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11、礼物

　　千澜的笑容僵住，斜睨了千华一眼，神情和姿态尽显冷漠。
　　十数双眼睛看着，千华感到脸颊火辣：“恭喜你订婚。祝你今后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这是我挑选的耳环，作为你的订婚贺礼。”

　　千华托着一个做工精良的方形小盒，盒盖上印着时方集团的商标。

　　千澜没接，目光充满警惕，仿佛千华手里的不是礼物而是炸弹。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取走了盒子。

　　赵君临神态自若，拿到盒子直接打开，赞赏地挑了挑眉：“耳环不错，很配你。”
　　接着朝千华微笑：“谢谢哥。”

　　这声“哥”叫得亲切自然，仿佛他们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赵君临比千华大六岁，而且是alpha，家庭背景也比千华强，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变扭。
　　同样受惊的还有其他人。尤其是陈玉烟，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从没见过有alpha自降身价，就算她性格豪爽也招不到几个alpha小弟，千华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赵君泽的哥哥……
　　那赵君泽是不是也要叫他“哥”？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

　　S+级alpha生来便是王者，印象中赵君泽就没服过谁，也没和赵君临以外的人称兄道弟。虽然千华比他大几个月，叫声“哥”也没错，但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千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赵君临又口出骇言：“加个好友吧，哥。”
　　千华的脑子还转不过来，迷迷糊糊地和赵君临加了好友。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事常联系。”赵君临笑容得体，揽着千澜的肩膀离去，宛如他们破碎兄妹情的粘合剂。
　　千缙和楚月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千澜走了。赵家长辈却多看了千华两眼。

　　千华坐回座位，思绪逐渐清晰。
　　他发现赵君临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平庸。

　　方才那声“哥”叫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如果赵君临这么体察人心，他展露出的能力很可能就不是真实的。他在隐藏。
　　他想让某些人放下戒心。

　　千华想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S级alpha，再颓丧也弱不到哪里去，还不如让omega或beta来。
　　他娶千澜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么一想，千华的情绪就复杂起来。眉头微蹙，显得耿耿于怀。

　　另一边，赵君临和千澜敬完茶，与长辈们共进晚餐。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赵君临脸色微红，起身去卫生间放水。
　　赵君泽也跟着去。

　　alpha的卫生间里，赵君临用凉水扑脸，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和额发，笑着看向弟弟：“怎么了？看到我结婚你不高兴？还是对我对象有意见？”
　　赵君泽靠着卫生间的门，眼里没有半点欣慰：“我不理解。”
　　“千澜是个好姑娘，她很适合我。我们走到一起是缘分。就像你和小荷，都觉得对方是命定之人。”
　　赵君泽不置可否。
　　赵君临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会和你朋友成为亲家。以后见了记得叫人，别失了礼数。”
　　赵君泽皱起眉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君泽，无论我想什么，你都不需要负责，也无须过问。只要我还活着，你和爸妈都不会有事。”赵君临走向他，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把他推开，“见到千华记得叫‘哥’。”
　　“滚。”赵君泽话音刚落，就看见omega诧异的目光。

　　冤家路窄。
　　怎么哪都有他？

　　赵君泽还没发话，赵君临就上前一步，拦在他俩之间：“omega的卫生间在那头，我带你去。”
　　“我不上卫生间，我来找你。”千华平静地注视赵君临。
　　赵君临一愣，随即微笑：“好，我们到阳台上说。君泽，你先回去吧。”
　　赵君泽瞥了千华一眼——后者的视线黏在赵君临身上——沉默地往宴厅走去。

　　千华和赵君临并肩前往阳台。

　　整栋酒店呈半月形，宴厅位于下半月，上半月是吧台、歌厅、舞厅、球室和影院。
　　阳台则在上半月的尖端。

　　由于整层楼都被包了下来，上半月空寂冷清。照明只开了1/3，机器人全部休眠，监视器倒是正常工作，一路追随他们的身影。
　　快入冬了，昼夜温差很大，哈出的气都成了云。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像要刮脱层皮。千华只穿了两层薄衣，一下子冻了个激灵。
　　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带着alpha微热的体温。赵君临穿着贴身的白衬衫，小臂搭在栏杆上，嘴角微微上扬，像只慵懒惬意的大猫。
　　他的发型被风吹乱，在额前乱飘，眼眸璀璨如星，与宴厅里判若两人。

　　千华端详了一会，转头望着脚下的城市：“谢谢。”
　　“不客气，能为大舅哥服务是我的荣幸。可惜没有酒，不然还能畅饮一杯。”赵君临也望着远方，“你找我想说什么？”
　　千华斟酌词句，过了一会才答：“千澜从小被宠大，很多时候有些任性，还请你多包容。”
　　赵君临偏头看他。
　　“我虽是她哥哥，和她关系不怎么好。你私下和我联系，她会不高兴，希望你耐心和她解释。”
　　赵君临“嗯”了一声。
　　“如果某天你和她感情淡了，还请你给她留份体面，让她后半辈子尽量安稳。”千华十指交叉，不自觉地握紧，“如果她犯了错，也请你……看在曾经的情义上，给她留条活路。”
　　“我会看着她，防止她误入歧途。这你不必担心。”赵君临插了一句。
　　千华转过头，也笑了笑：“我相信。你弟弟就很正直。他有你这个哥哥真幸运。”
　　“千澜也很幸运。我都想和她对调，让她管alpha弟弟，omega哥哥照顾我。”
　　千华被逗笑了：“赵君泽不难管吧？”
　　“小时候可难了！alpha都是倔牛，认定了就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数不清多少次想把他打死。好在七岁以后就没让我操心，遇事自己拿主意，除了傲了点，其他的我还满意。”
　　“会有压力吗？”千华没头没尾地问。
　　“当时没有，现在也还好。他又不跟我抢老婆，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千华还想再说，身后的灯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