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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摇摆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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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已经找好了还是？”
“啊不是，先问问你，毕竟你是一开始的租客嘛……”
杨南进只是看着他。
“别生气，我——”
“我回去写作业了。”
李亦旬的手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摆，杨南进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教室。
这个确实算是李亦旬的问题，有点违约了。
但这不是在跟他商量么……
哎哟。
杨南进赌气回教室，跟本上的错题大眼瞪小眼。
他看不太懂这个答案。
但是李亦旬在外面，他也不太想出去。
说实在的，真有点生气。
先骗一个租客，千方百计跟他搞好关系，让他不好意思离开，然后再找新的租客，用同样的伎俩？
主打一个，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是吧。
反正挣钱的是你李亦旬。
杨南进觉得门口那位就是个奸商。
但他其实没意识到，他的怒意只来自于“李亦旬将要找新的人”，所以强行给他安了一个罪名。
——虽然李亦旬确实是为了多一份房租……
“怎么你们还在啊？别个都走了哟。”杨莉冷不防出现在门口，看着教室里剩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啊、嗷、我马上，马上就走。”
然后李亦旬看到站在前门的杨莉看到后门外不远处有几个女生在对着他指指点点，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杨莉说：“哟！”
李亦旬：“嘤嘤嘤。”
“你在干啥子，还剩几道题迈？”杨莉揪着李亦旬，同时问里面的杨南进。
杨南进没有转头看这边：“嗯。”
“去，”杨莉拍拍李亦旬，“高二的题，很简单呐。”
杨南进：“……？？？”
李亦旬：“……”
很尴尬。
李亦旬感觉自己整个头都在冒烟，很想临阵脱逃，杨南进往哪个地方瞟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但是杨莉在他边上盯着。
“哎哟，这都不得行喏？”杨莉阴阳怪气道，“快点。”
“哎好久没写过了这……老师……”李亦旬苦笑着，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杨莉支配的恐惧，好在题不难，很快就看出了当中玄机，“这个答案跳步有点严重，呃……”
杨莉没讲话，只是努努嘴让他给杨南进讲。
杨南进还是不愿意看他，只面无表情地盯着试题看。
李亦旬唧唧呱呱讲了一通，没得到半句回应。
“？你怎么了。”杨莉察觉了杨南进的异常，歪头看他，然后乐了，“哭啦哟？”
“……”杨南进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我想走了。”
杨莉垮下脸：“你乱发什么脾气？”
李亦旬：“呃——”
“你哈哈（意思是让他等一会再讲），”然后杨莉转向杨南进，带点怒气说，“咋子嘛你要？”
杨南进说：“……为什么是他给我讲。”
“？他怎么了。”杨莉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噢，电工。”
李亦旬适时插进来：“老师，这个……不早了，你也下班吧？我一会再跟他讲一次，肯定讲懂再睡觉。”
杨莉笑：“李亦旬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那我走了。”
李亦旬：“……”
嘤嘤嘤。
***
走出教室门的时候，杨南进手里多了个蛋糕，李亦旬手里多了个书包。
杨南进丧着脸自顾自的走，一言不发。
李亦旬：“宝。”
吓了杨南进一跳。
“……”他其实心情好了不少了，“干嘛啊，好恶心。”
李亦旬：“……对不起……”
“你干嘛突然叫这么……那个啥啊。”
“我想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嘛。”李亦旬试探性地说，“叔叔有苦衷嘛。”
“……哼。”
“叔叔今天被通知下个月不让干了，”李亦旬说，“但我还没找到工作……还要还贷款，有点……实在是没有办法。”
杨南进先是矜贵地噢了一声，然后叫起来：“啊？？？”
等于是工作丢了呗？
卧槽，那你还这么淡定……
但他心里有另一个声音说：
他是他有苦衷，但这也不是他想另寻出路的理由吧？
明明是我先来的……嘤嘤嘤。
“那你怎么办？要是我不愿意的话。”
“嗯？你不愿意什么？是说不愿意多个室友？”
“……昂。”
“没事——”李亦旬说。
杨南进松了口气。
“——我会尽快帮你联系别的房东，肯定不耽误你的时间。”
他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不行！”
李亦旬：“……”
“……那，要是同意，你……房间也不够啊？”
“这没事，我睡沙发，你睡我房……主卧，主卧大点。”
合着早就考虑好了是吧。
“……你缺钱？”
“昂……”
“……哼。那你……这算你的侵权吧？”
李亦旬感觉有点不妙，硬着头皮答道：“是、是啊……”
“那你有什么补偿吗。”杨南进斜着他，不情不愿地说，“我亏了诶。”
李亦旬沉默了。
过了片刻，杨南进以为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了，李亦旬才说：
“我给你降房租……”
“……哼……”
杨南进其实有点可怜这个叔，但是他也不想随便让利。
毕竟是他没跟他商量就想着再找一个租客！
（…其实是在商量的……）
越想越气，真是。
“不行。”他斩荆截铁地说，“你除了降房租，还要……”
“还要……？”
“……没想好，算了。”杨南进冷哼一声，“叫我妈跟你说好了。”
***
“我先睡了！”
“题——”
他狠狠拍上门：“谁爱做谁做吧。”
躺在床上，杨南进想起自己昨天在这干了些什么，有点愧疚。
“……”
果然，涉及到利益的事情就会……抹杀掉一些好的感情。
被告知李亦旬要再找一个租客的时候，杨南进感觉自己有点情绪失控。
那时候，什么喜欢什么温情，全部抛到脑后……
这样轻易就动摇，或许他对李亦旬根本就不是喜欢吧，是他误会了？
杨南进翻了个身，脚踢到脱下来放在床边的毛衣。
但是李亦旬跟他讲，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时候的神情却又很……
唉。
除此以外关于房租的事情杨南进也很纠结。
李亦旬说是要减租金，站在杨南进的角度，能给老妈省一点就省一点，但是……
他丢了工作诶？
上次听说的一个丢了工作的已经跳楼了……
啊啊啊啊啊好纠结啊啊啊啊啊啊！
唉。
想半天无果，杨南进打开门，结果发现李亦旬还没睡。
“嗯？你怎么出来了。”李亦旬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了哦。”
“呃……我、你……呃，你怎么喝冰牛奶啊。”
“我在看招聘广告嘛，冰牛奶提神。”
杨南进不可遏制地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呵欠）好，晚安。”
李亦旬看他转过身，又看电脑去了。
但是杨南进又折返回来，说：
“叔，我想吃蛋糕。”
***
“你就知道我要生气才买的蛋糕？”
“哎哟，”李亦旬又打了个哈欠，“不是昨天和你说了的嘛……（呵欠）犒劳一下没有双休、努力学习的，呃……同学。”
“又不叫我名字，真没意思。”杨南进嗤了一声，摇摇头。
“……杨南进同学。”
“你今天还叫我，‘宝’。”
哎。
这孩子。
“不好意思恶心到你了，以后不讲了。”
“……不行。”杨南进说。
李亦旬又打了个哈欠。
“……”
“你去睡吧，我会扔进垃圾桶。”
“（哈欠）不行，哪能……（哈欠）让客人收拾……（哈欠）”
“……睡吧叔，我收拾得比你干净。”
嘤嘤嘤。
好像是。
李亦旬迷迷糊糊就被他推回去睡觉了。
留下不知道在哪一步开始面红耳赤的杨南进蹲在他的床边，手还被攥住了。
松手啊叔。
他也不敢动。
于是只好等李亦旬睡着了之后，再轻轻地——
刚动一根手指头，李亦旬就醒了。
“……”
“……”
李亦旬：“啧。”
然后他手指动了动，应该是感受到了一些阻挡，有点不舒服了。“哎……”
与平时的温和不同，他被吵醒的这一刻是带足了怨气的，杨南进噤若寒蝉，过了几秒钟，李亦旬的手指又动了动。
“啊……”他认出来了面前的人，像是记忆载入需要时间似的，然后恢复了原本的温和，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之后松开，“快去睡觉了，乖。”
“……”
回就回。
杨南进是一秒钟也不敢继续在那呆下去了，他感觉心脏快要跳出他的胸腔，直奔床上躺着的那位脸上。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
但是被握住的那几根手指是一点也动不了。
好不争气啊，杨南进同学。
***
他第二天仍然是李亦旬叫起床，但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看不出来叔还有起床气嘞。
“嗯？怎么了你，早饭凉了？”
他低下头：“……没有。”
所以他好像还是，有点奇怪的想法，对这位房东先生……
“今天你回家吗？”
“呃，回……”杨南进拿不准他要干嘛，“……吧？”
“唉，我这不是得和老板娘商量商量嘛。”李亦旬说，好像想起了什么，有点后怕似的，“早知道直接跟老板娘讲去了，先不和你说——”
“你要是敢不告诉我……！”
“哎，走这么快，不吃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