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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花集三千取一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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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子，船来嘞~”
船家一声吆喝，撑着一叶小舟靠了岸，看着早上那白衣公子带来了一个蓝衣姑娘，那姑娘笑的轻灵的宛若烟雨中的一梭风一样，他不会那些书上诗中形容的那些话，却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多好看的小姑娘啊！
怪道这叶公子说觉得世上的女子都没有这姑娘美，他还以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也不全是假的。
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出了一层层褶子，他看着那叶公子伸手扶着那穿着蓝衣的姑娘上了船。
那姑娘低头认真瞧着，小心的上了船，上船的时候唇边一直含着一抹笑来，也不知道是知不知道这叶公子的心思。船家在心里啧啧两声，放开嗓子扯起悠扬的腔调喊道：“两位，站稳当些。开船喽~”
船离开岸边微微摇晃了一下，那苏姑娘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之前那叶公子“哎”一声从旁边伸手稳稳扶住了人。
船家稳稳撑着手中杆，把船撑得再稳当些，心里只念道：真是登对啊！
苏长安之前虽然常在江南，但也并不经常坐船啊！这会儿在水上，倒是并不显得如鱼得水。
“小心。”叶小凡不由自主的叮嘱道。
苏长安借了他的力站稳，收了伞，倒是也不站着了，钻进船舱里坐好，景色是一样的好。
叶小凡也钻进了船舱来。外面细雨蒙蒙，轻舟摇曳别岸边，圈圈涟漪荡漾荡开悠悠。
船家披了蓑衣立于船尾一撑一划，便带着船往前老远。悠扬的歌声带着苍劲回响在碧波上，
“轻舟上，两岸中，十里霜红十里景，点点秋雨醉伊人。”
苏长安撑了下巴看一眼叶小凡，叶小凡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听苏长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你这个安排，才让我觉得今天放诸葛云鸽子跟你出来玩儿不亏。”
轮到叶小凡惊愕了：“你今天跟诸葛云有事要办？”
苏长安撑着下巴看着叶小凡笑：“你说我为什么要在后院摆下棋盘呢？那天诸葛云躲进我马车的时候，对我那棋盘就可谓是兴趣浓厚啊！刚好今天他醒过来可以试着走动了。有些事情拖着太麻烦。杀他一盘，把前因后果，还有什么隐情缘故都弄明白了。”
叶小凡听明白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那放他鸽子没关系的？”
苏长安嘻嘻笑道：“放就放了呗！也算是他运气好，可以再晚几天被我杀的落花流水。”
“这样啊！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棋艺到底如何啊？”叶小凡忽然笑了起来，“你下的过那晏琉璃、下的过年迈的丘大师、还要把诸葛云打的落花流水。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本来是不厉害的，你这么说了倒是显得我厉害了。”苏长安噗嗤一声笑出来。
叶小凡笑着道：“不厉害吗？我觉得很厉害啊！要不跟我下一盘？”
“还有，苏长安，你看到我什么安排了？我的安排可不止这些，要是说这一船一景的话，那可就是冰山一角。”
苏长安挑起眉梢儿：“哦？”
叶小凡抬了抬下巴，从船舱里不知道什么地方竟然取出了一副象棋棋盘来，说道：“我准备了棋盘，我们一路溯游而上要到那十里霜红的尽头去看，行舟路上可以下几局棋。”
“你还会下棋吗？擅长象棋还是围棋啊？”
“会吧，应该更擅长象棋。路边儿看过很多搬着凳子出来晒太阳的老人下象棋，也跟着学过一点儿。”叶小凡想到了之前的游历经历，这样说道。
不过他的确是第一次跟人下棋。之前只会凑热闹观战，对跟人下棋没什么兴趣。这也是第一次跟人对战了。
“所以象棋呢？”苏长安眨眼。
手感不错的棋盘放在两人中间，可是光秃秃的只有棋盘。两位主帅相对而坐，没有一个兵。
“你等我找找……”叶小凡有些诡异的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可是叶小凡在他藏棋盘的地方上上下下都找过了，却都是没有。苏长安凑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找，一处处翻遍了也没有。
看着叶小凡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几分细密的汗，苏长安下意识往自己脸上擦了一手的水渍。
“你带帕子了吗？”
“带倒是带了，就是都被我下了毒。”
叶小凡啧啧两声，拿起出门前特意带的帕子擦了擦，又扔给苏长安一块儿新的。坐回去手一摊：“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可能是我路过那铺子买的时候，买完忘记拿了。早知道要丢一样，丢棋盘也好啊！有棋子在，我们还能画一个出来玩儿。”
苏长安也摊了手，随口玩笑道：“看来或许是上天不让我们当对手。”
“好啊！那就不当对手，当永远的同盟。”叶小凡接话接的飞快。
苏长安微微一愣。苏长安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愣了，瞥向叶小凡，这人要是一直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她可就不一定能守住自己的心了。
再加上天天穿着一身白衣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端得个俊美风流，又没有那种有钱人的距离感，还是个格外平易近人见多识广的武功高手。
苏长安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等等等等，怎么也不能自己去攻略自己啊！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怎么样？我们当永远的同盟如何？”叶小凡又重复了一遍。
苏长安轻轻吸了一口气，颇为严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叶小凡，我永远愿意当你的同盟。但我不一定能当的了你永远的同盟啊。或许我只能说，如果你愿意坚定的站在我的一方，那我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你的一方。”
叶小凡点点头，似乎忽然感觉到自己刚刚问出来的那个问题不太妥当，连忙找补道：“刚刚是我问的没过脑子。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永远这个词，本来就很不现实。若是当真论起永远来，那就是天真了。”
有些尴尬的避开苏长安的视线，叶小凡挠了挠头看向船舱外。然后竟然发现雨停了。
“苏长安，雨停了。”
苏长安起身走到船舱外，轻轻吸了一口气，一会儿的功夫不见，这两岸便已经变成了完全火红的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其实天真没什么不好的。人是需要天真的。生活已经够难的了，能天真的就抓紧机会天真一下吧！”
“叶小凡，我现在忽然有一个天真的想法——”
叶小凡走出来船舱凑了过来：“什么天真的想法？”
苏长安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伸了一根手指指向了身边的江水。
“你说，我要是闭上眼睛向河神许愿，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一朵那岸边火红的花怎么样呢？”
她轻轻皱了下眉头给出理由：“岸边的花太远了，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火红色，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花。”
叶小凡抬手摸上了下巴，也看向了那岸边，想了想：“你说河里有河神吗？”
苏长安含着笑一眼瞥过来：“我也不知道。就试试嘛～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船尾的撑杆的船家听到他们说话，脸上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摇摇头，心道：要是这公子说河里没有河神，他就是个呆子。
苏长安一句说完就不管了叶小凡，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双手合十，然后闭上了眼睛，清澈的声音带着一种祈祷的感觉响起：
“河神大人在上，适逢秋日，一江两岸有霜红十里，信女有一愿，想看那岸上那火红的花。花集如云若有三千，便取一朵于我面前即可。”
船身有摇晃一瞬，苏长安闭着眼唇边笑意微微扩大。
碧波寒水中，一条小船踏浅雾而徐行，船家悠悠撑着杆，似乎悄悄把船身向着其中一案靠近了几分。
忽然什么落地。
一抹趋近的香气从鼻翼下传来。
苏长安睁开眼睛，一朵火红的花被执在了她面前。
虽然几乎是暗示出来的事情，可是当花真的出现的时候，苏长安只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被一下子击中的一般。她忙匆匆回头，颊边笑的梨涡深深，兴奋的叫道：“叶小凡，花真的出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