来了。他身后是烟雾弥漫的废弃医院，但他到现在甚至没有扯下自己眼部的绷带，而且身上的作战服也没有沾染任何一点灰尘。
看起来他只是简单热身一下，但医院里那个咒灵的气息却瞬间消失了。
他的唇角还是带着一点儿弧度，但不是那种张狂的笑意，反而还挺随性与温和，挺符合一个贴心教师的身份。
他说：“怎么样，同学们，有好好观察五条老师的咒力流动吗？”
“……虽然是有观察，而且也有注意到老师的作战方式……但是，老师，你根本没说你的术式是什么啊。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观察不到什么东西吧。”夏油杰无奈地说，“我可没有六眼啊。”
“大家都知道六眼只有一个嘛。”白发的男人轻飘飘地说，“……那么五条同学呢？”
五条悟站在那儿，抿紧了双唇，面色沉沉。他瞪着自己那双蓝色的、宛如天空倒影一般的眼睛，语气反而十分平静：“我说……别装了。”
“……诶？”
“太明显了吧。要装到什么时候啊？”
“什么？”
“真的要装的话，就把绷带摘下来啊。眼睛缠着绷带这种事情也太显眼了吧。隔了那么远使用术式是担心我看出什么名堂来吗？但说到底你就不应该让我亲眼看到你动用咒力——想骗谁啊？！”
夏油杰左右瞧瞧，思考了一瞬，然后后退了一步。假设他可以的话，他这个时候其实很想直接离开帐。
五条悟那种不加掩饰的、指责并且带着恼火的语气，简直麻烦到让人头都大了。通常来说这种胡搅蛮缠是很可以应付五条家族的任何人，以及咒术高专的任何人的。
不过他现在应付的可不是别人。
“……啊……”白发的男人好似懒洋洋地拉长了声音，然后语气甜蜜地说，“这个、对不起，五条老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那就把绷带摘下来好了。负责任的五条老师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吧？”
五条悟的目光中甚至出现了一种惊人的冷酷与漠然，似乎是在审视什么东西、钻研什么东西，专注到其他的一切都完全消失了一样，简直像是回到了他幼年时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
要是让五条家的长老们看了，可能又要大呼小叫说高专带坏了他们的五条少爷了。
他的语气倒是带着那种赌气的意味，还挺符合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性情。
……遇到了那种难以置信的东西、要是他的猜测是真的……这个家伙、这两天是在看他的笑话吗？！
“绷带啊——”
白发的教师玩味地品读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笑着说：“当然没问题。负责任的五条老师会满足学生的一切合理要求哦。”
于是他抬手，很自然地一圈一圈、不算快地取下了绷带，看起来甚至有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
随着他的动作，五条悟和夏油杰都逐渐屏息。慢慢地，他们甚至瞪大了眼睛。
而绷带之下，竟然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合理要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