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雨里》宋望山

29、结束

　　许芝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排练话剧，许芝在话剧上有不懂的地方，都会去找方仲礼请教

　　这天方仲礼又被派出去买东西，许芝在看到刘兰芝和焦仲卿因为再嫁的事情吵架时，下意识想要找方仲礼吐槽

　　“班长，你看这个焦仲卿一看就是个自私的小人”

　　结果话说出去没有得到回应，许芝才想起来，方仲礼出去买雪糕了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四周，希望自己刚刚的话，没人听到

　　结果秦姝很不给面子的上来就调侃她

　　“班长～”

　　许芝面上一红，打断了秦姝的话

　　“秦姝！”

　　“哎呀呀，害羞了怎么？”

　　秦姝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在许芝面前打趣

　　许芝装作生气的样子，起身去了旁边，拉远了和秦姝的距离

　　秦姝这才收了刚刚那副样子又追上去哄

　　“哎呀，错了错了，阿许原谅我呗”

　　很快方仲礼就买来了雪糕，许芝看了眼自己的，依旧是葡萄味的

　　似乎自己好像每次都会吃到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叶湘！你和班长准备一下，待会我们拍下一场”

　　“好”

　　听见回应后，秦姝就去摆弄道具和摄像机了

　　叶湘应完之后，几口吃完了剩下的雪糕，吃的太快，她被冰的龇牙咧嘴，又很快喝了几口温水后，才缓过来

　　叶湘是焦母的扮演者，别着她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但她却是话剧社里的二把手，演过不少话剧，算是社团里的“老演员”了

　　方仲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接了水，他将刚接好的热水放到许芝面前的桌子上

　　“水杯里有热水，吃完记得暖暖手”

　　方仲礼拿的是许芝的杯子，说实话这个行为似乎有些暧昧了，但其实是那天许芝拜托方仲礼帮自己接过一杯热水后

　　许芝的杯子就一直是方仲礼在帮忙接水

　　秦姝在方仲礼走后，很快地闪现到许芝身边

　　“阿许你和班长…？”

　　秦姝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她想要问许芝和方仲礼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芝也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和方仲礼之间是什么关系

　　方仲礼和她之间好像不太像普通同学那样，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些暧昧了，关系似乎太近了

　　可是她也不反感，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方式

　　许芝半天回了秦姝一句“我不知道…”

　　秦姝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许芝和方仲礼早就在一起了，结果原来没有吗？

　　秦姝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话剧开始了

　　话剧那边需要秦姝去操作，秦姝被迫中断话题，选择去盯话剧

　　许芝见秦姝离开，这才松了口气，秦姝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在许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如果自己不讨厌这样的相处，这会是喜欢吗？

　　但许芝从前没接触过这种情感，她实在有些搞不懂

　　但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暂时放下，不去管它

　　许芝晃了晃脑袋，开始静下心去看他们的表演，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上的灯也同时打开

　　首先出场的候是叶湘，她端在椅子上闭目神，虽然只字未说，但却不怒自威

　　方仲礼饰演的焦仲卿随之入场，他在请安结束后，才开始提刘兰芝

　　“母亲，孩儿自知福禄浅薄，幸运的能与兰芝成亲，结发为夫妻，相处不过几年，兰芝行事无错处，哪里引得母亲不满呢？”

　　叶湘闻言抬手怒拍桌面

　　“这个女子毫无礼节，行事太过自由，你快点将她休了去”

　　说完，叶湘喝了口桌上的茶，话语变得温和起来

　　“东边有户姓秦人家，有位好女儿，叫做秦罗敷，体态姣好”，阿母已经为你求娶了，这个女子不能留了，你尽快将她休回家去”

　　方仲礼身体一僵突然整个人直跪在地上，作揖哀求道

　　“恳求阿母，若是休掉兰芝，那孩儿我此生不再娶妻”

　　叶湘将茶杯摔到地上，指着方仲礼怒骂道

　　“你这个小子！怎么敢帮助一个女子？我意已决，你不必在说了，退下吧”

　　方仲礼默然无声，又拜了两拜，起身离开，他起身时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踉跄了几下，才走下台

　　到此第二幕—“仲卿求情”就结束了

　　“好了好了，收工了！”秦姝关掉摄像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哎，秦姝让我看看怎么样？”叶湘迫不及待的凑到秦姝那里，想要看看成果

　　“别急啊，让我调一下摄像机”

　　方仲礼和许芝在一旁聊天

　　“许芝，你觉得我刚刚的表演怎么样？”

　　“啊？很好啊”

　　“是吗？”

　　“对啊”

　　方仲礼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抱着个什么样的想法，这么幼稚的想要去追问许芝对自己的评价

　　似乎是为了在她这里得到一句表扬一样，太幼稚了，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但在听到许芝的一句表扬时，内心却又忍不住的雀跃欢呼

　　喜欢一个人似乎真的会让人轻易地变得不像自己

　　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上天堂入地狱，情绪的开关被那个人所掌握，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让人无法抵抗

　　但许芝不一样，方仲礼觉得自己会为了许芝心甘情愿的带上被控制的枷锁，他愿意为了许芝俯首称臣

　　秦姝在远处突然叫了一声他们的名字

　　“班长，许芝看这边！”

　　“咔嚓”一声一张照片新鲜出炉，照片中他们站在空旷的舞台前一同看向镜头

　　“完美！许芝你们慢慢来，我们先走喽”

　　拍完照片秦姝带着叶湘，溜之大吉，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许芝和方仲礼相视一笑，也离开了这里
　　见天色当早，两人商量着便去找了一家饭店开始吃饭

　　在点好餐后.就开始闲聊似的打发时间

　　正巧店里有一个活动叫“十年之约”

　　活动大意就是中互相写信给十年后的对方，十年后店里会将这些信，按照一定的方式寄给对方，或者转达给对方

　　方仲礼和许芝也参加了，毕竟是为了打发时间

　　许芝写得并不多，但方仲礼却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写完之后，饭菜也都上来了

　　这顿饭菜很快被解决掉，二人便各回各家了

　　时间不断得向前追赶着，很快就来到了表演的这一天，他们准备得有些仓促，原本秦妹的相机录下了全部

　　只要拿着相机然后传到后台就可以了，可临到表演这天她的相机却被秦父拿错不小心带走了

　　无奈，他们只好现场表演而服装也是匆匆租下的，但好在彩排的次数够多，台词什么的早就熟记于心了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许芝从幕布中缓缓走出，她身穿蓝色的绣花夹裙

　　头上的首饰闪闪发亮，走起路来步履轻盈，身上的首饰轻微晃动，像是摇到人心里

　　话剧不断地演完一幕又一幕，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幕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户”

　　舞台上的灯黑了大半，只有许芝一个人

　　她踏上提前搭好的“台池”纵身跳入，“台池”下是铺好的软垫自此许芝的戏份便全部结束了

　　再就是剩下方仲礼的戏份，由于原剧情是自缢而亡，但做成话剧又在学校进行演出效果不大好，便改成了喝药自杀

　　他在树下徘徊好久，最后终下定决心在东南方的树枝下自杀而亡，秦姝在幕后开始念旁白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交相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主…”

　　话剧《孔雀东南飞》自此结束

　　他们依依谢幕，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方仲礼看了一眼身旁的许芝又很快收回视线

　　台下人声鼎沸，她与自己同台迎接着这样的掌声，似乎自己和她是被人群所簇拥着一样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台下的掌声轰鸣，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