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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这里面放了十足十的麻黄,可致强烈发汗,严重会导致胎死宫内。我从未在药茶里开过麻黄,若非拿错了药,恐怕就是有人别有用心了。”

      太医的话说得很明白。

      孔清淮没有惊动徽月,暗地里问明白了,拿着茶壶提着剑就去了四房府里。

      一路畅通无阻,四房府里窗明几净井井有条哪里是遭了歹人的样子。居然趁乱利用亲人的感情,行此下流之事,若是徽月真的喝下那碗药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四婶婶见他来势汹汹,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谁知道孔清淮并没有一来就质问她,只是倒了满满一碗药茶让她喝下去。四婶婶自然清楚里面放了什么,死活不肯喝。

      孔清淮招手,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过来把她按住就往嘴里灌,这下喝不喝就由不得她了。

      灌完满满一壶,四婶婶已经挣扎得脱力了,瘫坐在地上指着孔清淮骂道:“你居然敢这么对长辈!你等我明日把合族耆老叫来!你看看按族规该如何处置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

      孔清淮一把把茶壶扔到她面前:“什么尊长?给侄媳妇儿下药的尊长?你都知道那东西不能喝却还偷偷下药给一个孕妇喝,你算什么长辈?今日你记住,我们两家情分已尽,日后若你们府上的人再敢登我家门,别怪我剑下无情。”

      他这边刚办完事回去,就看见徽月在急匆匆地换衣服要出门,忙问怎么了。

      “东平王府的小世子殁了。本是不该去蹚这个是非,可我实在担心绮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徽月换好了一身素净衣裳就要出门。

      她挺着大肚子孔清淮哪能放心,非要跟着去,徽月却把他按住:“想来其中有什么隐情,不然王府就不会秘不发丧把事情捂在家里了。我此去本意就是不愿惊动旁人,只为去看看曹姐姐。你这一去,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倒不好了,就好好在家里坐着吧。”

      孔清淮还是放心不下,徽月只说自有分寸,急匆匆就走了。

      到了东平王府一应都是寻常陈设,没有挂孝布也没有哭声。徽月一路走到绮元的院里,梁妈妈一看是徽月来了,忙迎上来说夫人来了。

      徽月心里担心着绮元:“那说的,可都是真的?曹姐姐现在在哪?”

      梁妈妈是曹绮元陪嫁过来的,什么事都是她陪在身边:“是真的,出了大事了。我们姑娘已经伏在床边哭了一夜了,谁也劝不动,奴婢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请娘子来。”

      说着就进了卧房,阿庆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曹绮元就趴在他的床边,双目无神。徽月大着肚子实在蹲不下去,弯腰轻轻唤了一声:“绮元。”

      曹绮元看见是徽月过来了,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裙子放声大哭了起来。梁妈妈看见她哭了反而放松了一些:“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姑娘,许大娘子来了,您先起来吧,这都熬一夜了,再水米不进的人怎么受得住。”

      几个人手忙脚乱把绮元扶起来坐在床边,她跪得太久双腿已经麻木了,好不容易才坐上去。

      徽月抱着绮元哭了还一会儿,又给她喂了一些温水,好不容易哭累了才平静下来。

      徽月仔细看了看阿庆,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曹绮元断断续续地终于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

      原来是赵自星与那沈家侄媳妇通奸一事确实属实,昨夜沈家发兵逼宫,沈家二房令带了一路人马往东平王府来,破门而入,直冲赵自星院里来。

      赵自星看见有人来直呼不好,慌乱中只顾自己跑了,却把阿庆推了出去。那边沈家的人在院里叫嚣让他出来,他躲着不肯出声。沈家侄子以为宫里之事必能成,肆无忌惮杀了数个奴仆,后来杀红了眼,就一刀砍断了阿庆的脖子说父债子偿。

      一直到现在赵自星都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曹绮元亲自给阿庆收了尸,擦洗一番,换了干净衣服,放在自己床上。

      东平王在宫里还没回来,王妃一手把此事压下不许传出去,连曹相夫妇都还不知道。

      徽月一边心里暗骂赵自星不是人,又仔细看了阿庆的脖子,这一刀下去就是冲着要人性命去的。又想起先前他说等徽月的宝宝出生,要和宝宝一起玩,更是泪如雨下,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曹绮元看着憔悴极了,她摸着阿庆的脸轻轻说:“我在这里已经没有指望了。从前阿庆就是我在这里唯一的牵挂,如今阿庆已经去了,我也该走了。”

      徽月以为她要做傻事,拍了一下她:“你说什么傻话,你如今还是青春大好。遇到坎了还有我,有你爹娘,断不能为此想不开啊。”

      曹绮元摇摇头,把手放在徽月手上:“我不是要轻生,我要和赵自星和离,哪怕是他要休妻哪怕是被东平王府扫地出门,我一定要离开这个火坑。等阿庆的事完了,我就走。”

      听她这么说徽月才放心下来。又好好劝慰了她一番,就回去了。

      这几天孔清淮更是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徽月回去就去书房找他,看见徽月平安回来孔清淮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问起东平王府的事,徽月如实转述了,孔清淮有些吃惊:“我先前只知道这位郡王私德有缺,虎毒尚不食子,他却推自己儿子挡刀。实在称不上是个父亲。”

      徽月又问起宫里的情况,现下都如何处置。孔清淮把自己正在理的文书递给她看:“沈家一族都按谋逆清算,沈妃已经被白绫赐死,沈家上下几百口人尽数关进牢狱,只等清点完毕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沈家的女儿女婿。”

      徽月知道他是在说沈芳舒,两人都心明口不言:“恐怕逆贼并非沈家一家,其他的呢?”

      孔清淮点了点她手里拿的文书:“这就是了,正在清点,查明白了,就上门拿人。”

      徽月低头细细一看,沈定义的名字赫然在目,她把文书放回去:“三婶婶和嫂嫂们也会受牵连吗?”

      “自然。”孔清淮走到她旁边搂住她的肩膀,“不过三叔家没什么大罪过,不过就是替沈家说过几回话,办过几回事,日后想再进官场怕是不能了。”

      他停了停,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对徽月说:“秦家这次也在逆贼名单之列,秦家替沈家招兵买马,恐怕秦大人至少也要流放。”

      徽月这才想到许久没听说过秦家的消息,还是上次回去给父亲做生日,听说冯娘子生了一个女孩儿,陶夫人明里暗里嫌弃,气得冯娘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好些时日,后来听说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关云英还说若是儿子像秦墨一般不成器,不如生个像冯娘子的女儿省心。

      她早已对当年那段过往释怀了,如今她也二十五六了,十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秦家的好坏再也与她无关。许明逝世时秦墨还曾让人过来关心过几句,她懒得理,让女使去打发了。

      忙过这一阵,该处置的都处置了。听说沈芳舒和她母亲、姐妹要被送去过官妓,她不肯,在牢狱里用摔碎的粗陶碗碎片子割喉自尽了。

      沈家一脉死的死散的散也算是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徽月临近生产,孔清淮请了长假在家里一步不离陪着她,许家那边,关云英和姐妹妯娌也送来了……

      看顾孩子的奶妈找了五六个,馥春院又添了一倍的人手来照顾徽月和孩子。接生的稳婆和太医,都是提前找好了的,不仅一直照顾着徽月身孕的那位刘太医来了,还有擅长妇科的三位太医。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孩子出生了。徽月一直盼着孩子生出来好看看长什么样,孔清淮却随着生产的日子临近越发焦虑起来,他听人说妇人生孩子是会要了命的,尤其是头生的产妇,还有许多难产的,就是顺顺利利把孩子生出来了,后头母亲恢复起来也是实打实的费精神。

      这月初七一早上徽月就腹痛见红了,孔家赶紧去请太医来,及至下午,还没有露头的迹象。孔清淮急得在外面乱走,又抱着小满在屋子外面转了几圈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场景,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不顾阻拦亲自进去陪产了。

      一进去徽月正在宫缩的间歇,躺在床上歇息,她疼得满头是汗,看见孔清淮进来还是不免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这,你,你不能进产房的呀。”产房里都是女人,孔清淮一个男人突然进来倒把人都震惊了。

      孔清淮坐在床边给她擦汗:“你都在鬼门关了,我还守着那些虚礼干什么,什么规矩能有你要紧。”徽月也不再说别的,只说要喝水,孔清淮扶着她起来喝了一口温水。

      因拖得太久,中午又没吃饭,徽月渐渐觉得没力气了,把孔清淮急得赶紧叫人弄来软烂的糕点,亲自掰开喂她。

      好在徽月怀孕时孔清淮常扶着她走路,她身体也没那么虚弱了,且她怀这孩子时胃口一直不好,吃得也少,孩子不大,最后在日落前,总算是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孩儿。

      稳婆把孩子在温水里洗过包好放到孔清淮怀里,孔清淮抱着给徽月看,徽月看了一眼说这孩子怎么红彤彤皱巴巴的,就嫌弃不肯看了。孔清淮把孩子抱着出去给孔夫人,孔夫人倒称赞这孩子眉眼很像徽月,日后必定也是个美人。

      徽月生下女儿,孔府合府都高兴得不得了,大办了三天流水席,又施粥散钱,上香积福,府里的下人都赏了许多银钱,尤其是馥春院的,那些照顾孩子和徽月的婆子女使也就更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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