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Beta如何在ABO世界里生活下去》023号休息站

5、第 5 章

　　叮铃。
　　“欢迎光临——”
　　仅仅是几天没来猫咖养精蓄锐，许絮就像是彻夜工作了三天一样疲惫。
　　难道他该去求个转运符。他不由得考虑了起来。
　　算了，工作要紧。最近是肯定没空了。

　　“啊，许絮，你都好久没来了，难不成这附近还开了其他猫咖，你对我喜新厌旧了？”孟书竹用一种哀怨的语气说道，绿荧荧的眼睛眨巴眨巴，装模作样的把书合上，腿一蹬，转椅就带着他从桌子后面滚了出来。
　　许絮看了一眼合上的书的书名，是《猫咪家庭医学大百科》。
　　嗯，很符合猫咖店主的身份。
　　“最近工作很忙。”他套完鞋套之后给自己喷了喷消毒液，走进来。
　　毛孩子们得吧得吧的就凑了过来，芙芙的屁股翘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许絮蓄力一跳，被他精准的抱住捞了起来亲亲。
　　“是谁这么可爱啊，是芙芙——”他的语气逐渐变态，对着芙芙的原始袋一顿狂rua，听着小猫咪抗议的猫叫声只感觉灵魂再一次的被净化了，“不躲？不躲我就当你是在欲擒故纵了。”
　　许絮抱着芙芙埋进沙发里，心满意足的一顿狂盘，脸上罕见的带着笑容，身体也是放松的姿势。
　　芙芙的重点色长得有一点像暹罗，他最喜欢的猫也是暹罗，这似乎也算一种替身。
　　……剧情对他的影响太深了，他平时的日常生活当中怎么也在想这个。许絮进行了一个反思的做。

　　孟书竹坐到他旁边来，“你倒是来得巧，芙芙昨天刚洗过澡。”
　　“是吗？”许絮捏着芙芙的爪子，捏一下，看爪爪开花，再放开，捏一下，看爪爪开花，再放开，如此反复循环。
　　“许絮，我看你挺喜欢猫的，要不要等芙芙生了孩子，你挑一只带回去养？”
　　“……啊。看情况吧。”他含糊的应了声。
　　“那好，我给你留着。你要的话不收你钱。”孟书竹笑眯眯的。
　　芙芙像是听懂了话一样扭着身子，拿爪爪和jiojio疯狂蹬人，迫使许絮松了手，然后从沙发上滑下去，甩了甩毛走了。
　　失去撸猫权的许絮：“……”
　　“诶呀。”罪魁祸首用手捂着脸，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由于怀中无猫，又坐了一会，许絮就起身告辞了。

　　今天是男三清文翰在医院坐诊的日子，他打算去看一眼，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参与到剧情当中，但先和关键人物有一个交集是肯定没错的。
　　【“那就麻烦医生了……”向瑾瑜语气疲惫的躺在检查床上，单手把自己的衬衫往上推，表情带着些复杂的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由于给他检查的医生是Beta，所以他的态度很放松。
　　清文翰戴上医用手套，往Omega光滑的腹部挤了不少冰凉的耦合剂，“不麻烦。”
　　他把检测仪器按在需要检查的位置，略微用劲。
　　“是双胞胎，孩子很健康。”
　　几张擦拭液体的纸被丢到向瑾瑜身上。
　　……】
　　任谁看清文翰的举动，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有医德的正经私人医生。谁也不知道，他私底下其实是一个抖M，而且还是A装B。
　　他愿意不辞辛苦的一趟趟去温清晖家中，替温清晖隐瞒囚禁的事情，是因为他渴望自己的心思会被发现，渴望被向瑾瑜用厌恶的表情看着——光是被发现他龌龊心思的Omega扇巴掌，他都能有反应。
　　许絮不予评价，此人在剧情中的作用便是给怀孕了无处可去的主角受提供住址，心甘情愿的当狗，保证主角受身体纯洁的同时也体现了主角受的人格魅力。
　　又到之前陪向瑾瑜去做信息素检查的医院，他面不改色的走进去登记，前台时常看见他和向瑾瑜进出，倒也没起疑心。
　　空旷的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许絮深知一点，那就是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只有别人。是，他是没病，也没事情要来医院解决，但他会装啊。

　　嗡——
　　“……？！”他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强烈的耳鸣和视线模糊让许絮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墙急促的呼吸着。
　　一股热流涌出来，他呆呆的舔了舔嘴唇，温热的血流进嘴里，铁锈味蔓延开来，给他一股溺在水里的错觉。
　　发生了…什么……？
　　许絮颤颤的抹了抹脸上流下来的血。
　　他每年一体检，很确定自己的体检报告显示他还算健康，最近的一日三餐都是吃的便利店或者和向瑾瑜去的员工食堂，没可能食物中毒……
　　是他试图接近剧情带来的惩罚？是世界意识的影响？他的想法被知道了？
　　是他觉醒，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的事情不被容纳？
　　那他……会被抹杀吗？
　　啊……
　　他会，死？
　　他一瞬间思绪百转千回，只觉腿和手逐渐麻木，往下滑去。

　　有人伸手阻碍了这个过程。
　　“别——咳咳、别碰我……”
　　许絮正在思考他会不会死的问题，下意思抵触任何人的接近，身子绷紧。
　　身后人顿了顿，揽着他支撑住他的身子。他软手软脚的被半扶着带去椅子上坐好。
　　“你过度呼吸了，深呼吸。”
　　刚想说话，他的呼吸再一次紊乱，像是被呛住了一样咳嗽几声。照着话说的那样做了几个回合的深呼吸，才感觉那股憋在他胸腔里的气缓了下来。
　　——原来他也是害怕死亡的。
　　许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愣在原地，胃里一阵翻涌。
　　他无法接受死亡的到来，并且，正在对自己冒失的举动感到恐惧和后悔。

　　许絮弯着腰捂着嘴，发丝凌乱的散着遮住脆弱又惊疑不定的神情，像炸开了毛的猫。
　　手捏着他的下巴把脸抬起来了些许，带着热气的毛巾捂在他脸上。
　　“谢……谢。”含糊的道谢卡在了喉咙里，喉结滚动，甜腥味让他缓过神来。
　　面前人黑发灰眼，薄唇绷成一条直线，眼睛倒映不出任何人，身上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身着高领毛衣配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
　　和剧情里描述的清文翰很相似。
　　许絮如果不是还在晕着，估计已经下意识的站起来了。

　　很可怕。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对帮助自己的医生产生了感激和信赖，无意识的建立起了联系，但在他看见的剧情当中，却是已经腐烂到了根部，对有夫之夫有着过分的妄想——这种能够信任的人居然背地里是一个已经放过头发了霉的苹果的恍惚感，让他平息下去的胃重新开始一阵一阵的抽搐绞痛，极其不舒服。
　　“不客气，你有呼吸道疾病吗？如果没有，或许是焦虑症。过度呼吸是焦虑时会出现的症状之一。”对方显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依旧尽职尽责的询问。
　　——？
　　现在，剧情还没有发生。
　　许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人都有自己隐藏的阴暗面，就像打扫干净的厕所，如果探究下去，总会从下水管道里挖到屎的，所以他才不深究。
　　但他目前的感受又从何而来？

　　从那个还没发生的剧情。
　　从那个已经揭露出了阴暗面的“清文翰”那里。
　　从……他的，想象中。

　　这是不合理的，不道德的。许絮额头上冒出冷汗，这次不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了。
　　哪怕剧情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但拿未曾存在过的东西去指责面前的人，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虽然温清晖加深了他对剧情中出场的人物的刻板印象，但他认识的向瑾瑜可不是那副模样。
　　清文翰就会是吗？他就该拿剧情去批判他吗？哪怕对方刚刚才帮助了他？
　　他终于意识到了剧情的不合理。
　　如果有朋友要给他算卦，他也会拒绝。
　　许絮不想走上既定的结果，也不想被别人定义命运，无论是真的被算中，还是算出来的与未来有着天差地别，都不是他要的结果。
　　——不能不准，也不能准。不如不算。
　　但剧情不一样。
　　它以一种霸道的形式出现在了许絮的生活当中，他必定、也必将因为这份馈赠——这份诅咒，改变对某些人的看法，不再认为人是人，而是一个剧情的符号。
　　或是未卜先知的轻蔑，或是对现实中的陌生人的刻板印象，又或是产生某种他不希望产生的感情。
　　利用剧情可以，但不能被它影响。
　　许絮这才摆正心态。
　　还好……不算迟。
　　虽然还不知道他获取的剧情会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但他绝不要在这方面改变，绝不要成为自己厌恶的人。

　　“……嗯，没有呼吸道方面的疾病。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许絮闷闷的用毛巾堵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看着对方，以示真诚，所有可能露出的不礼貌的表情全都被他堵了回去。
　　清文翰见他岔开话题，也不强求对方去做些什么检查，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你似乎胃也不太舒服的样子，要开点药回去吗？”
　　许絮没有迟疑的摇头。
　　“不用了，家里有药。谢谢医生。
　　敢问医生的名字是？下次我给你定个见义勇为的锦旗送过来。”
　　“清文翰。”他答道，听见锦旗二字顿了顿，“锦旗就免了。”
　　一个日常端着架子的高冷医生收到一面红红火火的锦旗，他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会有多美好。
　　但许絮就敢想。
　　许絮不仅敢想，还会想到平时暗恋着清医生的护士看见印着“见义勇为”四个大字的锦旗会忍不住偷偷的笑起来，对男神的仰慕即将在那面锦旗下彻底支离破碎。
　　“好，清医生，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