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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像狗 ...

  •   张善才肠子再直都反应过来了,这会儿压低了声音问着,“你是说有诈?”
      杜海点了点。
      “那真账本都在哪里?”家愣子巴眨着天真水灵的眼睛问着。
      杜海扶额。宋佼那厮是怎么信誓旦旦和他说克扣军饷最好查的?这断袖家的哪里是帮手,分明是后腿。
      “你先拖着吧,我另外打探打探。”杜海只得道。
      “那有劳海兄!海兄真是位佳人!下次请海兄吃饭!”家愣子高高兴兴拍了拍杜海的肩膀,转过身低头看了看他的账本,又蔫了吧唧的叹了口气离开了。
      毕竟兴高采烈熬了几个大夜查出来的是假账,料想打击不小。
      杜海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也不知道东方言去了哪里?舟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一个方向。
      点禄司不远处的小巷子口立着不起眼的普通小马车,杜海走了过去。
      东方言正笑看着他,拉他坐进了车里,玩笑道:“来得巧了海公子。”
      “来得不巧。”杜海看着一脸玩味的狐狸,摇摇头。
      “找我何事?仁书已成,怕有缺漏?”东方言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瞥那是风情万种。
      这才像是美人,杜海想。
      他装样子恭维着:“东方兄神机妙算,杜某甘拜下风。”
      “哪里是下风,让东方某借一借海公子的西南风,如何?”
      杜海挠了挠头,他像是一个差生想要绞尽脑汁跟上魁首的思路,这魁首也不提点他,就是看热闹等着他。
      若是去信池厦,跟他说三年前南粮西送的事,池厦是池灏义子,哪怕如今再叫他南粮西送,估计他也愿打愿挨啊。
      不过他愿打愿挨,底下人可不这么想。
      他还不一定愿意,池家能独大不是没道理的,必然有计。他若不愿意,是否要像杜海一般呢?再说他也不是池灏亲生儿子。
      更或者,他直接看穿了圣上根本不会追究三年前南粮西送的事,不踏入这个圈套呢。
      不对,南粮西送只是一个小点,重点还是杜海手里编写的仁书。
      关键看池厦怎么回复。
      他不了解这个人啊,想不到根本想不到。
      杜海深思了许久。
      东方言看他这样,笑出了声,“叫西粮南送如何?”
      “我刚跟善才说完那南粮西送的旧事不要在圣上面前提起。”杜海苦恼道。
      等等。
      庇南城一众可能只知道军饷粮草被那些朝堂走狗克扣,可不知道粮草其实是往西运了啊。
      若是提及为了弥补损失让西粮南送,他们不就知道了是池家勾结朝堂走狗害的他们当初吃不饱穿不暖。下面有了二心,上下有了裂痕,这庇南城的守将池厦,不换也得换。
      可是他要如何去提呢?信只交到池厦手上啊。
      若是交到池灏手上呢?用满口仁义道德劝他去“将功补过”呢?无论愿意与否,最后肯定有人借机会透露出去。而且这事看似完完全全无关乎朝堂和那位,看起来就像是杜海一头铁得去撞,心疼庇南城的士兵们。
      “想好了?”看见杜海抬头,东方言笑问。
      杜海也笑了笑,不过是苦笑,“希望春狩时池家不归朝。”要不然到时候被猎的就不知道是兔鸡狐鹿还是他杜海了。
      “哈哈哈,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是佳人。”东方言一把揽过了杜海的肩膀,调笑着。
      “偏偏天妒红颜,谁人不知。”杜海故作娇嗔得捶了东方言的胸膛一下,“账本呢?如何去查?”
      若是拖太久,对张善才不好。
      东方言摇了摇头,“不好查,钓着鱼呢。”
      杜海懂了,今日早朝怕是用了一个饵。
      “谁说一定要查了。”杜海蓦地想起了宋府大火案,“便来个毁尸灭迹叫他百口莫辩。”
      哪怕没有账本,烧一把火足以烧到他身上,说他欲盖弥彰,打算毁尸灭迹,有何不可。
      “那自然也成,不过需要契机。”东方言可是几手抓起,自然也想到了,看了看杜海。
      “那我回去想想,再会。”杜海跳下了马车,在大街上晃荡,坐在了一家医馆门口。
      他是常客了,倒不是因为生病,而因为时常坐门口看哪些人家贫苦,抓不起药看不起病,用钱帮一把。
      反正那铜板银子,他要多了也没什么用,整日就把脑袋别裤腰上呢。
      一见他,一些小孩子就围了过来,也不嫌弃医馆药味浓了,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叫着:“哥哥!海哥哥!”
      扛着糖葫芦的老温就挪过来了,喜笑颜开,“公子,可是和往常一样?”
      杜海点了点头,准备掏铜钱,温老头就连忙摆了摆手,把肩上扛的一把子糖葫芦都塞给了杜海。
      “我以后不来卖了,特意等公子呢,这是最后一趟了,送给公子的,谢谢公子倾恩。”
      杜海扛着糖葫芦看着老人蹒跚离开的身影,有些感慨,又看向了有些沉重的小孩子,无奈边分着糖葫芦边问道,“你们还喜欢哪一家的糖葫芦,叫他来附近晃一晃?”
      “海哥哥好些日子没来了,温爷爷六日前就在这里等着了。”
      “那我一直不来,让温爷爷一直等着,你们一直有温爷爷的糖葫芦吃,怎么样?”
      小孩纠结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也不好。”
      分完糖葫芦还有剩的,杜海就去巷子里晃了晃,招呼着:“景琉,景琉。”
      “有什么事?”还不到杜海腰高的小孩儿窜出来,脏着一张脸,冷淡得看着来人。
      “来,这是先付的工钱,事成之后还有其它的。”
      “不喜欢甜的。”景琉握住了那五根糖葫芦,道。
      他今年十岁,原也不叫景琉,是京都里的流浪儿,偏巧就是在十岁饥肠辘辘还发高烧的生辰时遇到了杜海。
      他讨厌生辰,他生下来就是活受罪的。
      可是这位漂亮温柔的公子不嫌弃他,给他吃饭带他看病,时不时就来看他,跟他说他真厉害,小小年纪一个人活着,有时也让他帮点忙,还给了他名字。
      虽然他依然像流浪狗一样睡大街,却觉得自己已经有家了有主子了。
      “好好好,你的朋友们总应该喜欢吧。”杜海笑着摸了摸景琉的脑袋,“下次给你带德全的鸭腿。”
      “脏——”景琉红着脸躲开,“这么开心,你又摊上什么麻烦事了?”
      他说话活像一个小大人。
      “之前不是盯着几个府,哪些府上有什么动静?”
      “动静?那个黄家的暗门今天过来了好几个人,王家一辆大马车走了,似乎说是什么夫人回家,其它好像没有了……李家的那个小孩回家了,今天不应该是他回家的日子……”
      李祯回家了?杜海的能力也推不出什么门道来,只能先放一放。
      “马车去哪儿了?”这倒是杜海在意的。
      “小鱼跟着呢。”
      小鱼就是景鲤,因为杜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在鱼池里捞鱼然后被人追着跑。
      至于为什么都姓景,因为那是杜娘的姓。杜娘常说与人为善自得其乐。
      “等他回来送他一双新鞋,不过记得自己磨旧一点,有什么消息就留个暗号给我。”杜海欣慰得点了点头,接着离开。
      “没大没小。”只是舟突然在他旁边嘟囔一句。
      “嗯?”杜海差点就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回复他,想起来他的特殊,差点咬了舌头,只是用眼神剜了他一下。
      回了宫,回了祝鼎宫,门口的金诺行了行礼,“大人今日回来晚了。”
      “哈哈哈,去外面浪了一会儿。”杜海大笑着揽住了金诺的肩膀,“下回咱一起去,可不能冷落你们。走,一起去吃饭。”
      金诺在规矩和感情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着杜海走进了堂里。
      若是以前他可从不这番纠结。
      “那位也提过……让我们平时也保护着海公子。”快到门口,金诺就开口了。只是他和卫平暂时理不清头绪。
      “那是好事啊,不过可要辛苦你们了!”杜海只是喜气洋洋道,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在被监视。反正谁也看不见舟。
      越这样,金诺越觉得对不住杜海,只是沉默得点了点头。
      用过餐,等只剩下杜海和舟,杜海才想起迟来的回复,笑着看向舟,“景琉就是个小大人,我和他之间也是互利互惠,要什么大小之分。况且……还是你自己提议的。”
      “他把你当什么?”
      “谁知道呢?救命恩人?兄长?心善的公子?百利而无一害。”杜海觉得一身轻松,他哪里在乎一个十岁的小孩怎么看他,只要好用就成。
      “我看不像,像你的狗。”舟揽过了杜海的腰,道。
      “怎么?你也要当我的狗,我的神?”杜海回身,朝着舟歪了歪脑袋,笑靥如花,稍微凑近了些。
      “狗比我好用。”舟躲远了些。
      “你在妄自菲薄什么,狗还能渡我不成?”杜海想了想那个画面,一条狗叼着主人的衣领子在水里哗啦啦得狗刨,一下笑出了声。
      “若是有朝一日,狗不想当狗了呢?”
      “那想当什么?”
      “想当……我?”想当爱你之人,渡你之人或你忠于之人,你拜之人。
      杜海不答反笑,觉得有些荒谬,又觉得这十分正常,正常到他以为舟了解他,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不会提,“你在醋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比他大九岁,若是如此草木皆兵,他得提防多少人,那还要不要交朋友了。
      “回答我,杜海。”舟面无表情看着他。
      “您还不了解我吗?”杜海凑得更近了,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舔了一口。
      他心有大爱乐善好施,因为那能让自己获得名声,获得尊敬和快乐,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
      “如果有朝一日你一定需要,你也会去当那根肉骨头。”舟有些咬牙切齿道。他讨厌这样的过分了解,让自己的怒意和醋意都无处宣泄。因为对面理所当然完完全全展露着自己,你气什么?你妒什么?这就是我啊,你不是知道吗?让他被迫哑火。
      “要么你就帮我避免这个有朝一日,要么你就把我雕凿得面目全非吧。”
      “这哪里是选择。”舟捏住了杜海的下巴。他也了解他,明知道他舍不得选择后者,也自满得不会选后者。
      “唔……”
      殷红卷了殷红,满径落花相映,池水波光粼粼。须臾之间,两人已经跌在了床上,唇舌分离。
      “做什么?”杜海机警得往后缩了缩。
      “你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舟盯着杜海,扯了扯嘴角。
      “不能。”杜海有些窘迫得推拒着舟。
      那敷红的白玉侧向一边,眼里的水雾未散,满是挣扎和慌乱,青涩得不像自己了,却依旧可口。
      嗯,可口。舟的眼神飘忽,像是落花一样落下。
      杜海差点惊呼出声,想起这宫院里不止他一人,一手推拒对面,一手捂嘴。
      升起的月似夜光珠,将柔和的光洒在人间。有盈握之璧,可得之追欢,正是人间好时节,恰逢春意盎然,松木挺秀。雨终于落下,起初如丝如缕,轻轻触碰着每一寸土地,带着钩子的风难耐低吟,霎时雨声飒飒,雨幕笼罩而下,完完全全浸润璧月。
      这挠心的良辰美景,杜海无奈,渐渐卸了力,望之吞声。转而似有所感,再度挣扎起来。几乎要划破云边的白色闪电和着绵柔的雨,让人猛地一颤。雨疏风歇,遍地梨花落。
      “我还以为会很浓。”就像这春。舟吧咂一下。
      杜海遮着脸,不答。
      “什么时候背着我找人了?”舟去拽杜海的衣袖。
      “沐浴……”
      “哦,沐浴的时候……”
      “我说我要沐浴。”杜海猛地推了舟一把,接着把自己蜷缩起来,像煮熟的虾。
      舟轻笑起来,不多时,杜海悄悄伸过来一只手,拉着舟的衣袖,露出半边依旧红通通的脸,看起来糯糯的唇开合,“先生教我吧。”
      “铮——”
      舟的调笑僵硬在脸上,紧绷的朱弦猛地被这看似稚嫩的一声狠狠弹断了。
      ——
      ——
      作者有话:我们小情侣会从头甜到尾的w
      嗯……应该……吧?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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