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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我就是要跟着你,走到为止。——《寄给南极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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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南极洲被一层像薄纱般的光色笼罩,光线雾蒙蒙的,不太看得清楚物什。

      姜米打亮了床头台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出个跨境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调整了下睡姿。

      “喂?姜小姐?”电话里传来护工周姨的声音。

      “周姨,我妈妈情况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周姨没读过书,是农村走进城市的老辈妇人,医生说的话她都听不明白,只能挑拣自己能听懂的转述给姜米:“医生说下个月初开始手术。”

      姜米捏住电话的力紧了紧,“麻烦周姨再好好照顾我妈妈,两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就算周姨没说明白,姜米也清楚如果手术失败,妈妈的时间就不多了。

      “那你回来之后还出去吗?”

      “如果妈妈能痊愈,我就不出来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姜米越来越能理解‘父母在,不远游’的这句话,如果有机会,她以后都只想陪在妈妈身边。

      “好,我把这消息告诉你妈妈,说不定她听了一高兴,就好起来了呢!”

      周姨很迷信冲喜这些说法,姜米笑了笑没阻止,她也希望妈妈尽快好起来。

      姜米又给周姨叮嘱了些事项,才挂断电话。

      姜米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她要去统计企鹅数量。

      不敢多耽误一秒,姜米起床洗漱。

      到外面的办公客厅,梁纯君和另外两个同事在检测此次需要的无人机各项功能是否正常。

      姜米去放工服的地方穿衣服。

      一件加一件的都穿好之后,只差最后的防风雪外套了。

      橙色的外套拉链设计得又紧又大,为的是不容易被南极洲的风雪吹开,这种拉链想拉好非常困难,尤其是姜米裹得太厚,胳膊被限制了行动。

      穿得实在太厚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上去一半。

      一不小心,拉头卡住了她里面穿的羽绒衣。

      这下怎么也不拉不动了。

      姜米擦了把不存在的汗,不得已打算找别人帮忙时,突然听见开门声。

      姜米抬头看去,陈近南穿得厚厚的房间出来,他的头发乱如鸡窝,睡眼惺忪地边揉眼睛边看她。

      “起这么早?”陈近南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姜米嗯了声,原本想找人帮忙的心思因为他出现被打断,低头继续整理拉链。

      还挺高冷,陈近南呵了声,先去洗漱,然后接了杯水喝。

      等他洗漱完出来,姜米还在捣鼓拉链。

      “喂?”陈近南走到她面前,看见她拉链头里卡了衣服,了然地冷哼:“你不会喊人帮忙?笨。”

      听出他嫌弃的语气,姜米蹙眉:“跟你没关系。”

      她还想着昨晚那个梦,他凶恶地让她等着。姜米悄悄看他一眼,默默往旁边退了一小步。

      陈近南看出来了,但没说什么。

      昨天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定她做人选,现在是得态度好一点儿。

      他走近:“我帮你。”

      陈近南向她探手,对姜米来说那却跟魔爪似的,她急忙躲开:“我自己能行。”

      她反应很大,抗拒和躲避得很明显。

      陈近南手僵在半空,垂眸盯着她。

      火似的目光烧得姜米不自在,手下的动作变得毫无章法。

      这时,梁纯君从设备间探头出来,催促姜米:“你好了没?我们都准备完了,要出门了。”

      现在的白天太短,最长仅有三四个小时。一旦连白昼过去,极夜伸手不见五指,非常危险。

      而统计企鹅数量的这项工作不能中断,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某只鹅是否统计过……

      姜米正要喊梁纯君帮忙,梁纯君的脑袋缩回去不见了。

      姜米猜到她要去拿防风雪的罩眼。

      拿了罩眼就要出门,姜米不想耽误大家的工作进度,继续较劲自己也能把拉链弄开,只是那样会费很多时间。

      拖大家的后腿和陈近南比起来,还是拖后腿更让姜米担忧。

      姜米犹犹豫豫地看向陈近南,抗拒的小眼神里多了丝求助。

      陈近南挑眉,笑道:“不是自己能行?”

      他没动,姜米想了几秒,决定放弃:“算了,不用了。”

      她觉得这个拉合程度也差不多了,不用非拉到脖子处。卡就卡了吧。

      姜米刚转身,手臂忽然一紧,被陈近南扯着拽了回去。

      “跑什么?你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陈近南哼了声,自顾捏住她的拉链。

      他突然靠得这么近,能嗅到他的味道,姜米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陈近南感觉出她的僵硬,低眸看她。

      他高出她一个头还多,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小小的发旋、光洁的额头、扑闪的睫毛。

      肤色白皙,屏气凝神的小模样无一不彰显着对他的躲避。

      她太矮小了,连他下巴都没到。

      姜米已经一米六几,陈近南丝毫不觉得是自己长得太高大。

      直到后面传来梁纯君几个同事的脚步声,陈近南才收回目光,把姜米的拉链往回退,卡住的地方自动松开了。

      陈近南正想把手伸进去将她里面的厚羽绒压平再拉拉链,突地又想到什么:“不想还被卡的话,自己压住里面的羽绒,我帮你拉上去。”

      姜米乖乖伸手压住了里面蓬胀的羽绒。

      陈近南拉得完全裹住了脖子,温热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姜米下巴。

      姜米抿了下唇,往一边偏头。

      指尖的温度随之散去,陈近南若无其事地松开,“好了。”

      姜米目送他回房间,拿上自己的罩眼,跟梁纯君等人出门。

      雪地太深,走路的速度提不上,姜米的雪地靴很笨重,走了没多久,身侧出现一道挺拔的人影。

      姜米侧目,看见陈近南走在她右侧,即便穿得很厚,他看起来仍然高大挺拔。

      “走得可真慢,”陈近南嘟哝了句,放慢速度跟她并肩而行。

      梁纯君等人先出发几分钟,走在他们十几步的前方。

      姜米不知怎么回答陈近南这话,便随口道:“陈先生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姜米不再回答了。

      南极洲又不是她家,他是游客,想去哪里她管不着。

      走了一段路,陈近南还跟着姜米。

      每次姜米踩滑,陈近南都要冷哼,用一种‘笨蛋’的眼神看她。

      姜米尴尬。往常她不这样的,今天他一直跟着,她实在紧张。

      数不清第几次的时候,姜米又摔了。

      陈近南一如既往递来一个笨蛋的眼神,同时向她伸手。

      姜米没搭他的援手,也当没看到他的眼神,一边爬起来一边正经地开口:“雪这么厚,还这么滑,雪地靴又不好走,陈先生要当心点。”

      她不去看陈近南,佯装认真看地面的路,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陈近南把她所有小表情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都多少级的探险人了?什么路没走过?需要她提醒?最关键的是姜米明明知道他的水平,还说这话,心思都恨不能写脸上了。

      陈近南吊儿郎当地偏着头:“你是真心担心我跟你一样摔倒,还是为了掩饰你自己啊?”

      姜米微微红脸,不答话。但因他这话让姜米分心了,又踩到一个雪坑,险些摔倒。

      陈近南一把扶住她:“你到底行不行啊?在南极洲待的这四年,掺水了吧?雪路都走成这样。”

      姜米就知道坏人说不出什么好话,她绷着脸站稳不理他。其实也怕说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跟他起了正面冲突,他报复她的手段加码了怎么办?

      “要不我拉着你带你走吧?”陈近南看她深一脚浅一脚实在艰难,提议道。

      “不用,谢谢陈先生。”姜米尽量做到礼貌。

      陈近南听起来却疏离得刺耳,他跟上她,嗤笑道:“都叫上陈先生了啊?真真够疏离冷漠。”

      姜米觉得他很无聊,加快步伐往前走,想把他甩掉。

      陈近南人高腿长,别说甩了,她还落后他一点点。陈近南边走边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没了,一会问她在团里怎么样,一会问她等下工作要怎么开展。

      姜米都不理他,他干脆没话找话:“这儿怎么白茫茫一片啊?除了我们,一个活物都没看到。鸟呢?树呢?花……”

      姜米忍不了了,只想让他赶快闭嘴,又不敢冲他叫板,她低声怂怂地道:“陈先生,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呢?”

      她总算搭理他了,陈近南讨好似的说:“你不是要统计企鹅数量吗?我跟你一起。”

      “我有工作同伴,不劳烦陈先生。这儿很冷,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姜米背着工作包继续走。

      陈近南跨开大长腿,又追了上来,“那可不行,我要解决你的所有顾虑,你才能全心全意跟着我工作。”

      姜米好声好气地劝他:“无论我给你规划什么路线,南极的冬天都不合适旅游。”

      她觉得这是推荐梁纯君很好的一个机会,接着说:“而且我的同事梁纯君,她工作能力比我还要出色,你可以考虑她。”

      陈近南一听这话,冷了脸:“你说什么?”

      他昨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了她,今天在她面前好言好语,她难道看不出他的态度?

      还推荐那什么君是几个意思?

      姜米听出他语气不对,不由停下脚步,对上他沉冷的眼神,心脏缩了缩。

      急忙低下头,还没开口,忽然听见陈近南冷笑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共事?都定了你还给我推荐人呢?是怕你未婚夫知道你跟前男友有来往生你的气?”

      姜米猛地抬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陈近南看了她漂亮冷漠的侧脸几秒,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

      他更加来气,语气更冷:“也对,你都要回国嫁人了,是得顾虑他的想法。”

      陈近南说完,冷着脸绕过姜米大步往前走。

      姜米懵懵地站在原地。未婚夫?谁?自己要回国嫁人了?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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