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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你又来做什么?!难道刚才你母亲说的那些话还不够吗?你还要拿什么话来刺我?”徽月还在气头上。

      秦墨想去拉她的手:“你会错了意了,我母亲不是那个意思。”

      徽月把手抽回来:“好,你母亲特意一早跑来给我说个笑话听!那你姐姐呢,她对我又是什么意思?”

      秦墨有些不解:“我姐姐又怎么了?我姐姐也没有说什么啊?何况前几日我母亲说我们两个生肖不合有些犹豫,我姐姐还在说我喜欢的就行,她也别管太多。”

      “还有这回事?你母亲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反正我是不信。”徽月的注意力被分散走了一时也没那么生气了。

      秦墨拉着她坐在廊上的美人靠上:“我父母关系不好,所以我母亲怕我以后也不能婚姻美满,才格外在乎这些。你别担心,我也不信这些。我不会听我母亲的话。何况你又不是嫁给我母亲和姐姐,就别那么在乎她们了。她们言语有冲撞你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她们也是都为我好,你别生气了。”

      徽月简直无从吐槽起,也懒得反驳他了。

      沉默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那你以后准备去做什么呢?”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要是他能规规矩矩好好读书走仕途,那两个人还有可能。要是他非执着出去闯荡下海经商,那两个人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他显然给不了徽月想要的安定的生活。

      秦墨以为她不生气了回心转意了:“我母亲找了一个我本家的叔叔,下个月我就去南边和叔叔的商船一起做买卖,等我赚了大钱,就回来上门提亲,娶你进门。”

      画饼。

      徽月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你去经商,什么时候才能赚钱,何况赚不赚得到钱还另说。就秦墨这样眼高于顶的性格,又无所长,等他赚钱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自己也快十八了,又能等他几年。

      何况父亲是仕途顺遂,弟弟登榜也指日可待,他就是有了钱,只怕也入不了自己父亲的眼。本来许家就是书香清流,而秦家是武官。现在更是……唉。

      有机会的时候你都在荒废光阴,自己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她对秦墨这个人已经是失望至极。可是如今不是感慨伤心的时候,她要为自己的后路谋划。

      她作出伤心的样子:“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面。我给你写的那些信,还有那些荷包、手帕,你都还留着吗?”

      秦墨以为许徽月是要她表真心:“自然留着,一件都不曾丢。我都收得好好的放在匣子里,放在我床头。”

      徽月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这一走,家中只有父母,恐怕放在家中让叔叔婶婶瞧见,知道咱们私相授受,于你我名声有碍。另一个,你走了,不知送一封信来要多久,你把那些东西给我,我看着往来答复的信件,也是个慰藉。”

      说完也眼泪汪汪起来,要说这没有半分真情,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三四年的感情,两人一路从年少走到成人,对徽月来说也没有那么容易割舍。

      秦墨连连点头,他现在就想留住徽月,有什么不答应的。

      晚上秦墨果然来送匣子,两人在后角门上按约定的时间会面。

      徽月接过匣子,仔细看了,果然每一件都在,还有厚厚一沓信件,那都是自己不知多少个夜里偷偷点灯避这人写的,从今以后终于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她有时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明知道这事不对,明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可是自己还是像疯了一样去给他写信,每次都是见不得光一样,生怕被人看见。她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她对秦墨到底是什么感情?

      徽月看完把东西交给身后的百合让她先拿回去,只说自己有话要和秦墨说。

      秦墨满心期待因为两人可以更进一步亲密了,徽月却泼了他一盆冷水:“秦公子,你我已经不可能了。你母亲前日上门已经把话都说死了。我父母是绝不可能再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了。我为着家族名声,家里的弟弟妹妹,也不可能做出和你私奔这样败坏门风的事。这些东西我会焚烧干净,从此你我再无关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以后哪怕富可敌国也不关我的事,咱们两个都各奔前程吧。至于信件和信物,是我骗了你,你怨我也罢恨我也骂,唾弃我骗人也罢。我一个女子,在这世道生存也实在不易,我需得保全自己。”

      秦墨一听心里直跳,他不敢相信徽月真会要和他分开,上来就要拉扯,他以为自己抱一抱,或者就像哥哥们教的那样强硬地去亲一下就,能让徽月回心转意。之前他都是这么学的,就是跟哥哥们学的才让徽月和他在一起。他那些话,那些做饭,怎么这次就不管用了呢。

      徽月被吓着了一个劲推他,幸好栀子和百合放心不下又过来了,才把他拉开,栀子把他狠狠一推,险些把这瘦得像个猴儿一样的人推倒在地上。趁他愣住立刻拉着徽月进门把门关上了。

      秦墨盯着门看了好久。

      他从门缝看见徽月还站在门后擦眼泪还没走,对着里面大声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追求你吗?我一开始根本不喜欢你,只不过看我那些在外面混的哥哥都有了红颜知己,我也想找一个,我在那么多女孩子里选中了你,难道不算一见钟情吗。后来我们在一起我越来越喜欢你,现在对你也是绝对的真心,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果真是烂透了。他拿着那些不正经的兄弟们对待妓子的手段来对待自己。她当时太年轻,没有识破这一切,才把事情弄成了如今的局面。她恨秦墨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看出他就是一个烂货,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狠心离开。

      可这又怎么能说是她的错呢。若是付出真心也是错误的话……大概错就错在太心软太优柔寡断太不顾自己的感受,直到把自己逼得崩溃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才想着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秦墨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可以后是自己和她过日子,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她干嘛因为这个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每次惹她生气了也都拿着礼物来赔礼道歉。

      怎么以前好好的现在突然就不愿意了,一定是因为许大人升了官她有了更好的选择才抛弃自己。

      可在徽月的视角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晚上她和栀子、百合两人在屋子里把往来的信件,交换过的礼物能烧的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烧不了的,就拿到花园池子里扔了。免得日后成为别人威胁她的把柄。这样把两人曾有私交的证据全都抹去,对大家都好。

      徽月一边烧着一边流眼泪,每一封信她都又打开看了一遍。当初是秦墨先来招惹,苦苦追求,她那时太年幼,对婚姻之事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一个在学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家都凑在他身边,这样的人对自己热烈地表明心意,哪个少女能抵得住呢。

      可她越了解这个人,越是觉得两人不合适。她自幼父母就培养她读书写字,吟诗作赋,她理想的生活是“赌书消得泼茶香”的。

      可秦墨不仅自写得不入眼,审美也十分不入流,他挑的许多礼物简直是拿出去要让人笑话的地步。他不爱读书,更别说写诗填词,又常常爱出去鬼混,与人打架,和那些所谓兄弟去一些秦楼楚馆之所,还以此为荣,骄傲自得地告诉徽月自己又做了什么别人不敢做的混账事。而且身体又瘦弱,刀剑棍棒没一个会使的,骑射更是一塌糊涂。连会试都考了五六遍才中。

      她曾经在无数夜里蒙着被子流泪,为什么自己第一次付出真心,遇见的却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带着滤镜守了他许多年,常常劝他要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远离那些不求上进的朋友,好好练字读书,徽月有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他的父母。

      每次他送了什么礼物来,徽月都会送一个更贵重的回去。就是这样也不常送,有一年连她的生辰礼都没有送。

      想想他有什么好,大概就好在他认识自己很早,对他一直有翩翩少年郎的滤镜。而且他对徽月也是温柔的,虽然不够体贴可也够关心。

      最后总结下来就是秦墨对她挺好的。可是只是对她好又有什么用呢?在前景无望,没有未来的时候,真心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今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何况他那样的家庭,那个不知廉耻的父亲,那个尖酸刻薄的母亲,那个爱管闲事的姐姐。从他们能把秦墨教成如今的模样,就可以想到这个家的家风家教如何,自己从小受到的那些教养,那些仁义礼智信,要是真的嫁到他家去,她真的能和那些人在同一屋檐下把日子过下去吗?只怕有朝一日两个人也还是会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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