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术法学院修体术》桂林仔

2、弓道场争执

　　再次醒来，公上青看到了熟悉了天花板，是自己的房间。
　　旁边的小鬼鸣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为她递上一个纸条。
　　纸条飘在空中，正好落在适合公上青阅读的地方，接着自行展开，里面的文字发出了浑厚的声音：“公上青，醒来后到弓道场。”完毕之后，纸条便自行燃尽消失了，鸣屋小鬼也“嘎吱嘎吱”地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公上青翻了个白眼，心想‘明明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都行，非得让鸣屋送信。灵法值高可真是任性。’
　　从床上起来，她的双手被包成了两个粽子，麻痹毒素散去，虽然有一点疼，但是她能感觉到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她不饿不渴，应该是在昏迷期间一直有输入营养液；但是口干舌燥，想吃点喝点。
　　“老东西，知道我醒了就叫我去训话，一点空隙都不给。”
　　公上青嘴上嘟囔的‘老东西’便是她的老爹，公上家目前的家主，公上有德。公上有德有一位正妻和一位妾氏，正妻夫人生下了公上青和她的大哥公上正，而公上青的二姐公上离是妾氏所生。正妻乃是另一位术法大家公门家的小姐公门慧心，所以双方是家族联系，感情不深。公上有德非常宠爱妾氏，加之妾氏的女儿公上离乃是术法界难得一见的天才，五岁时灵法值就已达到60. 所以公上有德更加重视二女儿。可惜的是，这位妾氏已然亡故，公上离也在不久前离世了。
　　对于正妻所生的孩子，公上正毕竟是嫡子，所以无法忽视，但是对于三女儿，尤其还是个几乎没有灵法值的“瑕疵品”，公上有德一直不是很重视，甚至公上青的生身母亲也对她不甚看重。
　　公上青从最末的卧室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她一路小跑，绕了个远到厨房，拿了一块甜饼吃，太干了，咽不下去，又从水龙头接了水把饼顺下去，然后一边咀嚼，一边抹嘴，脚下不敢松懈地跑动。
　　等到她跑到弓道场，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大哥正在射箭，而自己的母亲在旁边煎茶，弓道场周围分散站着院师以及被驯化的守卫鬼。
　　她看了看箭靶，还好，只射到了第五根箭，应该不算晚，所以赶紧提了提速度过去。高大的院师们没有低头，眼皮下移便看到是三小姐，言语略懒：“三小姐好。”
　　公上青敷衍地答了句“好”，便马上穿过他们，跑到弓道场。
　　她脱掉外鞋，小声走到场边坐下。她的母亲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接着烹煮茶。
　　茶香芬芳，水汽氤氲，天蓝草绿，场上只有弓箭“砰——”“砰——”一下一下被射出的声音。原本该是惬意的氛围，但公上青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像弓弦一样绷紧。
　　不一会儿，大哥和父亲每人十枝箭都射完了。远处的小鬼报数：公上正十枝中八；家主十枝中十。
　　一旁的公门慧心柔声说：“恭喜家主，正儿也进步了。”
　　公上青不敢抬头，但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母亲大人也就在老东西面前装装贤惠了。’
　　公上正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但不敢同她说话，只是应母亲道：“谢母亲夸奖，我还差得远。”然后顺着公门慧心所指，坐在旁边。
　　公上有德黑着脸，把弓挂在墙上，也不看公上青，但是责问她：“这么晚才来。不是让你醒了就过来吗？”
　　公上青心想：‘我这就是醒了就跑过来的啊。老东西，还要我多快，我会飞吗？’可是嘴上不敢这么讲，道：“是，路上稍稍耽搁了一小下……”
　　“哼，不必说，又是去偷吃了。再说了，我且不要求你能学会瞬移术这种高深的术法了，快行的术法，你但凡会一个，也能在我第二枝箭射完过来。加上偷吃东西的时间，第五枝箭射完了才到，像话吗？”
　　“确实吃了点……”
　　公山青内心：‘老东西，谁偷吃。我正大光明！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第二枝箭和第五枝箭有区别吗？还不得等你十枝箭都射完。’
　　“就算你昏迷，公上家的药和营养液也是不断供地给你用了，根本不必多浪费粮食！我早就说过，士当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你从来都是不听，真是白费了我的苦心。”
　　见公上青不说话，公上有德愈发生气，再想到她之前违抗自己的命令，还逃学出走，“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怕你去到公玉家，说我家风不严，教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
　　说着，公上有德手上幻化出公上家的家法，闪电九链鞭，这就要往公上青的身上打去。
　　大哥公上正见状，慌忙上前去抱住父亲的手，乞求道：“父亲，阿青只是一时想不开。她还是小孩子，任性一点，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父亲原谅她这一次，以后一定都听父亲安排。”
　　“小孩子，她都多大了？阿离十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又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啊，我是没有二姐灵法高。可是，”公上青血气上涌，站了起来，用肉包一般的拳头指着公上有德骂道：“你扪心自问，还有你，”指了指她的母亲，公门慧心，“我的母亲大人。你们有没有认真管教过我？母亲倒是自不必说了，有了大哥，哪有闲心管我呢？父亲，了不起的公门有德大人哟，您从小呵护备至，一直教导的好女儿，她现在又在哪儿呢？”
　　公上正示意她别说了，公上有德的脸愈发得因为怒气而涨红：“你再说？！”
　　公上青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最最天才的姐姐，公上离，她现在在哪儿呢？您对她倒是悉心指导，她也对您言听计从，可是结果，还不是被逼死了？是谁，谁，谁逼死了她？”
　　公上有德手上捏诀，公上正阻拦不及，九链鞭挥舞起来，振振生风，先是向公上青抽去，被她轻巧躲开，接着鞭子又将她捆绑起来，一直勒到脖子。
　　公上青手上缠着绷带，不好施展，只有将胳膊竖起来挨着脖子，这样被缠住的时候不会完全勒住她的脖子和胸腔。
　　鞭子越缠越紧，公上青尚且只能向身体部分位置施加硬化术，所以她用胳膊与鞭子抗衡，不至于被勒死，可是身上其它地方被勒得难受，呼吸困难。
　　公上有德：“你就是用这体术来对付那荸鬼？低贱！传出去，我公上术法大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公门慧心见状，也有些急了，虽然是不看重的女儿，但好歹也是身上掉下的肉。
　　“家主大人，五天后就要将这孩子送去公玉家，伤痕再深，就算是独门秘药和我公门家的疗愈术，恐怕也赶不及。”
　　听罢，公上有德才松了家法。
　　公上青瘫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去，去就去。公上家，我也不想，咳咳，待了。”
　　“那你最好永远别回来。”说罢，公上有德便瞬移走了。
　　公门慧心也站起来，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发觉公上青完全没看她。她突然意识到，小时候那个总是缠着她，想方设法得到她关注的孩子慢慢远去了。她一直将心血放到公上正身上，为了培育公上家下一代家主，她觉得放弃一个没有灵法天赋的孩子是必须的，她觉得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也许是随着年龄增大，她似乎有点动摇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十五年前，她没法弥补这个孩子的童年了。
　　感慨中，公门慧心也离开了。
　　公上正见父亲走了，赶紧去扶公上青，并且用从他母亲那里学到的疗愈术为其治疗：“阿青，你何必跟父亲对着干？他的决定，或者说，家族的决定，我们怎么可能去改变呢？我要迎娶公玉家的二小姐，这样才能使得公上家和公玉家联合起来。”
　　“你要接受这种包办婚姻，我管不着。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公玉家？”
　　“术法世家到了这一代人丁单薄。原本是想通过阿离和母亲本家进行联姻，可是阿离她……所以，公上家只能寻求和另一术法大家，公玉家进行联合，以学习他家的禁咒之术，将二小姐公玉祺许配于我。但是公玉家提出的条件就是，需要一位公上家的嫡系血脉，常住其院内。”
　　“大哥，你别说，这听上去阿，我和那位可怜的公玉祺小姐就仿佛那个质子。哈哈哈，公玉家一定是想通过我学习公上家的伏魔雷闪。谁承想，我灵法值几乎为零，根本学不会。我真是太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公玉家那些人大失所望的表情了。”
　　虽然言语上逞强，公上青难免也担心起自己的未来，到了公玉家之后，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