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生》徐徐慕之

29、第二十八章 守界使人选

　　安枝以极快的速度喝完了那碗粥，然后着急地说道：“我们赶快去寻找山洞里的那把钥匙吧！”
　　“你们可还记得去山谷的路？”花羽问向安栖和安枝二人。
　　闻此，安栖不由得面露难色，他们当时只顾着和妖兽反抗，再加上妖兽载着他们在空中飞行，他对于去山谷的路着实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零星记得一些，他将自己知道的据实以告，却招来了安枝的不屑：“原来堂堂的守界使也不记得路啊，还说什么要保护我，结果也不过如此。”
　　“那么敢问安大小姐是否记得路？”花羽问道，这下轮到安枝说不出话，看到她默不作声，花羽也就明白了，众人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去找那个山谷啊？总不可能到处乱闯吧？”祝可看众人都不说话，自己心里也有些着急，就弱弱地问道。
　　“你的香囊不见了？”花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安枝关于香囊的事情。听到花羽的询问，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本来该挂着一个驱魔香香囊，如今却空空如也，“糟了，一定是跟妖兽搏斗时落在山谷中了！”
　　花羽说道：“我记得木族的驱魔香味道浓郁，经久不散，香囊接近妖兽，香味尤其浓郁，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昨天晚上我本来想通过驱魔香的香味去寻找你们，可是还没有等我说出来，就经历了那么一番事，你们又都回来了，我就想着先休息一晚再说。”
　　“驱魔香本身的味道是较为浓郁，但是它需要仙力作为引，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味道，我们几个人进入阴阳镜之后全都失去了仙力，几乎闻不到驱魔香的香气。”安栖说道。
　　“我们不能闻到，但是他们可以，”说着，花羽就将目光移到祝祈和祝可的身上，“我记得风族追踪术善捕细踪，索万味，追踪术是咒术，不是仙术，你们是风族第三代和第四代中的佼楚，应该都会追踪术吧？”风族真的算是天界里面通才的存在，无论是天界的，还是人界的，抑或是魔界，只要是存在于三界之中的咒术、法术，他们几乎都会一些。
　　听花羽这么一说，祝祈和祝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对啊，他们还有追踪术可以使用啊。二话不说，祝祈抽出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咒符，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符咒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一下子从大门口飞了出去，众人连忙跟上。
　　符咒在一处山林中停下，“看来，这个山谷就在这里了。”祝祈一抬手，符咒随着动作消失不见。此处气候潮湿，林木茂密，多板花和茎根，有许多长达数十米的藤蔓顺着树枝垂落而下，一眼望去全都是树木，哪里有半点洞口的痕迹，众人一番搜寻皆无果。
　　“你这什么破追踪符，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安枝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
　　祝祈刚要出口反驳她，花羽却作出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空气中有一种“哗哗”的声音，若隐若现，花羽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过去，果然找到了一汪山泉，“找到了，有了山泉便证明确实有山洞的存在。”一行人顺着山泉，找到了那处泉眼，顺着山岩找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山谷的入口。
　　花羽转身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各自点燃了手里的火把，然后扔到山谷中去，果然不所料，传来一阵兽鸣，声音越来越大，转瞬之间就到了洞口，就在此时，花羽、祝祈和安栖立即施展引火术，点燃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片林子，那妖兽一出来便看到这么一番情景，发出一阵激动的吼叫声，便向火焰处奔去，“你们快进去找钥匙，我们在此处困住它。”花羽向躲在树后面的几人叫道，他们便趁这个大好机会赶忙跑进洞去。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妖兽真的喜欢火。”祝祈一边忙着用引火术燃火，一边跟花羽说话。
　　在出发之前，众人曾经商讨过对付这个妖兽的办法，他们在这个阴阳镜里一点仙法都施展不出来，这妖兽身躯庞大，尤擅长喷火，实在是很难对付。
　　“这妖兽状似犬，通体黑色，只有眼睛、嘴巴和耳朵是红色的，应该是上古妖兽祸斗。”花羽的话一出口，他们中间的几个人立刻皱起了眉头，祝祈和安栖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应对的策略。
　　“祸斗擅长喷火，也十分喜欢吃火，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肯定没有办法跟它硬碰硬，只能从这个方面下手。”于是花羽便和众人定下了这个计策，在山谷外面燃起火焰，吸引祸斗的注意力，让剩下的人进山谷去寻找钥匙。最后定下的吸引注意力的人便是花羽、祝祈和安栖，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会引火术。在花溪村的时候，叶桥曾教过她引火术，所以花羽会，祝祈则是因为经常混迹人间所以习得许多人界的咒术，至于安栖则是因为经常跟祝祈待在一起，见他施展过几次，所以也会。
　　祝可他们跑进山谷中，果真看到了安枝所说的金光，待走近一看，果真是钥匙。
　　“钥匙，钥匙，我找到钥匙了！”安枝的目光完全被钥匙吸引，全然忘记了临出发之前花羽的嘱托，向钥匙伸出了手。
　　“不要碰钥匙！”距离她最近的祝可连忙伸出手去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山谷外，引火术对三人的精力伤害极大，这祸斗却又一刻不停地吃火，花羽忙里偷闲，还是跟安栖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你和你妹妹，”此话一出口，安栖立马就转过头来看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花羽沉默了一瞬，“往事随风，点到为止，你不亏欠她。”说完便蹙起了眉头，还是不太擅长安慰人啊，这说的也太干巴了，也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自己的意思，知道的话，以后就像个兄长一样管教他的妹妹，不要总是觉得亏欠了她什么。安栖并没有说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祝祈有心想打破这种氛围，便开口道：“也不知道他们找到钥匙了吗？”祝祈的话音刚落，身下便猛地晃动，“怎么回事？”不止是他，花羽和安栖也感觉身下急剧晃动起来，是这大地又摇晃了起来。
　　“他们动了钥匙。”花羽朝洞口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人被摇晃地站不住，引火术一时之间也施展不开，那祸斗见没有了火，便朝三人看去，“嗷——”的一声，响彻天地，紧接着它就朝花羽他们三个人喷火，三人一边稳住身形，一边看准地形，想办法躲避。
　　“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进去了。”祝祈双手攀在树枝上，向前猛地一晃，火球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
　　花羽从山丘上往下跃，刚好躲过了因火球袭击而掉落的树枝，“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让它冷静下来吧！”
　　安栖瞅准时机施展引火术，点燃了远处的一片树林，祸斗被吸引了过去，对他们这边的攻势一下子弱了许多。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他们脚下的土地竟然开始开裂了。
　　“小心！”话音刚落，花羽就朝安栖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
　　“你在干什么？赶快把钥匙放下来！”祝可朝着安枝大吼道，他努力上前去夺钥匙，然而尽管安枝已经站不稳了，却还是紧抓着钥匙不放，见到祝可上前，她把钥匙护的更紧，“你们谁都不要想抢我的钥匙，想都别想！”
　　“安枝，把钥匙放下来，你忘记出发前花羽跟我们说过什么了吗？”花千和安林努力想去劝服安枝，可是此刻的她就像是中邪了一般，就是抓着钥匙不松手。
　　............
　　“抓好了！”花羽的声音有些沉闷，此时的她一手抓住剑把，一手抓着安栖的胳膊，整个人处于半悬在空中的状态，就在刚刚，安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以极快的速度扩大，眼看着他就要掉了下去，花羽努力向前冲想把他拉回来，却还是晚了一点，就在安栖刚刚落入裂缝的一瞬间，花羽也跟着跳了下去，抓住了安栖的左臂，她将松纹剑狠狠地插进壁里，一只脚蹬着岩壁，这才避免两人继续往下坠。
　　“花羽，抓住我的手！”后反应过来的祝祈也连忙冲了过来，抓住花羽的手臂，在下面挂着的两人借力就爬了上来，安栖经过松纹剑的时候顺势一拔。
　　“多谢！”安栖将松纹剑剑柄朝花羽，还给了她，花羽此时坐在地上，喘着大气，对他的道谢只是摆了摆手。
　　“哎，哎，不摇了！”同样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的祝祈突然发觉，好像他们两个人刚刚上来没多久，这地就不摇了。而祸斗也不见了踪影。
　　花羽好半天才喘过来，“看来，他们现在没有碰钥匙了。”
　　安栖的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是谁碰了钥匙，花羽在出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找到钥匙，确定它的消息就好，千万不要碰，可是即使是这样，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做，那只会是安枝，完全不顾及他人的生命，就算一开始是无知，但大地开始摇晃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花羽所言不虚，把钥匙扔掉，可是刚刚这大地摇了那么久，安枝竟然迟迟不放下钥匙，这实在是......如果刚刚花羽和祝祈没有及时拉住他，那么现在的他又会怎么样？
　　“恐怕钥匙是被人夺走了，不然不会停下来的。”安栖说道，他也了解安枝的脾性。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见安栖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花羽也就不再多言，她用右手画符，召来了一阵水，确保这里的山火都被熄灭，她才捡起了地上的松纹剑，站了起来，“走吧，我们进山洞看看。”
　　一进山洞，安栖看到山洞内的场景就不禁蹙眉。花千揽住安枝的腰，安林和祝可则分别控制住她的双手，本来其实安枝只是一个小姑娘，用不着他们三个人都来控制，但是一想到刚刚的惊险场景，他们还是不敢马虎。安枝虽然是被制住了，但是还在奋力挣扎，眼睛里透露出浓浓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这一串串质问看似是对着安栖，但是在花羽看来，却像是透过安栖这副身躯，问向空气，问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把钥匙被他们丢到了地上。
　　花羽不禁扶额，她走上前去半步，说道：“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不要用手触碰钥匙。”
　　“我才不相信呢？你们肯定是不想让我拿到钥匙，不想我成为守界使，如果刚刚不是他们三个，这场选拔早就结束了。”安枝此时的神情已经近乎魔怔。
　　“什么成为守界使，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我们差点死在这里！”祝可有些气愤地吼道。
　　“区区的一点晃动你们都忍受不了，你们这般无能，还不如早些去死，把这守界使的位置给我......”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安枝整个人就头一低，昏倒了过去。
　　花羽挑了下眉，有些讶异这个安栖的动作，她朝安栖竖了个大拇指。干脆利落，有她的风范，经历过刚才的事，他对自己的话还是听进去一点了。安栖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手：“小妹这个样子还是让她冷静一下比较好。”
　　“这把钥匙怎么办？”祝祈开口问道。
　　花羽用右手托住下巴，思考了好半晌，最后用手指了一下那把钥匙，“劈了它。”
　　“嗯，好，劈了它，嗯——，劈了它？”祝祈一下子停住了拔剑的手，“你确定？”
　　“不确定，但是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花羽耸了耸肩，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或者说能做些什么。“上次我们就是把那把钥匙劈了，天地就恢复正常了，阴阳相生，两仪颠倒，无中生有，有即是无，他们让我们找钥匙，又没有说让我们带回去，说不定就是让我们把所有的钥匙毁掉呢？”
　　“不管那么多了，不就是一把钥匙，劈就劈了。”祝祈听花羽这么一说，很是干脆地上前，拔出剑一下子砍了下去，钥匙应声断成两截，除了花羽和安栖神色如常，剩下的几个人都被这般大胆的动作给惊住了，咱们要不要再慎重一些，但是他们的目光在断了的钥匙，花羽，祝祈和安栖的身上来回看了一下，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钥匙突然闪出了一道金光，异常耀眼，花羽下意识地拿袖子遮挡，等她拿开袖子，再次睁开眼，却发现他们此刻都回到了台上，选拔结束了。
　　“选拔结束，守界使人选已出。”听到天帝的声音，众人立马从离开阴阳镜的那份喜悦情绪中脱离出来，赶忙站好，躬身行礼聆听。
　　花羽虽然不太想向景驻行礼，但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心中有了计量，她也随着众人站好，聆听结果。
　　“祝祈，安栖。”祝祈和安栖没有众人那么紧张，已经尽心竭力地当过一次，该有的荣耀他们都有了，但是在听到他们俩名字的那一瞬间，安栖还是心中澎湃一热，这毕竟承担着他们家族的兴衰荣辱。但是看了一眼昏睡的安枝，他的心情又莫名沉重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选，“花羽。”这名字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知道自己的欠缺，花千，安林和祝祈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结果，当下都向花羽递了一个恭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