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鸟之旅》僵尸和狼牙棒

4、第 4 章

　　有姝坐在小木船上啃了一口土豆饼，距离她们告别大司命已经过去三天了，指南针依然指着西南方向没有动静，宝石更是连影子都没看见。有妍还在适应自己变成小鸟的身体，时不时跳起来一下，试图能够掌握飞行。
　　“你这样是学不会的。”有姝开始对妹妹指指点点。
　　“啾啾！”小鸟别过头去，用屁股对着有姝，很明显不想听她说话。
　　“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学自行车吗？你太害怕摔跤了。”有姝回想起以前暑假和妹妹一起学骑自习车的时候，有妍骑得扭扭捏捏的，她总是不敢让有姝松开扶着她的手，直到今天有妍还是不会骑自行车。
　　“你应该胆子大一点。”有姝一边吃土豆饼一边看着小鸟跳一下，随后翅膀打开一下，又踩到地上。“你这样到底是在练习跳跃还是飞行呀。”
　　“啾啾！”小鸟气的干脆啄了一口有姝拿着土豆饼的手。
　　“哇，很痛的。你别太过分了。”
　　正在有姝和小鸟玩闹的时候，指南针突然转动了，指向了他们左侧的山峰。
　　有姝很快发现了指南针的变化“你等一下，我们好像到了。”有姝看着这座山峰，正在想要怎么上去，却发现在岸边居然有个用来泊船的小码头。
　　有姝操控着小木船在这里停了下来。“不会这种地方还有人住吧。”有姝这么说着，只见码头后方是一片竹林，而竹林中有十分明显的人行走痕迹，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往竹林深处伸去。
　　有姝带着小鸟，沿着这条小路向竹林中走去。只见竹林的尽头有一个茅草小屋还有个简陋的院子，有姝转动了一下指南针，指针牢牢的指向了那个茅草屋。
　　有姝问道“请问有人吗？”垫着脚向里面望去，没有任何回应。
　　院子的门开着，有姝走了进去，只见这个院子里还围了一圈小小的田，里面种了些蔬菜。这么看肯定是有人住的，有姝走到茅草屋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门也上了锁没有办法打开。有可能是出门了，那就只能等住在这里的人回来了。有姝坐在小木凳上等的昏昏欲睡，天色渐渐变黑了，有个人提着灯缓缓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是住在这里吗？”有姝打起精神跑了上去。
　　只见那个人带着一个斗笠，另一只手上拿着渔具，似乎刚刚捕鱼归来。“你们是？来这种地方有什么事吗？”那人扶了一下斗笠，纱布下似乎是一张很苍老的脸。
　　有姝将自己和妹妹的故事告诉了老人，那老人似乎并没有很震惊“原来如此，你们先进来吧。”
　　老人招呼有姝和妹妹进了木屋，虽然外面看着有些破旧，但木屋里却看着十分温馨，打扫的也很干净。
　　老人将今天捕的鱼拿去厨房处理，有姝问道“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老人摇了摇头“和我的妻子，不过她最近不太舒服，你们不要去打扰她。”老人指了指厨房对面的房间说道。
　　有姝点了点头，老人将处理好的鱼端了出来。有姝已经吃了三天土豆饼了，闻着鱼的香味便开始咽口水。
　　“你们先吃吧。”老人并没有来吃饭，而是去取了破损的渔网开始缝补起来。有姝端起饭碗就夹了一块清蒸鱼肉“好好吃啊，这是鲈鱼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要找的宝石，就在我这里。”
　　有姝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找到了“可以借给我吗，我需要让我的妹妹变回来，然后一起回家。”
　　“啾！”小鸟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块宝石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我可以送给你们。”老人说道“但你们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一定可以完成的！”还没等老人说完，有姝就放下碗筷急着说道。
　　“传说中，这山上有一株瑶草。瑶草百年一结果，如今这座山上的瑶草早已结果，但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老人低着头缝补着渔网。“你们如果是世外之人的话，不受障眼法限制，如果能帮我找到瑶草果，我便将宝石送给你们。”
　　“一言为定！”有姝生怕他反悔了似的说道。
　　“一言为定，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现在我这陋室里休息一晚吧。”
　　有姝躺在床上，软软的棉被盖着比船上休息要好很多，但她却没有睡意，也许是终于有了进展。小鸟盖了一小角被子，已经睡的很沉了。有姝睡不着，盯着窗外的竹林发呆。
　　窗外的竹林被月光笼罩着，她好像能听见有人吹笛的声音，笛声悠扬绵长，有姝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有姝带着妹妹和老人一同踏上了寻找瑶草的道路。老人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老，他的步伐很轻快，总是很快走到有姝他们的前面，便开始等有姝跟上。
　　“你的妹妹还不会飞吗？”老人看着坐在有姝头顶的小鸟说道。
　　“啾！”小鸟叫了一声后转身背对着老人，但屁股仍然稳稳的坐在有姝的头上。
　　“有趣的很。”老人笑了起来。
　　有姝到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因为她正全神贯注的寻找着瑶草。两片宽大的叶子，果子呈白绿色，叶片上有螺旋一样纹样，这是老人昨日告诉有姝的。
　　有姝跟着老人在山里寻找着，老人似乎已经放弃，将希望放在有姝二人身上。有姝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辨认着周围的草木，但山林中的草实在是太多了，有姝觉得自己已经看的有些头晕了。
　　但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在眼角的余光部分，在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有姝跟着老人一路爬到了山顶也没有看到任何像瑶草的东西，有姝气喘吁吁的坐着休息了起来。
　　“我都找了好几年了，这一会找不到也正常。”老人似乎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啾啾！”小鸟突然激动了起来，向一个方向挥了挥翅膀。有姝顺着小鸟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悬崖边长着一株和老人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草，上面结了一颗大大的果实，将草茎都压弯了。
　　“这是。”老人看到也激动了起来，正要去采。小鸟啾啾的叫了起来，似乎不愿意他去采摘。
　　“太危险了，我去吧。”有姝也制止道。老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好。”
　　有姝小心的趴在悬崖边，伸手去勾瑶草果。她还是有些怀疑，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消去，但这草看起来确实是瑶草无疑了。不过有姝还是高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勾到瑶草。
　　突然一直呆在有姝身上的小鸟跳了出来，小鸟咬住瑶草的草茎，除了嘴咬住了以外，小鸟整个身体已经悬空了。
　　“你在干嘛。”有姝又探出大半个身子，想去将妹妹拉回来。“你先回来。”
　　小鸟扑腾着翅膀，却始终飞不起来。一株细细的草茎无法承担果子和小鸟的重量，很快就要断掉。老人看着这边的状况，手一直按在斗笠上，似乎要有所动作。
　　小鸟努力的挥动着翅膀，但还是没办法让自己飞起来。不堪重负的瑶草被扯断，瑶草果和小鸟一起摔了下去。
　　“有妍！”有姝喊道。
　　这时小鸟叼着瑶草果的根茎，摇摇晃晃的从悬崖边飞了起来。小鸟将果子放在有姝边上，有些得意的侧着身体看着姐姐。
　　“你这也太没分寸了。”有姝戳了一下妹妹的头，抓起小鸟就放到了口袋里。
　　“啾啾！”有妍刚刚学会怎么飞翔，她才不想被姐姐又放到口袋里。有些生气的有姝无视了妹妹的挣扎。
　　“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老人整理了一下斗笠，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拿起瑶草果。
　　突然一阵铃铛般的笑声响了一下，又很快收住了。像某个做了恶作剧的儿童没忍住偷笑一般。
　　“等等。”有姝说道。老人不解的看着有姝。
　　“啾？”小鸟也发出疑惑的声音。
　　“从刚刚上山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有姝说道“就在刚刚，它暴露了。”
　　有姝说着，缓缓转头，看向了眼睛余光的位置。只见那个地方赫然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穿着绿色的裙子，手里捧着一颗白绿色的果子。
　　“这里，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人楞了一下“看来世外之人可以识破障眼法的说法是真的。”
　　“哎，居然被你发现了。”小娃娃显得很吃惊的样子。
　　“那你来陪我玩捉迷藏吧，赢了我就给你这个”小娃娃冲着有姝摇了摇手上的果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瑶草果。”
　　随着小娃娃刚说完，刚刚他们辛苦找到的果子形状不断变化，像是动物脱壳一样，一只指甲盖大的像金龟子一样的虫子从里面摇摇晃晃的飞了出来。
　　“这不公平。”有姝拒绝了“如果你变成普通的草，这么大的山里，我可没办法找到你。”
　　“我不会变成普通的草的。”小娃娃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你不跟我玩，我就走咯。”
　　老人听见瑶草精说要走，又将手放在了斗笠上。不料这个举动被瑶草精看见了，她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我才不喜欢和你这种人一起玩。”
　　刚说完，一阵强风吹来，将老人的斗笠吹了起来。不再隔着那层纱布后，老人竟变成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
　　“你们的朋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山鬼。”瑶草精看向呆住的有姝说道。“你说呀，到底玩不玩捉迷藏了。”
　　“抱歉。”男子伸手拿回斗笠，但并没有接着戴上。他有些歉意的对有姝笑着“先帮我拿到瑶草果，之后再和你们解释吧。”
　　有姝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得到有姝肯定的答复后，瑶草精变的小娃娃开心的跳了起来“那你不能作弊哦，要数到十秒才可以。”
　　有姝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着。闭上眼后，其他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好像起雾了，有姝感觉到周围充满了潮湿的水汽。
　　“八，九，十。”终于数完了九十秒，有姝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的森林已经大变样了。刚刚还是阳光灿烂的大晴天，现在已经变成了阴天，树林中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有妍和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也许她已经不在刚刚那个位置了，有姝吸了口气“我来找你了哦！”耳边依稀传来瑶草精笑嘻嘻的声音。
　　有姝像之前一般检查眼角的余光，这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周围的环境虽然天气改变了，还起了雾，但山中的有条小路的布局似乎还是没有变化。
　　有姝望向山顶的石头，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有姝一路小跑到山脚下男人居住的小院子里，看着大门从左边打开变成了右边，房间内布局也发生了变化，她更加确信了。
　　这里一切的布局都与现实中是反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山鬼是什么。”有姝在家里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但如果他没办法找到你，那你应该很会躲迷藏。”
　　“我就更不可能找到了。”听到有姝这么说，瑶草精又小声笑了起来，有姝听见了她想要忍住笑声的声音。
　　有姝似乎没有在家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于是她推开了那个男人生病了的妻子的房间。只见隔着一层雾气，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像是睡着了一样缓缓的呼吸着。
　　有姝慢慢走了进去，她的目标并不是床上的女人，而是梳妆台上的镜子。“他们都说我是世外之人，障眼法对我无效。”有姝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也许和相信有关。”
　　只见她缓缓拿起镜子，只见镜子中的有姝并不在小木屋里，而是一个山洞中。有姝闭上了眼睛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她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了，她在一个起着薄雾的山洞中，山洞顶有一个小口，外面正是大晴天。
　　而山洞中心长着一株结果的草，有着两片宽大的叶子，果子呈白绿色，叶片上有螺旋一样纹样。
　　“你真聪明呀，居然被你找到了。”瑶草晃动了一下。“那就给你吧。”
　　瑶草果落了下来，却没有落在地上，漂浮在半空中。“谢谢。”有姝说道，上前取走了瑶草果。拿到的一瞬间，有姝被传出了山洞。耳边还传来了瑶草精的声音“快走吧，这地方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有姝拿着瑶草果突然出现在男人和小鸟面前，她止不住的干呕了一声，这种传送的眩晕感很难习惯。
　　男人扶住了有姝，小鸟也跳到有姝的肩上，有些担忧的看着有姝。
　　“没事。”有姝抬起果子给男人看。“我拿到了，但你要告诉我们真相才行。”
　　“路上说吧。”山鬼说道“你这样子短时间用不了缩地术。我们得慢慢走回去了。”
　　有姝点了点头，一路上。山鬼讲述了自己和妻子的故事，妻子是渔夫的女儿，二人少年相识。因为山鬼无法离开巫峡的群山，她总是偷偷溜出来找他玩，后来被渔夫发现，便要将女儿嫁给邻村的男子，流言传的很快，全村人都知道她与山鬼有交际的事了，邻村的男子也退了亲。和鬼神打交道总是不吉利的事情，正巧流年不利，便都怪罪在了少女头上。
　　在村民满腔怒火的来找少女时，渔夫早已经放女儿去寻找山鬼了。从此山鬼便与妻子生活在这巫峡的深山之中。山鬼也时常会让妻子带些鱼获赠与渔夫，过着还算幸福的生活。后来渔夫年岁已大，得了重病后却奇迹般的恢复了。
　　自从山鬼获得那块宝石后，妻子得了怪病一病不起，寻找的大夫也都无法医治，他只能寄希望于传说中的瑶草果。而为什么要以老人面孔与有姝二人见面，只是想让她们放下对鬼怪的戒心。
　　“你要小心，那块宝石，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山鬼将宝石给有姝时说道。
　　有姝点了点头，挥手告别了山鬼，和妹妹回到木船上，再次踏上了寻找宝石之旅。有姝打量着山鬼给她的宝石，山鬼郑重其事的用布包裹了好几圈才交给她，并再三嘱咐她要小心。有姝盯着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木船在三峡间顺水而行，小鸟在船的上空开心的飞行了会，又落到有姝肩上，开始催促姐姐和她讲和瑶草精发生了什么故事。有姝收起宝石，只听见四周山川中传来了悠长悠长的笛声，仔细听还有婉转的萧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