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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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牧有总感觉，好像自己是个虫子，整个地球正在被一种叫做病毒的杀虫剂大清洗，大部分的人类虫子都死去了。留下来的要继续清除，用什么办法呢？
用高温，高温过去了，又死去了一批。现在的人类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仍旧要继续清除，怎么办呢？
用极寒低温。
他找出自己最厚的袜子最厚的鞋子，鞋子仍旧是透气型的。内穿长袖T恤，中间搭羊毛衫，外面套羽绒服，这是他最厚实的装备了。
可惜的是，他只有厚的运动裤，没有秋裤，真遗憾。
好在空调还可以制热。神奇的是现在不管用多少电费，居然不用交电费，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免费的电和水。
他时常缩在阳台观察楼下，有几次看到那几个年轻人来来去去去其他楼栋搜刮物品回来。
物品确实很丰盛，毕竟，一个月内的时间已经死了十分之一的人类。从小区晚上的开灯率可以看到，基本上已经没有住户开灯了，林木牧怀疑即便有活着的人要跟他一样，低调生活、减轻存在感。
至少他这单元这层六户，就留下林木牧一家了。林木牧在昨天有看到寸头肌肉男带着人把这层能开的门都开了，从猫眼里看的。
他们扛走了不菲的物资，离开时还冲林木牧的大门踹了几脚。
无形中林木牧似乎再次被当成了储备粮。
林木牧相信自己独特的生存技巧。只要自己不出门，苟着，安静的大隐于世，就能苟到最后。
灾难之前的社区、工作站等好像全部都瘫痪了。整个世界就像今天早上林木牧看到的景象一样，白茫茫一片很干净。
是的，昨天夜里下了大雪，所有的地面都被白色大雪覆盖了，林木牧目测积雪的厚度至少有十公分。他此时有些担心超市偶遇的韩梅梅，那个女孩子身上充满活力，但是林木牧并不想去寻找她，他跟她没有那么多交情，女孩只是帮他激发了他可能会有的昙花一现的潜能。他们萍水相逢，随即分开，并且林木牧不认为自己的有英雄救美的能力。
因为他不是英雄，只是普通人，而已。
此时他看着楼下积雪，又后悔了，到处都是大雪，此时他想要离开，一定会留下明显脚印，楼上的几个年轻人很明显精神状态不佳，林木牧怀疑他们可能杀过人，眼神不一样，特别是寸头肌肉男，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看着林木牧的大门的时候，仿佛透过林木牧的大门看到了门内的人，用一种看物品的眼神。
深夜2点，楼下的雪反着光，林木牧环顾自己的小家，已经没有粮食了，他给大门换了新的八节5号电池，希望它们的电量能撑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这套房子是不是还属于他，已经不是房产证说的算了。
反锁好门，轻装，林木牧背着仅剩的背包离开了，在深夜2点。
清晰的脚印留在他的身后，他反而轻松了，无所畏惧。他的直觉告诉他，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才能活下来。而那几个年轻人，只能在小区里打家劫舍，是没有外出冒险的能力的。
到后门的时候，他被几个从保安室冒出的人拦住了。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守在消防步梯门后的人。林木牧对他印象深刻。颜值极高的小伙子，做的事情可不够漂亮。
几个人直接冲出来扑到林木牧，他们畅快的踢打他。林木牧抱着头蜷缩着，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很快，纷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嗬嗬的笑声。两伙年轻人聚集了，他们是一大伙。
两个人把林木牧架起来。
寸头罩着林木牧兜头一个巴掌，“就知道你早晚得出来。”林木牧余光撇过寸头的脸，他的眼睛，纯黑的，全部都是黑色的眼睛。
他被抓住了。
令几个人把他的背包翻开，手电筒、手机被拿出来砸烂踩碎，充电宝被收走，指南针、瓶装水被收走。
寸头打开林木牧的辛苦攒下的纯净水，对着瓶口喝了大大的一口，得意的望着林木牧，再仰头一气喝完，豪气的扔掉瓶子。
“带走。”他转身，身后几个小弟扭送林木牧跟在身后。林木牧视力模糊、脚步踉跄，他知道自己如果被关起来，就只有一个死，也知道现在反抗，也是一个死。
被殴打的脸部肿了起来，他决定自己的右眼有点肿胀、有点蒙。
回到单元门前，最前的寸头肌肉男突然停住了，只一瞬间，他试图回头，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有毒。”
口吐黑色液体，整个人化作黑水，只几秒功夫。
没了。
挟持林木牧的两个人惊弓之鸟般放开林木牧，众青年纷纷扔掉刚才林木牧那里搜刮来的物品，他们后退着，如鸟兽散了。
水是林木牧自制的，他每天喝，他认为没有毒。但他很高兴这些人认为他是个毒物。
收拾起自己的背包，蹒跚着继续向后门走去，这次，不会有人拦着他了，当个毒物也不错，至少以后，这些人看见他都得远远的。
很快路过后门的天桥，他吃惊的发现天桥下居然有人居住。一个帐篷。旁边有纷杂的脚印。
林木牧没有多事。那么多空房子不去住，却住在天桥下，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再向前走，靠近十字路口是一个装修的非常田园唯美的小型烧烤+咖啡场，林木牧从那里穿过，很可惜，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光顾了，田园风光变成了荒芜雪白。
咖啡桌旁坐着一个人，他看着那个人，远远的绕开，离开了。离得很远他也闻得到那人身上的腐臭味。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都不是人类。
这个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纯粹的人类，还是会吃人的人类，还是怪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继续走过熟悉的街道，前方是一个多月前倒闭的某大型超市所在的商场，林木牧路过这里，没有进入，不过他从玻璃门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闪动，这种地方有衣服穿有一定存粮，早就被人占领了。他不想进去惹麻烦。
他接着再向前走，才是上次遇到韩梅梅的超市。
雪下的急促，却也很干净。空气冷又清新。
林木牧走了许久，感觉身体温暖起来。
他迈上通往超市的扶手电梯。电梯居然运行起来。
他还是想去看看韩梅梅，这个女孩子上次资助了他不少物资。新世界中的新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算有着特殊意义。
而且上次跟韩梅梅面对面的时候那种神奇的飞起来的感觉太好了，之后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没能成功飞起来，他想向这个朋友请教如何飞。
扶手电梯很快送他到二楼，进入敞开的超市入口，冷冷清清没有人。穿越文具区，他拿起来几支中性笔和一个非常漂亮的笔记本。
路过生活用品区，林木牧犹豫片刻，还是拿了块普通香皂，几管牙膏和几支牙刷，这些才是真正的必需品，没有付款的打算，直接装入包中。
可以零元购了，才发现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都是不需要的，极简的才是最需要的。
他看上去轻松，内心却紧张到了极限，一路走来都没碰到走动的活人，其实这不科学，尤其是电梯都启动了，那个开启电梯的人会在哪儿呢？
更重要的是，进到超市以后，他就有一种炸毛的感觉，带着冷风，不断在他后背侵袭，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看。
路过玩具区，接着是零食区。这里还是有些存货的，林木牧在角落里搜刮了两瓶水和两盒饼干。他没有拿太多，突如其来的死亡，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粮食等着他。路过服装区，他拿了几件新的纯棉内衣。这冰天雪地的，他不认为自己有地方可以洗衣服搭衣服。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来到超市的另一个扶手电梯处，上次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韩梅梅，“喂、有人在吗？”突然一嗓子在空荡荡的超市回荡。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林木牧一个人。
没有人回应他。
他倒是真的希望能够找人组队在这个新世界里前行，但是没有人，其他人类不是把他当作盘中餐就是当作储备粮，没有人想要跟他结队。
开始喊了一嗓子，后续就容易多了，林木牧边喊边在货架寻找自己可以用到的，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大声喊着“喂！有人在吗？”声嘶力竭。他的回声跟随他的喊声回荡。
很遗憾，直到他离开，韩梅梅都没有出现。也许他的状态太疯狂，也没有任何人或者怪物出来见他。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在自己没看到的角落，一定有人存在。
他只能希望这个年轻姑娘是离开这里去了新的地方。祝福她。那个有趣的姑娘。
如芒在刺的感觉始终都在，很多次敏锐的察觉救了他，这促使林木牧没有流连、下决心离开。去新的地方寻找生路。
族旺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在这里他只身一人，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离开才有生路。
从超市出来时，外面的大雪仍旧在下，雪已经到小腿肚子那里，很少人会这个时间出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抢占一个房间，在那里苟着吧。
林木牧来时的脚印已经快消失了。
他向着市区走去，离家相反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