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53、第 53 章

　　张文花在石为国失踪后便对赵无氏和刘倩倩的态度更是恶劣。以至于没过两年，她也收拾东西走人了。临走时，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了一遍。张文花后来就到了邓王村，也就认识了王兴河。起初二人经常见面，后来张文花就住进了王兴河家。但二人也一直没领证。张文花平日里在村里走动得倒多，起初大家都不待见这个外村人，但是张文花办事利索，能说会道，和村里的大家伙就熟络起来。张文花常年抱怨的便是她和石为国的事情。总是说本来以为跟了个勤奋上进的男人，能等着以后过好日子。没想到，却也是个混蛋，能干出抛家弃子的事情。一开始，村里人还都同情她的遭遇，但听的多了也就一笑了之。
　　有人问她，既然现在和王兴河在一起，干嘛不领证结婚呢？张文花便笑笑，立马转移了话题。后来没过多久，张文花的肚子就大起来。之后就生了个胖小子。
　　“张文花孩子都生了，但她跟王兴河却还没结婚。你说这事古怪不！”于文静对众人说，“她那孩子长到五六岁，有次她跟王兴河大吵一架。那动静大得，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之后张文花就带着孩子走了，再回来就是12年左右了，还带了个女孩。”
　　“刘倩倩？”方煜问。
　　“对！那刘倩倩带回来没两天，就结婚了。”于文静摇摇头，“作孽啊。”
　　“但是你说了那么多，我们这两天在村里走访时，也没见相关的人啊。王兴河失踪了，他们呢？还有刘倩倩的孩子？”小刘疑惑地问。
　　“几个月前都不见了。他们本来就不是村里人。平时更没什么往来。说句不好听的，死活都没人管。”
　　方煜和小刘、小贾当晚便回到了镇上。小贾回来后一直郁郁不乐，方煜注意到便私下想找小贾聊聊。
　　“方队。”小贾和方煜站在宾馆的安全通道间。方煜看着小贾问：“是不是这个案子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也是我考虑不周，队里就你一个女孩子，我之前却没想到这点。要不你先回市里吧。”
　　小贾听后，急忙摇头否认：“没有。方队，我挺好的。”
　　“真的吗？”
　　小贾看了方煜一眼，她犹豫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方煜见状，便安慰道：“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别自己憋心里。但如果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只有一点，如果这个案子让你觉得不舒服，立马告诉我。我安排你回去。”说完，方煜的手放在小贾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便转身要走。
　　“方队！”小贾及时喊住方煜。“方队，根据之前刘倩倩在警局的表现，还有这次走访的结果。我...我有些推测。”
　　方煜回过头看着小贾，小贾眼中私有泪光闪烁，又似乎是对那可能的真相所包含的不忍与心痛。
　　朴立年接到方煜电话时，有些吃惊。挂掉电话后，朴立年重重地叹了口气，便走出办公室，对外面的人吩咐。“笔录准备！”
　　方煜再次来到石梅喜的住处时，因为他没有事先打招呼，所以石梅喜开门看到他时惊讶不已。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放，而出现在方煜面前的正是一件儿童穿的秋衣。
　　再接下来的几天内，一桩桩惊天丑闻被揭露。方煜坐在石梅喜的家中，手里抱着一个男孩儿。朴立年站在方煜身边。“你小子，这次可要给你记个一等功！”方煜却摇了摇头说：“哪是我的功劳，还要多亏小贾。”方煜想起那天在宾馆的安全通道，小贾对他说的话.....
　　“方队。至始至终，我们都漏掉了一环。”小贾看着方煜，“孩子呢？无论是刘倩倩的口供，还是最近对村民的调查，都没有人告诉我们孩子去了哪。既然刘倩倩之前改嫁过，那她的第一个孩子呢？现在在哪？还有她改嫁之后生的孩子。除了那些统一口径的村民，他们对刘倩倩的事闭口不谈。但是，愿意为我们提供信息的人也都未主动提起过刘倩倩的孩子。”
　　“今天于文静的话让我想到了这一点。如果石向村和邓王村之前相互勾结，暗地里做的就是人口贩卖的生意，那最关键的，孩子们都去了哪？方队，刘倩倩口供交代她是受人胁迫才来到S市，目的是替那些人要钱。而那些人是以孩子为借口要挟。但现在我们走访邓王村，那些人在这之前就已经失踪了。方队，这一切难道不蹊跷吗？”
　　小贾的话使方煜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二人四目相对。小贾鼓起勇气继续说：“刘倩倩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孩子。怎么可能孩子在坏人手中，她孤身来到S市，且现在她在警局。已经这么多天都没能和那帮人联系的情况下，她会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吗？”
　　“你是怀疑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不是失踪，是死了。孩子，也被她藏起来了。她为了洗脱嫌疑，也为了保护孩子，才想了个这么借口。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来到警察局的原因？她本来想避过风头，之后去接孩子，然后开始新的生活？”方煜将自己的推理说出。小贾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她为什么会去找邓强的理由我还没相通。但，我觉得这些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村民不以为然是因为事不关己，但村政府也不当回事。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凭着小贾的推断，方煜重新部署安排。方煜和小贾登门去找石梅喜，其他人分散调查石向村和邓王村这些年外人来口情况，及对每家的孩子情况进行摸查。并让朴立年在警局放出假消息，就说他们在石向村和邓王村搜查，发现不见孩子的行踪，可能已经失踪了。
　　方煜在石梅喜屋里看到男孩的那一刻，全身上下霎那变得僵硬。男孩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两位陌生的大人，在这几个月他从未见到除石梅喜之外的任何人，他下意识地躲在石梅喜身后，双手紧紧地拽着石梅喜的衣角。小贾先反应过来，她微笑着走到男孩身边蹲下，轻柔地问：“你长得真可爱。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石梅喜不自然地转过身对男孩说。“欢欢，你先进屋。姨有些话要跟叔叔和阿姨说。”
　　“梅姨....”欢欢有些犹豫。小贾见状，对石梅喜说：“石大姐，我带欢欢进屋吧。您和方队聊。”在得到石梅喜点头后，小贾拉着欢欢走进了屋里。
　　“方警官......”石梅喜略微有些尴尬，她放下手中洗好的衣物。“你也看到了.....”
　　方煜平复了下心情，问：“这就是刘倩倩的孩子吧？”
　　“是。这是她....她第三个孩子了。”石梅喜低下了头。“前两个孩子，都被卖了。这个，是她拼了命保下来的。”
　　“那你呢？”方煜问。
　　“我？”石梅喜不解。
　　“你不是在2012年回到石向村的吧。应该是，才回来的吧？”
　　石梅喜叹了口气。2012年高考失利后，她确实回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在那时碰到了刘倩倩也是真，只不过她并未长待。临走前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来给了刘倩倩。让她有事给自己联系。之后她就去县里上打工，这些年也一直都住在那里。直到一个月前，她接到了刘倩倩的电话。
　　“.......我就答应帮她这个忙。这孩子，我就替她看着。我们约好，三个月后，她来接这个孩子。”石梅喜回答。
　　“出了这种事，你们就没想过报警？！”方煜心中悲愤交加，语气也不由加重。
　　“报警？”石梅喜轻笑了声，“方警官，你们来到石向村，走了几天？”
　　方煜愣住。石梅喜继续说：“这里穷乡僻壤，即使说有政策有扶持，可你也看到了。都是表面功夫！石向村真正的样子不是被外面这些表象掩盖了吗！.....现在，年轻人能打工的都出去了。村里剩的大多都是老人小孩，我们报警，村政府那些人一句话就能把事压下来！”石梅喜说着，眼里便有了滚烫的泪水。“这些年，他们暗地里做的勾当。我们不是不知道，是没办法！我们不过普通百姓，怎么能和他们对抗！”
　　“刘倩倩是做了傻事。可若没那些人逼她，她会成现在这样吗！欢欢这孩子那么可怜，他....他不能没有妈妈啊.......”石梅喜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痛哭失声。方煜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涌上来的却是一阵阵悲痛的浪潮。
　　“方警官。村里，无所出的不少。有所求的更多。只要有需要，那些‘生意’就能继续做下去。”石梅喜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权力有多大。但是，求你们，放过倩倩吧。”
　　方煜将这些话告诉了朴立年，当晚朴立年就申请了搜查令往石向村赶。根据方煜这帮人收集到的线索，除了有村民自己买孩子，还有孩子是被卖到了外地。而像刘倩倩一样，受人胁迫虐待的，更是找出了不下十人。只不过那些人，没敢像刘倩倩一样反抗，有些人已经安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再做任何挣扎。
　　而那些失踪的人，确认都已死亡。石向村和邓王村的人为了不败露自己做的事情，就把这些事都隐瞒了起来。而那些人的尸骨都被埋在了山上。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搜查，在一个晚上，朴立年等人将嫌犯们捉拿归案，回到了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