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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逊尚走入店中,注意霎时间便被琳琅满目的布料勾去,店里各种锦缎绸布,或艳丽或素雅,逊尚仿佛见了各种玩具的孩童,恨不得每个都试上一试。赵云跟在其身后进来,他昨日才光临此店,今日又来,对店里所卖东西都无甚兴趣,只让逊尚自己前去挑选,他则站在一边,偶尔瞧一眼店门口摆放的一些小玩意儿。

      马超昨天买过的布老虎现今仍摆在那里,赵云忍不住拿起一个瞧了瞧,突然想和自己的那个比对一下,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又仔细一想,惊觉自己自昨日归店,便没再看到那老虎,更衣时也没有印象把那小玩意取下来收起过,顿时双手一抖,险些把那布老虎掉在地上。

      那是马超送他的东西,他自然把那老虎看得重要,而今却死活想不起自己是几时丢的,不免内心忧虑,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那个和马超送他的布老虎几乎一模一样的布偶。他现下有两个法子,要么和马超坦白并道歉,求得那人原谅;要么自己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顶上,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也免得寒了那人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只是这样的话便和他素来磊落的为人不合,做了之后也会使他心里不安。

      他正自思索,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店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来是在叫他。

      “赵少侠。”

      赵云抬头望去,看见曹丕和张辽一前一后也自进入店来,曹丕走在前面,他已换了一身暗色短袍,腰间系一块宝玉,手持折扇,步履翩翩朝他走来。

      “在下竟能在此遇到赵少侠,看来这吴县说大却小啊。”他说着笑了几声,赵云见他热情,也不好摆脸色,便陪他笑了笑,道:“不知公子到此是有什么事?”

      曹丕把折扇一开,轻轻扇了几下,微风吹起他面前纱帘,以至赵云能见到他勾起的朱唇和瞧着自己的殷殷眉眼。曹丕上前一步,凑到赵云身边,道:“此店卖什么,在下便来买什么。赵少侠喜欢这布老虎?依我看来,这布偶虽然做工不差,然而对赵少侠来说却是少了几分气势,‘未云何龙’,昨日我听他们唤你子龙,这名字确是好,也得是龙才配得上少侠身姿。”

      赵云听他这么说,警惕地后退一步,和曹丕拉开距离,道:“今天下太平,有赖当朝天子之恩德,你我同受天子恩惠,如何能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曹丕把扇子一收,发出啪的一声,依旧面色如常,道:“家父在当朝为官,为皇帝鞠躬尽瘁,为人子的,又哪里会反其道而行?不过几句玩笑话,少侠莫要当真。”

      “公子,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还请公子以后和人说话时三思而行。”赵云本就不太喜欢他这种八面玲珑的做派,如今听他说自己是朝中大臣的儿子,登时心下骇然,只觉得此人的危险又添几分。他本是江湖中人,最不喜的便是和朝中之人打交道,那些做官的往往不思民间疾苦,只道为自己着想,他早听说如今官场乌烟瘴气,官官相护、党派林立、斗争不断,各家之间勾心斗角,也难怪会养出曹丕这样的人。

      曹丕见此人对自己又起戒心,知道是自己此刻自爆身份所至,而他之所以搬出父亲,为的就是探探赵云对他家世的态度,不想自己才轻轻提了一嘴,这人就如此大反应,意识到自己要想将此人收为自己的人定然不会容易。然而曹丕自小便随父兄游猎,精通骑射,最喜追捕那些难以捕猎的动物,他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要去尝试,就是碰一鼻子灰,也好过不敢迈出第一步,而今赵云对他越是提防,他就越想要叫这人心服口服地臣服自己。

      风再一次把曹丕帷帽上的帘子吹开,赵云见他看自己的眼神犹如猛兽追捕猎物那般,眸中寒光闪烁,甚是可怕,不由得对他心生厌恶,登时沉下脸来,道:“赵某还有别事,就不陪公子闲聊了,告辞。”

      说完转身往店的更深处走去,要去看看逊尚。曹丕也没有追赶上来,而是转头对一直不发一语站在身后的张辽道:“文远,这里的布料瞧一般,我们换一家看。”

      张辽将刚才曹丕和赵云的对话全部听了,本以为自家公子会像之前那样对赵云穷追猛打,却不想对方竟然主动提出要走,以为他是对那人失了兴趣,暗暗替曹丕松了口气——张辽自然看得出来赵云对曹丕并无兴趣,也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他原是怕曹丕陷进去了难以脱身,现下见对方迷途知返,高兴道:“以公子之才,天下豪杰无不仰慕,其中比那姓赵的好的大有人在,公子今天失了一个赵云,明日便可得到千千万万个赵云。”

      曹丕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要放弃他,只是凡事讲究循序渐进,现下他已对我有所防备,我还得想些其他办法来笼络他。”他说完双手背到身后,走出店去。

      张辽听他还不死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逊尚在店后面挑选心仪的布料,不知道赵云在前面遇到曹丕的事情,等后者进来,他已经选好了布匹,让店家给自己量了尺寸,店家许诺三日内定会把衣服做出来给他送去,他于是留了客栈的名字,正要掏钱,赵云正巧进来,看到逊尚已经和店家谈好,便道:“这位小兄弟的那份跟我的一起算了。”

      他说完把布老虎拿出来,店家是见过他的,听他一说,便向他走来。逊尚觉得过意不去,然而赵云只说这些不过一点小钱,要他放宽心,把钱付了,带他出了店,到街上随处逛逛。

      一路上赵云心不在焉,想的是曹丕提到的那句“家父在当朝为官”,觉得奇怪,他处江湖之远,仍对朝堂中事略知一二,却并不曾听说过哪个姓丕的大臣,且丕姓本就是不常见的姓氏,若天下真有哪个姓丕的名人,他又如何能不知道?原来是赵云先入为主,曹丕让他称自己为丕公子,就下意识以为这人姓丕,却不想这丕字不是姓、却是名,他既以及默认了曹丕姓丕,便是找错了思索的方向,最后只是越想越偏,毫无头绪。

      他兀自寻思着,走在街上竟没注意路上的行人车马,好在一旁的逊尚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便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好几次在他快撞上什么的时候把他拉回来。两人在赏月台边的街市上逛了一会儿,赵云总是不陪逊尚讲话,后者被闷得厉害,便是满街的翠玉珠宝、新鲜物什也没了趣味,不多时便觉无趣,嚷嚷着要回去。

      这话赵云倒是听到了,他见日挂当空,猜想马超应该也起来了,便答应了逊尚的要求,二人回身往来路走去。

      就在这时,忽听得马蹄踏踏,隐约伴随着路人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赵云比逊尚高许多,先看到了那动静的源头,只见得一人骑一匹高大骏马在街市上横冲直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超。赵云老远就看到对方神色紧张地骑在马上,四处张望,猜他应该是醒来后不见自己和逊尚、出来寻他们,待到马超走进了些,他便抬手挥了挥,道:

      “孟起,我们在这。”

      他声音洪亮,原本还慌慌张张的马超一听他的声音,脸上便及露出喜色,朝赵云的方向望过来,二人四目相对,马超咧嘴一笑,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向他们走来,这街市上本就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他若不是急着出门、又觉得骑在马上找人方便,否则万万不会骑着马如此冒失地闯入这里的。

      “子龙,你可让我好找啊!”马超几乎是跑着来到赵云面前,未等对方说话,他便急不可耐地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把那人拉进自己怀里,也不顾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是否叫人误会,死死抱着那人,道,“我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不见你在身旁,走到外间也没见着你们两个,下楼问店里伙计,他只说见你二人早早出门,我还以为、以为——”声音戛然而止,马超似是想到了什么,脸颊登时通红,抿着嘴不再言语。

      赵云见他这样,觉得奇怪,便道:“以为什么?我不过是带着逊小兄弟出来采购点东西,我见这孩子没什么衣服,便带他来定制几套。”

      马超搔了搔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们留我一个在店里,自己跑了呢。”

      赵云听他这样说,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知马超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竟生出如此荒谬的念头来,便道:“我的行李不还留在屋里,马也没有牵走,你如何会觉得我们留了你自己跑了?何况你也没做什么对不住我二人的事情,我们又如何会如此狠心待你?”

      他本意是想向马超证明自己不会撇下他离开,然而马超在听到他的话后,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就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赵云的事情似的。“我、你……哎呀!昨儿晚的事情,你当真记不得了?”

      原来昨天夜里,赵云睡下后,马超却一丝睡意也没有,盖了被子仰面朝上盯着黑漆漆的床顶发呆,迷迷糊糊间意识进入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梦境里,梦里的赵云真的变成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不仅生得貌美,还有着一身好功夫,说起话来也是知书达理、叫人欢喜。梦里的马超见了这样的赵云,登时就一见钟情,而那个赵云也对他暗送秋波,两人在一艘江上游船中私定终身,马超亲自为赵云划船,那人被他的行为打动了,竟直接凑过来亲他,梦里的马超沉浸在喜悦中,未等那人亲到他面颊,自己便撅着嘴迎了上去。

      他不仅在梦里含住了一片柔软,惊醒时也吻着两瓣薄唇,不过那时的赵云还在沉睡,他们的唇也只是微微碰着,马超当即清醒,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见赵云呼吸稳定,眼皮也沉沉合着,不知他究竟醒还是没醒,只能紧张地盯着对方,熬过整个后半夜,直到晨光熹微,才勉强合上自己沉重的眼皮睡去。

      他睡得本就晚,睡前又绷着神经,等到稍一放松,便呼呼大睡不省人事,等到醒来,晌午将过,一摸身边空空如也,出了房来不见一人,也来不及细看赵云的行囊还在不在原处,便以为那人是被自己昨晚的轻薄之举惹恼,弃他而去,登时脑中一片空白,冲下楼去,店里伙计见他神色慌张,猜到他是在寻赵云,好意提醒他赵云和逊尚早些时候出门去了,却被他理解成那人要不辞而别,当下夺门而出,去马厩牵马。

      正巧赵云那匹坐骑被店家牵去喂草,不在厩中,马超见了更是心乱如麻,纵身跃上马背,也不顾街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一拍□□坐骑,那马当即跃出围栏,冲到街上。他一路横冲直撞,不知从何寻起,又要躲避行人,这么躲躲闪闪地寻了一会儿,逐渐向赏月台而来,遇上了正要离开的赵云。

      此刻的赵云见马超说话没头没尾,甚是奇怪,道:“昨夜?哎呀,你昨夜所言并没有冒犯到我,只是那时我有些倦了,语气难免冲了些,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么说着,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全然一副好兄弟的做派,马超被他瞧着,想起来梦里那柔情似水的女子,那女子也有着这么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顿时不敢看他,别过脸去,磕磕巴巴道:“如此、如此甚好,子龙不生气,好、好得很。”

      “马大哥,你总笑我不够大方,依我看啊,你说话也像个小姑娘,赵大哥看着你,你就羞得说不出话来。”逊尚见马超这样,很是好玩,忍不住出言笑他。要是平时,马超一定要跟这小鬼理论一番,然而现下赵云听了逊尚的话,目光便扫过来,追着他的眼睛,把他弄得无处可藏,也没心思去和逊尚一般见识,只是心虚地挥了挥手,把赵云的目光挡开,随口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跟我一道回去吧,我出来时见到一家不错的馆子,今天中午就到那去将就一下。”

      逊尚在外面走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得紧了,听马超说要去吃饭,很是高兴,便开始念叨起吃饭的事情。赵云虽对马超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见他不说,也没多问,当下应了他的话,三人一起向来路走去。

      ——————

      吃过午饭,逊尚吃得撑了,加之早上玩得多,已没了再出门的力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原本还能藏着掩着的那点孩子习性一下子暴露无遗,闹着要回去,马超和赵云也便依了他,三人回了客栈,见门外一匹高头大马,旁边还候着三个家丁打扮的汉子,逊尚见了他们,啊了一声,躲到赵云身后,赵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跟在赵云后面,遮遮掩掩进了店。

      走进店里,只见店中站着一人,腰间佩一对金铃,他们一进来,那人便回过身来,身上铃铛叮当作响,见了赵云等人,那响声更是厉害,此人笑盈盈走到三人跟前,正是甘宁。

      “子龙好兴致,大清早就出去,到现在才回来。”说罢余光在马超、逊尚二人身上扫过,先对马超道,“马兄弟也在,如此甚好,我有事情想与你二人商谈,不知二位可有时间?”

      马超因着昨日的事,对甘宁有了些改观,如今见了他并不反感,见他说话神态并无之前那般与自己针锋相对,便答道:“左右无事,兴霸有什么要谈的,就在这说吧。”

      甘宁却摇了摇头,目光又一次落在逊尚身上,似是对他颇为提防,把逊尚看得浑身不适。赵云注意到甘宁神色,知道对方要说的定是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要事,于是提议道:“此处人多眼杂,兴霸不如与我们回房再议。”说着用手在逊尚身后轻轻一点,又道,“逊小兄弟,你方才不是说想去马厩里看马,现下我们有事要商量,就不便陪你,你让店伙计带你去吧。”

      逊尚领会他意,点了点头,识趣离开。

      听了赵云的话,马超也猜到了甘宁要说的是不便张扬的事情,当下点了点头,三人一道上了楼走进屋里把门关上,甘宁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来到窗边,把窗户也关了,这才放下心来。

      “兴霸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无妨,此处没有外人。”赵云为二人沏茶,马超已经坐下,接过赵云递来茶盏尝了一口。甘宁也走过来将桌上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瞧他喝茶的样子,应该是累着了,饮了一杯不解渴,又伸手向赵云讨要,接连四五杯茶下肚,才放下杯子。

      甘宁道:“昨日子义派人传信于我,命我速到孙府,说是有要紧事差我去办,等我到了府上,却不见我那兄弟,反而等到了孙家主孙策。”

      “他求我帮他在城里寻一个人,说是十六七岁的青年,讲到相貌时,只说那孩子与他有七八分像,但五官要更柔和一些,有点儿像女子,随身带着把剑,身上没甚银两,但带了不少金银首饰。”

      赵云听他这么说,自己虽没见过孙策,但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逊尚的模样,这孩子身上也带着把剑,曾塞给他一个贵重镯子。只是想到逊尚说自己正在躲避家族,便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甘宁,只安静听那人说话。

      甘宁继续道:“他说此人也姓孙,是他族里一个旁支的孩子,几日前与家中大人闹了别扭,离家出走。这事原与他无关,但他母亲与那旁支平日联系紧密,听了这事要他一定要去帮忙,只是他身边的人都有要事在身,便求我帮他这个忙,还答应事成后有重赏。”

      马超听他说完,心下明白了大半,道:“如此说来,你是想让我二人帮你?”

      “找人一事,本是不难,只是如今城里涌进不少外地人,孙家府上家丁数量有限,我又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时间不知从何找起。”甘宁解释道。

      他说得有理,马超点了点头,提议道:“如今进出城门查得甚严,那人若要离开,定不能选在当下。你何不把周围客栈都走访一番,问问最近新入店的客人,说不定能有些头绪。”

      甘宁却摇头道:“此法我也想过,然而孙家主却告诉我他早已在昨日派人把吴县城中客栈旅店都查了一遍,又在各家店里留了眼线,却不见有符合条件的新人入店。我料想此人定是躲进朋友家里,然而孙家主却说他这旁支的孩子平日并无朋友,就是逃出家去,也不会有人能收留他。”

      赵云把甘宁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只越想越不对劲,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马超见他一直不发一语,对他道:“子龙,子龙?依你之见,这人可能躲到了哪里?”

      赵云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啊了一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随口道:“指不定是躲到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后院里,许多有钱人家府上虽房间众多,却并不每一间都有使用,那孩子说不定就寻了间空屋躲起来,饿了再出去偷些吃的。”

      他这胡乱编出来的想法却得到了甘宁的认可,对方凌厉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却不露出半分猜疑的神色,道:“子龙说的有理,那甘某就照着这个方向去找,恕不奉陪了。”

      马超见他要走,想到之前他请过他二人吃饭,于是对甘宁道:“甘兄弟若是有空,今晚我做庄,请你和子龙吃饭。”

      甘宁见他竟邀请自己,实是大为意外,道:“兄弟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某身受他人之托,事情还未办妥,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安心,待我日后把那孩子寻到,得了赏赐,再来感谢兄弟今日美意。”

      “哪里,之前对兄弟不住,兴霸不与我计较,我已感激不尽,哪还有再要你请客的道理。”马超爽朗一笑,站起身来,要送甘宁出门,“你的事情,也是我和子龙的事情,我二人之后也帮你多多留意街上遇到的人,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

      “那就多些兄弟了。”

      他们两人说着并肩走出房去。而马超之所以这么主动要送甘宁出去,一来是他真的对对方印象大有改观,又觉之前自己三番五次对他无礼,有心想要补救;二来现下叫他和赵云共处一室,他便会想到梦中情形,怕自己想多了一时失态,只盼着躲开那人,便借着送甘宁的幌子先走出去,回来时把逊尚叫上,避免自己和赵云单独呆着尴尬。

      马超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事,离开时竟没有注意被甘宁关上的窗户上映着个娇小玲珑的影子,而赵云却注意到了这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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