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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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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老大，这一票干得实在是舒坦！”这一声感叹通过电波传入了某个边缘星球的小角落。
穿着古典立领衬衫的青年坐在嘈杂的酒吧吧台，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硬是把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摇出了十年窖藏红酒的架势。耳机里传来毛头小子的鬼叫，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对面的狂欢。
小酒吧里，花里胡哨的立体投影和不断闪烁变换的灯光，总能让人的荷尔蒙与肾上腺素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吧台转角的金发女郎朝他抛来第十几个媚眼。他微微一笑，朝对方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女孩的同伴大声起哄，吹了声口哨。有人鼓掌，有人调笑。当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莱尔一耸肩，转身离开，“卡斯特，清理干净，收工。”
与此同时，A106星上的一座庄园燃着滔天的火焰。即使是处在夜晚，大半的夜空都被火焰染得橙红。
远离庄园的一座山坡上停着一辆改装侦察机，穿着男仆式燕尾服的栗发青年坐在驾驶室里，收拾着各式工具。
后部的载物空间被改成了一个工作间，与前面的驾驶室打通。光脑投影出的淡蓝色操作台布满了整个空间。在众多操作面板中间坐着一个较为瘦小的眼镜男。他双手如飞地处理着悬空的操作面板。
突然，一个红色的警示框出现在了右上方的面板中。
眼镜男神色一正，把那鲜红突兀的警示框划到自己正前方，“卡斯特，我们的内部联络网被追踪监控了。”
“什么！”前排的栗发青年一个紧张，扯断了手里的某根线路，亮黄的火花瞬间迸溅了出来。电得卡斯特龇牙咧嘴，赶紧抛开了手里的一团线，“你确定，谁能侵入你设置的防护墙？泄露了多少？能反向追踪吗？”
卡斯特一边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一边把自己从连通的小口子里挤进后方的工作间。瞪着一片蓝色中的红色警示框，卡斯特烦躁地捋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小卷毛，“算了，你还是直接跟老大说吧，看看老大有什么指示。”
莱尔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里走着，周围是低档社区的公寓楼。连悬浮车都不屑于从这里经过。相应的，市政在这部分区域布置的照明设施也较少。夜晚无人时，黑暗最容易放大人内心的罪恶，所以这一块的街道也是犯罪的高发地段。
莱尔听着接收器里眼镜男的汇报，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考。
对面没有听到莱尔的回应，也安静了下来。
莱尔：“奥托，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干完这票，你打算不干了？”
“我。”对面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语焉不详，“我想过安稳的生活了。”
莱尔：“这样啊。行，等我找到新的数据分析师就跟你说。”
莱尔停在了公寓的走道里：“监听的事先往安全局方向查，同时注意一下那几个单干的黑客，看看会不会有哪个小蜘蛛来索要封口费。”
卡斯特的声音挤进了频道：“你觉得会是那群该死的蜘蛛黑客抓住了把柄，想借机要挟？”
隔壁一家子大半夜还在吵个不停，女主人尖锐的声音即使隔着房门也依旧清晰。莱尔往另一头挪了挪，一边思考，一边开门，“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倒希望是这样。”
话音刚落，隔壁的门被暴力向外推开，同时被推出来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莱尔随手切断通讯，并停住了开门的动作。天生的恶趣味使他抱起双臂、背靠铁门，围观起这出免费的闹剧。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整体阴着张脸给谁看？小小年纪就手脚不干净，你哪偷来的钱买光脑的？今天偷钱，明天是不是要去抢劫啊？早晚有一天给人打烂了手脚，埋垃圾堆里去。跟你哪恶心的父亲一样，发臭了都没人管！”
骂了好一阵子，地上的少年像是天生迟钝般没有任何反应。妇人自觉没趣，把身边东张西望的儿子按回屋内，重重地拍上了门。
目睹了全过程的莱尔吹了一声口哨：“喂，小家伙。”
黑发的少年没有理会莱尔，缓缓向升降梯走去。
莱尔轻“啧”了一声，还是上前拦住了那个刚被丢出家门的小可怜，“小家伙，虽然我十分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最近犯罪频发，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深夜独自走上街头可是非常危险的，需要我为你联系治安官吗？”
黑发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了那双藏在刘海后的双眸。出乎意料的，那双眸子并没有流露出惶恐、无助、悲伤的情绪。黑色的眼眸深邃、引人深究。
莱尔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竟然被路边的一个小屁孩挑起了好奇心。
还是在自己的临时安全屋外。
眼前的少年变扭地、有些窘迫地抿着嘴，准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没偷钱，您不必找这种理由喊治安官过来。买光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她只是找个理由赶我出门。如果您对于，有我这样的潜在罪犯生活在隔壁，感到不安与困扰的话，我今晚就消失。请您放心。”
“哧。”少年的长篇大论只收获了莱尔的一声轻笑，“你一直习惯用这样的恶意，去先入为主地揣测旁人吗？还是说你的逻辑方式一直都这么独特？”
发现猜错对方意图的少年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歉：“很抱歉，那请问，您能让我离开了吗？还是说您现在需要一个发泄口？”少年低下脑袋，熟练地贴到莱尔身前。
由于靠得过近，莱尔甚至能看到少年颈后苍白的皮肤，包裹着少年脆弱又鲜活生命，延伸到衣领的阴影中。
靠近楼道灯光的颈侧有一个显眼的脑机接口，淡蓝的花纹，像纹身一样覆盖在皮肤上。
“您打完能放我离开吗？”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从黑发下传来。
“不不不！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你就当我是个路过的正义市民。”莱尔觉得自己绝对是多贪了那几口该死的酒精。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正义市民？见鬼的正义市民！不会说可以闭嘴的。
“咳，外面的那些罪犯可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啊，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且，他们往往会聚集在一起，团伙作案，分工明确，哪怕是富有数颗星球的贵族老爷们也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所以？”小小的少年终究还是缺了些人生阅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莱尔的套路绕了进去。
许久没有拐骗小朋友的莱尔有些业务生疏，他咳了一声，试图缓解浮夸表演后的尴尬：“所以，今晚要不要在我家将就一晚上。”
“哦。”完全在状态外的少年习惯性附和着面前的怪人，直到跟着对方进了门才反应过来一点，“那打扰您了？还有，我叫伊森。”
当然，也只反应过来一点。
窗外的街道上，骂骂咧咧的酒鬼摔着酒瓶，发泄着多余的精力。
窗内，仅仅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里，寂静无声。
但此刻无人入睡，因为两边都在懊悔，怎么稀里糊涂地跟（带）对方进了门。
“真是见了鬼了！”伊森&莱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