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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忙完许明的事,徽月就大病了一场,先是夜里发热,孔清淮感觉不对,忙起来找了太医院值守的太医来。太医来的时候,徽月已经烧得面颊通红。

      孔清淮担心得不行,一步不离跟着太医。太医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心过度又受了风寒,陡然松了气,反而要起病。如今只需要吃些发汗解表的药退热,好好保暖不要再受寒就能好了。只是还是要放宽心一些,夫人身体本来就弱,实在承受不了重病,一定要好好养着,不可再伤心。

      这别的都好说,不可伤心,他可怎么劝得住。

      他日夜不离请了假在家里陪着徽月,煎药喂药都是他亲自来。白天就抱着小满在旁边煎药,读书给徽月听。晚上就抱着她睡觉,徽月一动他就醒了。眼看着也憔悴了许多,可看着徽月的病一天天好起来,觉得也没什么累的了。

      晚上孔清淮刚眯着没一会儿,就听见徽月哭着醒过来了。他赶紧把她翻过来面朝着自己,捧着她的脸:“徽月,你醒醒,是我,你看看我,徽月。”

      徽月终于泪眼朦胧地醒了过来,她抱住孔清淮大哭起来。孔清淮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也掉下泪来。他从小就不爱哭,摔了碰了也从来没哭过。可为了徽月,他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他不知道为什么徽月这样好的人,命途为何如此多舛。他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徽月止住哭声,坐在孔清淮对面:“我梦见父亲,我梦见我在他书房的窗边和他说话。我说,你去世之后,我来细细查看了你的房间,我总觉得有人谋害了你。他不说话,就开始哭,哭得很委屈很伤心。过了一会儿他又对我说,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要是有人欺负你,爹给你做主。”

      孔清淮摸摸她泪痕满布的小脸,柔声说:“岳父在担心你好不好呢,我们小徽月要快点好起来,身体棒棒的,不要让爹爹担心。”

      再难过日子也要继续,这个年终于是磕磕绊绊地过来了。

      年年清明前后,东平王妃都要在金明池畔办集会,今年也不例外。

      徽月早没了当年那种玩乐的心性,只是坐着看曹绮元和璇月打马球。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虽然已经春风和煦,却依然要穿着夹棉衣裳。

      曹绮元过来就豪饮一大海碗的茶,徽月直劝慢些慢些别呛着。绮元喝完坐在她旁边道:“不妨事,我刚才那场打得怎么样?”

      徽月点头微笑:“更胜当年了。”

      “阿娘阿娘。”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传过来。接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过来直扑到曹绮元怀里。曹绮元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快,叫婶婶。”

      那孩子很乖地叫了一身婶婶,奶声奶气的很是可爱。徽月看得喜欢极了,把自己的金项圈取下来给他戴上:“这是婶婶才打的项圈,不值几个钱,就当是给宝宝的见面礼了。”

      曹绮元也没拒绝,抱着孩子说:“阿庆,婶婶给了阿庆项圈,阿庆应该说什么呀。”

      那孩子跳下来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礼:“阿庆谢过婶婶。”原来这孩子叫阿庆,想来就是曹绮元收养的那个孩子了。

      阿庆又过来拉着绮元的袖子撒娇道:“阿娘,你方才的球打得真好。祖母说以后要让阿娘教我打球,阿庆一定能得第一。”

      绮元笑着亲了一口他的脸蛋:“阿庆还小呢,还没马儿高,当然打不了球啦。等阿庆再长高些,咱们就和别的兄弟姐妹一起骑着小马打球。”

      徽月想着自己那个孩子,若是平安出生长大,大概现在也会说话走路叫阿娘了。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徽月没忘,孔清淮自然也不会忘。

      襄华从宫里送出消息来说沈妃最近在四处打点大臣,想要东山再起。若是在朝堂之上进言无用,就准备逼宫了。

      这可是大消息,孔清淮正说不知道襄华都是怎么打听到的。徽月却说襄华那么聪明又好学,这个世界上哪有襄华办不成的事。何况此事涉及皇子之争,皇后必定也会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当年要襄华进宫,也是在为今日谋划。

      孔清淮把她打横抱起来转了几圈:“娘子如今见识已在我之上,我有贤妻如此何愁不胜。”

      “快把我放下来!还贫嘴!”徽月被转得有些头晕。孔清淮把她轻轻放在凳子上。

      徽月撑着脸问:“就是知道了她在打点,可怎么能找到证据呢。”

      孔清淮站在书桌旁把书卷收好:“我听说沈妃会把消息放在赏赐的东西里,交给进出宫门的小黄门带出去,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说干就干,这机会不就来了。你沈妃在宫里有人手,难道皇后就没有。

      当朝皇后出身不高,却是个有名的贤后,克勤克俭,做了皇后也不曾奢靡半分,常劝谏官家要以民为本。可她从来不参与后宫争端,只是明哲保身。这么些年除了与皇帝参加大典,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而沈妃就是另外一种人了。她进宫早,生下了皇长子,其父位至国公,是实打实的名门贵族。沈妃为人张扬跋扈,爱撒娇卖乖,偏偏官家就吃这一套。封了皇贵妃数十年,若不是沈家立太子一事上试图欺瞒君上,也不会降为沈妃。可就是这样的大罪,皇帝也只对沈家略施小惩以示警告。

      但是要说皇后没有野心,那就是看错了。她出身不高又不是十分受皇帝宠爱,却能稳稳坐在皇后之位上,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近来沈妃向宫外传递消息颇为频繁。今日又是沈妃宫里的小黄门怀宝又拿着盒子要出宫了,偏偏就在要出门的时候撞上了皇后宫里的内侍承翰。

      怀宝手里的盒子被撞了个底朝天,里面的糕点撒了一地,偏偏承翰还摔在上面把一盘好好的桃花酥压得稀碎。

      承翰一边捡一边向怀宝道歉,怀宝怒气冲天把承翰好一顿骂,不愧是沈妃宫里的人,这跋扈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丝毫不顾及对方是皇后的人。

      眼看是无法弥补了,怀宝抱怨回去又要被沈妃好一顿责骂。承翰想了想说:“要不,要不我去皇后娘娘宫里再要一些糕饼,大约也能糊弄过去。”

      “这可是宫里御厨做的糕点,是你想要就能要到的吗?”怀宝拍着衣摆气呼呼地说。承翰拉着他好言好语:“皇后娘娘一向是好脾气的,你也知道。我去求一求娘娘,说明原委,娘娘兴许是会同意的,这样一来就是有什么过错要罚,也是罚我,免得连累哥哥你。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让沈妃娘娘知道了,恐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怀宝虽然有些不信,却也跟着他去了仁明殿。承翰向皇后娘娘说明了原委,皇后先是责怪了几句他做事太不小心,又说自己这里有才送来的糕点,让身边的侍女再给怀宝装一盒就是了。

      果然是个贤后啊。侍女接过盒子,怀宝似乎有些犹豫,可无奈对方已经伸手了,又是皇后的意思,自己总不能闯进皇后寝殿去吧,只能把盒子交了出去。

      襄华这边早就在后面等着了,侍女忙着把糕饼装好在碟子里,襄华则忙着在盒子里找东西。急得满头大汗也没发现有什么纸张一类,襄华把手指在盒子里面细细摸索,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靠近盒子边缘摸到了一个细细的接缝,用指甲轻轻撬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张折好的小纸。襄华把纸条拿出来又小心把夹层放回去。

      沈家这边收到了盒子翻找半天没看见消息,心下也起疑。可怀宝哪里敢把今日之事告诉沈妃和沈家。因此沈家这边揣摩许久以为是沈妃要他们暂且收敛锋芒韬光养晦。沈妃这边迟迟没收到消息,只以为是沈家已经去私下打点了,也怕催促了反叫人起疑,因此只好耐着性子等。

      孔清淮收到传递出来的消息紧赶慢赶就进宫去了。过了好久才回来。

      他一进门徽月就急得赶紧上前替他把披风解下问可是怎么说。孔清淮笑着扶住她的肩膀让她放心,又把人扶过去坐下:“都已办妥了,娘子不必担心。”

      徽月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把茶杯递给他:“尝尝,这是才送来的龙团胜雪,我才喝了一杯,味道是极好的,很是青嫩。”

      孔清淮浅啜了一口也赞是好茶,又看见桌上有徽月才画的花样子:“娘子又有新鲜花样了,不知道这次要绣个什么?上回娘子给我做的香袋我给阿娘看了,阿娘还赞你做工精细出挑,还和我说要你多多休息,做起来也别太费神了。”

      徽月在他旁边坐下,拿过画纸看了一遍:“这是做小虎头帽的花样,你看画得好不好。”

      孔清淮有些疑惑:“这会子做虎头帽做什么呢?”徽月不答只是抿着嘴笑,栀子百合也在旁边笑他。孔清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问道:“莫不是……娘子有了身孕了?”

      栀子拍手道:“我就说主君必能猜到吧。”百合推她道:“还不是大娘子说了虎头帽的缘故。”

      孔清淮小心地把徽月搂住,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次我一定好好护住你,不会再叫你有一点差错了。”

      徽月推开他站起身把画纸收好递给百合:“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自己也会多加小心,我还没告诉父亲母亲,等晚上暑热散了,你陪我去给母亲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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