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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徽月垂着眼眸:“那你可查验清楚了吗?”

      孔清淮点点头:“依据僵硬程度和尸斑,结合近两日的天气和点了炭盆的屋子的温度,死亡时间应该在子时之内。若是歹人作恶,那么一定在此之前,甚至有可能在天黑之前就混了进来,躲藏在书房。”

      孔清淮站起来坐在了她身边接着说:“右臂淤伤可以看出是门栓粗细的棍棒,不过……”

      他的话突然停下来,徽月问不过什么?

      “不过这样粗的棍棒,若是用致人死亡的力气,要么手臂会断要么棍棒会断。”孔清淮思考了一下,“这些淤痕有很多重叠,可从程度来看,用力都不大,不过也许是凶手力气本就不大。”

      徽月也思考了一下:“要么……或许是本意就不是要打人致死,只不过为了来出气报仇?”

      “不。”孔清淮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发现岳父的衣领右边有被一道破口,边缘整齐,应该是匕首一类的利器划破。此处靠近脖颈,很难说不是为取人性命而来。我猜,也许是一个女人。”

      “女人?”徽月有些出乎意料,“可有什么女人会一定要来娶父亲的性命呢?”

      徽月想了一圈,父亲为人正直良善,官场上小心谨慎,从来没有什么得罪的人,更别说一个女仇人。

      冬日天亮得晚,可一亮起来,雪映着日光,就衬得四处雪亮起来。

      徽月和孔清淮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一切摆设都还和许多年前徽月在这里时一样。那时候她常常在这里听父亲和弟弟们讲经论学,父亲书桌旁的那个小圆凳还罩着当年她坐的那个织花椅套。

      徽月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出门扑在孔清淮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好像在这一刻,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的爹爹已经死去,再也回不来了。

      看她哭得这样伤心,孔清淮的眼泪也无声地掉了下来。

      他们进屋查看时,许明睡的那张床被子还掀开了堆在上面,一切都如旧。只不过这屋子许明很久没来住,昨晚偶然过来睡,有些地方都积了灰尘了。

      一进门就看见门栓掉下床边,果然和孔清淮猜测的不差。孔清淮捡起门栓查看,还是完好的。

      桌上椅上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查看枕头时发现一个约莫两指的整齐破口,孔清淮指给徽月看,这应该就是凶手意图刺入许明脖颈,被躲过后刺中了枕头。从破口大小来看,应该是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那么凶手是个女人的猜测就更符合了。

      仔仔细细查了柜子箱子,最后在床板下发现了异常,孔清淮让徽月把烛台拿过来,在蜡烛的火光下清清楚楚看见下面灰尘有什么东西拖动过的痕迹。

      孔清淮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是了,凶手就是提前躲藏在床下,趁岳父熟睡欲起来行凶,没想到惊动了岳父,两人打斗过程中,岳父心痹发作去世。这个凶手有一大半可能是个女人,因为岳父书房的床很是低矮,必得是身材娇小的人才能藏进去。”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呢?

      徽月先是问了关云英。据关云英所说,前一天两人为了怜月吵了一架,因为许明认为关云英不为许怜月的婚事操心,关云英说许怜月随她母亲人品有问题所以才嫁不出去,两人因此就吵了起来,把许明气得临时去了书房。

      其实两人已经许久没吵架了,这次因为璇月回门,他又念起怜月的婚事。这也就对应了书房为什么没有打扫得很彻底。

      后面关云英就自己在贤和轩睡了,一夜也没听见有什么异常。

      又问了泓安、佑安和林洵姝、方心溪。因为方心溪有身孕了不常走动,昨夜林洵姝在她院里两人说话到亥时的更声响了才回去。一路上经过后院东角门和花园也没看见什么不对的。后来两处就各自歇下了,一夜无话。

      可徽月问到许怜月时,她的反应却有些引起徽月的怀疑。事后徽月向孔清淮提起时说道:“我进去时,她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拿被子裹着自己,缩在角落里,不像是伤心过度,倒像是……”

      “惊恐。”孔清淮很干脆地接上。

      “对,是恐惧。”徽月表示认同,“可她如今也有十六七了,总不至于为了家里有人过世就吓得这样啊。况且父亲生前最疼爱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孔清淮用手指瞧着桌上若有所思:“那她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因为父亲的事实在太过伤心。后来我又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毕竟水云轩离后门最近,又有一段围墙。可她说昨夜睡得很早,并没有看见听见什么。”

      孔清淮皱起眉头:“这就不对了,我方才去问了夜间巡视的护院,夜里巡护的两人说,大约亥时末,看见三小姐在院里,像是从西角门初过来。因夜里看不清,护院起初以为有歹人进来,走近一看是三小姐带着女使在散步,她说晚上吃得有些积食了,出来散散步消食。”

      “难道是她?!”徽月被这个结果震惊了,“可是父亲是对她最好的,她为什么要下此毒手!难道父亲死了会对她有什么好处?”

      孔清淮沉默了一会儿,查到此处也没了主意:“要不,先去报告了长辈,再做决定吧。”

      “不。”徽月立刻否决了这个主意,“要是让母亲知道,非得提着刀去杀了怜月。这么闹起来……不行不行,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告诉母亲。”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去水云轩找找线索。

      孔清淮大张旗鼓地把水云轩的女使小厮,包括许怜月贴身的两个,都带走了。

      许怜月看这阵仗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大声质问他们要干什么。许徽月上前把她按在床上:“三妹妹不必担心,不过是带走去问问,若无事自然就会把他们放回来。”

      徽月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看起来很诡异吓人。许怜月也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被徽月的气场镇住了,居然就乖乖地坐回了床角。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孔清淮过来了,他不好进去卧房,只站在门外告诉徽月都查清楚了。

      屋里的两个人都被这句话唤醒了,徽月起身问道那边是怎么说。

      孔清淮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都问过了,尤其是三小姐身边两个贴身女使,严刑拷打也不承认前天夜里和三小姐出去散步过。不知道护院看见的是哪个女使,还请三小姐指认。”

      许徽月盯着她,目光像要杀掉许怜月:“所以是你和谁,告诉我。”

      许怜月捂着嘴巴哭着又往里缩了缩,徽月突然扑上床来一把扯开被子,掐住许怜月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反正那一刻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说,是谁!。”

      里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孔清淮也顾不得许多了,飞跑着冲了进去。一看是许徽月一腿跪在床上,手还掐着许怜月的脖子,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上前来把红着眼睛的徽月拉开护在自己身后,许怜月赶紧坐起来大口喘气。

      “三小姐,我知道不是你。你不妨告诉我们,若是有人胁迫你,都是姐妹,你大姐姐自然会给你讨回公道。”孔清淮想给她个台阶上让她供出实情。

      徽月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坐在床边,拉住许怜月的手,轻声说:“方才姐姐气昏了头,把你吓坏了吧。姐姐也是想早些找出歹人,好把此事平息,以后咱们也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是。我知道你和父亲感情好,这事绝不是你做的,定是有人在背后胁迫指使。你放心,姐姐和姐夫查明真相,一定会为你洗脱嫌疑。你今年也十七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此事已经查到了你身上,若不能查明,你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难道你想做全京城唾弃的姑娘?”

      她这招又哄又威胁果然奏效。

      许怜月瑟缩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我小娘。那天晚上跟我一起来的是我小娘。”

      许徽月的脸色和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看见许徽月这样,又赶紧上前拉着她的胳膊说:“她说她从狱里出来好几年了,很是想念爹爹,可她知道,许家不会再让她进门。她就求着我,让我趁爹爹独自在书房安置的时候带她进来见一面爹爹。我,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许徽月甩开她的手站起来:“所以,前一天父亲母亲为了你的事吵架,是不是你现在背后跟父亲挑唆?”

      许怜月又往后缩了一点:“我只是说如今家里的姐姐都出嫁了,只有我还在家里,很是孤独。我没有和爹爹说别的啊。”

      许徽月握了握拳头,反手给许怜月一个耳光。瞬间许怜月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你以后不许再叫爹爹。”许徽月的指甲都嵌进了手掌的肉里,“你不配。”

      事情终于明了了。可这却是许徽月最想不到也最不愿意相信的结果。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母亲还有长辈们说这件事。

      可当务之急并不是处置许怜月,而是要去抓住姜采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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