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Sherry611

11、第十一章 恍惚 （上）

　　谭炎有些后悔跟叶程打赌了，现在，他相当于被软禁在了叶家，这种吃喝不仇的日子虽然舒服，可也不是这么过得。
　　因为要给杜老爷定期检查身子，每天就算是出门一次，也是会被叶程派的人盯着，这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不放过自己，早知道谭炎他就易容办事了，总比现在没有自由的好。
　　这会在杜家宅子，谭炎才算得了空闲，闪进一个角落，打开陶壶，“你不是说这鬼灵在杜家吗，为什么气息会越来越弱？”
　　“回主人话，”陶壶里飘出个紫色的人影来，“鬼灵，属下确定在这里，不过似乎被持有者发现了我的气息，所以，气息被有意隐藏，主人，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我知道了，就算不简单，也要去试，我们时间不多了，鬼灵五十年才醒一次，五十年前我错过了，这次我不想再等下一个五十年。”谭炎自打发现自己死不了后，就一直在找传闻中的鬼灵的下落。
　　其实，谭炎并不是这世上第一批会术法的人，他习得的东西也是从一个地库里，无意间发现的书籍上汲取的。里面有记载术法世家的历史。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奇的族群，里面的族人各个都是天赋异禀的神人，会从自然万物中汲取能量，转化为自己的本事，不过因为族人并不是封闭族群，会和不同族群的人融合繁衍，这些人的下一代却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些本领。
　　久而久之，会术法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仅存的人就将自己的毕生所学编辑成册，教学其他有天赋的人，但是在不同的人眼里，这术法就是不同的样子，很多没有这些能力的人逐渐害怕起这种少数存在的东西，慢慢的，便被驱逐封存。
　　当初那个族群创造出很多东西，鬼灵就是其中之一，它是收集了天地灵气，一种能够聚魂集魄的灵物，没人见过它，但是它有存在的痕迹。
　　最早会术法的人其中一部分，也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因为在一定程度的修炼上让他们没了魂魄，就是可以看作是一种代价，没了魂魄的人就同死了一样，但是还会活着，因为没有转世的机会，躯壳就会保持原样一直存在，不停复原重来。
　　鬼灵就像一个完整的魂魄替代品，有了它，身体就能恢复正常人那样，慢慢变老。但是也有个缺点，若转世过来，鬼灵受到意外波动迹象，那么所有记忆又会回来，如果抽离，那么身体依旧会变成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鬼灵每五十年就会释放自己的灵气，从月初到月末。一旦收了灵气，便是石沉大海，无论什么方法都找不到它。就算有许多的副作用，谭炎也想好好的活一次，自己这副模样持续了太久，他已经累了，长生不老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个月，是他这次可以抓住的机会。
　　“谭大夫？你在这里做什么？”杜振华走进院子，看到角落里鬼鬼祟祟的谭炎，上前打了个招呼。
　　谭炎收好了手里的东西，转身淡定道：“我刚给老爷子瞧好身子，这不，院里的景色不错，便来瞧瞧。杜少爷，你这是要去请安么？这位是？”杜振华身后还有个穿着墨绿色长褂的男人。
　　“这位是白先生，前两天老爷子听曲听的不够劲，让我再请来唱几段。”杜振华抬手介绍起来，“白先生，这位是谭大夫。”
　　谭炎和白绍远互相点了点头，不过白绍远的眼睛迟迟没有挪开，直直的好像要把谭炎看穿一样。谭炎当然能感受到来者不善的眼神，“杜少爷，白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会。”说着就离开了院子。
　　白绍远盯着谭炎的背影，他应当是没有看错，这人方才身边还有个紫色的人影，转眼间怎么就不见了呢？
　　叶府内，
　　叶婷婷坐在床上，她一定是魔怔了，自从那天晚上，她就忍不住想起林海来。
　　虽然她叶婷婷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但是不至于这个心跳的那么快，自己都能清楚听到。林海就是个面瘫大木头，自己怎么能喜欢他呢？虽然长相样子不差，但是家里男人有的是，书桓也不差啊，而且人还有趣多了。
　　不行，这事得好好解决一下。想来想去，想的自己脑袋都疼了！
　　叶婷婷腾的从床上站起，一鼓作气推开了房门，正巧看见谭炎走上楼，她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陌生的家伙，不知道哥把他带回来是干嘛的，直接就安排进了他自己房间的对门。
　　“谭大夫，你看见我哥了吗？”叶婷婷跟着别人这么称呼。
　　谭炎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我只见着了林长官和书伯在院子里，叶少爷没瞧见。”这叶婷婷正常起来，还算挺乖巧的一姑娘。
　　“谢谢了。”叶婷婷本来打算回房去的，但是一听林海在院子里，又改变了主意，匆匆跑下了楼。
　　前院书建中前脚刚走，叶婷婷就到了这里。
　　“林海，你站那别动。”
　　林海停下脚步，看到叶婷婷来势汹汹，不免疑惑;“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婷婷走上去，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了拨，然后抬脸很仔细的看着林海。嗯~这鼻子挺挺的，眼睛不大，但也不小，挺有神，嘴巴不是她喜欢的，但是看上去也还行，就是这皮肤不白，不过个子高，身体么，比她哥结实些。还有....
　　林海被靠近的叶婷婷逼的大气不敢出，虽然平日里小姐也时常会打量自己，但今天这样近距离的，还是难免会觉得不自在，和些许紧张，他提起一口气，后退了一大步，“小姐，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叶婷婷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林海，你要不抱我一下？我要证明件事情。”
　　说话的人是表情平平，听这话的人睁大了眼睛，连忙拒绝：“小姐，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就抱一下，又没让你亲。”叶婷婷张开双臂就要上去。
　　林海哪会答应，扭头就要走：“小姐，男女有别，请您不要为难我了。”
　　叶婷婷死死拽住林海的胳膊，“林海，你就站着别动呗，我就是想验证个事，你大不了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这话简直让人害怕，哪是个姑娘家能说出口的，林海想赶紧结束这无理的要求，于是用了些力气挣脱。
　　只听叶婷婷哎呦一声，就要往后面栽去，林海连忙上去拽过叶婷婷，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扑通，扑通，
　　叶婷婷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在感受到林海温度时又开始疯狂跳动，她有些怀疑的看向林海。
　　正巧，林海低头也正想看叶婷婷有没有大碍，迎上的却是红晕染上的双颊。
　　空气里有种微妙的气息在躁动。
　　“小，小姐？”
　　林海先开了口，这个小心翼翼的疑惑的声音，让叶婷婷稍微清醒些，她连忙推开林海，“我，我没事，我先走了。”然后小跑走开了。
　　谭炎在窗边将这些尽收眼底，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他曾遇到过一个女人，同叶婷婷现在的年纪相仿，对自己兴趣极大，性子乖张，虽然一直缠着自己，但是讨厌不起来。
　　那时的谭炎还是个想要融入这世间的人，他以为那个女人会是自己好不容易的快乐与安宁，可是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被当作怪物欣赏了。那女人喜欢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好奇，更多的是想要收入囊中的私心。
　　为了保护自己，他第一次杀一个普通人，杀了自己真真切切付出感情对待的一个人。从那以后，谭炎便把自己包了起来，哪怕所有人都记不住他，也总比虚情假意，在沉迷之中，才发现，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要来的好些。

　　饭桌上，叶程感受到了难得的安静：“婷婷，今天的菜是不合胃口吗？”平日里，叶婷婷最喜欢分享自己一天的事。
　　一边的叶婷婷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手里的筷子就只在自己碗里扒拉白米饭，另外的菜盘子一点没碰过。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你饭也没怎么吃，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叶程接下去问，当然这话不只是问叶婷婷的，还有谭炎，今天他不在家，这家伙应当知道一些。
　　但是谭炎没有理睬，只是一门心思的吃饭。让人苦恼的叶婷婷也没搭腔。
　　这两人都不理自己，叶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夹了筷菜，准备夹给叶婷婷。
　　“哥 ，”叶婷婷放下了筷子，还是下定决心，抬头认真道，“哥，我思来想去，觉得我可能喜欢林海了。”
　　菜在转移阵地的途中停下了，叶程很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婷婷，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林海，”叶婷婷开始解释起来，“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感情，但是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喜欢。而且我也考虑过了，你看，林海他虽然大部分时间像块木头，但是人还是聪明的，而且长得也不差，关键他还是自己人。哥，你不是说要我早点有归属嘛，我觉得与其跑到别人家当媳妇，不如到自己家里来，林海这人，你也是知根知底的，我觉得很适合。你觉得怎么样？”
　　“林海从小跟着咱们叶家，我想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会答应的，对吧？”怕叶程不同意，叶婷婷还加上了父母的‘势力’，这会看来是认真的了。
　　看着叶婷婷这般有模有样的分析，叶程一时间承受不住，有理有据，自己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的确，林海是和他们一块长大的，不仅知根知底，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当初父母去世，一切压力接踵而来时，除了书伯，林海也是一直跟着自己，从未离开，面对别人的怀疑，林海从来不曾动摇。
　　到现在有关叶程父母死的风声，林海也是第一个报备自己，想到这事，这场离奇的意外一直是他心中的坎，什么时候能查到幕后凶手，一直是个未解难题，因为当初的种种实在无从下手，就像...
　　嗯？叶程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了谭炎。
　　谭炎在那边也正巧放下碗筷一抹嘴，“你们先聊，我出去散散步。”
　　“等等，你要去哪？”叶程叫住起身的谭炎。
　　谭炎摊开了手，“我还能去哪？叶少爷你可是把我软禁在这，那院里就是我唯一能去的地了。这难道都不让？”
　　叶程回头看了看叶婷婷，叹了口气：“谭炎，你同我到书房，我有事找你。婷婷，你的事待会再说。”
　　“好。”那她先吃饭吧，方才是吃不进，现在想通了，肚子倒是饿了。
　　叶程起身离开餐桌，直接拉走了谭炎。虽然只是拉着手臂，但是在叶婷婷眼里是相当不得了的，除了身边一个书桓一个林海，就没见着叶程留有什么人在家里，而且还这么不客气的拉来拉去，这个谭炎到底是谁？能让她哥总是神经兮兮的。叶婷婷嘴里嚼着菜叶，若有所思着。
　　到了书房，谭炎不客气的窝进沙发里，等着叶程在柜子里拿东西：“叶少爷，你说你，我又不会跑，干什么还拉着我过来，胳膊都要被拽青了。”说着撩开不厚的衣服，假模假样的检查有没有淤青。
　　“我有事想让你帮忙，”叶程转身拿出了一个扁平的盒子，放在茶几上，“你的那些本领虽然奇奇怪怪，但是我想这些你应该能帮到我。”
　　“这是我父母去世时，案发现场搜到的东西，我不曾在家里见过，所以就都收了起来，想着有朝一日也许能成为突破口。”他想到的是，谭炎同样会些奇怪的东西，而且经历的也许远比自己想的多，自己父母的意外或许就找到了突破口。
　　谭炎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盒子，里面是几段残香和两个护身符样的袋子，但小袋子里空空如也，于是手伸向了一旁的香，“我还从未听过你讲自己的事，这些东西无头无绪的，你就这么看得起我？这香不就是普普通...”
　　“别拿！”叶程想要阻止谭炎的动作，但谭炎已经捏起一段香，闻了闻，一缕小小的烟丝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鼻子。
　　心脏突然感觉什么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而后就开始异样的折磨，谭炎手里的香掉在了地上，他从沙发上跌了下去，叶程连忙上前扶住。
　　“你父母是猝死的？”谭炎皱起眉头，额前冒起了细汗，这香是什么东西，能耐这么大。心脏那里居然有种紧绷感，很是强烈
　　“是的，而且我怀疑就是这香的问题，当时我还小，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只猫，”看到谭炎这样，叶程讲述起当时的画面，“忙着找人来的时候，那猫在我父母身边嗅到了什么东西，突然一阵抽搐就死了，我便发现了这些东西。当时来了很多人，我不知道谁是真是假，我就把它们藏了起来。”
　　“你小的时候，心眼就那么多？”谭炎强撑难受的自己，打趣道。
　　叶程跪在谭炎面前，并未起身，因为谭炎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受：“我刚刚应该先提醒你的，哪知道你上手这么快？”
　　“你这是担心我？叶大少爷，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谭炎大口喘着气，努力瓦解掉身体里的东西，这人想报仇但又想隐藏，才会用这种手段取人性命。
　　“我知道你死不了，但是你现在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叶程皱起眉，想起当初的事，“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不要随随便便就用命去冒险，难道你不怕自己哪天就真的没了吗？”
　　谭炎抬头，看着紧张自己的叶程，这个表情他见过，不过当时不是对着自己的。“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叶程想把谭炎扶起来。
　　谭炎摇了摇头，“医院就算有你认识的人，也不能去，我自己能解决，而且我不能再暴露身份了，我现在可是杜家的谭大夫。”
　　“那我能做什么？我留你是想让你帮我，不是想利用你试毒的。”叶程腾出手用镊子把地上的香扔进了盒子。
　　“你借我靠靠就好。”谭炎轻轻靠在叶程的肩上，毫无防备的东西，果真要命。
　　叶程突然这么被人靠着，身子有些不自然，但身上这个人毕竟是自己原因导致的，也不能那么没有人情的丢开吧？
　　“我可以研究研究这些东西，但是不能保证查出什么。”谭炎闭上眼睛，调整起自己的呼吸。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只不过是抱着侥幸，想让你试试，”叶程表示理解，“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不得不认同这世上有这些匪夷所思事情的人，所以不想让你莫名其妙又不见，这段日子看着你，你也多担待些。”
　　身边这个男人其实反而简单，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时间不多了，也许还...
　　就算时间不多，后面是好是坏，认识这个人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谭炎沉默许久，算是缓过来了劲，他离开了叶程的肩膀，伸手过去，“既然我们总是碰到一块，那说明有缘分，要不，咱俩拜个把子。”
　　“你现在是好了？”叶程看到谭炎恢复了，自己也干脆坐在了地上，“这就打算和我拜把子？之前不是说自己不适合交朋友么。”他们两，好像总是能莫名其妙坐在一块，像这样，说些像朋友但不是朋友的话。
　　“这不是给我自己安排安排，要是哪天我真死了，总得找个认识我的人帮我立个碑，造个墓，我看叶大少爷，你绝对是个很适合的人选。”谭炎往后靠在沙发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这么一想的确很有意思。
　　“我看，我是最适合当冤大头的人。”叶程把盒子盖上，起身去放东西。
　　谭炎笑了笑，揉了揉放松下来的身体，“你这有好酒吗？我太久没喝酒了，有点想尝尝味。”
　　叶程关上柜门，“你确定你现在能喝酒？”
　　谭炎眨眨眼，“拜了把子不应该把酒言欢吗？”
　　“你这种借口可以再烂一些么？”叶程坐回了谭炎旁边，“还是少折腾点，老实休息去。”
　　“哈哈哈，没想到还能让叶大少爷关心我的身子，真是荣幸。”谭炎摇晃了一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蛮享受现在的，“叶少爷，你父母没的时候，你多大？”
　　“我八岁，婷婷刚满两岁。”叶程回忆道。
　　“那你现在能拥有这么多，真是相当厉害。八岁，我八岁时，还什么都不懂。”谭炎皱了皱眉，自己的八岁真的太遥远了，脑子里一片模糊。
　　“我也什么都不懂。”叶程深呼吸一口，这些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装成大人的模样，周旋于所有的事情，放在现在是想都不敢想，那段日子，所有人都在说叶家会倒下去。”
　　“你现在很成功，叶家的名声我多少还是听到一些的。”谭炎虽然来这里没有很久，但是为了打探消息，也是知道不少名家。
　　叶程侧头看向谭炎，“那你呢？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能力似乎很强。”
　　“我？”谭炎自嘲摇了摇头，“我要是厉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叶少爷，我的故事你想听吗？”谭炎转头迎上叶程的目光，看叶程浅浅点了点头，“那我就讲给你听，作为你告诉了自己事情的交换。想来，好像很久没人和我这么聊过天了，现在真的就差了壶酒。”
　　“这酒你就别想了，没酒又不是不会讲话。”叶程表示没有可能。
　　谭炎笑了笑，“你真是一点也不肯让。罢了，不喝就不喝。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世上有这么些人，有着大多数人不会的本领，他们从祖上就是会本事的人，而我和某个傻小子是靠天赋学会的这些。算算日子，应该是七八十年前，我成为了一个算挺有本事的人，地位很高，高到你想象不到，别人称我为宗主，但是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一直小心的生活，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安稳一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安稳日子没有找上我，因为一些原因，那个傻小子想杀了我，结果我没死成，变成了现在这样。”
　　七八十年？“你怎么能活那么久？你现在的样子可只不过二十几的年岁。”叶程仔细看着谭炎的脸，似乎想看出什么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着像活着，其实同死人无异的原因，没有变化是这么多年来，我最害怕的事。医院里你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我差了点东西，”谭炎无奈的笑了起来，“我差了点能变成正常人的东西，但是如果这东西在比我厉害的人手里，我恐怕就会输得很彻底。”
　　“如果你永远找不到你需要的，你会怎么样？”叶程下意识问道。
　　“我可能就会在这世上永远不老不死，不知道要苟活到什么时候。”谭炎低下了头，眼底是尽量在克制的悲伤。
　　叶程喃喃道：“永远不老不死，你这么些年，一个人过的很累吧。”这些只有书上看着乐的，现实摆在面前，只有无尽的恐慌，周遭的人周遭的事，每一项都可能成为威胁。
　　“哈哈哈哈哈，”谭炎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很好笑，笑到身体都在颤抖，“叶少爷，我是个很怕寂寞的人，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不得不一个人走，就不单单是累的感觉，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明白那种心里空落落，永远没有活着的感觉么。”
　　“我现在难道还算不上能说话的人？”叶程拍了拍谭炎的肩膀，“谭炎，我叶程也不是没本事的人，你要是需要帮忙，力所能及的，我绝对会帮，不过，只希望你不要再骗我，在你找到你要的之前，我一直都可以听你说话。”
　　骗人的事他常做，骗人的话他也常说，你怎么能信他？突然有小小的声音在叶程脑袋里响起。
　　叶程皱了皱眉，又没了别的动静，对面人也没有开口啊，是幻觉吧，大抵是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哪能再招惹你呢？”谭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叶少爷，你可别忘记，你还得好好想想你那属下和宝贝妹妹的事。”
　　对，叶程差点忘了这事。
　　回到房里，谭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腰间的陶壶不安分的晃了晃，“李仁，别有什么歪心思，等到合适的机会，你自然会被处决掉，不要在这妄想挣扎。”
　　“呵呵，刚才你应该也有见识，我虽杀不了你，但自然有别的人能杀你，在这跟我放什么狠话！”李仁被谭炎放了出来，现在的他是一个憔悴的年轻人的形态，他原身死的很早，不过就是谭炎掉下悬崖的几年后。
　　“杀我？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和钱家一样想置我于死地？”谭炎虽然是躺在床上，但姿态依旧居高临下，压迫着李仁。
　　李仁咬了咬牙，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不占任何优势，“那你呢？借着那叶少爷的势，一点点将人家拿住，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谭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伪善，明明是多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偏偏喜欢站在高处，要是那个叶少爷知道你不过就是想用他的能力来替你打掩护，还会想做什么兄弟吗？这种东西可真是廉价。”
　　谭炎冷了脸：“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教，叶程的事情我自会帮他解决，我和他只不过是公平交易。比起和他成为朋友，哪怕只是短短一个月，也比你我之间那可笑的情谊，来的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