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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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澜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吧台的落地窗。
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千华立即将外套还给赵君临，审视自己和他的距离——半米，千澜应该不会吃醋。
赵君临神色如常，朝千澜招了招手：“这里风景不错，过来一起看吗？”
千澜一动不动。跟前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使她迈不开腿。
千华识趣地退出：“我回去了，你们聊。”
他绕开千澜，从另一侧走，比原路返回多走半圈。
赵君临取得了他的初步信任。
他应该不会伤害千澜。
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人品怎样，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另一边，赵君临依然凭栏远眺，胳膊上挂着千华穿过的外套。千澜走过来，站在千华刚刚站的位置，沉默地看着远方。
赵君临把衣服递给她。
千澜没接：“走吧，他们要来找人了。”
赵君临把衣服穿好，示意千澜跟上，从最近的路返回。
整场订婚宴在一派和谐中落下帷幕。
方嘉明开了车，坚持要送千华回家。千华拗不过，上车后坐在后排，一路上不发一言。
回到住处，千华顶着困意洗澡，上了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阳光从帘缝透进来，给蚕丝被绣了条金带。墩墩的狗毛飘浮在空中，像一场细密的小雪。房间里是安静的，弥漫着清甜透彻的香气，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作为A级omega，信息素泄露是非常少见的。
也许是昨晚受了刺激，导致自控力下降。
又也许……是发情期快到了。
发情期是每个成年omega避不开的坎。等级越高，情欲就越强，就越难忍过去。曾听说一个B级omega被发情期折磨得自残，A级omega只会比这更甚。
临近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会不自觉地外溢，吸引alpha前来标记。虽然不会有太多催情效果，但总归是种风险。
千华不会冒这种险。
他要去买提取素，将发情期后延，或以此度过发情期。
获得提取素有两种渠道：一是申请，二是购买。
前者主要针对未婚omega，可在网上申请，本人现场领取。后者主要针对已婚omega，可从信息素管理局或未婚omega手里购买，形式类似于拍卖——商品有限，价高者得。
订婚也在“已婚”的范畴里，所以千华只能选第二种。
alpha的信息素在15~50岁时分泌旺盛，50岁后逐渐减少，70岁后保持不变。
捐献者的年龄要求在20~45岁，等级不超过B+，避免alpha身体受损、omega产生信息素依赖。
由于能得到税务减免、财政补贴和子女入学优待，捐献者络绎不绝。但为了防止滥用，依然是每月定量发放。
千华本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一进拍卖场就傻了眼。
这也太贵了！
一管5 mL的提取液竟然要20万，价格还在不断上涨。
千华眼睁睁看着5 mL的价格涨到25万，五分钟内就被买走，新上架的提取液标价30万。
……这么多已婚omega需要提取液？他们的alpha不能帮他们度过发情期？
千华感到空气变得很冷。
标记分为两种，一种是临时标记，一种是终身标记。临时标记过一段时间会消失，不影响发情周期。终身标记之后，发情期变为每季一次，只要与alpha做/爱就能纾解，但情欲比终身标记前强烈得多，如果得不到妥善安抚，后果会更严重，甚至可能死亡。
这些已婚omega是不愿和alpha做/爱，还是alpha不愿和他们做/爱？
难道他们嫁的是beta？
千华不愿细想这背后的种种可能。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提取素上，去了很多非官方网站，终于在一个二手交易平台找到一管8 mL提取液，售价只有1.5万。
发货地在另一个城市，邮寄过来需要三天。千华在这三天里闭门不出，和墩墩在院子里玩耍，接到了陈赫庭的一通电话。
五天后是陈赫庭奶奶的寿宴，陈赫庭在考察地脱不开身，想让千华替他送上贺礼。
陈赫庭的奶奶今年70岁，是一名A级omega。omega的平均年龄只有70岁，所以这可能是老人家的最后一个生日。
千华问他要送什么，陈赫庭没有明示，只说送一些聊表心意的东西。老人家生活优渥，不会在意这些。
千华恰恰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A国是礼仪之邦。“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礼节展现了一个人的态度，“礼貌”通常意味着“尊敬”，是对自身行为的约束和承诺。
陈赫庭不注重这些，一是因为校园里思想开放，接触到的同龄人相对单纯，没有明显的等级之分；二是因为家人对他没这方面的要求，alpha就该志存高远，omega才在乎这些琐碎的小事。换句话说，他们对陈赫庭越宽松，对他的要求就越严格。
这些话，千华没有告诉陈赫庭。
他打算自己解决。
提取素到货后，千华仔细查看了保质期和货源，确认不是三无产品才注射进去，几乎立竿见影，于是给了商家一个好评。
关于送礼物这事，他想找人好好商量商量。
他的社交经验可以说是零，对人情往来更是一窍不通。陈家的真实情况，老太太的喜好、禁忌，其他人的礼品……放眼望去遍地都是雷。
如果时间充裕，他可以动手做一个，但现在肯定来不及。
他得向人求助。
找谁呢？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影出现在他脑海。
不知为什么，他对赵君临的感觉与对其他alpha不同，直觉他可以信任。
也不知为什么，千华觉得他愿意帮忙。
他来到窗边，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千华：你好，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赵君临很快回复：什么事？
千华：陈赫庭奶奶的寿宴，不知道该送什么。
赵君临迟迟没有回复。
千华以为他去忙了，把手机扔在一边，又上网查资料。
过了半个小时，千华再次拿起手机，发现赵君临在十五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
赵君临：能见面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寿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