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虾条2

5、第 5 章

　　雨不比刚开始那么用桶倒，改成了用盆倒，路人这才察觉花坛旁边坐了个人，偶有眼神递过来。

　　凤易尘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冷不冷？”
　　林七禾用手指在他的奶茶上面感受了一下，还是温热的。
　　回道：“我不冷。”
　　凤易尘说道：“我冷。”

　　说完便站了起来，接过林七禾的伞带着她走到奶茶店里面点了一杯热牛奶，又要了一大把纸巾，店员见状招呼其他人拿了两条毛巾出来递给他。
　　凤易尘道了谢，接过热牛奶就放在林七禾桌子面前，又把一条毛巾搭在她的头上。
　　他把自己的黑色外套给脱了下来，自顾自地擦起了身上的水，这才坐下来。

　　林七禾也简单的擦了一下便没再动了，看着对面人的动作，她开口道：“你里面的是校服吗？也是黑的？”
　　凤易尘回道：“不是，上衣是墨绿色，裤子黑的。”

　　“居然还有腰带收腰，你们校服这么……制服的吗？”

　　“……”

　　“衬衫是黑的吗？你穿的这件？”

　　“是的，黑的，除了脱下来的外套，我穿的都是校服。”

　　“我觉得你们的校服比我们的好看。”

　　林七禾是发自内心的赞赏，伸出大拇指在空中摆了两下，给对面凤易尘逗笑了。
　　他撑着脸看了林七禾一眼，眉毛舒展开来，眼睛弯弯的，上翘的睫毛也弯弯的扬起来。

　　林七禾又感受到心脏急剧收缩，酥麻感像电流一样在血管里面到处乱窜。
　　好一会儿，她挪开了眼睛，小声问道：“你笑什么啊……”

　　凤易尘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说道：“笑你这么……”
　　他本来想说可爱的，话到嘴边又换了一个更中性一点的词

　　“……善良。”

　　林七禾面露茫然。

　　他紧接着问道：“你们学校的晚自习不是这个时间吧？你没上吗？”

　　轮到林七禾颓然了，双手捂着自己脸闷声说道：“我在补习班上课，报了高一的课复习。”
　　凤易尘点点头，表示理解。

　　林七禾打开手指一条缝，从中看着对面的人倚靠在墙和椅背上，眼神没聚焦地看着自己。
　　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帅得很有攻击力。
　　但是笑起来又很温柔。

　　林七禾气血上涌，脱口而出道：“你能来接我下补习班吗？”

　　凤易尘这才眼神清明，皱眉看着林七禾问道：“为什么？”
　　林七禾说道：“我怕，我不去上晚自习因为怕被人追，补习班的下课时间稍微早一点。如果你能来接我，我可以申请晚上多排一节课等你下晚自习，我也早点结束高一知识。”

　　“行吗？”

　　像是只被雨淋湿的小狗狗，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凤易尘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嘴，说不出口。
　　他把眼睛闭上，说道：“也行，你回头把时间和地点直接跟我说。”

　　“我去接你。”

　　得到了风易尘的承诺，林七禾接下来几天心情都异常的好，连带着后排的大爷都看得十分舒心。

　　这天，她在办公室接受了班主任对自己最近成绩的建议和表扬，不过班主任建议林七禾要不要考虑一下换科。

　　林七禾听见人表扬和肯定，她就开心，对班主任保证道：“老师，我打算给自己一个学期时间，理科成绩还是达不到本科线的话，我会考虑换科这件事情的，谢谢老师。”

　　说完从办公室出来，从走廊拐过去的时候，撞见霍燕宁和一行人站在走廊栏杆边，除了霍燕宁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其他人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真让人尴尬，林七禾想转身从另外的长廊绕着回去，但却意外对上了霍燕宁的眼神，这就不好直接走掉了，她内心啧了一声，还是走上去对这位主线第二个任务的主人公露出非常灿烂而礼貌的笑容，主动开口道：“下午好。”

　　林七禾目光清澈而坦诚，自己从前是他的跟班小妹又怎么样，暗恋他就算对方知道又怎么样，又不是帮派退会要交会费。

　　只是霍燕宁根本没理她，从林七禾的身边擦肩而过，带着人走了。

　　林七禾：……不至于吧。

　　林七禾见状也不理他，这条线必须等高考之后才能解决，便向着反方向走了。

　　林七禾对着镜子拆掉了自己的高马尾，狠狠地揉了揉头皮。
　　终于是挨到了放学。

　　林七禾站在水池旁边低着头思考怎么给凤易尘发消息时，听见身后有人来，她向旁边移了一步，余光却从镜子里边看见五位女生盯着自己。
　　面色不善。

　　林七禾不露声色地将摄像头打开，将手机反着插在校服外套胸口处的隐形式口袋里。
　　她这才抬起头，在镜子里面和来人对上眼神，领导型的人物在出行时总是喜欢站在最惹眼的地方，俗称为C位，跟随的人一般也是非常有眼力见地将中心位置给让出来。

　　林七禾看着她，闲闲地洗了手，甩着水转过身，对着中间那位说道：“让让？”
　　没人动。

　　片刻后，来人没有征兆地推了林七禾一把，她后腰撞上水池，但没有抵抗。
　　紧接着就是旁边女生的一记耳光，打得林七禾有点懵，又有点高兴。

　　她用舌头舔了一下被咬到的嘴唇，一股子熟悉的铁锈味儿在嘴里散开，居然流血了。

　　有女生说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不狂了？”

　　“真以为做霍燕宁的跟班就没人动你了？”

　　“人不理你了吧？”

　　“你喜欢他又怎么样？”

　　“不知道你在装什么。”

　　“你有什么啊？”

　　……

　　林七禾听着她们骂人，顺从地被她们推来推去不反抗，有点无奈。

　　直到一个女生拽住自己的头发，说道：“头发这么长，勾引男人的吧，跟你那小三妈一样。”

　　林七禾这才冷下脸，站直了没动，抬手抓住说话女生的下巴，盯着她警告道：“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又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头发的手说道，“手松开。”

　　这位女生愣住了，没松开手，也没扭开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倒是旁边剩下的女生反应快，冲上来就要抓林七禾。

　　林七禾将自己的头发攥在手里，躲过一巴掌，顺便将手下移，把下巴换成脖子使劲往后一推，那人下意识将抓着林七禾头发的手松开，摔倒在厕所隔间的门上。

　　连续做完这些动作后，林七禾转身抓住最近的女生就是一巴掌抽过去，她也不说话，抓到谁抽谁。

　　几个人一起冲上来靠人多压制林七禾，林七禾被她们拉住胳膊抱住腰的时候，抬头无声笑了出来。
　　她上辈子从小在家就要干重活的，在农村从井里面用桶和绳子吊水，在城市里面搬货物。
　　就这几个小姑娘的力量还没小鸡挥舞翅膀大，她反手挣开，就是无差别攻击。
　　有人踢过来，她也不躲闪，直接对上硬抗下来，伸手抓住对方就是一拳。

　　一楼洗手间的动静太大，很快就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有胆子大的想伸头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猝不及防被摔出来的两位女生撞上了，随后又一名女孩跑了出来。

　　紧接着林七禾又拽着两位女生走了出来，把她们俩和刚刚出来的三位女生扔到一起站着。

　　她穿着的还是校服，只是外套领子被翻过来了，里面的白色衬衫衣摆凌乱的从短裙里面露出来，领带松垮地在脖子上挂着，领口开到第三粒扣子，半湿的长发散乱地垂到腰际。
　　她掏出胸口的手机检查了一番，又抬起头勾起嘴唇，笑得邪魅，将手机又放回了口袋。

　　周围围了很多人，想到前段时间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林七禾的火气又上来了，她将自己的头发向后耙过去，整张脸苍白没有血色，显得眼珠子黑漆漆的，像是黑白中国画，嘴唇上一点凝固的血迹是唯一的彩色。
　　她再次看向被扔出来的女生，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要是再敢欺负我……”

　　林七禾停顿一下，环视了一圈，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断。

　　她轻声补充道：“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