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61、合影

　　“你相信她的话吗？”离开办公室，裴瀚宇和千华走下楼，沿途没遇到任何人。
　　千华在他开口前一直低头沉思，闻言抬头看他：“我不确定。当时我状态不好，没闻到信息素。我的医疗费是保险公司赔付的，我爸爸没理由向凌芃家要钱。”
　　“会不会是她以为要钱的是你爸爸，实际上另有其人？”地面有些滑，裴瀚宇扶了千华一下。
　　“有可能。冒充我爸爸威胁他们，如果不给钱就起诉——或者帮他们摆平。”千华轻轻搭着裴瀚宇的手臂，“凌芃家是困难户，每年都领助学金，孙老师很照顾她。她平时很少跟人说话，放学了就回家帮爸爸做事。我和她没什么恩怨，如果她要害我也不是出于个人原因。”
　　“班上还有其他人不喜欢你吗？”裴瀚宇放慢了脚步。
　　“他们有他们的小圈子，会在圈子里说悄悄话。这件事发生前，我没想到有人这么恨我。”走到楼下的水泥地面，千华松开了裴瀚宇。
　　“我也不赞成把施害者的目的想得高尚。如果你接受了‘她伤你是为了你好’，下次被伤害就不能迅速果断地反击，这会给施害者可乘之机。关于那位田老师，我认为她没说实话。她们可能经常联系，也可能这位田老师没回老家，总之她有所隐瞒。”裴瀚宇看向运动场，“现在回去？还是再逛逛？”
　　“回去吧，别待太久。”千华往篮球场走去。

　　赵君泽和孔梦曦没在原地等待。裴瀚宇长得高，视野比千华开阔，很快发现他在打篮球。

　　一对三，赵君泽进攻，手里的球不断被“骚扰”，看样子岌岌可危。
　　旁边的omega啦啦队举着手机对准赵君泽，不知是在直播还是在录像。

　　千华和裴瀚宇走到球场边上，与啦啦队在同一侧，默不作声地观战。

　　赵君泽前方有一个人，后方有两个人。他忽然加速冲向前方和右后方的空隙，在那两人围堵他时向左前方过人，趁第三人距离较远，起跳投篮。一个两分球进了篮筐。
　　“漂亮！”孔梦曦高声呼喊，朝千华挥手，“表嫂！”
　　学生们齐刷刷地朝千华看去。

　　赵君泽小跑过来，遮住他们的视线：“办完了？”
　　“嗯。”千华看着他湿漉漉的衬衫，“回去吧？”
　　“走。”赵君泽掀起衣摆擦脸上的汗，露出轮廓分明的腹肌。背后响起一阵惊呼。

　　“能……能合个影吗？”一个omega少年红着脸跑过来，双手举着相机。他的同伴在不远处观望。
　　赵君泽看了看千华，对那名少年说：“稍等。”然后跑去洗手台洗手。
　　裴瀚宇望着他，若有所思。

　　赵君泽洗完手回来，与篮球队和啦啦队合了影：“帮我和他也照张相吧。”
　　他指的是千华。

　　千华不想拍照，也不想让赵君泽没面子，正在纠结中，赵君泽已经搂住他的腰，示意可以拍了。
　　“咔嚓”，一张照片将千华不知所措的表情定格。

　　“表哥今天太帅了！五十一局三十七胜，十九个三分球，十三个扣篮。可惜没录下来，不然你们能看看他的风姿。”回去的路上，孔梦曦猛打游戏，似乎在发泄无法上场的满腔热血，“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回去就发给你。怎么样，我办事靠谱吧？”
　　“还行。”赵君泽心情不错，换上裴瀚宇的衣服后显得很居家，哪怕千华坐到窗边也没扫兴。
　　“看来收获不小。介意分享一下吗？”裴瀚宇稳稳开着车。
　　“也没什么，就是千华上学那会学校里有没有S级alpha。有个小O的姐姐刚好去年毕业，校友群里有凯里恩斯历代‘猛A美O’的名册，翻一翻应该就知道了。”孔梦曦像兜不住秘密的篓子，一下子全倒了出来。
　　“千华，你知道吗？你们那会有没有S级alpha？”裴瀚宇看了看后视镜。
　　“我对其他年级的事不清楚。”千华望着窗外，似乎还在生气。
　　“我们这边也有收获。”裴瀚宇把孙沁兰的话简要复述一遍，“那个omega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是这套说辞导致起诉失败。”裴瀚宇说完，没有人回应，车里出现短暂的寂静。

　　车驶上通往城北的旧路。这条路要绕过一座绵延数公里的山脉，在隧道打通前是连接市区和城北的交通要道。新路建成后，这条路由于路线较长、弯道较多、地势险要而被冷落，只在旅游旺季有人问津，全路段限速40公里。他们来时走的是新路，只花了四十分钟，走这边起码要花一个半小时。
　　“坐稳了。”裴瀚宇猛踩踏板，远远超过限速值，车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砰！”仿佛有雨点打在玻璃上，车窗传来清脆的撞击声，“砰！砰！砰！”
　　“操，他们从哪来的？”孔梦曦弯腰往上看。
　　“狙击手。”裴瀚宇紧紧握着方向盘，“远离车窗。”
　　千华从腰间取出手枪，打开保险栓，解开安全带，后背贴着车座站起来：“多久出狙击范围？”
　　“600米。”裴瀚宇眼神复杂。
　　千华看向赵君泽：“趴下。”
　　赵君泽没有照做。

　　前方出现一堵车墙。漆黑的轿车排成一行，看上去与普通轿车无异，实则重量是普通轿车的数倍，全车采用防弹材料，制动性可以匹敌轮式装甲车。
　　裴瀚宇咬着牙，把速度提到最大。
　　“千华！”赵君泽想把千华拉到怀里，被千华躲开了。
　　“开窗。”雨点声平息了，离车墙不到300米。裴瀚宇放下车窗，千华瞄准右边的车，正要扣下扳机，孔梦曦的脑袋伸了出来。
　　“咻——”孔梦曦不知扔了什么，白色浓烟直窜云霄，能见度降到不足一米。
　　赵君泽猛地把千华拉进怀里。

　　越野车撞上了护栏，车尾与护栏剧烈摩擦，尖锐的刹车声刺痛耳膜。裴瀚宇的手被震得发麻，全身肌肉绷紧，磅礴的信息素喷涌而出。

　　等浓烟散去，道路上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以及损毁百米的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