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桂花香》今晓

16、囤货

　　程牧一眼就看到了萧衿从车上下来，女孩笑着冲车里的人挥手，他好像很久没见过她对他这么放松的笑了。
　　明明一整晚，反反复复......此时终于见了，他却放慢了脚步。
　　“你好慢哦，程牧。”
　　原以为她已经先回去了，没想到她在等他，所以她也早就看到他了？
　　萧衿见程牧提着一大袋东西，走到伞下，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伞，一如当年。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却还要强装镇定：“这么晚还下着雨，有什么东西非买不可吗？”
　　程牧道：“反正也没事，随便逛逛。”
　　也知道这么晚了，还不记得带伞，他以为她今晚又不回这边了，还好他最后还是又出来了。
　　程牧好似随口问道：“最近很忙？”
　　“还好，不过是比前段时间活多一点。”萧衿说，“今天正好遇见个朋友，吃饭吃得有点久。”
　　她人缘一直很好的，别人总以为她是因为身边有善交际的叶一辰所以跟着朋友才多，但他清楚，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她的人，就会不自觉被吸引。
　　她总是满心满眼地对人好。
　　所以当年他很卑劣地释放了对陶延的“恶意”，他不想她分太多注意给别人，他......
　　“你呢，最近怎么样？项目还顺利吗？”
　　思绪被打断，程牧侧眼望去，她为了迁就他，努力举高着手里的伞。
　　没等到他的回应，萧衿也望了过来。
　　萧衿问：“怎么了？”
　　程牧从她手里接过伞：“不累？”
　　萧衿甩了甩手，像是抱怨：“程牧，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高么？他倒觉得刚合适，他只要一伸手，就刚好能搂住她。
　　程牧说：“你也不矮。”
　　刚好能靠着他的肩。
　　萧衿：“那我手短。”
　　程牧在电梯里接了个电话，哪怕他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但萧衿还是听出来了。
　　他在找房子。
　　开门前，萧衿背对着程牧，低声问：“你要搬走吗？”
　　程牧开门的手一顿：“嗯。”
　　“为......”
　　为什么突然要搬走？是这里住着不方便？还是给谁造成困扰了？
　　咋听到这件事，她有很多问题想问程牧，可话刚一出口，她便顿住了，她还有问什么呢？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房子找好了？”
　　“快了。”
　　“那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们哦，我们去给你暖房。”说完，萧衿推开门，进了屋，却像卸掉了全身力气，只能靠着门勉力支撑。
　　而门外，程牧几次插钥匙都没插进去，最后叹了口气，转身靠在了墙上。
　　几天不见，她憔悴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虽然很想离她近一点，很想多看看她，但是......如果她为此感到困扰，甚至躲回了家，那他还怎么舍得？
　　没关系的，他走远一点就好了。
　　尽管她成为了别人的太阳，但只要有光，总能照到一点在他身上，所以哪怕离得远了一点，于过去的五年来说，这已经很近了。

　　萧衿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慕瑶正在客厅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又要走了。
　　萧衿还以为她这次回来能多待几天，有些意外：“瑶瑶，你这次回来不休息两天吗？”
　　慕瑶心情不错，细听还哼着小曲儿：“昨天回来得有点晚，没来得及给你分享这个好消息，江导的新电影，我试上了女二！”
　　这个“江导”萧衿之前听慕瑶提到过，几年难得拍部片，不过凡是他导的电影，无论口碑还是票房，都是相当出彩的。
　　慕瑶能和江导合作，虽然是女二，但想来经此收获一定颇丰，说不定事业能上一台阶。
　　萧衿也替她高兴：“好棒！只是你这样好累哦，才杀青一部，又要进组了。”
　　慕瑶道：“还好啦，现在还在前期筹备，我最近没什么通告，就早一点过去，去向江导偷师学艺！”
　　萧衿竖了个大拇指，问：“几点到飞机？叶一辰送你吗？”
　　“他在楼下，就走了。”慕瑶过去抱了一下萧衿，“宝贝，你再晚几分钟起来我就走了。”
　　“哎哟，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慕瑶松开她：“少来！”
　　萧衿笑了笑：“叶一辰送你我就不送你了啊。”
　　萧衿有点饿了，准备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打开冰箱，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如果她记得不错，昨天她睡前冰箱里只剩了一颗鸡蛋和两个西红柿，所以这满满一冰箱吃的——
　　“瑶瑶，不至于吧，以前你进组也没见得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备着啊，屯粮呢？”
　　慕瑶道：“当然不至于，我昨天回来得比你还晚，哪里还有时间去买这些？一早阿辰拿过来的，说你们程学霸昨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他们那边冰箱放不下了，就转移过来了......哎，我走了啊，要来不及了，拜~”
　　慕瑶走得急，门也没关，萧衿看着对面紧闭的门，突然有些难过，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而她的心却是空空落落。
　　他到底要她怎么办呢？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接受他的好了。
　　因为本就满心是他，他给予一分好，心上定植的种子就能破土，越过界限，遮心蔽眼，自欺欺人。
　　因着那点光而摇曳，却也因着那不属于自己的光而枯萎，又萌发，又枯萎，如此反复。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可又一次又一次克制不住自己，好不容易拉开点距离，他都不用勾手指，她就忍不住地被吸引。
　　她终于变得不像自己。
　　哼，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