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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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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你居然咬我?!”
丝丝缕缕的血丝顺着唇缝蔓延,浓郁的血味在口腔不断蔓延,炸开。一股酸胀感从尾椎骨传到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海草疯长,紧紧缠绕包裹每一条血管,每一寸筋骨。
隐藏在深处的暴戾嗜血因子被人轻易的撩拨开,闻人善只觉脑袋要裂开了,喉咙深处的干渴让他渴求更多的新鲜血液。
眼前的重影叠叠,如梦似幻的人影化为实质,红唇一张一合,似在引人犯罪。
解渴的血似乎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好想喝,好想喝。
云影手上的伤口很深,现在还有血丝从那排牙印上渗出来,她拿起闻人善的衣服擦干血迹,“你是属狗的吗?昂?”
身下的人眼神涣散,仰头看着马车顶,唇瓣被鲜血染红,规规矩矩的呆在原地,像是刚才咬人的另有其人。
云影向来睚眦必报,别人招惹了她没有不还回去的道理,以防再遭暗算,云影从腰间扯下腰带,绑在他的嘴上。
她弯下腰靠的更近,手指挑开衣领,落在伶仃的锁骨上,如玉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云影可不是怜花惜玉的主,张大嘴,咬在锁骨上,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肉。
一瞬间,闻人善本能的仰头,锁骨处的刺痛麻痹了他的神经,神奇的抚慰了身体里的海草,他得以喘息。
他渴求更多时,身上的人却无情抽身离去。
云影是存了报复的心思,下口极狠,牙齿前端直接刺破重重阻碍,磕在了骨头上,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口腔。云影躲避不及,想要往外吐时,血早就自动流入腹中。
吞咽不及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她用指腹擦了擦,涂抹在闻人善的伤口处,锁骨处的伤口骇人,血红的血肉下可见星星点点的骨头。
微弱的月光下,衣袍凌乱,墨发四散,红色的花在空中绽放。
云影心满意足的看着不可一世的贵人因为一点小酒拜倒在自己手下,欣赏完了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咬破的血肉恢复如初,除了遗留在锁骨处的血迹,一切像无事发生一般。
“让我发现了你的小弱点。”女声轻轻,一缕风就吹散了。
深夜,月光如水,倒映一地斑驳的树影,树影婆娑。
东西厢房里,床帘落下,人儿沉沉的睡着,一点红光从东厢房飞入西厢房,隐入床榻中。
厢房的地面凭空升起黑雾,将安睡的女子不断包裹,缠绕。
凭空出现的压迫感如巨石重重的压在她的心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紧闭的眼皮下的眼珠不断滚动,试图去反抗黑雾,从梦中醒来。
黑雾怎会让她得逞,化作无数条细雾钻入女子的耳朵,鼻腔,嘴巴。
云影惊醒,却发现自己泡在冰凉刺骨的潭水中,黑漆漆的看不清一点。艰难的从水潭中爬起来,腰间别着的短刀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一声。
她这是又梦魇了。
周围浓郁的黑在她看来都是张牙舞爪的恶鬼,在等待一个时机再次把她拖入深渊。
刻骨铭心的疼痛让她绷紧了神经。
东厢房,酒精的作用不断挥发,闻人善还在熟睡。黑雾中变幻出一只细白的手,撩开床帘,悄无声息的潜入床榻。
手指灵巧,从他微开的领口沿着皮肤缓缓往下滑,在腰间徘徊逗留……
手指微曲,勾住腰带,往后一拉,腰带被随意丢弃在床榻一角。
窗户未关严,夜风从窗缝吹入,微凉的风激起一阵细小的疙瘩。
细白的手爱惜的抚平闻人善身上凸起的小疙瘩,没有了腰带的束缚,作乱的手如剥蚕解丝,褪去层层衣服,手指贴在无阻挡的胸膛上,黑雾中发出一道女声,低低的笑。
一缕雾气吹入闻人善的鼻息,酒意散去,眸子恢复清明。
闻人善眼神一凛,寒光闪过,握刀刺向这罪该万死的贼人。
夜色中,却见短刀刺破的手臂,没有想象中的流血,反而化作一团雾又很快凝成实质。
闻人善再次向这怪物刺去,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短刀被黑雾裹挟,弃之如敝履的丢在角落。他的四肢也被黑雾固定在床榻上,像为他量身定做的铁钳,动弹不得一点。
“醒了才好玩呀,你说对不对,我亲爱的王爷。”
黑雾中的女声含娇带媚,娇柔的嗓音似一把钩子,勾的人心魂荡漾。
微凉的手指带着挑衅的意味在他脸上游走,划过眉毛,眼睛,鼻尖,最后停留在红润的唇瓣上。
一个变幻,刚刚刺伤手臂的短刀出现在她手中,冰凉的金属贴着温热的皮肉,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挑破皮肉,鲜血四流。
“你刚刚伤了我两次,伤透了我的心。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女声幽怨婉转,缠绵悱恻。
刀尖抵着闻人善的唇瓣,光滑的刀面倒映出他的眉眼。他的刀成了受制他的武器,除了在云影那里栽过一次,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辱?
闻人善讥讽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妖怪,也配和我说心?”
受制于人的感受并不好受,尤其对方还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流动的黑雾一滞,握着刀柄的手翻动手腕,割下一缕头发,故意讨闻人善不痛快,将断发放在手中揉捏……摩挲。
“你可真伤人心,没有人说你你这张嘴很刻薄吗?”
闻人善:“他们还没有机会说就已经死掉了。”
女声低笑,听起来心情好了不少:“那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对我网开一面?”
闻人善:“……”
身上的黑雾淡了些,禁锢也松了点,他在等,等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女声陡然一转,多了些尖锐和疯狂:“可这一切都本该如此!”
黑雾钻入衾被,平整的衾被颤动,褶皱,被它整张托起丢弃在一旁,将闻人善完整的暴露在黑夜中。
妖怪的突然发疯让他的计谋未能实现,闻人善眼神一变,乘着这个功夫翻身坐起,把凌辱他的怪物擒住。
黑雾无孔不入,敏锐的躲过他的攻击,四散的黑雾重新困住他。
握着刀的手缓慢向下,刀尖游走在皮肤上,冰冷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刀尖堪堪停在他的胸口。
女声癫狂的质问闻人善:“明明你得了我的心,怎么还认不出我?让我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刀尖在施压下在皮肤上压出一个凹陷,刀刃一斜,轻松刺入皮肤,大颗大颗的血珠顺着刀刃流下,打湿了黑雾变幻的那只手。
胸前的刀尖还在不断往下,疼痛带着诡异的酥麻让他本能的绷直了身子。黑雾不会就此放过他,短刀在他胸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口,鲜活的心脏在胸腔里富有力量的跳动。
手臂丢下短刀,伸手去触碰跳动的心脏。
声音痴痴:“你瞧,我的心和你的彻底融合在一起了呢,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永远。”
黑雾散去,闻人善猛地从床上坐起,衣服完整穿在他的身上,被子也盖在他的身上,胸口完整无缺,并没有伤口。
黑夜里,闻人善的眼眸亮的可怕。
云影衣裳破碎,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短刀做着微小的反抗。
缠绕在她身边的黑雾嘻嘻哈哈,一会儿撕咬掉云影的一块血肉,一会儿裹起一汪潭水把云影淋的透心凉。它们发现了,只要有这潭水,云影就是被它们吃个精光都能恢复如初。
云影知道这是个幻境,却怎么都不能摆脱幻境,她想逃想死,都做不出来,好像一切都是既定好的,她只能朝着某个方向行动,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云影疼到麻木,试图和他们谈条件:“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你们放了我我会想办法放你们出来的,如何?”
怪物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哈哈大笑起来,“听见没有,她在和我们谈条件。”
“一个食物还想和我们谈条件?你不会傻了吧。”
“救我们?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吗?不久你就要变成我们了?哈哈哈哈。”
云影摇头:“不……这只是个幻境!”
“是不是幻境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不疼?”
“别和她废话,血都臭了,快点吃了她,等那水好好泡一泡再拉她进来。”
云影:“不……不要!”
无尽的黑雾淹没了她,含满恨意的双眼最终也被黑雾吞噬。
云影醒来是早已大汗淋漓,心跳狂跳不止,那些怪物没有说假话,他们真的在一点点吞噬她,如果再被他们拉入幻境几次,她可能真的会永远困在里面。
她得尽快找到解药,摆脱这一切。
某处房顶的一角,亭亭站着一人,黑袍被夜风吹得鼓鼓的,露出他的面容——玄尧。
玄尧盯着云影住处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才这点就受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