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红帽[赛博]》凡聆

21、第 21 章

　　我的邻居去世了。

　　她是一个大嗓门，平时喜欢扯着嗓子说话，还把音响开得特别大声。尽管我家的门和墙上都装了隔音装置，每到晚上，我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声音，总是在我要睡觉的时候突然刺我的耳朵一下，真是讨厌至极。

　　我说了好多次她都不改，这层楼也就三户，其中一户大概是一个女孩子，不说话，也不出门，我没法找她倾诉这个大嗓门臭女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为这件事而困扰，所以算来算去，受害者只有我一个人。

　　……

　　臭女人有时候能进隔壁女孩子的门，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提着一堆东西。

　　我感觉这个臭女人盯上隔壁女孩子了。

　　……

　　我有预感，隔壁女孩子死了，因为我经过她家门口的时候，总是能闻到一股怪味，连金属门都遮挡不住。

　　是那个臭女人杀的她吗？

　　我发现，这个臭女人把音响开得更大声了，真该死。

　　……

　　一天早上，我有事外出，正好撞见臭女人，那个女人换了新衣服，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大珍珠项链。

　　果然，隔壁的女孩子是这个女人杀死的。

　　这个女人怎么利用隔壁女孩子的尸体的，是把她的器官卖掉了？还是作为发现人卖掉了女孩子的身份？

　　应该是后者吧，不是说死者的器官有异化的风险吗？一般权贵都是用活人的。

　　湛家要整顿冒用身份问题，务部表示配合并且执行。可是我知道，务部内部有一个规矩，只抓冒用身份的人，不处理贩卖身份的人，而且执行起来也不严格，这不是很荒谬吗？也许都是做做样子吧。

　　真是无聊，湛家还有务部，最好和那个臭女人一起去死。

　　……

　　有人搬来了，应该是使用那个女孩子身份的人，大约也是一个女孩子，在此成为女孩子B吧。

　　女孩子B可能只住了不到三天，就走了，我看见了她背着包离开的背影。

　　那种样子，一定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因为我见过很多。

　　我不关心女孩子B去了哪里，我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主要是她搬来后，臭女人就不再说话了，音响也不开了。

　　我本以为这个臭女人离开了，就想去这个女人家再找找，看看有什么能赔偿我这么多天受到的折磨的东西。

　　可是等我打开门，发现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垂着头。

　　我当时被吓到了，差点夺门而出。

　　可是等我走到门边，发现这个女人一动不动，也没说话，我以为她死了，大胆地上前。

　　突然，那个女人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嘴巴半张，口水从青紫色的嘴唇上滴落，脸颊凹陷，眼珠突出，双目中没有半点神采，一只蚂蚁从她的鼻孔里爬出来。

　　她浑然不觉，就这么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折磨，这真是大快人心。

　　她大约是要死了，我很肯定地想。况且她这样半死不活，还不如死了好，于是我联系了收购人。

　　他们很快前来，看到臭女人的状态后，他们把她的心脏取出来，插上管子，然后密封到一个瓶子里。

　　他们又东翻西找，找出女人的身份卡，往瓶子旁一放，再对这栋房子估价。

　　最后，他们给了我1金。

　　我把金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很是满意，我已经想好一会儿要去哪里了。

　　……

　　我躺在温柔臂弯里的时候，就在想，我会不会和臭女人走上同一条死亡之路。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

　　——记于X年X月X日X点，记录人：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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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枝抱起303的残躯，又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把303放下，把水果店老板给的袋子打开，取出那只紫色的梨子。

　　她用手掌托住梨子圆滚滚的身·体，然后用两根大拇指抵住梨子的梗，用力一掰，同时脸往旁边一闪。

　　梨子溅出的汁水只沾到了她的发尖，一抖动就掉了。她可是吸取了之前那个黑色苹果的教训。

　　梨子里面果然藏着东西，这个东西照理来说苏枝会反胃，但是她很平静地把它取出来了。

　　那是一根手指，不完整，只有半截，露出一点骨头。

　　那根手指的指尖上贴着一层保护膜。

　　那是竹倪的手指，作用是用来开门。

　　苏枝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用材料做成手指，反而要采取这样骇人听闻的方式——砍下被害人的手指。

　　原因在此：虽说西98区比较落后，但这里的安保与防护系统系统也是下了功夫的。

　　如果用材料合成手指以获得指纹，那就会被安保与防护系统识别出来，从而不予通过。

　　然而人类总是擅长发现漏洞。既然不能使用假的，那干脆就用真的了。

　　这里的人体制特殊，死后会变成怪物。此处的“死”仅仅是指他们意识的消亡，变成无脑攻击别人的怪物，他们的躯体还是活着的，只是会畸变而已。

　　研究者发现，如果把一只怪物切成两块，那这两半就有极大概率生出触手，分裂成两个新的怪物，但是战斗力会有所下降。若是切成四块，则分裂成功的概率会下降，如果成功了，战斗力会缩水得更加严重。

　　既然如此，把怪物切成小块，那一小块就几乎不可能变成新的怪物。

　　手指钥匙就这么诞生了。因为它的内部还有活细胞，还能被安保与防护系统认定为活人，用来开门正好。

　　其实还有人脸和密码的开门方式。但在身份买卖一行里，获得这两种“钥匙”都没有获得指纹那么轻松，也就不常用。

　　苏枝凝视手指，它被梨子的汁液染紫，挤压的话还会掉出一些黑色的血块。她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胸口忽然泛上一阵恶心，她想把手里的指头扔掉，然后找一个地方大吐特吐。

　　这个世界，她真的完全不能理解，她对自己说，董柠萌的那种回去的执念看起来也很合理。

　　强忍着不适，她撕下了贴在指尖的那张膜，把手指往门上的黑洞一塞。

　　门迟缓的响应了一声，然后，开了。

　　苏枝站在门口，看见门内的景象，再也忍不住，扶着门，干呕起来。

　　她不是很想进去啊。

　　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扭头走到303的位置，抱起303，停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挪到了门边。

　　303冰凉的质感让她的心中安定了一些，然后她用力抱紧303，往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可以算得上空旷了，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脑，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部通讯器。

　　让苏枝恶心的不是这些东西，床边的一个透明罐。

　　透明罐破开一个小口，黄色红色的液体混在一起，从那个小口里面流出来，落到灰色的地板上，发出浓烈的臭味。

　　透明罐里面是不明物体，黑红黑红的。

　　苏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感觉透明罐里面的东西还在动，不是整体动，而是局部动，每个局部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动，造成的结果就是乱七八糟。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个罐子里面藏着的东西，恐怕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她怎么也不想去把罐子的盖子给扭开，让里面的恶臭尽情释放自我。

　　一瞬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苏枝走向桌子，拿起桌子上的通讯器，发现上面有密码锁，周围也没有任何提示。

　　她有点绝望，抱着303，坐在了床上。

　　床板很硬，被单上还能看见一些爬虫，枕头上白色的，是虫卵吧。

　　[你就打算一直坐在那里？]

　　讨厌的声音响起，苏枝脑中乱成一团麻，完全不想搭理系统。

　　[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还等着你给我惊喜呢。不过，我总感觉刚才错过了什么，要不你说说]

　　[哎呀，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我就说了啊]

　　“闭嘴，我很烦。”苏枝从床上站起来，感觉虫子爬到了自己的腿上，用力地抖了抖腿。

　　[你烦什么呀，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啊]

　　“别假惺惺了，我现在的遭遇都是你造成的啊。”苏枝拍拍一只爬到自己腰上的虫子，虫子哪里敌得过她的手，一下子就被扇落在地上。

　　见虫子扑腾着想要爬动，苏枝抬起脚，想要踩下去，却最终没有这么干，眼睁睁地看着虫子爬进了床底的阴影里。

　　[怎么会是我呢？]

　　系统的声音很轻佻，让苏枝眉头一皱。

　　[你说说你的麻烦嘛，反正我现在很无聊，就全当一个乐子听听]

　　“没有乐子。”苏枝语气冰冷，但是却仰起头，凝视着天花板上两条白色纹路，那纹路是灯，发出的光是死白色的。

　　白光跌落进苏枝的瞳孔，没有溅起任何波纹，倒是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怖。

　　她的麻烦很多。

　　第一，穿越过来时只有残存的记忆，按照她之后的经历，这记忆对她的帮助微乎其微，她连原主的人际关系都没搞明白，也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细节但关键的东西一无所知。

　　第二，她做任务的东西被偷，又买了身份和住处（她现在也不是完全明白身份卡的作用），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的地步，也对偷东西的人没有什么线索。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她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苏枝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人，如果她是一位有大作为的人，为什么会被公司解雇？为什么会像死了一样待在出租屋？

　　她当年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一门心思想考上大学，逃离原生家庭，虽然考上了大学，工作也找到了，但是却都不如她的意。

　　她也没有太大抱怨，得过且过，谁料会因为意外事件而被解雇。她失去了收入来源，靠着一点积蓄，想撑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工作就好了。

　　可是找不到，总是会出岔子。找着找着，她也就失去了信心，脾气也变坏了，到最后，更是不想出门了。

　　她还记得自己窝在出租屋里，看着满屋子的外卖盒子，忽然心生出去走走的念头。

　　她的钱已经花光了，包括她在大学期间兼职挣到的。

　　晚饭还没有着落，她不想点外卖，于是打算去超市，泡面解决。

　　等她抱着一桶泡面，随意乱走时，忽然在一所学校的操场附近停住了，她透过铁丝网，从里面看，操场上学生谈笑，挥洒汗水。

　　但是在操场旁边教学楼的天台上，她看见了一道身影。

　　不详的预感从心中蔓延，她想大叫一声，让所有人都发现，可是刚刚张开嘴，那道人影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天台跌落，一头扎在红色的聚氨酯跑道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苏枝只觉得头脑发晕，胸口闷得慌，想要赶快逃离那里。她抱着泡面，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

　　“死了？为什么会死？”她不懂。

　　为了尽快排解自己难受的心情，她打开许久未用的煤气，煮起了泡面。

　　泡面好了，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她把泡面端到桌上，又开了一个不知道过期没有的午餐肉罐头，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她就这么穿越了。

　　穿越后，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内心，让她没法对自己离奇的经历做任何反驳，反而在内心期待着，也许这次穿越能够让她有所转变。

　　她一直保持着那种微妙的心境，但是直到刚刚，这种心情被完全撕碎了，那种在地球的绝望感又笼罩着她。

　　“任务我不想做了，我没看出这个任务有任何意义，你不是有一堆手下吗？把东西让手下送去就好了。你别想对我用暴力威胁，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苏枝低下头，语气依旧冷淡。

　　[哎呀，我说过，你无法反抗我。暴力只是其中的一种手段哦，最简单的那种。不过有一天，你会很感激现在的我哦。]

　　“怎么可能无法反抗？难不成你能给我洗脑吗？”苏枝忽然激动起来了。

　　[哎呀哎呀，别激动啊，我可不想做这种事啊，你听见了吗？远方的铜铃声。]

　　苏枝冷下脸，这里会有人摇铜铃？当然，之前见到的医生颜朝除外，他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啊。

　　然后，她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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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我会接着努力的。这个不是大女主爽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