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桂花香》今晓

17、团建

　　“叶总，人都到齐了，怎么还不出发啊？”
　　联络感情也好，员工福利也行，秉着自愿原则，又是一个团建日。
　　叶一辰站在巴士最前面，对着大家笑道：“哪里到齐了，我们编外人员到了？”
　　这个编外人员自然就是萧衿，往年每次他们团建都会叫上萧衿，打着关系好的旗号实则是充当免费摄影师。
　　这次萧衿本来不打算参加，可之前每次都参加了，程牧回来后的第一次团建她缺席，不免让人多想，于是，她还是答应了。
　　只是出发的这天早上她临时接到一个拍摄任务，来得稍微迟了些。
　　“我说我坐地铁过来吧，你非得来接，堵半天吧。”
　　“嘿，我多余操心。”
　　萧衿和陶延一边拌着嘴一边上了车。
　　萧衿冲大家歉意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没关系，一会把我们拍好看点就行了。”
　　“就是就是，你来我们多久都要等啊！”
　　叶一辰拆台：“刚还有人问怎么还不出发呢！”
　　“叶总，你赶快坐下吧，这下是真的要出发了！”
　　所有人好笑，叶一辰也笑着坐下。
　　于是前排，便空出了程牧和叶一辰身边的位置。
　　陶延迅速地挨着程牧坐下，并且冲萧衿眨了眨眼。
　　萧衿默默叹了口气。
　　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程牧对上视线，她冲他点了点头，刚准备坐下，程牧却起身了。
　　“嗯？”
　　程牧：“不是习惯坐靠窗的位置？”
　　看吧，这个人就是这样，能清楚地记得她当年的每个习惯，这种感觉就是——明明只是很小的事情，但正因为这件事很小还被人记得，好像你整个人都被放在了心上，所以才记得你的所有喜好，就很让人心动。
　　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萧衿加速的心很快平静，比上次快了两秒，有进步了。
　　“谢谢。”
　　车子发动，平稳行驶，萧衿看了程牧两眼，欲言又止。
　　程牧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萧衿偷看被抓包，有点尴尬：“没......”
　　当年她能随心所欲地与他分享各种小事，有趣的、无聊的，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往往说着说着，又想到另一个，总于聊不完的话题。
　　而现在，她坐在他左侧，那么近，一个拳头不到，近到她只要歪歪头就能靠他肩上，可是她却找不到话题与他说了。
　　这样也好，他们本该保持距离，只是没见到还好，已经见到了她就会忍不住、忍不住想靠近，而一旦近了那么点，明明说好满足的心又变得贪得无厌，想要继续靠近。
　　真让人唾弃。
　　萧衿往窗边挪了挪。
　　“大概要两个半小时，后面还有一截山路，可以休息一会。”
　　看吧，未免晕车一上车就喜欢睡觉的习惯，当初只是随口提了一次，他也记得，究竟该说他记性太好还是......
　　萧衿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嗯，好。”借着调整睡姿，又挪回了原先位置，反正闭着眼，管他怎么看呢。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服务站休息的时候萧衿还是找到陶延跟他换位置。
　　陶延：“干嘛？”
　　萧衿：“有事和叶一辰商量。”
　　陶延一副假装信了的表情，凉凉吐出两字：“不换。”
　　萧衿笑着威胁：“换不换？”
　　陶延咬牙：“换。”
　　却没想到，程牧找叶一辰换了座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换来换去。
　　萧衿装睡前，收到陶延道消息：就问你尴尬不尴尬？
　　萧衿回：滚。
　　一路晃晃悠悠终于到了景区，是个依山而建的风景区，门口有一大坡石梯，是该景区有名的“好汉梯”。不过顾虑到不同的游客，石梯旁另修了扶梯，
　　“咳咳。”叶一辰在石梯前清了清嗓子，“为期两天一夜的团建活动即将开始，本次团建我们将以友谊赛的形式进行，由我以及你们的亲爱的陶总、程总带队，展开激烈而友好的角逐。”
　　“眼下，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关卡......”
　　“叶总，我们还没分队呢！”有人提醒道。
　　“别着急嘛，记得从现在开始叫我叶队哦。”即便忘记了流程，叶一辰依然从善如流，“分组嘛，那就秉着公平公开自愿的原则，自己选好啦。”
　　“好！”
　　刚出来玩，即便坐了挺长时间的车，一群人仍是满满激情。
　　最后，因为一大半人都选了程牧，叶一辰临时修改规则，他和陶延两队合一队。
　　叶一辰扯着嗓子问：“都清楚自己是哪一队的了吧？”
　　一群人齐声高喊：“清楚！”
　　“那么，1、2、3，go go go！先到先办入住啊！”叶一辰转身就跑，“男士爬楼梯，女士可以乘电梯！觉得自己不太行的男士也可以选择电梯，也欢迎女士和我们一起爬楼梯哦！”
　　一群人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激？一个两个斗志昂扬地冲向一旁的“好汉梯”。
　　萧衿：“......”
　　她不行，她要坐电梯。
　　叶一辰回头看了眼萧衿，嘲笑道：“不行啊，今今，我们都走楼梯了，你不合群啊。”
　　萧衿相机都是随身带着的，闻言咔嚓拍下了叶一辰现在的嘴脸，道：“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摄像师罢了。”
　　其他人都笑了，喊萧衿帮忙多拍几张。
　　萧衿一一应下。
　　却见叶一辰越走越慢，渐渐落到队伍最后，而后在接第二层电梯的地方走上了电梯。
　　“叶队？”
　　叶一辰算盘打得叮咚响，却忘了后面还有个萧衿。
　　叶一辰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Hello啊！”
　　“啧。”萧衿笑，“叶队不行啦！”
　　陶延最先跟着起哄：“叶队，不行！”
　　萧衿抬眸，两人默契一笑。
　　其他人回头，有样学样：“叶队，不行！”
　　“哎，我们家衿衿在这里给电梯上给你们拍照多不安全，万一没站稳怎么办？我这是保护她！”
　　萧衿懒得理他，借着镜头找程牧，看到他一步跨三级已经遥遥领先，她把镜头拉近，趁机拍了好几张他的背影。
　　恍然想起读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步三台阶，可那时候他总是一手拉着栏杆慢悠悠地上楼，一边回头与她说话，然后在每个转角停下来，等着她跟上。
　　哪里像如今这样头也不回。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萧衿终于意识到他不会像以前一样停下来等她了。
　　终于到了酒店门口，原本活力满满的一群人相互倚着喘着气。
　　叶一辰：“不行啊大家，平时还是要多锻炼啊。”
　　陶延冷冷一笑：“叶队最行了。”
　　萧衿刚发现陶延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水塞进了她的相机包里，隔着一段距离丢还给他，并且隔空向他发送一记眼刀。
　　一个两个都不怎么让人省心。
　　陶延接住，喝了一大口：“还是我们阿衿最好了。”
　　萧衿无语。
　　“你们好啊，别在外面站着了，行李都已经送上来了，各自找一下看有没有丢失的，没问题的话过来找我领房卡吧。”
　　萧衿一愣，没想到许歆雨也在。
　　只见程牧上前，低声道了一句：“辛苦。”
　　许歆雨道：“不辛苦。”
　　叶一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你要把这次团建定在这里，原来……”
　　有人问：“原来什么啊？”
　　陶延用胳膊肘戳了戳萧衿：“什么感觉？”
　　萧衿低头，那边的热闹彷佛一下子被强行隔绝。
　　收敛好情绪，萧衿道：“你很无聊？那帮我拎相机。”
　　陶延笑着接过：“你没手？”
　　萧衿道：“我有手，所以不会偷偷把水塞进别人包里。”
　　于是，陶延笑得更灿烂了。
　　陶延：“走了，领房卡去。”
　　萧衿：“你帮我领。”
　　“兄弟们。”叶一辰道，“十二点我们准时在春雨厅开饭啊，现在想休息的休息，想出去逛的也别瞎逛，养精蓄锐下午活动多多！”
　　陶延拿着两张房卡过来：“要哪间？”
　　萧衿：“看了房间再说。”
　　陶延挑眉，问：“包要我拎吗？”
　　就住一晚，萧衿只带了个背包。
　　“很自觉嘛。”萧衿道，“那你把相机给我吧。”
　　陶延：“都我给你拿着呗，不差这一个。”
　　萧衿：“你想多了，我是怕你把我相机摔了。”
　　假装注意力都在和陶延互怼上，就连经过程牧的时候也故意扭过头瞪陶延，她看到陶延一脸无辜，看到窗外太阳被云层遮盖，看到......大堂里一群人在喧闹，她却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分明。
　　他们依旧那么要好，站在一起那样般配。
　　所有的伪装土崩瓦解，萧衿推着陶延快步离开。
　　“走那么快干嘛......”
　　她想，如果有翅膀，她恨不能立马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