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蠢人出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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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微风亭，持盈原本想把今日下午看院子的下人都喊来紧紧弦，敲打一番，却被岑娘劝住了。
“二娘此事不急一时，你这刚回来就闹一番动静，不免引人注意，我瞧正院那边也不算是作罢的样子，二娘先忍忍这几日。”
持盈撇了撇嘴，闷了一口茶，“罢罢，今夜不急，若是日后被叫去说规矩，我瞧我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岑娘点头说是，“二娘明白就好。”
从前在杨家的时候，主君和夫人对二娘宠爱，不会事事加以约束，若真急了也是骂上一通，消了气便算了，从不啰嗦…
二娘自然一时习惯不了这贺家后院的规矩，可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她既然跟着二娘一道入了贺家，为了二娘好，也要时刻醒目些。
岑娘让其余的人都出去，听着厢房贺昭洗漱的动静，她问道：“不过…今夜二娘真要和郎君同床？”
“同床而已，我瞧他也不敢逼着我做什么。”
想起二娘问完郎君今夜是否要一起睡时，郎君绯红一片的脸，岑娘也忍不住好笑，这姑爷倒还挺腼腆。
不过照这样下去，估计这一年半载的，他都近不了二娘的身吧？
既是这样，二娘好一段时日定不会有好消息，不知道这李夫人能不能坐得住？要是急了，说不定就要往姑爷房里塞人了吧？
岑娘不是对持盈没有信心，若论容貌也找不出几个比自家娘子还好的，只是这姑爷他看不见呐…这不是抓瞎吗？
说起温柔体贴，二娘对姑爷有个好脸就不错了，这就比不得其她女子得男人的心了。若是一不小心让那女子有了身孕，那二娘日后在这贺家后院不是处境尴尬？
岑娘越想越觉得不能继续下去，在杨家夫人主君宠着，二娘自然随心所欲，但在这，可不能！
为了让持盈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岑娘绞尽脑汁，搜罗了一堆妾室受宠，正房受冷落过得多么多么凄惨的例子，持盈老家远房姨母的事都叫她抛出来说了…
持盈兴致缺缺，卸了珠钗后，无奈地看了岑娘一眼。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岑娘笑呵呵道，“所以，今晚二娘就让郎君上床歇着吧。最好…”
“不行。”
持盈回的干脆果决，考虑都不带考虑的。
“他刚才明明自己拒绝了，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我的脸面呢？”
岑娘弱了声音，期期艾艾道：“郎君又没拒绝，郎君不是说了：都听二娘的吗？”
“我的意思就是，不行。我不想和他一起睡。”
于是，劝说未果。
岑娘说破了嘴皮，持盈还是没改变想法。
说白了，她就是不满意贺昭这个人。加上姑爷这么好说话，她更加没顾忌了。
但也不是半点没有吧。
持盈还是怕贺昭睡在榻上的事被发现了，于是吩咐屋里伺候的人没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这被褥收起来，也不准旁的下人进屋子里伺候。
贺昭知道了也是不免好笑，说她无所顾忌，倒也不是，说她胆小规矩，更谈不上。
瞧着她不讲规矩的，偏偏也有底线在，知道什么不能犯。真真是促狭鬼一个。
此时，灯已熄了。
贺昭低低的笑声传到持盈耳边，持盈还睁着眼呢，立马就道：“安静些，大晚上扰人清梦。”
贺昭一时犹豫要不要说话，持盈还以为他做梦呢，轻轻“哼”了一声，“他倒自在，做梦也能笑。”
听到这个，贺昭笑笑，就不打算接话了。
他轻轻翻了个身，这贵妃榻是真小，什么时候他才能睡回那张床呢？
***
成婚之后，持盈作为小辈少不了要去给各家长辈见礼拜访，贺家这边有婆婆李氏领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杨家长辈，定是漏不了那位杨家老夫人的。她们一家还是她持盈和贺家的媒人呢，她自然要去一趟。
去了，若运气差些，自然免不了看见那陆琪娘。
这陆琪娘很得皇后喜欢，时常出入宫闱，持盈和她见得也不多，不过每次见了也都不算太愉快就是了。
不过这次，持盈猜十有八九陆琪娘这段时日都在家待着，等着看她笑话呢。
持盈做了一整日的准备，心里暗暗运气，势要保全面子，表现自己十分满意的样子。
不出她所料，陆琪娘果然在杨老夫人府上。
萧氏带着持盈给杨老夫人见过礼后，陆琪娘就来了。杨老夫人“体贴”地让陆琪娘带持盈下去，说几句年轻小女娘之前的话。
持盈登时无语，她和陆琪娘有什么好说的？
杨老夫人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记得陆琪娘做的那些事了吗？
“之前都是琪娘这孩子不懂事，二娘善识大体自然不会计较吧？”
持盈立刻绽开笑颜，乖巧道：“老夫人说得哪里话？琪娘姐姐自然不是故意害我，我怎么会计较这些？”
陆琪娘鄙夷地看了持盈一眼，将人带走了。
“你倒是能忍，虚情假意的，也不嫌恶心。”陆琪娘见没别人了，说话也分外不留情面。
说实话持盈对着陆琪娘也是相看生厌，可陆琪娘是姐姐的小姑子，把人惹毛了，姐姐日子难过。
她打算为了姐姐把这话当牛屎马尿，不予理睬。
持盈打起冷漠而又不失体面的笑容，没说话。
陆琪娘瞧见持盈的一副清高样就特扎眼，故意戳人伤疤，“不过许久不见，还不忘贺二娘大喜呢！”
呵呵，你喜你怎么不上？
持盈从容接过，“托你的福。”
皇后知道这婚事也是强杨家之难，还有想补偿杨家的意思，真是便宜了她们！太给杨家脸面了吧？陆琪娘不免想道。
陆琪娘嘲讽道：“也不是谁都能入了姨母的眼，独你有这福气。”
呵呵，我谢你全家。
持盈虚伪道：“那真是皇后恩泽。”
话不投机半句多，持盈不想和她再说下去，打算装聋作哑捱过去。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氏来解救她了。
持盈跟着母亲一道回家。
踏出杨府的门，持盈的头发丝都松快了几分。
只是萧氏出来脸色有些为难，她告诉持盈，过几日，杨老夫人会带她进宫一趟。
持盈顿时警铃大作，“我非去不可吗？”
萧氏道：“老夫人都开口了，自然是去了最好。”
“那老夫人的意思，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氏也拿不太准，“瞧老夫人的神色，该不是坏事。”
那是好事？
持盈母女心里都没底，毕竟前不久才被人家坑了一把…
于是在进宫之前，萧氏就帮持盈就捋了捋思绪。
皇后既然做主了这婚事，自然是不希望杨家有埋怨的了，如果杨家能欢天喜地接受就是最好的了，不然也显得她们杨家不知分寸。
皇后是上位者，持盈的喜怒哀乐，她又怎么会在意？
皇后最在意的定然是这事办得漂不漂亮，那持盈进了宫只需要千恩万谢，把态度亮出来，告诉皇后，这事办得漂亮，那就好了。
持盈在大方面是不含糊的，毕竟父亲为官，也只是平平无奇，她们一家日后的前程还要靠着皇后这棵大树呢。
说皇后是衣食父母，倒也不夸张吧。
进宫当日，持盈自然按着母亲说的做。
陆琪娘在一旁只是心中不住冷笑，如果杨家真的满意，她那好嫂嫂也不会对她不满，还和阿兄起争执了吧？
如今这一家人又是一副千恩万谢的狗腿模样，是为什么？
因为她们惧怕姨母，惧怕皇后。
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若她也有幸，那她自然也能够享尽天下人的奉承讨好，人人都要对她毕恭毕敬…
陆琪娘看着姨母的眼光忽然灼灼起来，仿佛皇后如同似火光，引得她不顾一切都要靠近…那个位置。
皇后果然满意持盈的态度，对持盈多了几分好感，是个知进退的。
于是便说了她与圣人商议，有意要提拔持盈父亲杨铎的事。
这些众人也都明白过来了，皇后这是要补偿杨家。
萧氏母女自然无有不应。
可陆琪娘心里颇不是滋味，她自然是不想杨家受皇后青睐多于她们陆家兄妹的。而且她越来越看不懂皇后了，也不知这太子妃之位，皇后是否属意于她？
皇后自然留意到了陆琪娘灼人的目光，笑问道：“可是琪娘眼红，也想早些寻了夫婿嫁出去了？”
萧氏和持盈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那些凡夫俗子，她陆琪娘能看上？
皇后竟然开玩笑道：“若是宫外头有好的，你们也不防多替琪娘留意着些。”
宫外？她只能嫁给宫外的男子吗？陆琪娘心里也有些急躁了，总想要表一表自己才好。
萧氏自然不会贸然接了这话，只是夸陆琪娘道：“像琪娘这样的好人才，什么样的人家配不得？”
这话不假，陆琪娘虽跋扈些，却也生得明艳动人，应该也少有男子不心动。
皇后瞧着陆琪娘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柔和，点头笑道：“琪娘自然样样出挑。”
许是几句好话，夸得陆琪娘心大，她显出几分得意，对皇后道：“姨母说的是。只因如今我正年轻、貌美，自然胜过许多人。”
她这话一出，众人脸色也变了。
持盈心中嫌弃，忍着好笑，轻扯地嘴角。
她？她脑子没事吧？
这是想挑衅皇后年纪大了，不如她？
杨老夫人故作生气，笑骂道：“越发无礼，在你姨母面前也胡诌！”
萧氏和持盈对视一眼，也跟着干巴巴地笑了笑，权当什么也没听到。
皇后却早已面色如常，意味深长地笑了，却没搭理陆琪娘这话。
只是这陆琪娘神色倒略显委屈，自顾自地闷了一口茶。
不过这可把持盈给乐坏了。
许久不曾见蠢人出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蠢人出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