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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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侨站在学堂跟鹌鹑一般被吹胡子瞪眼的老夫子一顿臭骂，这才让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家平息怒火。
“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江侨看人脸色，瞧着老夫子脸上的愠怒渐消才敢出言安慰。
“消气！”老夫子黑着脸，抚着自己花白中参杂黑色墨迹的胡子声音颤抖道：“李岩这个孩子，在男孩子里面是脑子最机灵的，但就是不用在正途，简直就是个捣蛋的精怪！”
老者胸口剧烈起伏，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
天奉朝女子为尊，男子能读到书的机会寥寥无几，他开设学堂不限制性别就是为了让想李岩这样的穷苦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严加制止。”江侨也明白夫子的良苦用心，立马神情严肃的向他保证：“今后由我来监督李岩的学业，一定不会让他在这荒废度日。”
老者闻言斜视看了一会江侨，蹙眉陷入沉思道：“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
江侨心头一挑，老实回应道：“我以前是宜章书院的学生。”
“宜章书院……”老者了然，终于记起了江侨是谁。
他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你不是不屑于读这圣贤书，想沾满铜臭气了吗？”
江侨头都疼了，原主读书有些天赋，离开书院的时候不少以前的老师都来劝过她，但都被她恶言相对，所以江侨就算遇不懂得问题也不敢重回师门询问。
没有想到老者竟然认识原主，看样子印象还不是很好。
“小辈那是被迷昏了头，不懂事，才做了这样的错事。”江侨硬着头皮为原主辩解道。
“罢了罢了，不用与我解释，你对不起的是你那些待你亲厚的师长，和我没什关系。”
老者与宜章书院原主的夫子是同门师姐弟，原主闹着要离开书院时，他还没从书院退下讲师的位子，虽然不是传授女子学业，但也在自家师姐口中了解了原委。
他想了想当时师姐对这个孩子离开的恨铁不成钢，也知道她舍不得这么一个好苗子，不由自主地出声劝道：“你要是还想回书院，那就公开公布朝你师长们道个歉，说不定他们就接纳你了。”
“多谢。”江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书院里的人与原主朝夕相处，对原主的衣食住行，性子习惯，那肯定是了如指掌，她担心会因此暴露。
“放心，那里现在几乎没人知道你的过往了。”
“为何?”不会是他们都金榜题名了吧？已经落后这么多了？
“他们都走了。”
“走了？”江侨一惊，不敢相信。
宜章书院是外城最大的私塾，院里的老师虽大多数比不上内城博学，但也有不少的大儒隐居于此，怎么回全部都走了？
老者明显不想再聊，一脸烦闷的挥手赶人，“行了行了，李岩这个小混球我原谅了，至于书院的事，你自己回去看看便知道了，莫要在这烦我。”
说着老者将江侨赶出小屋后将院门一关，便不再理会她。
江侨见老者确实没有将事情原委告诉自己的意思，只好悻悻而归。
等她回到春桃巷时，正好撞见下午去学堂的李小呦，这个小屁孩见到她，眼神亮了一瞬，而后又傲然压下，仰着小脑袋，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江侨看着他变化多端的小表情，有趣又幼稚，引得江侨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李小呦，你怎么这么计较，枉费我刚去夫子面前为你解释。”
“嗯？”李小呦双眉一挑，眼睛骤然瞪大，迈着小腿跑到江桥的身边，“夫子他怎么说?”
“他说你顽劣不堪，在学堂净是捣蛋，是一群孩子里最不听话的。”
李小呦不满的撇了撇嘴：“可那是他教的无聊，我才想着玩玩的。”
“莫要顶嘴。”江侨训到。
这小子确实是要训一训了，这么目无尊长，以后大了还得了。
“哦。”索性李小呦在这种事情上也是个听话的，知道错了改就行，不是那么的孺子不可教也。
“但他还说了，你脑子聪明，应当更为刻苦的钻研学业。”江侨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日后一定有一番作为。”
“哼，男孩学那么多能干什么。”李小呦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脸上抑制不住的骄傲。
他仰着头，故作大方，“既然他这么夸我，那我以后就不骂他老头子了。”
“诶，你个小鬼头从哪学的这些。”
李小呦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便想离去。
没跑两步意外的和人撞上了。
“奶奶！”李小呦一看那人便叫唤起来，双臂举的高高的想要抱住她。
李婵却直接将他忽视，直冲到江桥面前。
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因剧烈运动猛喘着气，咽了咽唾沫，想要说些什么。
但半响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让开。”跟在她身后一身劲装的是林初秋的三姨林念，她才年过三十，身形硕长，因常年上山打猎，面色晒得黝黑，练就一身蛮力。
她将李婵一把拽开，拉着江侨的手便往前冲。
“怎么了？”江侨被迫跟着她跑起来。
林念是个轴人，认死理，因着先前林初秋的事最看她不上眼，往日见到难免黑脸一番，不管林初秋如何解释也不改分毫，现下怎么会主动搭理她。
林念面色难看，眉头紧蹙：“我姐的船被截了。”
“什么？！”江侨一惊，反握住林念手肘，步子不知觉的大迈起来，不忘问道：“怎么会突然出了这种事。”
商船运货向来麻烦颇多，不仅要随时防备周边商道上劫匪，还要按地区给路过的州县缴纳税贡，所以领头的基本上都是在河上做过十几年的老手。
林家夫妇行船几十年，这次正是被人特地请过去坐镇的。
以他们两的经验，不大可能出现什么纰漏。
“我姐那条船上不知道怎么的在舱底发现了具尸体，现在惊动了官府，全船的人都被扣押在牢里，还不允许让人探视。”林念也感到不可思议，但情况紧急，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有功名在身，背后还有秦家撑腰，也许能帮上忙。”
自秦吏帮她在春桃巷的赌坊出了头后，现在整个外城到处都在揣测她和秦吏的关系。
秦家是京城首富，坐着皇家生意，集钱权于一体，不管真相怎么样，能和秦家有牵扯，那可就算是攀上了高枝，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那些官吏心知肚明，对江侨自然会毕恭毕敬起来。
江侨虽然想辩驳，但现在还是林父林母的安危要紧，便不再多费口舌。
顺天府衙门坐落在京都内城东方,朱红高大的大门威严肃穆，门前一对威猛的石狮昂首蹲踞，府前空地挤满了想要见自己家人的百姓。
“大人，冤枉啊，我儿愚钝，万万不可能做出杀人这等子丧天良的事。”一身材圆润，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放声痛哭，被人搀扶着想要上前，但还没上阶便被人赶下来。
门前官吏驱赶完人，还不忘厉声呵斥众人：“此案自有朝廷决断，莫再上前胡搅蛮缠，违者一并治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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