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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婚暖香红梅 ...

  •   “哎……”

      车木子愁眉与门房道别,却瞥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身着青色麻衣的高挺男子。

      瞬间,他的目光聚焦,锐利地穿透人群,定在守在马匹旁的男子身上。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劈中,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那人,不正是将军身边失踪已久的心腹苏白吗?

      十年前,他就像一块石头沉入水底,再无音讯。若非车木子在将军身旁待得足够长,恐怕连苏白的面容都要记不清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宜江镇,这是怎么回事?

      车木子犹豫不决,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寒暄?

      苏白也瞧见了他,松开缰绳,笑容爽朗地朝着车木子走来。

      苏白迈步向前,细细打量着车木子,眼中满是笑意。

      “你与南岳早有联系?”车木子压下复杂的情绪,看向了刚刚出的林府那扇紧闭的院门。

      他心中若有所思,隐约明白将军早有安排。十年啊,居然十年前就派了苏白来到南岳的身边。

      “是的,我如今是南岳的师父。”他拍了拍车木子的肩膀,“你呢,既然见到了我,那这段时间在这宜江镇享受安逸日子就好,别一天天到处瞎打听。之后那……的事情还有得你忙活呢。”

      苏白险些说漏了嘴,摸了摸鼻子。

      车木子想不清楚南岳到底是什么身份,才值得将军如此费心。

      心领神会,随后的几个月时间,没有再去打扰林雀栖。

      他在镇上闲逛,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楼下传来的说书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数月过去,在林府邸的大宅中,南岳和林雀栖的关系日渐亲密。侍女们和常来的管事们都已经下意识地把南岳当姑爷对待。

      林雀栖有意让彼此之间的亲密度提升。她意识到,自己的原本的计划似乎是行不通的,若要让南岳满足系统要求,只是靠着钱与利益是不行的,她这些年给南岳的何止是这些?

      他几乎是自己养大的。

      她曾认为,百分百的好感度并不需要通过恋人的方式来达成,但现在看起来,她是彻底地失败了。

      就拿这次做比喻,比起距离,南岳对她的思念才是好感度提升的关键。

      之前的程度不够,远远不够,林雀栖承认自己的败北。

      晴雪端着奶白寒酥过来,放在小桌上笑着说:“小姐,今天的果子特别甜,吃点凉的消消暑吧。”

      林雀栖抬起自己沾满了紫砂泥的手,无奈地晃了晃。

      寒酥凝若玉脂,清透似琼瑶。

      南岳瞧了眼晴雪,比了下手势,二两银子。

      晴雪见状,她轻盈地转身离开,“小姐,我去和李管事巡铺子去啦,晚点再回。”

      林雀栖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平日里,除了晴雪和南岳之外,不会让其他人留在身边。

      晴雪一走,整个屋子顿时变得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伴随着暧昧浮动。

      酸甜的寒气在两人之间飘荡,林雀栖轻哼了声,移眸盯着他,“你还在等什么?”

      南岳便捏着小银勺,轻轻挖起一勺寒酥,她微微张开红唇,唇色倒映着洁白,水嘟嘟亮晶晶的。

      林雀栖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眼眸露出笑意。

      目光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微风轻易将她的香气带到他的鼻尖。

      这个孩子,从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渴望,仿佛想要将她吞噬。

      林雀栖伸手轻轻触碰他握着勺的手腕,树叶在摇晃,南岳低头,也尝到了那甜蜜又冰凉的味道。

      半晌,暗香水声浮动。

      “吃完了,拿出去吧。”林雀栖扬起脸,让他擦拭去唇上的糖渍。

      这段时间,她故意增加了与南岳相处的时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也越来越多,但南岳始若即若离,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

      这让林雀栖有些心急,她只得自己主动。

      如今他动了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南岳在林雀栖身旁蹲下,那双漂亮的眼眸仰望着她,“小姐,我明日送聘书好吗?”

      “三书六聘样样都不能少。”林雀栖温柔而含蓄,“你可得好好准备。”

      南岳声音里藏着一抹颤抖,握住了她的衣袖,“会的,我一定会准备最好的给小姐。”

      林雀栖得了结果,便继续给紫砂壶塑泥,随着一次又一次细致的刮泥,表面此时此刻呈现出一种极端的流畅性来。

      为公孙崇年所制的紫砂壶比一般的要大上许多,是个八宝壶,六面方正,大气豪放。

      那个在边疆杀人的将军,他用长枪,目光锐利,怎么能用得着小壶呢?

      南岳在旁边的书桌处理事务。一抬头便能看见小姐的背影。小姐最喜欢的时候还是做紫砂壶的时候。每一次看到她在手中舒展的泥土,他都会嫉妒。

      她从未在他身上展现出如此热情专注的一面。然而,工匠似乎都是那样,只会对自己的作品抱有热爱。

      可如今不同了,那些瓷器都没有生命,唯独自己才能够陪在她身边。

      她捏着熟泥的,似乎有些累了,呼吸粗重了少许,那声音虽不可闻,却如同夜半的梦呓,撩拨着他的灵魂。

      如此,南岳便又是笑了。

      花开花落,三旬流过。南岳请最为知名的纳采人上门,镇上的人便知道林府的好事将近。

      纳采人喝着茶,听着南岳慢悠悠地和他讲他的安排。他说自家小姐已经立了女户,表面上是嫁娶之礼,实则南岳将以夫郎的身份继续住在林府。

      纳彩人眯眼,在大元王朝,这种做法极少见,但是这可是小菩萨呀。

      林雀栖这边是林氏的三叔公,而南岳那边则是把他的师傅苏白说成了舅舅,纳采人修饰了南岳的说辞,依礼数将草帖交换。

      草帖互换后,各个流程的黄道吉日就固定下来,成婚的良辰是在两年之后。

      届时,林雀栖已是芳龄十八的“老姑娘”。

      在小青山脚下,龙窑的炉火早已腾起,紫砂壶与紫砂的工艺品一批批被送去码头,商行的船只运往各地,其中行商络绎不绝,这里被发展成知名的中转区。

      林雀栖更是出名的制壶大师,常年有人捧着银票等她出手。

      物以稀为贵,自她出世以来,手中诞生的每一件作品都是无可挑剔的精品。冲着定制来的瓷器收藏家常常失望而归,而这种状况更使得林雀栖的名声愈发显赫。

      林雀栖成婚那日,满镇的红与丝竹声。朝霞满天,府内外灯笼高挂,彩旗飘扬,一派瑞气盈门。

      南岳骑着胯下骏马,身着鲜红的喜服踏着朝阳的光芒进了林府的宅子。

      而闺房中林雀栖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如同绽放的牡丹。

      她步履轻盈,被晴雪搀扶着缓缓走向南岳。

      南岳深深鞠躬迎接,手执着红绸一端,情意绵绵。

      傧相高声唱礼,“迎新娘!”

      门外鞭炮齐鸣,锣鼓震天。

      林雀栖轻撩绣帘,款步登上花轿,“起轿!”

      轿夫们齐心协力,抬起花轿,沿途赶来祝贺的百姓夹道欢呼,撒下花瓣,喊出声声祝福。

      “开席啦!”

      林姑娘成婚了!

      宾客满堂,酒宴摆开。

      两位新人齐齐跪下,对天一拜,感念天地赐予的缘分。让两人得以相遇相知,能结为连理。

      继而转向,对着高堂深深一拜,高坐的是林氏三叔公,以及南岳的师傅苏白。苏白最近受了伤,脸上缠着绷带,用帷帽遮掩面容,身形看着都高大一圈。

      最后一拜,夫妻对拜。自此,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

      南岳被灌醉了,夜半时分才摇摇晃晃地回新房,他使劲拍着自己的脸,看清婚榻之前端坐的林雀栖。

      红烛熠熠,他闻到了锦帐香,拿起玉如意,颤抖着挑去她头上的红绸盖头。

      情深缱绻,抬眸间眼若秋水澄澈,她宛如月宫仙子下凡尘,倾倒众生。

      南岳目不转睛,神情恍惚,似被她摄去了魂魄,久久无言。

      林雀栖双颊生晕,她起身扶住呆滞了的人,含羞带笑,吐气如兰道,“夫君,夜色深了。”

      洞房花烛夜,长夜漫漫,直至日头高高挂起,林雀栖才睁开眼,扶着酸软的腰坐了起来。

      “小姐,有哪里难受吗?”南岳嘴唇几度颤抖,才敢碰她肩头上的红梅。

      话一出口,自己的耳朵尖尖倒是红了。

      林雀栖打开面板,看着他的好感度,九十九。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好感度。

      她盯着他的面孔,笑得软娇,挽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她的好南岳。

      最后一点好感度要怎样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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