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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前一天晚上又是烧信又是哭地,闹到子夜还没睡,第二天早上徽月又睡起了懒觉,睡到快中午还没起。栀子又来叫她,她又哼哼唧唧道:“不是说了别叫我,我不吃午饭。”栀子有些无奈:“姑娘,你看谁来了。”

      徽月把被子拉下来,屋子里还有一股纸张焚烧的味道没有散去。她眼睛很难睁开,又干又涩,一定是哭肿了。

      “好姐姐,你倒在这睡懒觉呢!”许司月坐到床边去掀她的被子,徽月睁眼一看,就看见了司月笑意盈盈的脸,粉团一样让人看了喜欢。再抬头也看见景月也来了,两个姐妹过来倒让她有些高兴:“诶?司儿,景儿,你们怎么来了?”

      许司月把她拉起来坐着:“二婶婶说你病了,叫我们来和你说说话解闷,谁知道你这大懒丫头在睡觉,亏得我们急慌慌跑来!”

      平时许徽月和秦墨的事,她只和许司月说过。司月也说过几回这样有些不妥,终究也没劝她就此罢手。她知道,有些东西,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现在看她眼睛肿得这样,也猜到了七八分。

      “好丫头,看看你这眼睛,定是熬夜捅马蜂窝去了。我就说你熬不得夜,那针线活也不急这几日,看把眼睛熬的,二婶婶看见又要心疼了。”司月趁着还没人开口问赶紧先替她打圆场。徽月脑子懵懵的几乎忘了这事,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姐妹几个说着话徽月就起床梳洗完毕了。中午关云英说让单摆一桌在徽月这边,让她们几个姐妹一起吃饭,免得有长辈在场她们拘束。

      徽月、璇月、司月、景月四个在一起用了午饭。至于怜月,她年龄太小,几个姐姐是年龄相仿的说得到一起,怜月也听不明白又嫌无聊,依旧跟着大娘子和许明吃饭。

      吃过饭司月说自己带了许多新鲜果子来,叫栀子把李子、枇杷去洗净拿来吃。徽月笑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来玩儿还带上礼物。”

      司月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可不是,哪能空手去看病人啊。这可是我和景月一早叫人去选的最新鲜的,还带着露水呢。”

      景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司月叫人去买的,她月钱一向不多,还被柳氏克扣。司月是个做事妥帖的,怕她尴尬,事事都照顾着她。

      几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闲话,徽月注意到景月头上只戴了一支银簪子,衣服也是半新不旧,看着还有点小了,绣鞋也是抵着脚趾穿。

      徽月有些心酸,提议说:“我从前听说别人家姐姐妹妹在一起互相装扮,十分羡慕。今日咱们也聚在一处,我也来给你们梳妆打扮如何啊?”

      司月连连摆手:“我可不让你给我化妆,要是你给我化成大花脸可怎么办。”

      徽月抓住她两个手:“好丫头!你这么说,我就先来给你画一个大花脸!”司月起身就跑,两个人在屋里你追我赶,好好笑了一场,徽月觉得心里的那股气也散了许多。

      徽月把自己的钗环首饰、衣裙都拿出来叫她们换,璇月也叫丫头把首饰匣子拿来。几个人在一起试了新买的胭脂、香粉,又说李家铺子的香粉最好;可胭脂膏子,还得是城南的珠玉胭脂铺,他们家每月都有新胭脂膏子、精致珐琅彩盒子;描眉呢得用缘黛杂货铺的石黛,他们家石黛最均匀,不易脱落,颜色也漂亮,不管是柳叶眉还是小山眉,都能画得很精致。

      过了一会儿徽月弹琴,璇月吹箫相和,司月也试了璇月新得的箜篌。景月什么乐器也不会,看着姐姐们又吹又奏的十分羡慕。

      玩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散。徽月借着说景月穿着好看,给她拿了学多自己的衣服,大半都是她从没穿过的新衣服,徽月只说:“从前你小,穿不了,如今也长高了,咱们姐妹就能换着穿衣服了,多好!”

      司月和景月心里都明白,景月很是感激这个姐姐,哪怕是可怜自己,也给足了自己面子。

      经过今日这么说说笑笑,晚上徽月可是睡了一个好觉。从前她总做噩梦说自己和秦墨的事被揭破,被父亲母亲狠狠斥责,如今总算不再担惊受怕了。

      次日起床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徽月想起来年前画了一个极鲜亮的燕子风筝,当时还下着雪,心里只盼着开了春,好出去在河边空旷的草地上放风筝。先前秦墨总说陪自己去踏青放风筝,可又怕被人瞧见,她也不敢一起去放肆跑一跑,经常只是拿着风筝在树下坐着说话。

      今日她要好好去走走,看看春光,把风筝放得高高的。

      到了河边,果然河水已经解冻,周围很是宁静,只有风掠过的声音和鸟鸣声,再往旁边小山的方向走走,就能听见山上的山泉泠泠。河岸绿草如烟,各色野花争相盛放。徽月许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了:“今日一看,才知道金明池畔真是好风光,从前实在是辜负了这美景。这风正好放风筝呢。你们看我把它放得比那边山头还高!我以前可是放风筝的好手。”

      徽月确实是放风筝的一把好手,助跑了一小段就成功乘着东风把风筝高高地放起来了。栀子和百合也拍手道好!主仆三人都换了新做的春装,苍葭色的裙摆在风里飘动,像树上的柳枝随风摇晃。

      正当要回去时,有一个抱着画轴的小童过来拦住了徽月的去路,小童躬身行了个礼:“请小姐安。我家公子画了一幅画,因男女有别,特差我来送给姑娘。我家公子说,画笔粗陋,小姐勿怪。”

      徽月和百合栀子面面相觑,接过画轴打开一看,是一个穿着碧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放风筝,笔若流风,色如铺云。人物优美,山水秀丽,卷末题着四个小字“春光相宜”,也是隽秀飘逸。

      徽月一眼就看出来这放风筝的女子正是自己。她笑着朝小童点点头:“你家公子画工了得,替我多谢他赠我这一幅好画。”

      说着又把风筝线解下来,把风筝交给小童:“今日在郊外,无物可赠,这只风筝是我手绘,也请转交你家公子,聊表心意。”

      又问他,他们家公子在哪里,怎么没有看见。小童说他在半山腰的小亭子里写生,想来小姐没有注意。徽月点点头,又叫百合给了他一些碎银子,让他去买果子。

      回到家里,徽月把画打开看了又看,十分喜欢,最后叫百合把画挂了起来。她有些好奇这个公子该是什么样的人,大概是个才华横溢又有趣的男子吧。

      其实经过这么些年,她早已不对婚姻存有什么少女的幻想了。一个男子一个女子组成一个家庭,也牵动着他们背后的整个家族。

      她看过父母、许昭夫妇、许晓夫妇甚至于是听说的远房的姑姑们的婚事,没有人一个成了亲能过上美满的生活,也许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这世上或许真有恩爱夫妻,可那就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事了,她也想象不到。

      至于她呢,她见过了秦墨这样的人,还有他那难缠的母亲和姐姐,很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遵守礼法,和秦墨有那些私下的往来。

      如今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品德败坏的人,也不配再有什么好儿郎喜欢。她有时想一辈子不成亲也很好,要是女子也能出去搏一番事业,她自信能进士及第。

      而且自从和秦家的婚事作罢之后,她已经快十八了,也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徽月想秦家肯定私下和别人说了,甚至还会添油加醋,现在只怕有许多人都像笑话张家女儿一样笑话她。

      她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姑娘,这些疙瘩在她心里越结越大,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不久后就病了,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愿意起床。就是起来了也是坐在院子里几个时辰一动不动,不知为什么就掉下眼泪了。

      慢慢的她觉得连穿衣吃饭这样的事也要费尽全力才能做,她日渐消瘦下去,眼睛也不像从前那个灵动了。夜里还常常躲在被子里哭,不仅总是失眠,就是睡着了,不到卯时就醒了再也不能入睡,只能睁眼等着天亮。睡着了时,就整夜整夜做噩梦,不是梦见秦墨又回来找她,就是梦见别人骂自己许多难听的话,再不就是自己从高楼上跳下来,或者走在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险路上。

      关云英察觉她不对劲,请了一个又一个郎中来给她看病。都说徽月是心病,肝气郁结才导致这许多病症,要常出去走走,少思少虑,再配上理气和中、安神补心的汤药为辅,就能好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吃了药确实睡得好些了。

      从那以后贤和轩就药味不断,徽月觉得自己都要被熏成药草味儿了。

      这一日她也像以前一样坐在藤椅上看树枝上的两个雀儿打架,孟妈妈突然面带喜色过来了:“徽姑娘,大娘子叫我来告诉姑娘,来了位贵客,请姑娘也去见见。”

      又招手叫栀子百合:“快来给姑娘更衣梳妆。”徽月看了看自己:“孟妈妈,我这不是穿戴得好好的,还要打扮些什么啊?”孟妈妈笑道:“去见贵客,自然要好好装扮,免得失了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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