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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唯一办法 ...

  •   宁红花满脸焦急,对祝绣道:“我已听大小姐讲了仙姑,您通情达理又菩萨心肠,求您救我夫君。”

      原来宁红花的夫君入牢狱后,被狱中老鼠咬伤,竟然患上鼠疫,如今危在旦夕。

      祝绣咳嗽几声,微微运行法力,却觉得体虚力弱,想来是还没有痊愈,她轻轻叹了口气。

      眼看着宁红花眼里的希望黯淡下去,祝绣对她道:“待我那位道友回来,她法力高强,或许有施救之法。”

      祝绣将怀里的金元宝摸出来,若是用这金元宝唤女道士,她应该很快能知晓吧。

      只是……祝绣想了想,那人死鸭子嘴硬,还是算了。

      祝绣深吸了一口气,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调动着体内的法力。在她的努力下,一个淡淡的光团逐渐在她的掌心凝聚成形,此乃她倾尽全力掐出的顺风诀。

      随后,她细致地画上一副云锦花灯的画像,将画像附在顺风诀上,一起送了出去。

      顺风诀的速度快捷如风,但消耗的法力却并不多,因此性价比高,深受众多仙人的喜爱。然而,它唯一的缺点便是由于使用的仙人实在太多,偶尔会发生送串的情况,将东家的诀误送给西家闹出笑话。

      为了防止这样的乌龙事件发生,祝绣特意在顺风诀上附上了她独特的云锦花灯标志,以此作为区分。如此,女道士一定认得出。

      *

      女道士很快返回,他先是去救了宁红花的夫君,随后又来看祝绣。

      祝绣瞧女道士的脸色十分不好。

      她带回一个极坏的消息。

      黑影应当是和忘罗一伙儿的,而且法力比忘罗更加厉害。待到女道士追过去时,原本道观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空旷的土地。周围的树木依旧葱郁,但却显得异常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那道观本是皇家所有,轻易不得搬动,可是如今整个道观竟然都已经被移走,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如此干脆利落地抹掉全部痕迹,那黑影或者说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祝绣闻言,心中不禁一沉,她紧锁眉头问道:“那如今只剩下用血祭术才能使魂魄安宁了么?”

      女道士点点头。那黑影居心不良,就是硬要逼着他们用血祭术。

      施用血祭术,有违天道,可能遭到惩罚不说,更大的难题是,如今祝绣好不容易劝得安晓嫋有了活下去的念想,难道真要让她以身救母,眼见这母女二人的魂魄双双飘去阎王殿报道么。

      “若是继续用释灵金焰法术呢,你之前便是以此法术配合神火熔金霸天鼎,压制魂魄的。”祝绣问道。

      女道士神色凝重,摇摇头:“压制不等于破解。我那时只是想暂时压制魂魄,再找新法子破阵,事实证明,行不通。”

      祝绣闻言,陷入了沉默。

      压制的办法已经证明无效,而感化的法子也被那黑影所破坏。

      如今,似乎真的只剩下一条道路可走了。

      女道士似乎察觉到了祝绣的想法,她正色道:“祝绣,无论情况如何,不能使用血祭术。”

      祝绣神色一凛,但转瞬之间,她又笑眯眯起来打趣:“道友,你这脸色可不太好看啊,拉得老长,跟驴似的。笑一笑呗,总是板着脸多累。”

      女道士见祝绣插科打诨,眉头紧锁:“祝绣,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这件事!”

      嬉皮笑脸,代表不愿意将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知道啦知道啦,别念了。”祝绣掏了掏耳朵,吹了一口气,轻飘飘的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笑着的模样。

      女道士却不吃这套:“祝绣,你发誓,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得这么想,绝对不能用血祭术!”

      祝绣道:“好好好,这个法子若是要用安晓嫋的血,我自然是不会使的,放心吧。”

      女道士听见安晓嫋的名字,神色松了松,祝绣怜惜安晓嫋,想来她绝不会用安晓嫋的血施法的,毕竟之前她可是那样义正言辞折断筷子说狠话,就是为了防止女道士助安晓嫋施血祭术。

      女道士略安心了些,她叹出一口气:“你好好休息。”

      祝绣笑眯眯地目送她离开,却在女道士关上门的那一刻,笑容黯淡下来。

      若是要用安晓嫋的血,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如果有一个法子,既不用安晓嫋牺牲,却又可以施血祭术呢。

      宁红花求祝绣救她夫君时,哭得梨花带雨,虽然祝绣已经记不得美人哭泣的模样,但是她记得宁红花的那句话:“我与他夫妻十五载,我们是至亲,我不能没了他!”

      祝绣默默重复这句话,其实忘罗说要用至亲之血,可并没有说非要血缘至亲之血。

      那么,安晓嫋的娘,其实并不只有安晓嫋这样一个至亲。

      能够以血入阵的,还有另一个。

      安大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属于至亲。

      用尽安晓嫋一人之血,那她自然是会一命呜呼,可若是安大槐也愿意献出一部分血,那么祝绣有把握将两人的性命都保住,同时还能破解灯笼阵,使安晓嫋的娘魂魄安息。

      *

      安大槐躺在床上,他被这府中一茬又一茬的打斗吓得伤了心神,更心知自己之前做的恶事遭祝绣厌恶,于是他如同软脚虾一样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离开床铺。

      他如今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是叫人进来伺候,躲在这卧房内,一步都不出。

      可他的脾气丝毫未减。

      安晓嫋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床边:“爹……”她将茶杯递到安大槐的唇边。

      然而,安大槐却猛地一挥手,将茶杯打翻在地。茶水四溅,湿透了被褥,也溅湿了安晓嫋的衣裙。茶杯落地摔碎,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安晓嫋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碎成了几片。

      “你是不是想要谋害我!”安大槐瞪着眼睛,声音沙哑地吼道。

      祝绣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眉头紧锁。

      果真是越没有本事的男人,脾气便越是古怪。

      方才安晓嫋求安大槐为自己娘亲献血,可是安大槐一口回绝,他虽忌惮着门外的祝绣,不敢直接打骂安晓嫋,可出言十分难听:“我和她算哪门子的至亲,简直是胡扯,更何况我如今病入膏肓,怎能为她献血,你这是要逼着我去死!”

      骂声中气十足,丝毫不见病入膏肓之模样呢。

      瞧着安晓嫋一脸难过地走出来,祝绣露出安抚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走到院子里,安晓嫋忍不住低声说道:“若是此时困在阵法里的是我爹,想来我娘一定会愿意为他献血,而不是如此作派。”

      她抬起头,望向祝绣,眼中带着困惑与迷茫:“我知我爹有过错,他自私凉薄,还企图将我娘的魂魄永远困住,惹出这许多事来,他自是脱不了干系,可是我却没办法强迫他,我是不是太过于软弱?”

      祝绣轻轻摇了摇头:“若是要你将你爹绑去献血,你自是做不到的。你被你娘亲养成一副慈悲心肠,善良在任何时候都没有错,我想,错的不是你或者你娘,是永远捂不热的凉薄人心。”

      女子心软重情,男子刻薄寡恩,这样的事,从前做绣女时,祝绣已经见过许多。

      “我会为你想其他法子,在这之前,你认真钻研绣艺,勤练制香,要做到之前承诺的,认真活下去。余下只需要做一件事,每日辰时三刻,去你娘的院子里陪她说说话,待我想到法子,便来破阵。”祝绣细细叮嘱。

      她将一片树叶递给安晓嫋:“我要去找法子,你若有任何急事找我,将这树叶撕掉,我便能感应到。”

      安晓嫋点点头。

      *

      祝绣回到客栈,将自己的包袱刚打了个结,却听见女道士敲门。

      她的脸色略显阴沉,眼中似乎藏着几分不满,以及……幽怨。

      女道士开门见山地问:“你这是要走?”

      祝绣抱拳:“道友,我要去寻新法子破解那灯笼阵。”

      女道士听后,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你应该知道,这世间并无其他法子破阵。你非要去寻新法子,何必这样痴?”

      祝绣却充耳不闻,只道:“道友,这些日子多谢你了,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女道士冷哼一声:“你说别过就别过,可我不想别过。”

      祝绣静静看向女道士。

      女道士似乎觉得有些尴尬,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我神武非凡,若是和你同去,自然是能照拂你些,你也不必感谢我,我这人就是乐善好施……”

      祝绣瞧着她喋喋不休的模样,突然出言打断:“道友,你很像一个人。”

      “你和他一样,嘴毒心软。”祝绣定定道。

      那位总是生气但即使生气也依然会吃完大馒头,然后把破损的宫殿修得完好无损的财神少君,也是如此别扭,但心善。

      女道士沉默下来。

      祝绣又道:“我认识的那个人,他除了娇气些、性子傲些、吃得多些,简直是个完美的仙人,几乎挑不出任何错。”

      女道士又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吃得多的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我和他不是同一路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是。”祝绣斩钉截铁。

      女道士方才眼里闪现的那么一丝得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祝绣转身提起包袱,再度抱拳,转身便走。

      女道士愣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眼睁睁瞧着祝绣的背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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