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趣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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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老师前脚刚踏出课室门，后脚就有同学捧着大箱子，倒腾两条腿，活力全开，飞一样去办公室占据殖民地。起因是本周末有社会性考试要征用教学楼做课室，全体高一要像非洲大草原迁徙一样把自己挪到饭堂自习。
不仅挪人，还要挪书。无情的冷面何级下令：所有桌椅必须清空，一切书籍放到带锁的书架里，实在放不下的东西一律放进教师办公室。
听起来轻易，操作起来障碍重重。麦果蹲在座位旁，看着自己一柜筒的书，呆愣地进行了两分钟心理建设。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1——2——3——4——”跑操铃声从广播里打响，瞬间哀鸿遍野。
“不是吧，不是吧？今天搬书还要跑操？”刚刚最先把书箱搬离的秦正宇像尸体般瘫靠在后门。
麦果不敢相信学校竟然夸张到这种程度，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固定时间放音乐，今天还没来得及调整呢。”
“喂——喂——”广播出现人声。
麦果眼神放光，看着蹲在对面的谢峥：“看吧，我就说是放错了，现在该通知了。”
确实是通知。广播里雄浑的男声接着道：“高一年级的同学请注意！”
所有人期待的心被提上半空，尖叫和欢呼已经运到嗓子眼，一触即发。
“今天的跑操照常进行，请所有高一的同学马上到田径场集合。”
“学校疯了吗！？”“教务处是不是没有和体育部通知我们今天要搬书啊？”“翘了呗，反正很多人都已经搬书走人了。”“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擅长操纵你的每一分钟。不是所有的学校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一中做到了。”阴阳怪气和怒骂此起彼伏。
广播仍在继续：“高一的同学请在跑完操后再回课室搬书。每个楼道口都有体育老师负责检查，不要想着偷跑。有了健康的体魄，才有奋斗的资本！”
麦果哭笑不得，两分钟前的自己竟然天真认为一中不可能做出这种惨无人道之事，真是低估了学校的“压榨”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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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骂骂咧咧跑完操后，重新回到课室收拾座位里的书籍。
麦果把要带去饭堂自习的书本放成一摞，草稿纸肯定也要带一本，还有练习册、单独成册的答案……
麦果还在碎碎念，谢峥已经捧着书起身。书重，谢峥的掌背勾勒出明晰的血管，挽起的袖子露出利落的肌肉线条。第一排的前面被暂时堆放的箱子拦路，麦果看见谢峥想绕路到后方，开口：“你从我这边过去吧。”
谢峥道谢。擦肩而过时，麦果感叹：“你收拾得好快。”
谢峥抛下一个“嗯”，离开了麦果视线。无人知晓他在落荒而逃。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谢峥无法应答麦果不时降落的善意。她太直白，而不长的人生履历告诉他，人心该是叵测的。他不知道她给出的善意因子，是否是一场陷阱，等他避无可避跳进后，她会只身抽离。时间会让她发现，谢峥是一个无趣的人，等到那天她也许不会再在谢峥身上浪费表情。
但谢峥同样无法想象麦果的失落。尽管麦果从来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笑得勉强，她的笑容总是灿烂的，很有感染力，一整张脸都在飞扬，眉眼弯弯，让人相信她的每个笑容都出自真心。她的快乐是具象化的，带着翅膀扇动风，包裹着所有人的情绪。
比起掉进陷阱，谢峥更害怕麦果的失落。
于是，谢峥放好书回到课室，蹲在麦果身旁问：“需要帮忙吗？”
麦果的额头发梢凌乱，微卷，半耷，更显得脸小而圆，很可爱。她惊呼：“天啊，我还没能到达需要帮忙这个步骤呢，我想先把书分开收拾一下。”
麦果笑指元不时：“不时在搬书，你帮她好啦。谢谢我们组的顶梁柱。”
元不时闻言：“别别别，让谢峥帮你收拾好了，你不是总说他东西整齐吗？”
谢峥始终安静等待着麦果的答复，眼神专注。
空气在他们身边停滞黏连。
元不时一边假意收书，一边偷瞥，冷清清的脸，实则内心狂跳：我磕的cp果然是真的！！！！！
空气的暗流涌动，麦果浑然不觉：“谢谢你哦，我自己收拾好啦。”她歪头笑眯眯回应谢峥。
谢峥没多说话，起身帮忙打扫课室。麦果继续伟大的整理工程。
麦果再抬头时，周围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课室显得格外空荡阔大。谢峥在黑板上抄写考场须知，字迹清晰流畅。抬起的手臂，隆起的肌肉线条，被窗外夕阳洒上金光的白色校服边沿，黑板上几何切分黄昏，谢峥恰好站在光下。麦果突然觉得此刻接近于某场青春电影的片头。
会发生什么呢？麦果被自己逗笑。
谢峥听见麦果的笑声，转身。
麦果正躬身捧起书，谢峥跟上：“我帮你。”
最后麦果和谢峥一起合上课室门，贴上封条。
麦果像变魔法一样掏出来一包趣多多，双手奉上，摆出进贡的架势：“请谢峥同学收下我的谢礼！”
熟悉的推托已话到嘴边，谢峥张嘴却无法出声。抬起手，谢峥珍重地收下：“谢谢。”
听起来太冷漠，谢峥笨拙补充：“我会认真品尝的。”
麦果捂嘴偷笑，扑闪的眼睫毛让谢峥想起蝴蝶起舞的瞬间。
麦果总是会为谢峥的真诚而感动。付出后不必期待回应，是爸妈从小教导麦果的人生信条。但偶尔遇见的真诚回馈，都会被麦果收藏在记忆的甜蜜八宝粥里。就像是这一刻，谢峥笨拙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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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果几乎踩着晚修上课铃到达饭堂，偷偷摸摸找座位时，陈湘怀大喊：“麦麦！这呢！”
一层饭堂里容纳了半个高一级，此时前后左右无数只眼睛瞬间投射，寻找被呼喊的“麦麦”。
麦果扑到陈湘怀邻座，掐住陈湘怀的脸，咬牙切齿：“湘怀！你那么大声干嘛！”
陈湘怀飞快做口型：“何级来了！”
麦果果断停手，在桌面上顺走陈湘怀一本练习册，装模作样低头翻看。
半分钟后，麦果眼珠上转，搜捕何级远走的身影，却什么都没看见。
陈湘怀凑近麦果耳侧：“骗你的哦，傻麦。”麦果左手握拳，威胁式地用右手做了个在嘴巴上拉链的狠动作。
从自己书包里翻出数学紫皮练习册和草稿纸，刚想放在桌面上，就看见了一颗被遗漏未擦的米粒，白色剔透，圆润有光泽，在饭盘里绝对是一大美味。但现在出现在了“课桌”上，麦果紧急捏出两张纸巾，认真擦拭了桌面两遍，才放心把资料放在桌面上。
晚修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但今晚有些特殊。
麦果不动声响地寻找谢峥的身影，很好找，一班的七个男生坐在了一块。麦果看过去时，谢峥刚好也看向这边，四目相对。麦果欣慰：看来同桌之间还是有默契的，第一次在晚修分开坐，都想着确认对方的新坐标。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趣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