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禅院后加入酒厂》绛毓

19、第 19 章

　　诸伏家的气氛很好，但另一边的进展就没那么顺利了。

　　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在收到坂口安吾的汇报之后，便加派了人手前去案发现场。在数次尝试过后，确认无法破除咒术迷障，种田山头火只能继续上报要求联系咒术师处理。

　　可惜结果不太理想。

　　咒术界的联络员表示“窗”没有检测到异常，需要有经验的咒术师进行实地排查。但是他们目前抽不出人手，按照正常排期要到下个月才能有二级以上的咒术师前往现场。

　　种田山头火：……

　　种田长官当场就想骂人，他们异能特务科的人手难道就很够用吗？横滨一群异能者没人盯着岂不是要翻天了？那么多人都没法解决这个咒术界捅的篓子，十天半个月留在长野小山村里就为了保护现场不被普通人破坏，他们异能特务科还没那么闲！

　　虽然很生气，但种田长官还是压住了火试图以理服人，委婉地询问能不能加钱加急把这事早点解决掉。

　　在种田山头火看来，要是能用钱解决问题，他们异能特务科吃点亏也不是不行。双方都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而存在的特殊部门，虽然平时没什么联络，但是偶尔合作一次，互相给点面子省得尴尬。

　　结果万万没想到，对面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堆理由，表示他们咒术界不缺钱，任务排期也是按正常流程走的，加急业务不符合规定，他们异能特务科留着钱好好建设横滨就行，别想伸手捞过界。

　　这就把种田长官给整不会了。直到对方挂断了通讯才慢慢回过味来：他们咒术界看不起异能者！

　　和拥有千年传承的咒术界比起来，异能者的出现还不足百年，会被当成没什么底蕴的暴发户好像也不奇怪。可是现在大敌当前，能不能放下那些成见把问题解决了再来谈界限划分的事？

　　让一个不知道弄死多少人的变态杀人魔在外面游荡对咒术师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因为案发现场是他们异能者发现的，所以咒术界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以为异能特务科想插手咒术界？

　　隐约猜到咒术监管部想法的种田山头火悟了：咒术界的掌权者该不会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老僵尸吧？这还有什么好合作的！

　　既然咒术界这条路只能放弃，种田山头火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致电坂口安吾：“之前和你一起调查的那两个人，你还能联系上吗？”

　　坂口安吾察觉到了上司的心急，生出了些许不妙的预感：“我当时问了，但是他们没有留联系方式。是联系咒术界的进展不顺利吗？”

　　种田长官沉默了，岂止是不顺利，咒术界根本就不信这个情报是真的。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收到新的指示，坂口安吾只能主动打破沉默：“下一步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先留在那，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两个人的线索。”

　　种田山头火觉得很被动，虽然理论上横滨之外的事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事后也不用怕被追责，但是怎么说也是极其严重的恶性事件，他还不像咒术界那么不把人命当回事，既然已经撞上了，当然不能装作没看见。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罪犯别逍遥法外，受害者能得到妥善安置。

　　深夜，被种田长官寄予厚望的真理从诸伏家的客房翻窗而出，宛如一阵清风，在旁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再次来到了白天踩过点的山路上。

　　路边蹲着另一个看不清身形的黑影，在发现真理时冲着她招了招手：“嗨，来得有点慢啊。”

　　今夜月色暗沉，山中也没有路灯，但真理还是一眼认出了人，正是她那个在别人家吃软饭的堂兄——禅院甚尔。

　　真理看了一眼带着咒具的男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白天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真理便给禅院甚尔发了定位。当时只想着留一手以防万一，至于人来不来她其实无所谓，所以除了定位之外的信息她一个字都没发。

　　要是甚尔有兴趣他当然会跑过来看一眼，要是没兴趣真理也没工夫和他浪费口舌。

　　因此半小时前收到短信的时候，真理还挺意外：这家伙不仅来了，还特意发消息和自己汇报行程？

　　虽然有点怀疑甚尔是不是吃错了药，但早就计划好半夜再查一次的真理还是按照原计划出了门，看到了在路边等着的禅院甚尔。

　　这么安分，越看越像被夺舍了。

　　疑似被夺舍的禅院甚尔打了个哈欠：“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你发的定位被薰看到了，还连个上下文都没有，她怕你出事，非要我跑一趟。”

　　破案了，不是被夺舍，是爱情下的降头术。

　　禅院甚尔不太痛快，被迫和女神分开的第N个小时，他只想罢工：“你那是什么眼神？”

　　当然是看神奇生物的眼神。

　　真理是真的很佩服薰小姐，竟然能把甚尔这种人调.教成妻奴——虽然他们暂时还不是那种关系。

　　可惜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真理抬头看向山顶：“来都来了，不如活动一下？”

　　早就注意到山中异常的禅院甚尔懒洋洋地站起了身：“一个特级而已，你不会想说你没把握吧？”

　　真理没想和他争这口气：“我没把握在不惊动另一群人的情况下祓除特级咒灵。”

　　禅院甚尔将视线移向了半山腰的另一处异常：“你的业务还挺广泛，连异能者都能搭上线。”

　　“你的情报也很丰富，一眼就认出那些是异能者。”真理不动声色地刺了回去：“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帮你牵个线，他们应该对咒术师挺有兴趣的。”

　　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我可算不上咒术师。”

　　真理不由叹了口气，这家伙都已经离开禅院家了，居然还是这么介意天与咒缚啊。

　　甚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片刻后收回了目光。放在以前他倒是不介意多个朋友多条路，但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金盆洗手做个好人，那自然不能和这些人有所牵扯。

　　最好这个堂妹也别再找他，甚尔有些后悔上次在薰的要求下和真理交换联系方式了。

　　“先说好，这次就算了，以后别想让我打白工。”

　　真理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道：“放心，为了表示感谢，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说罢，便加快了脚步直奔山顶，徒留被戳破心思的甚尔脸色变幻不停：谁说要结婚了！这丫头怎么满口胡说八道，要是被薰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如果真理知道禅院甚尔此刻的想法，她一定会说甚尔这个怂包恐怕一辈子都结不了婚了。可惜她不知道，因此无法给甚尔糟糕的心情再添一把火。

　　山中游荡的异能者数量有点多，两人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如果说真理是卡着视线的死角配合术式静音来隐藏行迹，那么禅院甚尔靠的便是卓绝的身体素质，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往山顶直线冲刺。

　　被原本落后几个身位的堂兄远远抛在身后，真理丝毫不觉得意外。确认所有异能者都在半山腰的区域间行动后，她便在山顶区域布下了“帐”。

　　让那些异能者老老实实忙N和缝合线的事就行了，其他的还是得自己动手。

　　不同于对咒术界没什么了解的异能特务科，真理就没指望过咒术界的办事效率，原本想着半夜里一个人先把特级咒灵祓除，然后再根据消耗情况决定用什么方式去解决半山腰那个坑。

　　现在有了甚尔的帮助，她完全可以更直接一点。

　　等到做好计划的真理赶到山顶，便看到了压着特级咒灵揍的禅院甚尔。

　　“又来一个。”特级咒灵的领地意识很强，模样古怪的咒灵察觉到了新的入侵者，来不及生气便因为分心被砍下了一条触手。

　　本该落到地上的断肢如同生成了自我意识一般向着真理冲了过去，禅院甚尔余光一瞥，便看到少女不慌不忙地将触手切成了八段。

　　看来不需要他帮忙。

　　被肢解成小块的触手暂时性地失去了活力，但又很快蠕动着向本体靠近，随即在贴上另一根触手时重新融入了本体。

　　禅院甚尔切下触手时的断口还在，并没有愈合，被切下的肢体却在本体的另一根触手上形成分支，重新恢复了活力。

　　如果今晚来的只有真理一个人，面对这个怎么切都切不干净的触手怪一定会很惊险，但在咒灵被甚尔全方位压制的情况下，她还有余力来分析这只咒灵的情况。

　　“有点奇怪。”甚尔已经切过了不少触手，虽然依旧轻松得很，却也意识到了不对：“找不到它的核心位置。”

　　没有破绽，便意味着无法一击致命，光凭切断触手，显然无法祓除这个诅咒。

　　开始将触手切丁的真理则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特级咒灵……不应该是人形的吗？”

　　“刚来的时候还是人形，一动手就变成这样了。”甚尔说着也有点后悔，早知道第一刀就该砍掉咒灵的脑袋，说不定就不会变成这个难搞的触手怪模样了。

　　“嘭！”两人过于闲适的对话无疑激怒了咒灵，本就密密麻麻的触手瞬间翻了个倍，越发凶狠地冲着两人发起攻击。

　　禅院甚尔硬接了一根触手的攻势，没有丝毫焦虑：“还好，力气不算大。”

　　小心翼翼躲过触手网的真理对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甚尔能接的力道不代表她也能接，该躲的还是要躲，不然就会和旁边那颗树变成一个下场。

　　约有百年历史的古树被触手擦边而过，树干处缺失了大半，以至于重心不稳，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周围其他小树更是无力抗争，有几棵甚至被触手连根拔起，本该密林丛生的山顶，顿时秃了一块。

　　“你是因为什么而生的咒灵？”真理一边闪躲，一边试图和它进行交流，“人类对山林的恐惧？对流言的恐惧？还是对精怪的恐惧？”

　　没有回答，但咒灵的攻击也没有进一步加强，依旧保持着极为稳定的频率向他们出手。

　　真理知道自己的猜测不是很靠谱，但还是觉得可以进行一下尝试：“还是说……你是人造的咒灵？”

　　话音刚落，所有的触手便扔下禅院甚尔不管，全数往真理身上冲了过来。

　　她是对的，就是有点作死。真理没有迟疑，看准了位置便往甚尔身后一躲，成功跳出了触手的包围圈。

　　禅院甚尔轻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手中的刀挥出了残影：“人造的咒灵好像也不太聪明。”

　　“确实。”一激就暴露了弱点，都已经是特级了还是一样蠢。

　　蠢一点也好，太聪明了还有人类什么事。

　　“最后一个问题。”仗着身边的保镖足够靠谱，真理选择继续作死，“豢养你的人，是不是一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女人？”

　　咒灵发出了啸叫声，触手的速度冲破了极限，无疑是彻底被激怒了。

　　随着触手被大量催生，禅院甚尔敏锐地发现了咒灵身上咒力波动最为显著的部位。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将触手怪死死地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