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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魔法之入口 ...

  •   “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的时候,该怎么做才好呢……”
      俨然把火貂退红这里当成了王宫中最爱的休息地,今天又跑来的山田一郎这次被他打倒在地之后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像在猫咪形态一样骨碌骨碌地在宽广的地上来回滚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一次转回来时突然睁开眼面露纠结发问。
      好不容易感觉与碧棺左马刻关系变好了点,却又更迅速地退回到更疏远的距离,这件本不该是值得纠结之事的事这两天让山田一郎辗转难眠。
      有了交手过几次的了解,火貂退红已经从他今天略有些迟缓的动作中看出他有心事,听他打算征求自己的意见便撤去了结界,回到静雅的茶室中坐下:
      “是和王有关的事吗?”
      “嗯。”
      山田一郎翻身从地上坐起来,盘着腿点了点头,
      “前天他说了些很让人在意的话,让我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之前从碧棺左马刻那边听说为了不让年事已高的火貂退红太操心,很多麻烦事包括印痕没有生效这件事在内都特意没让人告诉他,所以山田一郎也小心地斟酌了下能说的范畴。
      “吵架了吗?”
      “不算是吧。”
      “王对你生气了?”
      “该说是对我吗……感觉上是对别的地方生气。”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火貂退红理所当然地问到这里,山田一郎意识到明明是自己最先提出的问题,自己却根本无法解释,不得不僵硬地闭上嘴。
      生活经验比年轻人丰富很多的老者注视着竖得高高钉在半空的猫尾巴半晌,去炉子上取来煮好的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澄明的淡黄色茶水灌入青色的杯子里,飘出微苦的淡香,帮助大脑清醒了不少。
      握着杯子用手指一圈圈描摹上面的纹路,山田一郎低头看着逐渐平息的水波纹,觉得那些涟漪的余波都晃进了自己心里。他身上那些唯有他一人知晓的秘密,都是对己身造成波动的理由。
      只是过去很少与人接触的他没有机会早点知道,保守秘密有时会是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
      “很多事情……或许和左马刻没有直接关系,但我觉得很多事情我都做错了。”
      热茶的温度终于穿过厚厚的杯壁烫到指尖,山田一郎嘴角动了动,牵出一个苦笑,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好像那又是正确的决定。”
      “没得到最终答案前,人生中都是这样的选择吧。”
      等他说完,火貂退红喝了口茶方说,
      “我的人生中也有很多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啊。”
      “果然……意思是不得不等到出现答案那天才能知道是不是做对了吗?”
      有点垂头丧气的黑猫出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未来之路更加迷茫了。
      不过火貂退红明确地表示了否定:
      “不。意思是还没有出现结果时,如果觉得不对就还有机会修改选择。”
      “这样吗?”
      山田一郎一瞬竖起了耳朵,仔细思考起这句话来。
      “应该说懂得如何修改的都是聪明人吧。”
      调整了下面前造景用的水盆里鲜花的位置,火貂退红眼神变得深邃,仿佛想起了令人怀念的过去,
      “王其实在这点上就很不得要领,不懂得用柔软的方式来做调整。身为王的话这样完全没有问题,可作为一个人来说,就很容易错过一些东西。现在王的身边都是些理解他的人真是太好了。”
      “左马刻有错过过什么吗?”
      对那位看起来我行我素喜怒无常自信满满的犬之国现任王者——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的事,山田一郎一直很好奇,眼下与火貂退红的对话,大概是这一个月来他最有可能得知相关情报的机会。于是他不由得身体前倾,认真地追问。
      “错过了一些人该有的幸福吧。当然,这本不该是由我评判的事就对了。”
      说话同时,火貂退红直视向山田一郎的眼睛,就像为了不放过他的任何一点反应般,
      “王宫的审讯官,入间铳兔,你见过了吧?他说过让我最好小心你一点。”
      “哈、哈哈……”
      没想到自己在入间铳兔的评价中这么需要警戒,山田一郎只得尴尬地笑笑。
      “但是说实话,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开心的。因为没想到左马刻会接受你到这种地步。”
      还好火貂退红并非打算像入间铳兔那样逼问他,转口说起另一件事,
      “想必你多少知道一些,先王与他的妻子之间根本没有爱情,他们就连对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倾注常人该有的爱。这样的环境导致少年时期的左马刻其实与先王非常相似,后来有了接近他的人和妹妹的信赖才得到些改变。他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就算自己不懂的事也会学着去做,现在也还在学习去爱人的途中。”
      下意识抛去了尊称脱口而出王的名字,可见他对于自己照看大的这位年轻王者怀着父亲般的慈爱之心,希望碧棺左马刻不是作为王而是作为他自己找到人生中缺失太久的那样东西。
      “如果你口中做错的那件事,是会从这种意义上再次伤害王的事的话,劝你不要做。”
      不知是不是入间铳兔的警告令敏锐的火貂退红于今日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不然等同于与许多人为敌。”
      透过那个眼神想起了来到犬之国后见到的几位碧棺左马刻麾下个性十足的不好惹下属,山田一郎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我……明白了。”
      回答不是“我不会”而是“我明白了”,恰恰足以说明他在纠结的事可能真的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心中了然的火貂退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被强行送来我国的人说这种话似乎不太合理啊。不过看你有在认真思考,大概是对王还算有好感吧。看得出你是和王类似的人,只要是认真思考过的决定,应该不会错。”
      虽说火貂退红表达了自己的信任,但山田一郎自己都没那么相信自己决断的正确性,依旧紧张地抖了抖耳朵,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上好的茶叶魔法药般给了人勇气,山田一郎喝完后“咚”地一声放下杯子,抬头再度向比自己多见了几十年世界的火貂退红寻求答案:
      “我也不想做错,要怎么知道是对还是错呢?”
      “没有预知魔法的话谁也没办法知道。”
      拍拍眼神严肃且纯粹的年轻人的肩膀,火貂退红同样严肃地告诉他,
      “真想改变的话,就去和会受到影响的人聊聊吧。”

      上午山田一郎听了火貂退红一番话心中渐渐有了点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打算,不料下午就在喷泉边偶遇了不太想这时遇到的人。
      “哦呀,王妃殿下来这里散步吗?”
      手持夹着卷心菜、莴苣和胡萝卜的三明治坐在喷泉背阴处翻着一本小书的入间铳兔,一脸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的笑容对山田一郎打招呼,
      “我可不是在偷懒,不要去对王打小报告哦。打扰到王妃殿下雅兴的话我这就走了。”
      “不用这么奇怪的口气讲话也可以。”
      面对不擅长应付的兔子,猫咪偏头抓了抓后脑的头发,不服输般特意坐到了入间铳兔旁边的长椅上。
      这种孩子气的可爱举动害入间铳兔忍俊不禁:
      “真是治愈人心的反应,能在加班之后看见这幅画面好像也不错。”
      “这么讨厌我的话就快点去别的地方吧。”
      看见椅背后钻出的猫尾巴一直示威似的大力摇摆,入间铳兔把三明治收回餐盒中,放下手里的书转向山田一郎那边撑起头:
      “别误会了,王妃殿下,我对您并没有什么私人感情上的不满。我听说了,王打算放了你对吧?这样的话我对您也没什么特别的针对心了,之后这几个月就让我们友好相处吧。”
      因为会被放了,所以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第二次听到,这种合情合理的说明不知为何使山田一郎一阵失落,跟他过去体验过的光景连接在了一起,让他本能地排斥着。
      “能找到这种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案真是太棒了,王妃殿下也很开心吧。”
      正如说的那样,入间铳兔的态度与第一次见面时明显有了改变,没了那种逼迫与威压感,变得像是隔了一段距离公事化的相处般亲切。
      山田一郎能明白他是真的因为少了一个需要为碧棺左马刻担忧的隐患而开心,可能够毫无负担早点回国的自己此刻却没办法如他那样坦率地高兴。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事到如今要说不想回去吧?那样的话可是有间谍的嫌疑了。”
      擅长从对方微妙的表情上看出端倪的审讯官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印痕都不愿意接受的你有什么值得犹豫的理由吗?”
      “所以说这个不是……”
      条件反射打算反驳,可说到一半山田一郎自己住了口。诚如入间铳兔所说,事实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能导向唯一的结论,言语的辩驳永远不如眼见的事实有力。
      人类的话语唯一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尝试着替不能发声的内心代言,然而内心都被浓厚迷雾笼罩时,话语就会比任何东西都无力了。
      “我没有犹豫。”
      思前想后,山田一郎只能这样说,
      “我会回去的。”
      “那最好不过,最近追查虫子的事已经很累人了,理莺回来前我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入间铳兔交叠起双腿,看了看突然无精打采的小猫,想想又说:
      “对了,王大概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就顺便替他跟你说一声吧。要清理贵族不可能一下子搞定,所以过几天姑且还是会做份假报告说你怀孕了稳住他们。反正应该在他们发现你那肚子压根没变化之前就能搞定了,有人问起你配合回答一下就好。也别到处乱跑了。”
      “就算让我配合……我又没有怀孕过万一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怎么办啊?”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又发生了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山田一郎略带不满地小声嘟囔。
      “哈哈哈,王妃殿下很认真这点真不错啊。”
      入间铳兔笑了几声,山田一郎完全不理解他在笑什么皱了皱眉。
      “放心吧,不会有人那么不识趣来探听虚实的,就算王妃殿下真的瞎说,事后只要用猫之国和我国的文化差异搪塞过去就好了。或者王妃殿下拒绝会面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为了让人安心而说的话,仅仅是让山田一郎点点头陷入了沉默。没能继续下去的对话在两人之间留下长长的空白,明明是阳光明媚的美丽午后,却堆积起与花园风景不同的暗色。
      “猫可真是难懂啊,我还以为你会开心呢。”
      主动打破沉默的是更年长的入间铳兔,决定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他拿下眼镜擦了擦,在离开前好心又送了一个提醒,
      “最近王宫周围不太安稳,你自己也小心点吧。看见奇怪的虫子的话记得报告给卫兵。”
      “谢谢……能再坐一会儿吗?”
      注意到了入间铳兔要走,山田一郎试着挽留了一下。听见这句话入间铳兔惊讶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
      “我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了……”
      在刚才的沉默中思考了不少事情,山田一郎最后得到的结论让他想要试一试。就试一次,如果没有取得一丁点结果的话,他决心不再为此迷茫了。
      “问什么?”
      聪明的审讯官似乎也没猜到他这句话背后有什么含义,刚想站起的身子坐了回去。
      “左马刻说他派人去了猫之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山田一郎没看他那边,低着头问。
      “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因为是密令呢。”
      “果然是这样啊……”
      “王没打算对你的国家做什么,担心这件事的话没有必要。不过你很在意自己国家的安危吗?即便国家抛弃了你。”
      “我没有被国家抛弃。”
      异常肯定地回答后,山田一郎接着说,
      “他是想在猫之国做什么?给我一个和猫之国联络的机会,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从现状来看还没这个必要。”
      入间铳兔盯着不愿意看向自己这边的山田一郎,
      “为什么?为什么想做这种事?”
      “想帮他点忙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
      审讯官直言不讳,
      “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和其中一件有关呢。你们又不是真的关系很好的夫妻,莫名其妙地伸出援手可以说是最奇怪的事了。我可是把先王的事当前车之鉴的。”
      “因为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左马刻。”
      入间铳兔的话音刚落地,山田一郎就立刻说。字句清楚却让入间铳兔反应了几秒才理解内容。
      “倒是也没有那么严重……王并不会把印痕无效的事当成你的错,好歹相处过,你能感受到吧?那个脑筋不会打转的人在是非对错上过分认真呢。”
      对互相欺瞒很习惯,对诚实的人则有点不习惯,入间铳兔调整了下坐姿咳了两声,
      “真的想帮王作为报答的话,你在王把事情处理好之前都安安分分留在这里就行。”
      一个个不能暴露的秘密,一句句没有隐瞒的话语,一种选择,一次欺骗,一场偶然,混合在一起之后全部被系在那天烟花与星灯组成的夜空美景下一个离去的背影上。那晚山田一郎眼中所见的碧棺左马刻的背影,写有非常鲜明的寂寥,像是在等着有人能靠上去一般。这不是一种自作主张的感想,而是来自类似经历的确信。正因感受到他的正确,正因感受到他的背负,让山田一郎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他说了谎。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的谎言,明明当时另一个人告诉他这谁都不会伤害,在归于黑暗的夜幕中还是第一次让他看见了一个结局。是他不喜欢的那种。
      压在心头的石头重量从来到犬之国认识了碧棺左马刻后便一直在逐渐增长,他本来快要在重压之下被榨出声音,但碧棺左马刻比他行动更迅速,把他划进了一个空白的安全区,这里只有告别。
      往前追溯源头,山田一郎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止一个选择,错误的连锁积累下来,现在想一次性解开这些错误,变得几乎不可能。
      他不擅长做这种聪明且狠心的人才做得来的事情,要不是仍有许多担忧他恐怕早按本来的性格对碧棺左马刻和盘托出。
      山田一郎与他的共犯最大的误算,大概就是碧棺左马刻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好的王。就算没有被强制送来,在哪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见面也会让人喜欢上那种程度的充满魅力。
      可惜他从见面起就欺骗了这样一个人,得到善意的对待后变得更难开口解释。
      “说谎果然是不好的事,对吧?”
      弄不清山田一郎在想些什么,只听见这么一句话的入间铳兔歪了歪头:
      “我个人倒是不怎么介意无害的谎言。你对王说了谎吗?”
      “嗯。”
      毫不意外地听见肯定的回答,入间铳兔叹了口气:
      “那么,要么把真相说出来,要么直到离开前都别暴露。你的选择不也就只有这两种吗?”
      “也是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这次轮到入间铳兔反问,
      “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种大阴谋家,但有时候你的话语和行为充满了令人警惕的矛盾。”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找到答案。”
      侧过头看了看入间铳兔,山田一郎给出这么一个回答。他本以为入间铳兔听完又会笑了,结果对方连追问都没有就接受了这个答案。
      “倒是无所谓。只要你的答案最终不是由别的人来买单就好。既然现在没有负担了,这段时间你去和王搞好关系也不错。王看起来是那副样子,其实还蛮怕寂寞的。虽然这点天下的王都差不多吧。”
      笑着说完这段话,忙碌的审讯官拿起他的餐盒与书,挥挥手与山田一郎告别,离开了花园。
      一天之内得到了两份建议,脑子挤得满满当当的黑猫在椅子上弯身抱住膝盖,进行起人生初次的长考。许多该被教授解决之道的事情因为他父亲放弃了教导的缘故都得在今天自己从头梳理,如果可以的话,山田一郎很想在离开之前想个明白。

      只不过用脑与体力劳动一样会使人疲倦,黄昏的凉风吹起时,担心山田一郎出来寻找的随从就在长椅上找到了昏昏欲睡的他,把他拖回了床上。
      睡眼惺忪中换了睡衣钻进厚厚软软的毯子,山田一郎在被睡意吞没前又变得有些清醒。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大脑在叫嚣记好现在想到的事之前不许睡,逼迫他醒过来。
      灵魂似乎被抽离身体注视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挣扎,用旁观者的语调诉说着能告诉他答案,解决他的问题的,只有唯一一人。
      本不应有感觉的印痕好似在发痛一样深钻着他的身体,苛责着他所做的一切。
      裹在毯子里只露出脑袋的黑猫终于忍不住发出小声的低语:
      “好想见左马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想见碧棺左马刻,之前虽然在心里想过,可是都把见面的决定权抛给了对面,自己放弃了。
      即便他在身份上有随时可以正大光明与碧棺左马刻见面的资格,他也一直刻意没有去要求。
      而这一声迟来的希求,意料外地收到了回应。
      “嗯?王妃想要见王吗?要我带您去吗?”
      “诶?!”
      忘了最近一直有随从跟着,睡觉时也会有人在旁值班的山田一郎一下子彻底清醒从床上跳了起来,看着听见自己心声的吉娃娃随从满脸羞红。
      “不过这个点不确定王会不会同意见您欸,保险点还是明天早上先去预约一下吧。”
      完全不觉得山田一郎的话令人害羞,吉娃娃随从开朗地伸出手指笑了,
      “我就说嘛,王妃殿下这么久没和王见面,一定很着急吧。大家也都很为您着急哦,明天好好打扮一下再去肯定更能挽回王的爱意吧。”
      “不,不是这种理由……”
      最近碧棺左马刻没过来,随从确实比他还着急,一个个出谋划策如何吸引王的注意。见吉娃娃随从的思路也朝着那个方向飞去,山田一郎连连摇头。
      “啊啦,那是为什么呢?”
      吉娃娃随从歪了歪小巧的脑袋,小型犬的让人类形态就和她们的犬种一般娇小可爱。
      “是想和他商量很严肃很重要的事。”
      “和失去王的宠爱一样严重的事情?”
      “……没错。”
      为了让对方更快理解,山田一郎忍住羞耻点点头承认了。
      “唔嗯……怎么办才好呢……不过王妃殿下的话应该不会被骂吧……”
      听了山田一郎的话,吉娃娃随从手指点着下巴仰起头,仿佛在考虑着什么。
      等了十几秒后,吉娃娃随从总算转回了视线,对山田一郎行了个礼说:
      “寝宫这边有给王后使用的通往王那边的魔法通道,我恰好侍奉过之前的王后所以知道。是急事的话我可以带您去哦,用通道的话大约只要走十米就可以到王那边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带我去吗?”
      意外获知的情报令山田一郎兴奋起来,没想到自己只要愿意尝试就可以一切顺利。
      “嗯,可以的。因为王命令我们要用对王后的态度对待王妃殿下呀。”
      吉娃娃随从摆了摆尾巴,去衣柜取来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
      “为您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吧,这个时间王可能还醒着呢。”
      开心地点头答应,山田一郎迅速换了衣服跟着吉娃娃随从走了出去。
      今天的夜空有不少乌云,把月色挡了个严实,深沉的墨色中只有几点廊灯照亮宫殿的路。值班卫兵看见他们虽感到诧异,顾虑着山田一郎的身份也并没有阻拦。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
      用手在雕花的洁白墙壁上敲了几下,紫色的法阵登时旋转着出现,越转越快直至在墙壁上打开了一个通道入口。
      “直走走到头就好吗?”
      山田一郎探头进去试着看了看,无光的通道中分不清方向,也没有路标,就当他疑惑密道是不是都这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卫兵的声音。
      “喂,这里发生了什么?”
      由于对方的声音很慌乱,山田一郎以为他误会了自己是可疑人士,忙钻出来解释:
      “是我,我打算去王……”
      话没能说完,眼前的诡异状态就使他失声。
      刚刚还好端端站在那里的吉娃娃随从,现在已经双眼圆睁倒在地上,无力瘫软嘴角流血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具尸体。
      “快喊入间代理来!”
      发现现场的卫兵对听见响动赶来的同伴下令,一时间数道刺人的怀疑视线都集中在了山田一郎身上。
      这时他理解了,自己人生中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应该是现在这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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