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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车祸 ...


  •   成东公墓所属的派出所就在公墓附近,属于是县城郊区,方圆十里荒无人烟,出警几乎都跟成东公墓相关,不是扫墓路上车抛锚,就是嫌公墓管理处卖的香烛纸钱太贵,总而言之就是是派出所职责的他们干了,不是派出所职责的也是他们干了!

      姜且这案子算得上是唯一一个真正跟警察职责相关的,虽然看起来多半只是个误会。但这并不妨碍年轻警员一直隐隐兴奋,以至于虞梵领着姜且出门的时候,他一路把人送到了车边。

      早上她被警车拉来的时候,这警察可没有这么殷勤,姜且心想。

      虞梵是自己开车来的,红色的轿跑十分张扬,停在一众朴素的警车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且跟在虞梵身后上了副驾驶,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小脸严肃,连安全带都忘了系,还是在年轻警员的提醒下才系上。

      轿跑在警员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丝滑驶出派出所上了大路,轻柔的钢琴曲从音响传出,车上的两人分外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开出派出所范围后,姜且紧绷的心神才放松下来。要知道警局法院这些地方寻常鬼魂是连边都不敢沾的,背后有国势支撑对鬼魂来说就是压制力十足,待久了会魂飞魄散的那种压制。

      虽说鬼差不会被轻易抹杀,但是姜且还是哪哪都不舒服。

      姜且的反应被虞梵尽收眼底,略一思索就明白症结所在,她单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扶手箱翻了翻,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姜且。

      “至阴之地的纯净阴气,大人闻了以后或许会好一些。”

      鬼差吸阴气那是大补,现在她这个凡人的身体吸一口可能要拉稀……

      姜且有点骑虎难下,吸吧,身体受不了,不吸吧,正经鬼差谁怕一口阴气。

      她只能先婉言推拒:“这阴气难得,让你把我捞出来已经够麻烦的了,我缓缓就行,这阴气你留着用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演技太差还是拒绝得不够明显,让虞梵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在假意推辞,总之对方不由分说直接把瓶子塞到她手里。

      “一点阴气而已,大人不必太过在意。”

      推拒失败,姜且只得接过瓶子,陶瓷的瓶身,握在掌心散发出丝丝凉意,对于鬼魂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补品。她拔掉瓶塞,凑近瓶口吸了吸,冰凉的阴气瞬间蔓延五脏六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姜且下意识看了眼虞梵,见对方在专心开车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便把小瓶子收了起来,脸上还要装作十分惬意舒适。

      公墓离县城城区还有一段距离,姜且受不了太安静的氛围,便没话找话:“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进局子,但是你们人界的警察都这么友好吗,还把嫌疑人送出门……”

      闻言,虞梵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因为我跟他拍了个合照。”

      “啊,”姜且恍然大悟,忍不住打量了下虞梵,“原来你在上面是很有名的人吗,就像我们那儿的黑白无常一样?”

      曾经有段时间,新死的鬼魂们排着队等在判官殿外,就为了跟黑白无常或者是牛头马面合个影,用他们的说法好像是叫“打卡”,就是跟当地知名任务拍照,表明自己曾经到地府一游。

      快到路口时,前面的黑色越野突然加塞驶入虞梵车前,虞梵一个急刹,红色轿跑跟前车堪堪保持着安全车距,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很快调整好神色,转头看着姜且关切道:“大人没事吧?”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注视着姜且,神色关切,但却没到达眼底,只是借此遮掩审视的神色。

      姜且莫名想到第一次在司让电话里听到虞梵声音时脑海里出现的画面,虞梵卷发披散在肩头,指尖夹着烟跟站她面前的男人谈笑风声。在那个场景里,姜且站在男人的角度,看着虞梵红唇吐出细细的烟雾,眼中满是依赖地朝自己撒娇,那双丹凤眼眼底澄澈,满目爱意无处可躲。

      而现在的她眼底却蒙上一层阴翳,注视着姜且的时候会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哔——

      路口绿灯亮了,后车催促的喇叭声响起,前面的黑色越野一脚油门窜出路口,怕它再出幺蛾子,虞梵没有提速,轻踩油门跟在他身后。谁料这样也躲不开,越野车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一个急刹后溜,虞梵躲避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撞击让虞梵在方向盘上磕了一下,不是很重,身边的姜且就没这么好运了,整个人还是因为惯性往前扑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扯回来,后脑勺嗑在座椅上发出“嘭”的一声,磕的她眼冒金星,看人都有重影。

      姜且:……

      难道前天司让把她肩膀上的火也拍灭了?怎么这么倒霉,姜且暗自腹诽。

      虞梵满脸黑线,不知是不是气过头,忘了现在车上坐着的是鬼差不是活人,拉着姜且的手检查她周身,生怕有哪里磕到撞到。

      姜且忍着疼跟她说自己没事,就被交代在车上好好呆着,她自己则是气势汹汹的下车,先在车后放置反光锥,然后才去找越野车主理论。

      越野车主身材十分高大,姜且坐在车里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看起来像是一巴掌能把虞梵拍到墙上连抠都抠不下来!

      虞梵再高挑也是个女孩子,怕她吃亏,姜且缓过来后连忙下车,心想实在不行就动手,大不了吃一张罚单!这个念头在见到越野车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近一米九的的身高,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把简单的白T恤撑满,相貌粗犷,一道伤疤横穿整个面部,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虞梵站他面前像一株没长成的嫩竹,轻轻一撅就能折断。

      姜且迟疑地停住脚步,她现在虽然是休假状态,但是该有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眼前这座山一样的大哥外表虽然陌生,但是身上的气息却遮掩不了。姜且鼻子微动轻轻嗅了嗅,脑门上瞬间就爬上了三根黑线,她不明白好好的谢大人为什么要变成这幅鬼样子撞他们的车,而且还是故意的。

      在她的地盘上发生什么需要到谢清明出面的事情了吗?还是自己绩效太差被撸了?小姜大人简直是一头雾水。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这边的当事人双方已经就责任划分达成一致,虞梵无责,黑色越野全责,修车费用及检查费用都有肇事方承担。

      等姜且恍恍惚惚地晃过来时,正好听到谢大人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绍:“我姓范,卖鱼的鱼,范鱼,这是我的名片,定损后麻烦您联系我一下!”

      姜且:???

      谢大人原来是这么幽默的吗?

      幽默的谢大人上车前瞥了姜且一眼,眼神饱含深意,可以恍惚中的姜且完全没解读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开车走了。

      虞梵后头看到她吓了一跳,连忙把人安置到后座,走到车后收了反光锥,然后开导航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姜且想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头有点晕,躺一会儿就没事了。谁知刚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被人腾空饱了起来,正在飞快往医院急诊跑。

      姜且瞬间就清醒了,她生怕自己把虞梵细胳膊给压折了,连忙挣扎要下地。无奈虞大力士完全忽略她的诉求,硬生生把人抱到分诊台,在护士指引下又把她抱到处置室病床上躺好。

      急诊医生用手电照了照姜且的瞳孔,原本想说没什么大事回去养养就行,谁知患者家属虞梵直接要求他开了各种检查,大有不给开就不走的架势。这番操作让医生有点搞不懂了,他再三跟虞梵确认,又叫来护士在一旁录下视频,确定是患者要求做这些检查以后才开了检查单子,生怕过不久自己会被人挂在网上指责过度医疗。

      而真正的患者姜且本人的意愿并没有人询问过。

      或许,大概,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人不需要看医生呢?

      小姜大人十分无奈,百无聊赖地拍了个处置室的环境发给微信置顶,他们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对方发来的——

      【S:我让虞梵先过去接你,别怕,我马上就到。】

      这个马上直接马了一上午,小姜大人闷闷不乐地戳了戳司让的头像,嘴里嘟囔着“再不来你就得去精神病院接我了”,下一秒处置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司让喘着气从手机里变到她面前。

      姜且惊讶地瞪大眼,眼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嘴角,就被司让拉着手细细检查身上的骨头是不是完好无损,先摸头再摸脚,连带着脊椎和肋骨也没放过,手法相当专业,也没有任何绮念。

      等他确认小姜大人完好无损,终于能把压在心口的焦灼气息突出,整个人都瘫在病床边的地上。

      “吓死我了。”

      天知道他接到虞梵电话的时候心率已经直逼一百八了,一路上全凭本能开车,没出事真是祖宗保佑!

      看到他这样,小姜大人心里又酸又甜,她歪了歪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物理攻击对鬼差无效好伐!

      司让摇摇头,额上的冷汗一直往外冒,他稳了稳颤抖的手,苦笑道:“不行啊……”

      关于你的任何事都没办法理智判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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