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得见》季来

56、天台

　　七班和二班的女子组接力被分到了一个小组，分别是7、8跑道。吴悦一棒传给了文钰，林悠然和姜瑗都被分到第三棒，前方文钰和刘倩二棒交接完毕。
　　林悠然和姜瑗也开始做起了准备，姜瑗冲着林悠然开口，“悠然准备加油了。”林悠然右手紧握着接力棒，韩佳佳准备动作做好，眼神不停地观察后方的情况。当她感觉到接力棒放到手上的时候，立马抓紧。林悠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传递位置，将接力棒交给韩佳佳，嘴里还喊着“佳佳，加油。”一停下来，林悠然和姜瑗挨着，手扶着腰，喘了好几口气。

　　接力赛男子组的参赛队伍不是很多，长跑和中长跑的比赛刚好都安排在了下午。好多同学为了保存体力，就并未报名参加接力比赛。
　　秦扬和齐哲报名了下午的项目，想着早上要养精蓄锐，两人就不参加接力比赛。剩下四个人就承包了班里男子组比赛的重任。
　　李越和苏易一头一尾，杨康和刘家阳被安排在了中间棒。刘家阳接过杨康的接力棒之后，拔腿就跑，奔跑中余光还能看到草坪上站着四五个人正从地上拿起呼啦圈开始晃动，很多穿着校服的同学站在一旁加油呐喊。

　　中长跑以及长跑比赛本来参赛人数就少，再加上长距离跑，难免个体之间有所差异。因此不区分小组赛，直接一次性比完。
　　场上负责的老师已经在下面开始清理跑道，转眼间跑道上的学生已经转移去了其他地方。有些没有回归班级就停留在中间草坪区域看其他比赛，有些就势找了一片地方坐在草坪上开始休息。

　　1500米的比赛率先开始，吴昊和齐哲隔着两个跑道，相互看了一眼。3跑道和6跑道最开始就冲出去两个男孩，快半程的时候，两人还一前一后遥遥领先。
　　后面明显是有些体力不足，速度降了下来，后面有两三个人已经缓缓追上。须臾便超越了开始领先的两人。
　　吴昊和齐哲一直保持着匀速速度，跟在队伍中间，不快也不慢。齐哲跑在4道，略微领先吴昊几步，吴昊稍微地提速上前追了几步，跑到齐哲旁边的跑道上。

　　两人一左一右，仔细就能看出两人嘴里还不时在嘀咕什么。操场中间场边围了很多观看的同学，甚是喧嚣。旁人根本听不清楚俩人究竟在说什么，只是能看见他俩时不时转头冲着对方，嘴巴一张一合的。
　　看台上几个人看着他俩，虽然比赛重在参与，可这两人现在就感觉像是在公园晨跑的一样，身上哪有一点比赛紧张刺激的气氛，前方红色丝带飘然落地。老师按下计时器，大声给旁边的记录员念出了第一名的成绩。
　　比赛的运动员陆续冲破终点线，一个个奔跑的记录结果被登记在了手册上。老师又开始重复赛后的工作，记录、交接、清理场地。

　　此时操场跑道上人数寥寥无几，广播中播放着一首励志歌曲。1000米男子组的比赛即将开始，中间有了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绿茵地上的项目比赛正在进行，先后有人从各个班级的队伍中出来，音乐完毕，广播声音戛然而止。
　　大概十几秒的安静之后，广播中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音，异常刺耳。负责技术后勤的老师快速走上主席台，大概几分钟过后，尖利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则是1000米参赛选手名字一个个从话筒中传播出来。

　　“江然、李越、郭宇奇、苏易，”几个人的名字也位列其中，转眼在看，四个人已经站到了赛前热身处。
　　老师吹着哨子指导比赛的运动员绕着草坪上空置的地方，小跑着活动身体。齐哲和吴昊坐在跑道边还在休息，抬眼就能看见还在热身的一群人。
　　1000米比赛的人数明显增多，起跑线处站的全是比赛的学生。起跑后大家之间的距离拉开的并不是很大，都跟对手保持着可以跨越的距离。
　　速度不紧不慢的，很多人都等着最后的冲刺。杨康、文钰和林悠然在看台上坐久了，就想着下去放放松。

　　三个人站在跑道外侧，看着比赛的人群基本还处在对面绿茵地的另一侧，三人拔腿就往草坪处冲过去。这一幕刚好被旁边的老师看到，还提醒他们说，比赛的时候不要乱跑，万一运动员跑过来撞到怎么办？
　　三人站在草坪外侧，一边看着草坪上正在举行的项目。一边还在留意着选手的进度。
　　前方已经有选手开始转弯了，前面的选手已经陆续从三人面前经过。一个个发丝乱飞，身体紧绷，眼神直直盯着跑道的前方，根本分不出多余的视线给周围的事物。

　　杨康双手环抱看到李越和苏易一前一后，快要经过。“越，小苏苏，加油呀！”李越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目视前方确认刚才的声音是在叫自己。苏易抽出空还给杨康竖了竖大拇指。
　　郭宇奇和江然一前一后，占据着外侧两条跑道，江然的头发已经因为出汗贴在额头上，风把上面的头发吹起来，奔跑而带动着手臂前后摆动。

　　眼神坚毅，直直望着前方的跑道，江然浑身专注于比赛，沉浸其中，林悠然站的地方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江然微微转过脸看了左侧的同学一眼，嘴里还说着什么。
　　林悠然想应该是一句激励的话吧，因为江然说完，冲着那个同学笑了笑，目光中尽是鼓励。

　　林悠然早在帮他辅导功课的时候就发现，当江然专注在一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很吸引别人的眼球。
　　后来少年奔跑的样子在她的心里记了很久，以至于有时偶尔想起，就连很多当时忽略的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楚。人的记忆真是奇怪，很多重要的眨眼就忘，看似微不足道的却刻骨铭心。

　　运动员全部到达终点线，前方的老师大声喊着，“刚比完赛不要往地上坐，去那边走动走动。”说着还指着其中几个同学，“动动，动动，别坐呀！不然一会指定难受。”
　　江然也跟着在原地走动片刻，便想着找个地方休息会。林悠然在人群里来回找着那熟悉的身影，郭宇奇还在可是怎么不见江然。
　　旋踵看见江然上了楼梯，那个方向大概是往天台去的。毕竟也算是运动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也很正常，她便追着江然的身影去了。

　　江然双手搭在围栏上，目光还是看着操场上的动静。天台在五楼高度，此时正好是阳光照射的背阴面，凉风吹过，很是舒爽，操场的一切也是尽收眼底。
　　江然背对着林悠然，操场上老师们大声沟通着操场的清理工作。江然并未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江然，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林悠然的声音收回了江然的注意力，他转过身来，眼里含着诧异，“啊，你也上来休息了？”

　　江然话音一出，林悠然就知道自己担心多余了。便开口说道，“我看你比完赛，就往天台来了，还以为，还以为你比完赛身体不舒服。”
　　江然探过头来问她，眼底满是喜色，“你担心我？你看到我比赛了？”
　　“我跟杨康和文钰，就在跑道旁边。不过你在外道没有看到我们。”林悠然点点头。
　　许是天台的风大，江然额前的头发已然蓬松起来。江然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悠然，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会。”林悠然反应上他是在回答自己刚上来的问题。
　　“没有不舒服就好了，那你在休息会。既然你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听到她要走，江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他伸出手抓着林悠然的胳膊，“哎，哎，哎，刚跑完步，多少还是有点难受，哎呀怎么有点头晕了。”
　　他抬眼瞄了下林悠然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又转头环视了一圈天台，空旷安静，四下无人。广播里比赛间隙播放的歌曲响起，两人站在天台听的清清楚楚。

　　江然不知怎的胆子大了起来，拉过林悠然的胳膊，竟然拥抱着她。他不顾林悠然吃惊地目光，“真的头晕，借我靠一下吧，学姐，就一下。”
　　江然的下巴垫在林悠然的肩头，好像真的头晕一样，让林悠然一时间忘了动作，目瞪口呆着盯着前方。广播的音乐声音很大，仿佛这声音才能适时掩盖两个人早已不正常的心跳声。江然的身体重量压过来，而且他还抱的那么用力。

　　林悠然此时已经很难去想，刚还说自己头晕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强的臂力。江然说了一会，果然就是一会。林悠然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放松，江然起身的时候，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悠然，抓着她的胳膊，“学姐，我，我，其实我、、、”
　　他眼眸下来，嘴巴一张一合，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话音调转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好多了。”林悠然沉默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