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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戏弄 ...
珊瑚惊慌地看向四周,大声喊道:“是谁?”
傅宛吟握住珊瑚的手,安抚着她,又提高声音道:“阁下既然听到,又何必装神弄鬼。”
万氏的婢女已经匆忙离开,赶去回禀主子。这山樱花林中也不过他们仨人,他既然开口,必然是料定傅宛吟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
恰恰相反,他对这件事颇有兴趣。
一道身影从树上跃下,带起阵阵花雨。
是一个身着玄青猛狮纹贴里的男子,他腰间别着长刀,脚上是一双金线粉底皂靴。
京城之内,能在非朝会之时,身着皂靴,腰间又配长刀者,不过一个殿前司都指挥使,陆谏。
忽略陆谏腰间索命长刀,他诚然是个英姿潇洒眉宇清扬的俊俏男子,长相俊美却不显女气,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难怪京城众人虽唾骂他是奸臣,但女子均会夸赞、男子无不艳羡他的相貌。
“陆大人。”傅宛吟从容不迫,冲着他微微一笑,侧身行礼。
陆谏靠在树干上,并不回答。
傅宛吟直起身,声音清脆道:“还未谢过陆大人昨日出手相救。”
陆谏勾起唇角,那双狐狸眼中带着审视看向傅宛吟:“是本世子多事。”
陆谏以世子自称,便是意指陆家同傅家的旧情。傅宛吟镇定自若,脸上仍是含笑模样:“多谢世子记挂同家父家母的旧日情谊,宛娘感激不尽。”
有点意思,傅宛吟当真有意思。陆谏缓缓踱步到她身侧,带着漫不经心道:“如今瞧着,傅大姑娘也无需本世子出手。”
傅宛吟抬头,直视陆谏,不卑不亢道:“冻骨衣应急,充肠食在先。宛娘不过是急于寻得一线生机罢了。”[1]
听到这话,陆谏反而先敛了笑容,他盯着傅宛吟,缓缓道:“我竟不知,傅大姑娘,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
“年幼丧父丧母,如何不引人忌惮。”傅宛吟嫣然一笑,这满山樱花都被衬得黯淡许多,“如今,可比不上前朝立女户来得容易。”
本朝严律,在室女、出嫁女不得立户,归宗女只有在旁系三代男子尽亡时,才可单独立户。
陆谏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傅宛吟说道:“傅大姑娘似在申冤。”
“不敢,只不过时局所迫罢了。”
陆谏右手握着腰间长刀,轻描淡写道:“那便请傅大姑娘去官家面前仔细说说。”
长刀抽出,陆谏反手架在傅宛吟脖颈上。
傅宛吟呼吸一滞,面上还算镇静。珊瑚连忙出手,她冲向陆谏,却被陆谏手肘一击,晕倒在地。
“珊瑚!”傅宛吟欲扶起珊瑚,却被横在脖间的长刀拦住,陆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傅宛吟微微侧头,避开刀刃锋芒,掐着手心遏制住内心胆怯,同陆谏好声好气道:“陆大人掌稽查百官之责,何必同我一个无甚用处的女子置气。”
好一个无甚用处,好一个置气,傅宛吟真是一张巧嘴。陆谏脸上倒是笑意愈发真切,他低头在傅宛吟的耳边轻声道:“姑苏一城可抵半国,周氏可作半城姑苏。傅大姑娘,当真会装傻。”
傅宛吟的心高高提起,外祖家中诸事为求低调,她也从未同任何人说过,到底是哪个周,只说是普通富商人家。连傅家也不过以为她外祖家不过是富足些,从未想过,许多年前周半城的名号,是落在她的母家身上。
当年外祖母的祖母,为了静水流深,特意周家产业打散,又转成其他商号掩人耳目。傅宛吟也不过是这些年一点一点接手周家产业,才知其中玄机。
但陆谏为何能知道?
傅宛吟顾不上许多,她只知道自个儿不能胆怯,只能装傻。
傅宛吟看向陆谏,面上仍旧强撑着镇定,柔声说道:“世子说笑了,宛娘母家不过是姑苏略富足些的商户,哪里担得起‘半城’名号。”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是吧。”陆谏收回长刀,归刀入鞘,扫了一眼傅宛吟紧握成拳的手,声音冷冽,“傅宛吟,好自为之。”
陆谏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丢向傅宛吟,傅宛吟慌乱接过,发现正是昨日珊瑚送至齐国公府的白玉双童玉佩。
而她抬头之时,陆谏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傅宛吟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微薄汗,她顾不上擦拭,连忙俯下身唤醒珊瑚。
“珊瑚,珊瑚。”
幸亏陆谏下手不狠,略摇一摇珊瑚就迷糊着醒来。她刚清醒便差点大叫出声,被傅宛吟一把捂住嘴。
她摇摇头,示意珊瑚不必多言。又将身上裙子糊上些湿土,扶着珊瑚起来,自个儿将帷帽带好,低声吩咐珊瑚道:“等会我来说。”
待到傅宛吟领着珊瑚回去时,万氏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傅宛吟归来,她带着焦急赶忙迎上来道:“宛姐儿,这是去哪了?怎么身上摔成这样?”
傅宛吟声音虚弱:“祖母,方才在后山一不小心滑倒,幸亏珊瑚拉住我,否则还不知有没有命见祖母了。”
傅宛吟将头靠在万氏肩膀上,身上的泥也顺其自然地蹭在万氏衣服上。
万氏见她气虚,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再者珊瑚较之傅宛吟还要惨上许多,整个人的衣裙上都是淤泥,万氏也不能再苛责珊瑚,只得一记眼刀看向自个儿的婢女。
她搂着傅宛吟,慈爱道:“我的宛姐儿哟,快些上车换好衣服,免得病了。”
万氏一念叨,王氏立刻领着傅容清和傅安清跟着,急急回傅家。
傅家的马车疾驰着离开,陆谏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出好戏,诸元寺的秃驴却是很煞风景地蹿出来,用他那一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陆施主,莫作恶业。”
陆谏嗤笑一声,回道:“远慈大师,菩萨不渡恶鬼,恶鬼归于修罗道。”
***
傅宛吟回到傅家,借口身体不适便回了寒松院。
万氏正被王怡君扶着在榻上躺着,今日万氏特意穿了身低调又不显富贵的柿红瑞草纹重锦褙子,没曾想被傅宛吟这么一折腾,衣服沾上不少泥,反而废了半身。
王怡君正替婆母万芳秀顺着气儿,今日这一出,反倒害得万芳秀十分不畅快。
“死丫头,倒是挺会找地儿靠。”万芳秀瞧见衣服,便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缩着的傅容清面上松快许多,带着笑意替祖母剥着瓜子。
“母亲何必同她生气。”王怡君从婢女手中接过刚晾好的茶,递到婆母手中,“她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映雪,你先前是说那林家小儿很是高兴地走了?”万芳秀饮下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回老夫人,奴瞧得真真的。”答话之人正是上辈子替傅容清在傅宛吟房内倒满火油的映雪,她现下还穿不上薄如蝉翼的单丝罗,只穿了一身最便宜的棉布衣服。
她低眉顺眼,却又带着急切说道:“奴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地瞧。大姑娘同那林家郎君说了会话,说到兴起时大姑娘还亲自掀开帷帽呢!后头林家郎君离开时,脸上喜色更是抑制不住。”
听到这话,万芳秀和王怡君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单是打听林家,就耽误了她们不少时候。后头那些预备着的外强中干破落户,用也能用,但始终抵不上林家来得合宜。
万芳秀心情好上不少,她吩咐身边嬷嬷:“将映雪提到一等吧。”
“多谢老夫人!”映雪脸上迸发出光彩,连忙磕头。
“祖母,尝尝这个。”傅容清将剥好的瓜子端到万芳秀面前,撒娇道。
“好。”万芳秀慈祥地接过,脸上的笑丝毫盖不住,五官几近要堆成一块。
只要等傅宛吟出嫁,再寻个机会把她解决了,傅家未来的花销,便再也不用担心。
***
琉璃和琥珀还未回来,傅宛吟正小心翼翼地替珊瑚上着药。
陆谏心狠手辣,下手也毫不留情面,珊瑚的掌心都被硬生生擦出几道血痕。
珊瑚很能忍痛,她咬住唇一言不发,只擦到伤处时些时会眉头微动。
“好了。”傅宛吟终于帮珊瑚上完药,她将伤处细细包扎好,又将药放在桌上叮嘱珊瑚,“一日三次,可千万别偷懒。”
珊瑚用力地点点头,但她眼中仍有疑惑。
傅宛吟瞧见,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可是想问我为何要答应?”
“姑娘若是相不中,自有更好的。”珊瑚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大概是觉着自己有些多话。
傅宛吟看着珊瑚,解释道:“大概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换成其他家,也未必能比林家好到哪去。毕竟林家婆母孙氏,她起码打过交道。
她今日已经糊弄住林持谦,而傅家必定以为她心仪林持谦,想必也无需再折腾寻个新人。
从春闱再到殿试,好歹还有几个月时间,足够表兄入京。
趁这个时候,她还能寻一寻其他出路,若是能在林持谦提亲前解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哪怕是不成,也可再拖上一拖。
而且林持谦,今年必定不中。
本朝春闱两年一次,前世林持谦在天启二十一年并未下场,是在天启二十三年备考多年后才获探花郎美誉。
而他的探花郎,还是在傅宛吟的助力之下摘得。
还未成亲时,是傅宛吟高价替他寻来历年科举论题,又买了《左氏博议》之类,还替他整理了父亲傅望和读书和做官时候的手记。
考试之时,傅宛吟替他准备许久会试三日所需的用具,林持谦这般弱的身子骨才能挺过三天的煎熬。
殿试之前,傅宛吟更是亲力亲为,替他觅来归隐多年的名师授课。
这般精心照料,才帮林持谦夺得寒门探花郎的名号。
如今,林持谦学问亦未大成,便信心满满前去春闱,只是不知这会试三日,他还能否熬过去呢?
傅宛吟冷然一笑,林持谦大概当真以为,自个儿凭着那份所谓的真诚已然打动她的心。只是这真心,又能换铜板几个?何况他的真心,本就是烂泥一团罢了。
而他的母亲孙氏,又当真能待她如己出?知晓她手上有不少银子时,还能做出和蔼模样,若是后头又出来个宰相家千金,只怕孙氏当即要吊死她以作诚心。
傅宛吟想到这,不由得唇角翘起。
只是,终究还有个祸害在盯着她,万一什么时候祸害要拿捏她,还得想个法子镇住。
她得好好琢磨,陆家同她爹娘到底是何关系?以及,陆谏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
[1]冻骨衣应急,充肠食在先。今谁念于汝,苦痛哭苍天。(出自唐代·寒山《诗三百三首(其七十三)》)
[2]《左氏博议》又称《东莱博议》,是南宋著名文学家吕祖谦创作的一本古籍。大概类似现在的考前押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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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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