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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年前绮元又来见了一回徽月,她看见徽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碰了一下。因她自己是没有怀过孩子的,所以格外小心,生怕有什么差错。徽月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才四五个月,因徽月一向瘦削,孕后胃口也一向不好,看着要比寻常五个月的肚子要小一些。

      绮元攥着手帕放在胸口:“好妹妹,这回可好了,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你不知道,我一听说高兴得什么似的,又怕打扰你养胎。在家里小孩子的衣衫都缝了好几件。姐姐手拙,女工一向不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徽月接过她递来的一个小包被,摸了摸,“姐姐必是用了心的,这小被子这样软,孩子一生下来就能用得上。到时候就把孩子拜在姐姐名下认姐姐做干娘,可不要嫌弃才好。”

      绮元笑道:“你我嫌弃来嫌弃去的,我看呐,咱们俩就别虚客气了。”

      徽月自从有孕后就不常出门走动了,也不怎么见客,只在孔家院里逛逛,凡是宴会雅集一类都推了。实在闷了就和孔清淮去郊外逛逛。一直到现在过了新年,也有了五个月了,才偶尔出门。

      她有了月份,先前的衣裳穿着总觉得不大合适,孔清淮月月都叫了裁缝、布店老板上门,里里外外都重新做五六套。

      徽月和孔清淮正挑布料,孔清淮拿着一块儿暮山紫的绸料在徽月身上比着看,徽月说这颜色很雅致,只是花纹是牡丹纹,有些不大合适。

      孔清淮正准备再挑挑,孔夫人过来了看他们摆了一屋子布料,打趣道:“想是你们两个要开布料铺子了,让我也来挑两匹好料子。”

      徽月过来扶着孔夫人和她一起坐在榻上,徽月贴着孔夫人,两人像母女一般。孔清淮看她比自己这个亲儿子和孔夫人还亲:“母亲不知道,徽儿难得有兴致看看料子,多留些中意的日后好用。”

      孔夫人指了指一匹蟹壳青的料子:“我看那件不错,过几日花朝节,也正好做成衣裳穿。曹夫人下了帖子请咱们花朝节去赏花游园。母亲不好推辞,来问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去就不必去。若有兴致,就和母亲去逛逛。”

      徽月抱着孔夫人的胳膊靠在她身上:“曹家也难得来下一回帖子,也不好拒了,正好我也许久没有出门,想来相府的花会是极热闹的,就托母亲的福去长长见识吧。”

      她这一番话把孔夫人哄得哈哈大笑,直说又来拍母亲的马屁了。

      果然花朝节当日,花开的热闹,人也热闹,各家的夫人小姐穿红着绿,一时间人面花面交相映,绫罗绸缎和娇花怯蕊,欢声笑语从花丛柳叶传来。徽月不能去和姐姐妹妹们一起在花丛里热闹,坐在水榭上吹着拂面的春风看人来人往也很高兴。

      这次沈家可没有一个人来了,就放心多了。

      孔清淮今日也穿了一件山岚色的长袍,和徽月的正是一套。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一篮子花也跑过来了:“我方才看见郡王妃,她正找你呢。”

      徽月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你从哪里弄来这些花儿草儿的,看这跑的,头上都是汗。”

      孔清淮把篮子放下:“这是我骑着马回家去摘来的,摘别人家的花儿不好嘛。这可不止有花草,这里面还有花器剑山,我怕你闷得慌,特弄了这些来给你解闷,我记得你是爱插花的。”

      他想了想又凑到徽月旁边让她把自己脸上的汗也擦一擦。徽月一边给他轻轻擦着一边抱怨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和我撒娇。”

      孔清淮挤在她旁边坐下:“要不是娘子愿意宠着,我也不能这么撒娇啊。要说不对也是娘子不对。”

      是啊,他这么一个人,在官场上是如鱼得水,年少成名,不足三十就调任御史台;又会剑术,打起架来从不落下风。可就是喜欢和徽月撒娇,跟小满简直一个样。

      正说着绮元也找过来了,她看见徽月自然是极高兴,孔清淮看自己在她们姐妹面前未免有些碍事,就很识相地走了。

      徽月问起阿庆有没有来,曹绮元回说:“阿庆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我怕他过病气给你,就没带他来。他前些日子还问我孔家婶婶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到时候他这个哥哥要和小宝宝一起玩儿。”徽月被这孩子的话逗得倒有些想他了:“这宝宝还早着呢。倒是他这个哥哥要乖乖听话,不要再闹生病了才是。”

      这时绮元却笑着叹了口气:“我这儿子啊,比他那个爹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这又是怎么说?”徽月关切问道,“近日他又惹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曹绮元看着池子里圆圆的小荷叶,往里面掷了一块儿糕饼,引得鱼儿都来抢食,“他不就还是那个样子。你劝我读医书学医术,我今日才知道是有大用处。”

      徽月看她神色不对,语气也很低落:“这,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绮元姐姐作此之叹啊。”

      曹绮元往她这边挪了挪,用帕子掩着在她耳边说:“我前些日子发现赵自星得了花柳病了。他想和我亲热,我一看他身上长了好些大硬结,一眼就认出来是棉花疮。可把我吓坏了,给了他一个巴掌把他赶走了。吓得我把家里被褥都烧了换了新的,我们两个也分了房了。这也没什么,反正他先前也是这么半月难见一回。我现在呀,就守着阿庆过日子。我看他呀,也没多少日子了。”

      徽月吓得赶紧捂她的嘴:“可不敢这样说,让人听见姐姐你要惹麻烦的。”

      “在我自己家里,这能有什么惹麻烦的。”曹绮元并不当回事,“还有更可笑的事你不知道呢。他前些日子和卫国公沈家的亲侄媳妇私相授受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这瓜真是吃了一茬接着一茬,徽月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曹绮元看了一眼下人,意思叫她们都出去把这里守住不许别人过来,才开口道:“我在家里发现了贴身衣物,本以为就是他在外头弄的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谁知道看见那脏东西裹着一根翡翠簪子,那样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凡物。我顺藤摸瓜打听到了那就是沈国公弟弟家三儿媳的东西。他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这样仇对的两家,怎么还能勾搭上。”

      一席话把徽月听得心惊肉跳。赵自星再怎么说也是郡王,那女子颇有身份,却要和这样的人勾结,若有一朝事发,那女子是必死无疑了。可见这些高门大户里也有许多污糟事,好在孔家治家严谨,府里一应都是规规矩矩的。

      徽月叹道:“没想到这大家子里,也有这样的事。唉……说起来终究是……”

      曹绮元手里的一块儿糕饼已经快丢完了:“妹妹你不知道,越是大家子里,越是多得是见不得人的。你呀是嫁了好人家,有个好官人好婆婆,我这样的,人人都看着风光,内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楚。”

      徽月拉着她的胳膊心疼不已,她好好一个潇洒豁达的姑娘,在东平王府里,也是被消磨得不成样子了。这女子在婚嫁上少有选择,尤其是她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孩儿,嫁了人就能做人,嫁了鬼也只能被拖下水变成鬼了。

      绮元丢完最后一块儿糕点,拍拍手除去手上的沫子,像是释怀一般长舒一口气:“反正我也不靠着他。如今公公婆婆都是好的,我又有孩子,他死了,我反而过得逍遥自在。”

      好超前的想法。徽月不禁感叹。她看着是被王府和相府的条条框框归训成了一个贤妇,实则是无爱一身轻。她曹绮元骨子里还是那个豁达明媚的女孩儿,绝不会为赵自星这样的人变成伥鬼。

      这件事徽月不敢和别人说起,只敢晚上和孔清淮躺在床上说说。孔清淮却敏感地嗅到了要出大事的气息:“恐怕没这么简单。大家子的妇人,出行有奴仆无数,后院又是围障重重,就是郡王也没有随意进人家深闺后院的道理。这两人怎么能有机会接触。”

      徽月枕着他的胳膊,此时也回味过来不大对劲,翻了个身朝孔清淮这边,孔清淮赶忙起来扶着她帮忙翻身。她如今月份有些大了,常常腰疼,躺着要翻身也不容易,每次借着孔清淮的力就好多了。

      “是啊。”徽月也思考起来,“这两个人怎么能勾搭到一起呢。莫不是在什么集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那赵自星是个最好色的,难免见色起意。或许又恰好这女子也有意……这也难说,最是后宅的事难断。”

      孔清淮抚着徽月的长发,克制地吻了几下她的嘴唇:“管它外面有什么风雨雷电,只要你在家里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外头的事,还有我呢。只是辛苦了你,你这样的聪慧,若能出来做官,十个男人也比不上。”

      徽月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说:“你也辛苦,日日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照顾我,我看呀,连栀子百合都不用了。”

      孔清淮开玩笑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手指:“我做你一辈子的小跟班,你可别嫌弃我伺候得不好。”

      徽月被他咬得痒痒的,收回手把手指蜷起来。孔清淮却意犹未尽把她的手又拉回来,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指腹。随后又小心俯身过来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孔清淮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孔清淮喘着气在她耳边唤了一声“徽儿”,徽月哼唧了一声作为回应。

      孔清淮突然停了动作,双手撑着伏在徽月身上喘气,过了一会平静下来了,就轻轻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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