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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府衙内鬼 ...

  •   是夜,众人辗转反侧,均难以入眠。
      皆因心中所思:今夜,第四具尸身,必将被抛出。
      然而,凶手究竟会于何处抛尸?
      又将以何种方式抛尸呢?
      此等疑云,沈听白等人皆是一无所知。
      屋外,北风呼啸,如狼似虎。
      沈听白蓦然想起高捕头晚间的言语:黑夜漫长,而黎明将至之际,尤为黑暗。
      沈听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迷迷糊糊之中,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张新民处理完最后一具尸身后,便消失在茫茫森林之中,踪影全无。
      天刚破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北风呼啸而至。
      沈听白从噩梦中惊醒,汗流浃背。
      “莫非第四具尸身,已然寻得?”沈听白望着高捕头那急切的神情,疑惑地问道。
      高捕头神色凝重地陈述:“我们至今,仍未发现第四具尸身!然而更为严重的是,府衙二班的赵捕头,竟然离奇失踪了!他的去向成谜。”
      沈听白对赵捕头略有印象。
      赵捕头名叫赵天虎,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虽尚未婚娶,却与一名戏子有了私情,在延平州城区赁屋而居。
      赵天虎也一直负责追踪这起案件。
      岂料如今,他自己竟然也失踪了。
      赵捕头的失踪,是否又与这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他是主动离开,还是被迫失踪?
      这些疑问,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人心神不宁。
      半个时辰过去,州府上下几乎齐聚一堂,唯独缺少了这位二班衙役的捕头。
      他手下的衙役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沈听白眉头紧锁,向这些衙役们询问:“你们赵头儿,他在失踪之前,有没有向你们透露过任何异常的情况或者线索?”
      这些衙役们面面相觑,均是一筹莫展。
      这时,二班衙役的班头突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沈大人,昨日,赵头儿还与我们一同追查尸体之事。然而中途的时候,他突然神色慌张,声称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就急匆匆地离去了。我出于好奇,曾向他询问缘由。他说,沈大人您可能会有事相召。我们未敢多问,便让他离去了。可直至今日清晨,仍未见他归来......”
      沈听白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你们赵头儿是说,我要找他?”
      班头肯定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沈听白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看来,这起案件远比想象中更为扑朔迷离。
      张新民尚未落网,而州府二班的捕头赵天虎,竟然也离奇失踪了。
      此刻,沈听白突然回想起印刷坊那名负责人所言,提及张新民在州府有内应,且私下里又从事放高利贷的勾当。
      这就说明,张新民很可能与赵天虎有所勾结。
      难道这名失踪的赵捕头,便是那位负责人所说的“上面的人”?
      尽管赵天虎仅为捕头,官职不高,却仍手握实权,能为张新民提供诸多便利。
      身为捕头,他或许与张新民之间,存在着某种利益输送,这是难以避免的事实。
      难道赵天虎,真是州府府衙的内鬼?
      沈听白紧接着分析道:“首先,我从未表示过需要找赵捕头。这说明他在撒谎。其次,既然他是撒谎,那么他的失踪,很可能又是主动的。”
      沈听白略作沉思,继续说道:“速将印刷坊的负责人找来,另外再派一队人马,专门调查二班捕头赵天虎的行踪。我断定,赵天虎与张新民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利益勾结。”
      随后,沈听白又转向高捕头,沉声问道:“高兄,可知赵天虎在延平州的租住之处?”
      ……
      高捕头随即引领沈听白及其随行的三人,乘坐马车,赶赴赵天虎在延平州的租房。
      马车内,小山羊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那个州府二班的捕头赵天虎,每次见到我们,总是显得有些畏畏缩缩。我之前还以为,那是他性格所致。但如今看来,他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你们觉得,到底赵天虎和张新民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勾连呢?”
      车厢内,众人默然,无人愿意轻率下结论。
      因为一切结论,都必须建立在确凿的证据之上。
      如果赵天虎真的与张新民有某种勾结,那么这意味着,在官府内部已经出现了内奸。
      这无疑又增加了案件的复杂性,以及侦破的难度。
      沈听白心中忧虑,如果赵天虎还在暗中与张新民通信。那么,他们或许永远都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不久,马车就抵达赵天虎的租住地。
      高捕头迅速找来房东,打开了房门。
      众人走进屋内,只见这处租房装饰豪华,书房、会客室等一应俱全。
      显然,赵天虎在这里的生活颇为舒适。
      赵天虎作为捕头,其薪水并不丰厚,但他却能租得起如此豪华的房子,这确实令人起疑。
      沈听白带着一行人在屋内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些线索,但一圈下来,却一无所获。
      沈听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分析道:“如果赵天虎和张新民之间并无瓜葛,那他为何要离开呢?为何要选择逃避?尤其是在我们将焦点,都集中在张新民身上的时候。这说明,一旦我们捉住了张新民,他必定会透露对赵天虎不利的信息。那么,假若我是赵天虎,我会怎么做呢?”
      王二胡稍加思索,随即回答道:“假若我是赵天虎,我必会除掉张新民,以绝后患。”
      众人听了王二胡的话,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谢九又打破了沉默:“我们已经把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沈听白略微思索,指着赵天虎床头挂着的一幅画说道:“诸位,你们不觉得这幅画,与整个房间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吗?”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幅被精致画框装裱起来的画作。
      小山羊一听,便跳上床,将画框取下放在床上,随后用手轻轻地敲击墙面,似乎在寻找什么机关。
      “这墙面是实心的,似乎没有什么暗格啊。”小山羊有些失望地说道。
      沈听白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画框说道:“我让你观察的是这幅画,而不是这面墙。”
      他接过小山羊手中的画框,仔细端详后说道:“你们看这幅画,画面上有明显的污渍。这说明,赵天虎并不是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画作的人。一个不爱画的人挂了一幅画,可能是为了装点门面,附庸风雅。但一个不懂画的人,为什么又会无数次地将画作与画框分开呢?这显然不是为了清理。”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思。
      谢九此刻也如梦初醒,她指着画框与画作结合处的细微开合痕迹,随即说道:“这就说明,画框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小山羊闻言,立刻用力将画框与画作分离。
      随着二者的分离,一张张银票从中滑落,轻轻掉落在地。
      这些银票虽薄,但累积起来的厚度,却也令人吃惊。
      王二胡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得有多少钱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地上的银票一张张捡起。他仔细端详着这些银票,继续说道:“这些银票还都很新呢……”
      谢九接过王二胡递来的银票,开始逐一整理。她估算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刚才数了数,一共有三万两。”
      看着眼前的这些银票,沈听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些银票。
      沈听白断言:“赵天虎与张新民二人,关系匪浅,利益输送之嫌甚重。你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在印刷坊中,曾发现张新民保险箱内的那叠银票?其票色票号与眼前所见,简直如出一辙。赵天虎收受张新民的贿赂,已是不争的事实!”
      小山羊凝视着谢九手中的钞票,疑惑地问道:“我为何对此事毫无印象?”
      沈听白轻轻摇头,调侃地望向小山羊:“身为办案人员,需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凡的记忆力。你怎会忘却此事?或许,我可以给你支个招——多食核桃,以滋养脑髓。不过,切记被门夹过的核桃,可就不奏效了。”
      小山羊满脸疑惑:“此言当真?为何被门夹过的核桃便无益于脑力呢……”
      王二胡瞪了小山羊一眼,打断了他的追问:“因为被门夹过的核桃,其内部的核桃仁,早已被门夹坏了呗!”
      ……
      如今已掌握确凿证据,证实赵天虎与张新民之间,确实存在利益输送。
      因此,对赵天虎展开详尽且深入之调查,势在必行。
      高捕头将一卷卷宗呈于沈听白,沈听白展开细阅,卷内载录赵天虎之生平履历,系延平州府所录。
      高捕头清了清嗓子,对沈听白等人娓娓道来:“赵天虎,五年前自川西县踏入延平州府,初为府中衙役,默默无闻。然三年后,升迁为二班衙役之捕头,主管延平州之治安事宜。在此期间,张新民及其党羽,或与其有所勾结,亦或有多次往来。”
      高捕头面带歉意地说道:“赵天虎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不想他竟牵涉其中。我刚翻阅了赵天虎所办的案卷,发现其中颇多蹊跷。赵天虎与那印刷坊负责人,曾频繁出入州府,致使许多致人伤残的案件,在赵天虎的干预下,都是重罪轻判,最后不了了之。”
      回想起初次与印刷坊负责人见面时,他应对自如,显然与官府打过多次交道。
      审讯时,他们更是百般抵赖,言辞闪烁。
      若非高捕头施展雷霆手段,恐怕难以撬开他们的嘴。
      高捕头继续说道:“据我们调查,赵天虎名下,还有一处房产,位于延平州繁华地段。以我们的俸禄,想要在此地购置房产,简直是天方夜谭。出租屋很可能只是个障眼法,我已派人着手办理搜查手续,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言罢,高捕头将目光投向沈听白。
      沈听白颔首示意,决然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一行人迅速前往赵天虎在延平州城区的府邸。
      这所房子坐落于城区中心,四周繁华喧嚣,房价自然不菲。
      当高捕头下令破门而入时,一声尖叫声划破宁静。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妖艳女子,从其装扮与神态,不难猜出,她便是赵天虎所养的那名戏子。
      这座府邸所展现出来的奢华,不禁让人联想到,赵天虎为张新民所掩盖的罪行,不知会有多少。
      如今看来,赵天虎与张新民早已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
      沈听白脑海中灵光一闪:张新民或许早已留下了某种证据,用以牵制赵天虎。
      这种证据,或许在张新民死后仍会触发,成为揭露他们罪行的关键。
      沈听白的心头疑云重重,对于过往的抛尸案,他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一切,是否都是赵天虎在幕后暗中协助的结果?
      就拿学院抛尸案来说,天虹书院身为官立学府,受到官府的严密庇护,信息的流通宛如铜墙铁壁,外界极难窥探。除非官府治安人员,民间对此类消息,可谓是一无所知。
      然而,张新民却对学院晚修取消一事,了如指掌。
      这一反常现象,如同一块难以消化的硬石,长久以来梗阻在沈听白的心头。
      如今,若将赵天虎牵扯其中,似乎所有的疑团,又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在这所房子里,除了那位妖艳女子外,赵天虎仍然不见踪影。
      在屋内搜出来一万两银票,无疑又成为了一桩新的线索。
      高捕头立即对这名女子展开审讯:“姓名、年龄、职业,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赵天虎的房子里?与赵天虎是何关系?”
      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她神态自若地回答道:“罗一鸣,二十三岁,馨德居的花旦,是赵天虎的妻子。”
      “你可知道,为何我们会抓你吗?”
      罗一鸣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淡然回答道:“这还用说吗?不就是因为赵天虎贪污受贿的事情嘛。我又不是傻子,一个捕头,怎么可能在延平城区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她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贪图他的钱财,他贪图我的容貌,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罗一鸣继续淡定地说道:“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赵天虎已经有半个月没来这里了。以前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这次间隔时间这么长,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果然,你们就来了。”
      沈听白暗自沉思:如果赵天虎真的有半个月没有回来,那么这就意味着,他早有逃跑的打算。
      然而,有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是,无论是张新民还是赵天虎,为何他们在离开时,都没有带走家里的钱财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为了跑路。
      这样的行为,确实让人感到奇怪。
      沈听白和高捕头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背后定有更加复杂的隐情和动机,在等待着他们去揭示。
      难道赵天虎和张新民还曾想过要回来,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个想法在沈听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随即,他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赵天虎和张新民既然已经走上了贪污受贿、抛尸灭迹的不归路,就已经将自己与正常生活彻底割裂。
      他们深知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一旦事情败露,律法无情,必然难逃严惩。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还抱有回归正常生活的幻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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