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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死了? ...

  •   外面的树枝似乎又长高了些。
      一扇古朴的木门坐落在这座房屋的一层,作为唯一的出入口,门上斑驳得木制纹理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此刻庭院一隅的老槐树下一株藤蔓沿着地面蜿蜒曲折,巧妙地寻觅到门框的边缘,面对铜镜里自己的模样,用力一击本就年代已久的铜镜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掉进屋里,折射了月亮的光。
      这株藤蔓似乎与寻常不同,枝叶粗壮,缠绕而上,每一个卷曲都像是要命的武器。
      二楼,代誉吟从房间探出脑袋,左右瞧瞧。周围安安静静的,仔细听能听见大家睡觉的呼吸声,其实刚刚的事她都听见了,她躲在的房间本就离她们不远,再加上涂凡扯着叶纪的头发朝着墙壁撞击的时候,她能感受到。
      屋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她丝毫没有犹豫径直踏出房间,走廊里黑漆漆的,离打斗的地方越近就越能闻到残留的血迹,直到味道越来越大,代誉吟才发觉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想往回走,一转身正好和景之打了个照面。
      景之几乎是贴着她站的,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代誉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发现景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景之一直盯着她看,好奇的开口:“你为什么不害怕?”
      代誉吟觉得莫名其妙,后退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我为什么要害怕?”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人的感官细胞会把自己的感受无限放大,是人都会觉得害怕吧?”
      代誉吟轻轻皱了下眉,“是人也有不害怕的时候。”
      “是吗?”景之没等她回答,“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上厕所。”代誉吟眼都没眨一下。
      景之撇撇嘴觉得这个谎也太不真实了,“白天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代誉吟说,“杀人不犯的地方。”
      “不对哦~”景之朝她走进一步,和她靠的很近,她用手指了指上面,眼神示意她抬头看。
      屋顶上能看见几只鬼魂趴在上面,他们贪婪的盯着脚下的猎物看,他们像是有了实体,手上沾满鲜血,在屋顶的铜镜上按出数不清的血手印,空洞的眼窝闪烁着冷冽的蓝光,身上穿着破旧的长袍,随风飘荡,裹挟着寒气,时浓时淡,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代誉吟看了一眼,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景之,“怎么了?”
      她看不见?
      还是她装着看不见?
      “厕所往前走左手边。”给她指完路景之转身走了。
      走廊里传出两道不同方向的脚步声。
      景之回到屋里,赵初韵还在睡觉。景之侧身躺在床上,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
      次日一早,景之舒舒服服的从床上起来,发觉身边的赵初韵还在睡觉。
      她换下昨天穿的运动服,她不太喜欢那身衣服。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大都是她喜欢的款式,手指在衣架上扫过,看中一件宽肩的玫红色吊带,吊带后面只有一条宽些的绳子,完全盖不住后背。
      吊带看上去有些时候了,肩带上有冒出的线头和一些洗不干净的血点子。
      她不太在意这种细节,胡乱套上,又找了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
      把长发发下,让它轻轻盖住后面大片的肌肤,若隐若现更加耐人寻味。
      动作放轻,出去后将门轻轻关上,生怕吵醒她。
      景之微微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心满意足的站直身体准备离开。
      一转头就看见离自己特别近的代誉吟,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攻击把她吓一跳,她猛地朝后一个撤步正好撞到刚刚关好的房门上。后脑勺撞到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景之忍不住骂了一句,“操!你有病啊!”
      代誉吟微微勾起嘴角,像是在嘲笑,“昨天你不就是这样吓我的吗?不过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被吓到。”
      景之揉揉后脑勺,没好气的开口:“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就喜欢这样捉弄人?”
      “没。”代誉吟实话实说,“我们一般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说的认真,景之也不想计较这么多。
      门突然被打开,景之一直是靠在门上的,后面的支撑力一下子让她一下子向后倒去。赵初韵也不知道一打开门之后景之就会倒在自己的怀里,但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代誉吟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又再发现对方站着的位置和关上门后景之站着的位置很近之后,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她看着代誉吟皮笑肉不笑的问,“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代誉吟:“……”
      昨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是影响到了叶纪他们的关系,等到其他人在楼下集合的时候,一楼客厅里曹队长坐在单人沙发上默不作声,就连景之她们来的时候他也没抬一下头。昨天他回到房间之后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又或者是经历了什么,但单单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昨天晚上的状态应该不太好。
      月光已经变成的日光,相比较夜晚此刻屋里的光线明显好多了。
      景之一下楼就发现了墙壁上破损的痕迹,她小跑过去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碎片,“怎么都碎了。”
      她伸手去触碰打碎铜镜的藤蔓,藤蔓上长着短小的刺,不易察觉。门框两边的铜镜都被打碎了,藤蔓从左侧缠绕到右侧将整个门堵的死死的,单凭他们一定是弄不开的。很长时间没开口的曹队长忽然说道:“那些藤蔓是什么?”
      景之顾不上回答他,只是一直捡着地上的碎片。赵初韵知道这些铜镜碎片的用处,陪着她一起将地上的碎片捡起。
      碎片边缘很锋利,两人捡的时候格外的小心,好在没有伤到手。
      大家都不说话了。
      周围又陷入死一般的宁静中,顶上成群的乌鸦飞过,嘶哑吼叫的长啸将时间拉扯到极致,翅膀扇动一下,风也跟着动了一下,孤魂仰天望着飞过的鸦群,淡蓝幽光的瞳孔倒影出它们的身影。
      树荫下冷的厉害,孤魂感受不到寒冷,他们只是呆呆的望着,像个孤独的诗人。
      群鸦过往,绝诗弹唱,往昔常叹故人兮,再盼,只道曦光落世间。
      曹运舟率先发现一楼里少了些人,他道:“我们是不是少了个人?”看了看周围,“涂凡呢?”
      后面说的话是对着叶纪说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情侣,少了一个人,也应该是她最先发现的。但她却一声不吭,知道曹运舟提出,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在看到自己的亲人,爱人在危险的环境下不处于自己的身边,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告知。
      就像是发生火灾的时候,一位母亲站在楼下,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大楼,想起还在家里的丈夫和女儿会觉得恐慌,就像是自己同他们一起处在火灾的现场之中,同他们一起感受滚烫的火漫延,烟雾直呛口鼻。这种情况被称作为——“替代性焦虑”
      曹运舟皱着眉,深深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叶纪,他想不明白明明昨晚之前还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今天一早就能变成这样,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安危。
      最后还是叶纪主动告知:“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你们要是想找他你们就自己去。”
      其余三人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于叶纪的回答丝毫不觉得奇怪。倒是曹运舟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盯着叶纪,严肃的问道:“他现在在哪?”
      叶纪回他:“我不知道。”
      曹运舟耐心的又问了一边:“他现在在哪?”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他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个答案。
      叶纪依旧咬定不松口,“我说了我不知道。”她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是真的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了。她可以原谅一涂凡,但不可能会原谅一个想要杀人的恶魔。
      叶纪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天晚上涂凡的面孔,双眼怒睁着,死死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放,咧开嘴笑着让自己放弃生命。
      曹运舟也不能轻易的下定义,现在房子的女主人就在身后,如果被她知道涂凡已经死了,肯定会将自己和其余的人通通赶出去,到时候面的就是外面的那群鬼怪了。他还不想死,于是他自私的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无畏黑暗,直面邪恶——以人民的名义,向犯罪亮剑。
      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景之现在也是顾不上涂凡的事了,目前有个更棘手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藤蔓缠住了门框,打碎了铜镜。如果让外面的那群小鬼借着藤蔓跑到房子里面来了,后果就不单单只是死了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一扇古朴的木门坐落在这座房屋的一层,作为唯一的出入口,门上斑驳得木制纹理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此刻庭院一隅的老槐树下一株藤蔓沿着地面蜿蜒曲折,巧妙地寻觅到门框的边缘,面对铜镜里自己的模样,用力一击本就年代已久的铜镜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掉进屋里,折射了月亮的光。
      这株藤蔓似乎与寻常不同,枝叶粗壮,缠绕而上,每一个卷曲都像是要命的武器。
      景之不清楚那些小鬼什么时候会来,但目前她只能尽力护住“客人”的安危。
      “大家上楼找找涂凡,我这出了点问题,非必要禁止下楼!”她似乎还是不放心,“如果出了什么后果,自行承担。”
      说完曹队长就带着另外两个人上了楼,只剩下景之和赵初韵留在一楼。赵初韵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到景之这样焦急的一面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担心,“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事。”景之不想她担心,撒了个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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