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51、第 51 章

　　方煜预感能从这个女人的口中问到什么，他便耐着性子重复道。“刘倩倩。”
　　“倩倩？你是问倩倩吗？”石梅喜也重复着呢喃。
　　“对！刘倩倩。”方煜肯定地回答。
　　“倩倩怎么了？倩倩她死了吗？”石梅喜面部抽动，眼里既害怕又惊讶。她说到“死”字时，声音还有些颤抖。方煜心中疑惑为什么遇到的这两人都这么说。他刚准备继续问，手机响了起来。
　　“喂？老大！我们过来了，村长说你出去了。”
　　“嗯。我这边做些调查。你们在周边走访调查下吧，待会儿我去找你们。记得......”方煜交代完，重新坐了回来。石梅喜又问：“倩倩是不是死了？”
　　“她没死，她好好的。”方煜回答。
　　“哦。吓死我了。”石梅喜拍怕胸脯，“那你......？”
　　方煜回答：“你能跟我说说刘倩倩的事吗？越详细越好。”
　　石梅喜转了转眼珠，又挠了挠头。“我想想......”
　　方煜从石梅喜家出来，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他看了眼表，已经到上午十点多了。他往外走去，去找其他几人回合。方煜没去村长家，而是和几人开车回到了镇里。对外就说，基本的走访调查已经结束，接下来可能会回来再做个补充。方煜的意思是先喂给村长一个定心丸。
　　回到镇上的宾馆，身边的几人早就看出方煜的不对劲。他眉头紧锁，眼下乌黑，一副愁苦的模样。“老大，怎么了？”
　　方煜摇了摇头。“你们先分享下查到的信息吧。”
　　“哦，我们走访的这十几家。都说刘倩倩嫁去了邓王村，他们就没再接触过了。而且好多人都说跟刘倩倩家没什么往来，只知道石为国早年出去打工，人走了就没再回来。没过几年，石为国的老母亲赵无氏就去世了。之后刘倩倩就嫁去了邓王村。”其中一人回答。
　　“我这边调查的是大家都很同情刘倩倩的遭遇。说她小时候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和村长昨晚所说的一致，都说是她在2012年后嫁去了邓王村，然后就没了联系。”
　　方煜撑着头，他看着面前的几人。“那你们感觉呢？”
　　“我们感觉？”几人互相看了看。“我们感觉......这些人说的应该是实话。毕竟和昨晚村长说的是一致的。”
　　方煜听后却摇了摇头。“是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老大，那你查到了什么？”有人开口问。方煜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在宾馆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开口......
　　石梅喜初次听说刘倩倩是从大人口中知道的。石向村不大，村里每个人几乎都是熟脸。然而对于那时刚满5岁的石梅喜来说，这些熟脸也不过是一个个相熟的陌生人罢了。但即便才5岁的她却也知道刘倩倩的事情。因为她家的事在石向村，人尽皆知。而那件事，便是她母亲，在生下刘倩倩后就撒手人寰了。
　　刘倩倩的父亲石为国，是家中独子。他的母亲赵无氏是个残疾人，腿脚不便，拄着拐杖。石为国的父亲死得早。一次暴雨，泥石流冲垮了石为国的房子，保住了他和赵无氏的性命，却送走了石为国的父亲。
　　也就是从那时，石为国便成了村里人人接济的孩子。对于残疾的赵无氏，她能做的只是尽量不给石为国带来麻烦。1992年，到了石为国长大，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和身边的年轻人一样，向往着走出去，但是身边的老母亲却需要他照拂。没过多久，石为国就结了婚，生下了刘倩倩。而刘倩倩的生母却因为难产，死在了家中。石为国面对年幼的刘倩倩，已经年老的赵无氏力不从心。也就在这个时候，石为国遇见了张文花。张文花只对石为国说了一句。“你放心出去挣钱，家里我替你照顾。”石为国便在1999年离开了石向村。那年刘倩倩7岁，石梅喜12岁。石梅喜从5岁知道刘倩倩出生到现在已过了七年，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刘倩倩。那个瘦弱矮小的姑娘。
　　那时，石梅喜在自家院前玩，听到附近有哭声，她便去寻。寻到的就是彼时刚目送石为国远去的刘倩倩。刘倩倩头发稀疏蜡黄，个子小小的，看起来根本不像7岁的样子，倒像个5岁小孩。石梅喜虽然知道她，却也是第一次接触。面对哭得伤心的刘倩倩，石梅喜能做的就是摸出从过年一直珍藏到现在的水果糖，对刘倩倩说：“别哭了。给你糖吃。”
　　两个女孩儿的缘分就此结下。起初两年，石为国回来，为家里拿钱，刘倩倩还有新衣穿。过年还专门去找石梅喜，向她展示自己的新棉袄。但是只是头两年，到了2002年，刘倩倩10岁，石为国就再没回来过。也就从那时起，石梅喜便很少再见到刘倩倩。但是每次刘倩倩来找她时，石梅喜总是能看到刘倩倩身上的伤口。刘倩倩看着石梅喜，说：“我真羡慕你，我也想去镇上上学。”
　　石梅喜便将自己学校发的的课本拿给刘倩倩看。刘倩倩如获至宝，但不同于自学的刘倩倩，石梅喜成绩一直不好，即便后来到镇上读初中、考高中。但在高考失利后就回到了石向村。而那时已是2012年，回来的石梅喜就听说了赵无氏在2008年去世的消息。待她去找刘倩倩时，就只剩了一个空屋。听说，刘倩倩嫁人了。
　　石梅喜以为之后就见不到刘倩倩了，但没想到的是，没过几个月。她就见刘倩倩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家。石梅喜惊喜万分，她可太想问问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过的好不好，也太想和她讲讲自己的故事。
　　但看到的却是小腹隆起，面颊苍白蜡黄的刘倩倩。她眼里再没有以前和她玩耍时的光彩，如今只是无尽的空洞。即便如此，石梅喜还是从刘倩倩口中知道了她的遭遇。张文花自从石为国失踪后，就对一老一小二人变了嘴脸，且一直在外面与别的男人厮混。虽然对刘倩倩不好，有时也打她，但也不至于太为难。毕竟村里的大家伙也都看着，不敢乱来。而后在石为国失踪后的3年后，张文花也不见了。刘倩倩凭着之前石梅喜给自己的课本也学了不少东西，赵无氏见孙女聪明，便在临走前托人给刘倩倩办了个学籍。刘倩倩虽然每日要走很远才能去上学，但她是真的开心。带着奶奶临走前给她的嘱咐，刘倩倩想无论如何她也要出人头地。因为刘倩倩有自学经验，再加上成绩优异。即便之前未受过正式教育，但也索性在2012年，刘倩倩20岁的时候得到了高考的机会，却也等来了几年不见的张文花。
　　刘倩倩当时的模样石梅喜至今都印象深刻。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却似竭尽全力地嘶吼：“她毁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石梅喜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刘倩倩，但是她也听说了没过两年刘倩倩就又改嫁的消息。但因为那时刘倩倩在邓王村，她也不好去隔壁村要人，就变成了心中的遗憾。直到今天，方煜再次提起刘倩倩的名字。
　　石梅喜摇头叹气说：“她当时的样子，我真的以为她要寻死。所以我才会问你，她是死了吗。”
　　方煜讲完，众人都沉默了。房间内静悄悄的，便更显得气氛压抑。
　　“关于刘倩倩的过往，虽然能大致梳理出脉络，但还有许多细节问题。所以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只不过我们以防打草惊蛇，进行秘密调查。”
　　“这还怎么调查？石向村的人都知道我们去了，这.........”
　　“谁说我们要去石向村调查？”
　　“那是去....”
　　“邓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