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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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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会是她。”薛玮喃喃道,把碗递给了丫头,随后不死心的又问了谢姝一句:“你可确定了?”
谢姝哇的一声哭出来:“她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哭声,三分的装相,却有七分的真情,薛玮听着听着鼻子便酸了,摸摸她的头将她抱到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着了两个婆子将谢姝抱上去,薛玮也跟着上去,就在一旁陪着她。
说完话谢姝便睡过去了,待悠悠转醒,已经在游方阁了。
入目是极为考究的雕花大床,浅紫色的轻纱被挽了起来,旁边有穿着考究的丫头们走来走去。薛玮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书道:“这几天就在这里待着罢。”
谢姝点头应是。薛玮眸色有些复杂:“姑娘在柴房里所说的话,可还记得?”
南夏端过了茶水来,热情说道:“姑娘可渴了?”
南夏的脸上带着笑,眼神中却含着些警告之意。经过一夜的休息,谢姝自觉得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可现在见到南夏,却依旧能够想起柴房中那难闻的气味。
谢姝道:“记得。”
薛玮问:“可是真的?”
薛玮脸上带着焦急,谢姝没怎么见过他这个样子,他仿佛一夜没有睡,眼底黑黑的。
谢姝点了点头。
薛玮的脑袋垂下来,过了会儿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将端雅留在这里陪着姑娘。”
“那大人呢?”谢姝道:“大人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你放心。”薛玮说道:“我就在书房里,你放心,我用我的性命担保,你不会有事。”
“好。”谢姝糯糯的应道。
出了前方的放着各色古董的博古架,薛玮消失在门口了。南夏将手中端着的茶放到一旁,垂目侧立在她身旁。
谢姝瞧着她,她有些不认识南夏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身旁为她着想的丫头,竟然会露出那样可怕的一面。
端雅端过来了水盆和毛巾,伺候谢姝洗了把脸,而后又吩咐旁边的小丫头出去烧水,以供谢姝沐浴。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没有一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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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玮回了书房,却没有精神处理公务,他坐在靠窗的榻上,风从窗外吹进来,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是尤娉婷,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襦裙,裁剪适宜的衣料将她的身形完美的展现,一头青丝利落的盘起,她出落的极为好看。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叫姐夫的小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他有心想要问问她姐姐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一直是信任尤兰的,只是他的年纪大了尤兰那么多,平日里对她也未多有关怀。尤兰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就算受了委屈,也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
他以为她是性情所致,可是生而为人,谁又真的能一直受委屈?
今日谢姝说的话让他的心乱了,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怀疑她了。
尤娉婷将一杯饮子放到小几上,在他旁边的榻子上坐下,轻声道:“我听闻谢姑娘的事情了,真是让人忧心。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怎么就遭受了这样的罪了呢。”
薛玮脸上带着懊恼之色,并没有接尤娉婷的话,尤娉婷道:“听丫头们说这件事情跟姐姐有关,我想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姐姐一直待谢姑娘很好,想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了吧。”
“如何连你也知道了?”薛玮蹙眉问道。
尤娉婷道:“倒是我多嘴了…只是这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怎么也不能不管。想来是府上的丫头没有规矩,我回去了定会好好处罚她们。”
薛玮道:“罢了,下人们没有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尤娉婷道:“姐夫不要怨怪长姐,长姐生性宽厚…”
“若真的宽厚,能把谢姝折磨成那个样子?”薛玮发了怒,声音也大了起来。尤娉婷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你回去吧。”见吓到了尤娉婷,薛玮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晓你们姐妹情深,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若是真的厌烦了我,便由她去吧。”
尤娉婷道:“姐夫莫要伤了身子。长姐的确曾经与我说过些浑话,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相信长姐会做出这样的事,姐夫还是去见见长姐,免得其中有什么误会伤了彼此的情分。”
“你走吧。”薛玮道:“我会去见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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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夫人听说了谢姝被薛玮带走的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东春道:“谢姑娘在柴房的这些日子,我总是坐立不安的。现在被夫君带走了就好,在夫君那里,我便不用担心她会有什么差池了。”
东春笑道:“在大人那里,夫人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正说着话,外面有一个小丫头求见,说是端雅吩咐她来的。尤夫人将她叫进来,小丫头说了话,转身就走了。
尤夫人手中的筷子落到了地上,东春俯身拾了,尤夫人已经失了神,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东春没有说话,她手底下的丫头并没有跟她说什么特殊的事情,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定是怨恨我将她关进了柴房,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受管教的人,想来是恨急了我,才会在夫君面前如此编排我。”尤夫人道,她看向东春:“你说夫君会信她说的话吗?”
“大人向来很喜欢谢姑娘。”东春道。
尤夫人怔怔的坐在原地,东春道:“谢姑娘如今在游方阁,我去寻她问个清楚。”
“夫君会知道,到时候又会说我们欺负她了。”尤夫人道,她脸上的惊慌有些掩盖不住:“我该怎么让夫君信我?”
东春静静地站着,她没有办法回答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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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薛玮又去看了谢姝,谢姝已经睡下了,她躺在床上,脑袋缩到了被子里,样子可怜。薛玮心头酸楚,默默地又出了她的屋子。
外面夜幕已经降临,院子里亮着灯,倒是不显昏暗。以往这个时辰,薛玮总会去外面花园里走一走,可如今看着这熟悉的景致,心情却沉重的像压了几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门前,端雅提着个灯笼小步跑过来,对他道:“大人,夫人在门外求见。”
他转身欲走,端雅又道:“夫人说今日里见不着您,她便不回去了。”
“那就让她站着吧。”薛玮道。
“夫人的身子向来不好,真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端雅道:“此事只是谢姑娘一人之辞,大人总要听听夫人的说法,就是要问斩,也要人明明白白的死啊。”
薛玮蹙着眉头看她:“谁是你的主子?”
“自然是大人。”端雅道:“可是奴婢看着大人今日神思不属的样子实在不忍。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难道真的就要因为这一件事,就与夫人离心离德吗?”
薛玮看着夜空,星辰闪亮,他与尤兰在一起已经生活了这么久了,彼此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真要离开,苦痛如剜骨割肉。
“你们都如此为她着想。”薛玮道:“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记着你们的好。”
“夫人怎么待奴婢不重要。”端雅低头道:“大人与夫人之间携手扶持至今,我们都看在眼里。”
薛玮仰着头看着月亮,许久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带路吧。”
尤夫人跪在游方阁前方的青石板上,夜风微微,吹过她半披散着的头发。前些日子在尤府前面跪着时留下的伤还没有好,现今跪着,膝盖痛的越发厉害了。
她却无心去理会膝盖上的苦痛,恍恍惚惚中是薛玮扔给她和离书的样子,这让她心里发慌,头脑发懵。
她刚刚及笄便嫁给了薛玮,她的世界里没有别的人。只有薛玮,父母,妹妹。
薛玮是她在面对家人的刁难时唯一的支柱。
可是如今,薛玮怕是要怀疑她了。
每当想起这些,她都心痛的无法呼吸。
薛玮走到她跟前,长长的身影遮在她的头上,她抬起头道:“夫君。”
以往每次听薛玮说话,她心里都欢喜极了,像是枯萎已久的树木得到了新生。可是如今薛玮的声音却冰凉极了,他问她:“谢姑娘是你吩咐关到柴房里的?”
她无法反驳,只能应是。
薛玮带上了怒气:“果然是你,你妹妹说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在想,不是你,这薛府里谁有这么大的权利,把谢姑娘害成这样?”
他半蹲下身子,呼吸急促的靠近尤氏:“你手上是想要带上人命吗?”
“我没有要害她。”尤夫人抬起头看着薛玮:“夫君,你信我。”
“你叫我如何信你?”薛玮反问她。
尤夫人只觉得心里冰冷一片,着急道:“谢姑娘刚入府就不受管教,她犯过不少错您是清楚的,她从来也乱说话,不能信的。”
薛玮失望的看着她:“你是说,谢姑娘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只为了现在来污蔑你?”
尤夫人又惊又慌,慌忙的摇头,最后只剩下了一句话:“夫君,您信我。”
薛玮转身回了游方阁。
尤夫人一个人跪在外面,心头逐渐发凉了,她跪了一会儿,东春和端雅过来搀扶她,她却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谢姑娘为什么要害我?”她凄声问她们两个。
东春没有说话,端雅道:“夫人,谢姑娘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整个人虚弱的很,现在还在睡着。”
“你也在怀疑我?”尤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