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自救手册》几杯晴

5、第 5 章

　　艾琳用门禁卡在感应器上靠了一下，电梯启动。
　　层数快速跳跃着，一楼，二楼，三楼，最后在四楼停下。
　　崔九私下里找过4号。
　　4号留了一缕精神力在她识海内，两人中不管谁进入了第四楼都要主动催动精神力联系对方，双方共享视野。
　　崔九不怕他耍花招，她的精神值不低，更何况，她还藏了张王牌，真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此时，崔九闭着眼睛，脑海里画面闪过，是4号的视野。
　　她有点不太习惯，4号毕竟是小孩子，将将才到她胸口，以他的身高，高处的很多细节都看不太真切。
　　不过，四楼跟其他楼层不太一样，两边的房间被打通，只用落地玻璃分隔出了走廊。
　　一台台高清屏幕分布在左侧玻璃间里，其上人影憧憧，系统自动圈出可疑人脸，旁边的巨屏上负责显示放大细节。
　　右侧玻璃间里是各种精密的实验仪器，绿色代码不停转动，电子音播报实验数据，附着的电子记录仪实时同步云端。
　　慢着，崔九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在脑海里催促4号，让他视线转向左侧。
　　只见左侧玻璃房中间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动态画面，五个白大褂走在前面，当先的是被转运床推着的崔九，在他们旁边跟着的是艾琳，玩家们则走在最后。
　　监控！
　　客厅，餐厅，会客厅，寝室，影音室，卫生间，娱乐室，两位小姐的房间以及第四楼都在摄像范围内。
　　整个老宅实现了全方位的覆盖。
　　等等，卫生间？
　　崔九看过去，简直两眼一抹黑，丧心病狂！毫无人权！
　　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每个房间的私人卫生间全部采用高清热成像监控器。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老宅设计人，没有采用人像监控，给她保留了最后的一点隐私？
　　那她岂不是什么小动作都被监测到了？她之前自以为是的那些打探呢？全在艾琳的监控之下吗？
　　想到这，崔九后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艾琳这个人心机得有多深？
　　是她草率了，看屏幕上这些刁钻的角度，肯定是隐藏式针孔摄像头。
　　就算猜到了被监视着，若是上不了四楼，看不到影像拍摄的角度，恐怕也很难找全所有的摄像头。
　　崔九：以后得更加警惕才行。
　　她察觉到众人停了下来，收回思绪，借着4号的眼睛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
　　艾琳背对着众人站在前方，阵阵蓝光扫描而过，应该是在刷脸或者进行虹膜验证？
　　伴随着“滴——”的一声，右侧玻璃间大门缓缓打开。
　　崔九被他们转移进了一个检验仓里，舱门关闭，崔九睁开眼睛。
　　狭小黑暗的空间内，她脑海里放映着4号的视角画面。
　　崔九右手被铁环禁锢住，超微针管从内探出，提取血液。
　　达到提取量后，环内喷出一层膜状物质覆盖住创口，针管缩回。
　　不消一会，那层膜自动溶解，崔九摸索着，针口已经没了。
　　有钱，崔九感叹。
　　小小伤口，再过一会差点就自己愈合了。
　　崔九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艾琳让3号拿着血液样本去化验，四个白大褂在做数据分析和营养配比，一部分玩家则拿着相应的配比单去合成药物。
　　剩下的一个白大褂被艾琳安排去她房间回收之前的药物，其他玩家们被要求出示观察报告。
　　遭了，那原主那些精神类药物怎么处理？
　　崔九拧眉，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去阻止。
　　另一边，5号这个大老粗已经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展开给众人看。
　　4号身量小，毫不费力钻到了前面去，看清内容后，崔九嘴角一抽。

　　“昨天小姐下到一楼后，吃了三个红豆馅的包子，三个韭菜饺子，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小姐可能没睡好，眼下有黑眼圈。
　　小姐换了个新发型，将头发盘起来了，可能是要见什么人？
　　小姐喝了1300ml的水，饮水量有点偏低。”

　　其他人出示的观察报告都大差不差，原主的所有行动轨迹全都有的没的被记录了下来，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变态偷窥狂。
　　崔九都懒得吐槽了。
　　慢着，他们不是老宅里的仆人吗？
　　普通仆人会整天跟踪着小姐的一举一动？
　　普通仆人能去小姐都被限制进入的第四楼？
　　崔九觉得她发现了盲点。
　　与其说是偷窥狂行为，她倒觉得他们更像是在观察原主。
　　观察什么呢？平时你会对什么东西用上观察这个词呢。
　　四楼的玻璃间实验室……
　　研究员……
　　实验品？
　　这也不对啊，原主不是老宅里的小姐吗，作为主人，也会遭受到这种对待吗？
　　如果是要观察，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全被别人记录下来。
　　崔九觉得有点细思极恐了，线索还是太少了。
　　老宅里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姐姐的房间崔九已经去过了，四楼，她现在人就在四楼。
　　老宅重要怀疑对象艾琳的房间崔九还没去过，她房间里的信息肯定不简单。
　　现在艾琳跟他们一起待在右侧实验室里，那她应该没时间注意左侧的监控。
　　崔九嘴角愉悦地勾起。
　　她在脑海里催促4号，让他借口忘带观察报告，假意回房间去取过来，实则趁机搜查艾琳房间。
　　那个白大褂身形还挺快，崔九懒得管他了，等探索完最后一个艾琳的房间，要实在装不下去了她就直接暴起冲向地下室。
　　此时4号正站在山南2号房间门口，踯躅着不敢开门。
　　“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崔九有点捉急，毕竟她现在躺在检验仓里，实验室那边没了4号充当她的眼睛，她压根不清楚外面艾琳的动向。
　　4号小男孩鼓了鼓腮帮子，他伸手推开房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屋内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视野之内漆黑一片。
　　他摸索着想要开灯，可摸遍了门边的墙体，硬是找不出灯光开关。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强力手电筒，一束光打出，瞬间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4号看了看各面墙，确实没发现开灯按钮。
　　奇怪，房间里这么黑，艾琳平时是怎么视物的？
　　不过令崔九惊讶的是，艾琳的房间竟然出奇的空荡。
　　四面墙看过去一溜的插孔，背光处整齐安置了五台休眠仓。挨着墙放置了一个简陋的桌子，上面堆叠着几份文件，崔九看了看，都是些采购清单，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她让4号转了圈，竟然没在艾琳房间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崔九沉思，想扶额，那些机密的不会就放在四楼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毕竟原主平时压根进不去。
　　实在找不到想要的，她只好让4号回去交差，拿个东西而已，拖久了艾琳会起疑。
　　等他们重新回到四楼的时候，那个白大褂已经收完药瓶回来了，正在跟艾琳对接，“之前的都在这了。”
　　崔九瞅了眼，忍不住挑眉，他竟然没拿那些小瓶子？
　　他手里的都是些常用的营养补充剂。
　　艾琳知道原主有精神病？
　　不，不对，如果她知道的话原主就没必要服用黑药了，更不会把它们藏在普通药物之间。
　　可如果艾琳不知道的话，这个白大褂是艾琳那边的人才对，他为什么要帮原主？
　　还是说，白大褂是原主这边的？
　　所以她才放心将那些精神药放在药瓶堆里，而不是另外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知道白大褂会帮她打掩护？
　　艾琳只接过看了眼就丢给了其他的白大褂，从玩家手里取过新的药物递给2号，“等小姐醒了让她服用一次。”
　　检验仓舱门打开，透过4号的眼睛崔九看见自己熟睡在里面，艾琳偏头示意，“将她抬回房间。”
　　崔九切断跟4号的联系，放松身体，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在路上崔九梳理着脑海里的信息，制定下一步的行动。
　　老宅里的仆人身份存疑，那大半也是个幌子。
　　在崔九看来，实验员冒充老宅人员的概率非常大，估计他们正在背地里偷偷计划什么。
　　房门一关上，崔九迅速睁眼，起身。
　　她回想着之前看到的监控，不断更改角度寻找着摄像头的方位。
　　她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个是俯拍的视角，难不成……
　　崔九视线移动到了星空顶。
　　她来回踱步，打量着头顶微小的孔灯。
　　走着走着逐渐来到门边，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要说哪里的视野最好，哪里能比得过门下呢。
　　通常人们进入房间后不会在门边过多停留，进门后都会下意识去往舒适的地方休息，这个地方就很容易被忽略。
　　灯下黑啊这是，崔九啧啧感叹。
　　门口又正好对着三个小房间，同时还能清晰观察到床的位置，绝佳的观测点没跑了。
　　她搬来把椅子，凑近观察，果然有一颗星点不对劲。
　　其他的星子隔几秒都会错落地轻微闪动两下，不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唯有其中一颗光源恒定不变，很小，隐匿在众多星子之间，一不留神就会错过。
　　崔九眯眼，她伸手探去，只轻轻一掰就将其取了下来，后面还连着几根断了的铜丝。
　　嗯？竟然是坏的？
　　那四楼播放着的监控是怎么回事？
　　假的，录像？
　　嘶——崔九太阳穴跳了跳。
　　看样子艾琳还不知道这件事。
　　啧啧啧，这个原主果然也不简单啊。
　　精神病，哼哼。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