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流浪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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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化看着胸前指骨，面上阴云扫干净。神话中，离开的人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她一定不会离开他们，用看不见的方式照顾着他们。想着，化化笑了。
“给你化化。”
加星从后面拿出来巴掌大点肉条，是火泥长虫身上的里脊肉，切割时候没整理好出来一块。
化化眼睛瞪得溜溜圆，咽了口唾液，玩笑道：“不是吧，加加你这算是藏私了，小心我告你哦~”
加星脸不红心不跳，打趣道：“有吗？可是那大家伙那么多没带出来，要不你现在去拿回点，这个你不要我给我哥哥了。”
怎么可能，鲜肉面前那有管道理。化化连忙抢过来，直接放进嘴里，囫囵道：“加加和留留给的，化化都要。”
“是吗？”加星笑着揉揉化化脑袋，“那你现在到底喜欢我，还是我哥？总不能两个都喜欢，我会吃醋的哦。”
化化脸红，支支吾吾：“肯定……是……加加了……”
“嗯？”小姑娘反应加星觉得好玩，弯腰凑过去，调戏道：“现在都不叫哥哥了？”
留星宠溺，嘴角微微上扬，在加星脑袋上一敲。眼睛盯了加星一眼，仿佛再说：真是胡闹，等下可不要把化化弄哭了。
脑袋一疼，加星回头朝留星一笑，“知道了哥哥，要是你能说话，估计化化早哭了。”
“……”
化化咬了半截肉，剩下的用皮包起来，放进随身带的包里。
“怎么不吃了？”
“先放一点，路上再慢慢吃。”
“真是个聪明的化化，不过哥哥这里还有哦，这次不用节约了。”
化化摇头，火泥长虫的肉的确好吃，但是好吃的东西应该慢慢保留下去。手掌在地上抓了把土，当洗了个手，小姑娘说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能全在你们保护下，要像妈妈一样。所以……”
化化转过头，“加加，以后我要和你一样，和留留一样，我不想叫你们哥哥了。”
果然失去妈妈后，化化这个姑娘心里成长了许多。不过……
“嚯！你要长成黄大叔那样了？完了哥哥，化化要变成大叔妹子了！”
化化一惊，瞧瞧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加加——！”
化化生气追过来，追着加星。
“哥哥化化欺负人啊，你看她是不是要变成黄大叔了~”
夹在他们中间的留星无语，不过还是替加星拦着化化，同时护着淘气的弟弟。
岩石掩盖下火焰飘飞出来，烧烤肉的香气飘出来。难得好好有块好肉，自然要吃顿好的，不然死了也得不到一点享受。
“加加这家伙真是欠揍，调戏小姑娘条条的。不过，黄公你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生气的，我们这群人就两个男娃子，说不定哪天走了，化化还要靠他们养起来呢。”末日对于一个不带把的姑娘来说，没有一点仁慈，要是被其他流浪者劫了去，想想日子都不好。要是运气好点，可以和马彩丽差不多。要是运气不好，黄龚想到心里一凉。
“说的也是，话说黄公你不给化化早点那啥？”
“闭上你个臭嘴，化化想干嘛干嘛，管你屁事。要是敢动她主意，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下子徐大磊不敢聊化化这件事情了。黄龚对待其他人粗俗，但对待女人和孩子倒是脾气好些，铁汉柔情说的便是他了。想到以前自己小子，徐大磊眼底闪过悲伤，很快消失了。
要怪就怪自己小子不适合活在这片土地了，徐大磊心中苦笑。
用骨刀翻动火堆上肉块，烟雾迷上眼睛，汗水刚到地上就蒸发掉了。
马彩丽不说话，只是看了眼徐大磊。
他们吃过东西，小歇一下，再次踏上不知道方向的路程。
要去哪里？
他们不知道。
有什么目标？
他们也不知道。
土地贫瘠荒凉，能够给一点生存便是极好了，所以他们不需要怀抱渺茫的希望。
……
路途上他们依靠加星耳朵行走，这家伙可是唯一的方向盘，兽潮距离远近都需要他听出来。如果近了一行人加快速度，晚上也不停下来。如果远点，他们有时间歇息一下，心里稍微轻松点，然后继续上路。
路上遇到大家伙，他们想办法绕开，绕不开便逃跑。遇到些低级生物，能抓到打来当干粮，毕竟这片荒漠上没有水源，全靠夜晚的雪和动物鲜血过日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石头打磨的鞋板都裂开了，缠了些绳子继续走下去。
“爸爸，我们还要走多久？”
“别想，继续。”
汗水掉在手上，化化舔掉。
突然化化看见一抹绿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化化脚上快步，跑过去，惊讶。
“这里有草！”
“什么！”听见有草黄龚和徐大磊惊呼，不可置信跑过去。
岩石下面一颗细嫩草芽冒出来，很小，一只手指可以摧毁。徐大磊和黄龚蹲在地上，眼中藏不住雀跃，从来没有见过的激动。
“真滴……我的老天啊！”
化化疲倦站在旁边，回头看了眼后面双胞胎兄弟。
黄龚颤抖着伸手，温柔用手指触碰柔嫩叶子，脸上哈哈笑起来，仰天大笑：“这是生机，是末日中的希望——”
三个小家伙不知所以，不过他们大人高兴，他们也多少知道这颗草意义重大。
绿色草苗，仅仅是一颗，这是真正颗植物。叶子萎黄带着点绿色，细小根部露出来，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不过土地上几乎是进化植物，这种稀少，他们一生中能看见一次都是神迹。
化化不明白，这株草苗都活不下去，到底那里来的种子。她见过沙漠中黑色植物，那些草根都要扎穿地表了，长在地上生命力真是弱。
在他们目光中，黄龚和徐大磊把草当做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挖出来，用碎骨头做了个小碗。这颗草便和他们一起踏上了路，两个大男人对着个草傻笑，画面感冲击力很大。
时间再次过了，粮食见底了，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很少狩猎。
只有夜晚他们才能喘息一下，白天可以看清所有，却是最危险的时候。进化生物都在白天活动，夜晚环境变化多端，它们也和他们一样需要抵抗危险。
头发再次长长了，留星坐在地上，用手梳理头发。五指落下，层层打结，想要用力又扯着头皮。
用刀割了吧，留星想。不过他还没有动手，加星过来了，替他梳理头发。
白色偏黄的发尾分叉，同样是梳理不清。留星转过身，让加星背对自己，拿起旁边短刀。
“哥哥是要给我剪头发吗？”
留星啊了一声。
“知道了，记得剪短一点，这样下次不用这么勤。每次风一吹都往脸上跑，挡了视线。”
留星点头。
用手指挑出，对比手指才割了。留星目光认真，动作确定可以才割断。
“等下我要为哥哥剪头发，好不好？”
留星点头。
“黄大叔今天话真是多，絮絮叨叨没个完，像不像他们说的什么话痨？”
留星点头。
面前加星说着些无聊话，后面留星只是点头。看不见没关系，愿意回应的人会在后面，就像他们一样，不需要回头。
化化和马彩丽睡在岩石后面，黄龚和徐大磊相互守在他们身边。
又多了一天……
留星给加星捡了个寸头，参差不齐，这是他最好手艺了，尽管很难看。
“哥哥你又给我剪秃了一块……”加星摸着头上一块空白处，坑坑洼洼。这样剪出来后，加星面上沮丧。他哥手艺真是差劲，多亏他内心强大，有时候觉得长发也不差。
留星心虚。
“所以——哥哥让我来吧！”
留星：！
最后留星得到了个更加难看的发型，额前滑出一绺头发，肯定是加星没有处理到。
留星叹息。看见弟弟得意样，无奈。既然是弟弟弄得，那就是没问题，等过几天应该就长出来了。
留星宠溺揉揉加星头发。
“我们去睡觉吧，有大叔们看着，终于可以休息了。”说着加星地上一躺，就地而睡。
不过……
头上那点头发看着碍眼，手起刀落留星自己处理了。
枯黄叶子披上光，仿佛恢复了生机，躲在大手里面努力生长。
它还是活不过一个星期……
“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这鬼天气一年见不到一次水，酸雨下起来也不怕烂。”
外面雨声突然，幸好他们及时躲到了岩石下面，石头抵挡住要进来的雨滴。酸雨啊，他们皮肤可扛不住，倒是让外面那些东西得了好处，怕是又要接近了。
一场酸雨毁了几天路程，几个人心情低落。
黄龚哼哼唧唧靠在岩壁，恨不得把石头给打碎。天就知道欺负他们这群居无定所的流浪汉，马上收割几条人命得了，还要想尽办法折磨他们。
可是她越是这样，他偏要倔强到底，不就是要玩嘛，给她笑死算了，黄龚心里想。
化化翻出根根东西，黑乎乎比黄龚脸还要难看。
“只有这些了，大家分着吃吧。”
只剩下毒草藤了。
徐大磊不情愿接过来，分给马彩丽，两人推来推去，还是留星帮他们分成两半。
徐大磊：“……”
马彩丽犹豫要不要吃。
“吃吧，草不吃，你们要不吃石头？”
比起吃石头，手上草藤该好吃些。徐大磊点头，踌躇下选择放嘴里，看着他们不敢马上咽下去。
旁边马彩丽扯下一口，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痛苦，像是睡着一样，连呼吸都平静下来。
徐大磊赶忙吐了出来，“呸呸，要害死爷爷我啊？”
化化白了他一眼，起身把刚才给他们的草藤抢回来，捡起马彩丽手上剩下的。缠起来放在包里面，然后重新拿出一模一样的毒草藤，递给徐大磊。
徐大磊让给了旁边加星，不过被留星抢了过去。
“拿错了，我以为这把是吃的，原来是药啊。”对于马彩丽出现的症状，化化简单一句。
徐大磊：“这一把……该不会……”
化化打破大叔疑惑：“这把路上随便扯的，还没有分出来，你们小心点。”
话音刚落，吃下一根的留星痛苦起来，蜷缩抱住肚子。
加星皱眉，手指撑着额头，“所以……”
在他们眼前留星冲了出去，躲到另一边岩石丛。
“可能是……”
拉肚子了……
回过头化化尴尬一笑，摆手。真不能怪她，这不是一路上着急，没时间做细致工作，反正吃不死人。又从包里面拿出一条，自己尝了口，这次没有问题。
化化放心递给加星，“我替你试过了，应该没有副作用。这东西应该不会有药效缓和时间，应该是这样，给你。”
有时候最怕这种不确定话语。
看加星没有动作，徐大磊抢了过来，“化化尝过，我吃！”
应该没有问题……
徐大磊吞咽下去，然后看见化化发癫了。
“……”
“什么东西？我看见好多花花绿绿的圆圈，你们快看，真的啊——”
吃下毒草藤的化化眼前出现五彩缤纷的世界，脑子昏昏想要去抓，触摸不到又好看极了。所以现在的化化和吃了毒蘑菇一样，出现幻觉了。
徐大磊啊了一声，双手一展倒在地上。化化都出现幻觉了，那他们吃了同一株，等着美好世界来吧。躺在地上，至少可以不用乱跑。
徐大磊欲哭无泪，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胡言乱语中叹息声格外突出，加星脸上没有表情，起身将化化面朝前按在地上。
毒草藤效果奇特，吃了之后，不仅可以让人昏厥，还可以出现各种症状，反正和百宝箱一样多种多样。而且吃了之后，虽然不致死，但病症也是古怪。
刚才马彩丽吃的那种，是化化用来当麻醉用的药，留星吃的应该是闹肚子那种。至于化化和徐大磊肉眼可见——幻觉。
不致命，但也麻烦。有时候贪吃一条，可能几分钟效果过去，也可能一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消了。这东西比气候还要古怪。
“包里面有解药吧？”
加星说话并没有人回。
罢了，自己翻了。摩挲到化化口袋，碰着一坨一坨东西，感觉像化化平时解毒的瓶子，拿出来。闻了闻。
“呕——！”
化化口袋里东西真恶心，加星不想要翻第二遍了。
“黄大叔，你帮一下他们吧。”现在只有黄龚没有吃毒草藤了，他看不见东西，只能让其他人帮忙。吃了毒草藤，时间这不确定。
黄龚不知道化化解药放哪里，也分不清包里面瓶瓶罐罐，所以他没有办法。
“等天晴了再说吧，老子守你们一天。”
得到这样一句话，加星坐回了原地。既然黄龚这样说，那等时间了，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
有时候吃错东西，真是比打猎可怕多了。蹲在岩石后面的留星验证了。
等留星回到加星身边时候，看见了弟弟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留星自闭了。
躺在地上三个人沉浸自己世界，马彩丽幸运说起梦话，而化化和徐大磊手脚挥动，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外面雨声，打破里面安静的是加星，“哥哥你找找化化包里面，你见过解药装什么瓶子，找找看。”
留星伸手将包勾过来，拧着鼻子打开一个瓶子。
“呕——！”
“呕！”
“卧槽！”
留星、加星和黄龚同时变了脸色，都被气味吓到了。
黄龚：“臭死老子了，用完快点盖上！”
这日子真是没有办法过了。化化研究东西都不注重一下味道，要是研究生化武器都可以熏死一头牛了，现在也不至于躲在洞里面挨饿。
留星视死如归般伸手，在地上几个人鼻子处停留下。
马彩丽刚醒过来，直接臭到呕吐出来，幸好加星及时被留星拉开了。
真是好险，差点自己就脏了。躲过呕吐物之后加星朝外面挪步，挨着黄龚坐下来，两人互看一眼：真的很臭！
马彩丽顾不上嘴巴难受，捂住鼻子，瞪了留星一眼。
化化和徐大磊醒过来同样被恶心气味吓得半死。
“下次不要弄这东西了，比死了几天的畜生还臭。不对，下次别让我醒过来了，与其熏死，还是中毒好点。”徐大磊靠在石壁上，大口呼吸过去。
“化化，你用什么东西调的？”加星好奇一问。
化化：“就是毒草藤，以毒攻毒，就是不知道加的草藤味道……挺独特的。”说完尴尬一笑。
其他人：真是好一个以毒攻毒。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流浪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