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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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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柚宁楞了一下，转身看去。
“你醒了？”
湛清衍不知何时已经双膝盘坐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眸幽黑深沉，仿若深不见底的海渊。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我，我是……”李柚宁张了张唇，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不说话，那双眼眸也并没有离开，只是一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李柚宁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书灵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告诉他，你就是儿时被他救过的那个凡人女孩。”
“我……我是你以前救过的一个凡人女孩。”
“十三年前，沧澜国，我与母亲出门踏青之时，因贪玩离了庄子，遇上妖魔，幸得仙人您相救，这才得以活命。”
说罢，李柚宁低头，屈身一礼。
湛清衍面容松了下来。
他并不知沧澜国是哪里，但十三年前，他随手救的女孩，倒是还有些许映像。
眼前这个少女看上去，倒是与他当初随手相救的那个女孩有几分相像。
看来是她了。
湛清衍悄无声息的收回了隐藏在暗地里的灵力。
方才，但凡李柚宁的话有一句不对，便会被隐藏在暗地里的灵力瞬间杀死。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伸手，一枚灵珠便出现在了他掌心。
“此为报酬，于凡人来说，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说罢，他一挥手，那颗灵珠便飞向李柚宁，停留在了她身前，滴溜溜的转着。
他要赶她离开？
李柚宁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顿时愣在了原地。
见她不动，湛清衍眉心轻蹙，神色有些不愉，“你还不走？”
“我……我……”李柚宁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来也是，她与他本就是萍水相逢，一颗灵珠，恩情两清，她确实没有再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可……她若是离开，书灵承诺那些事……她不能离开！
李柚宁咬了一下唇，忽然跪下，“还请仙人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书灵没说话，如果这点事情她都解决不了，又何谈后面的事情。
李柚宁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声音哽咽。
“我本是沧澜国国公之女，一月前，因参加宫宴，被参加宴会上的一个仙人看中，想要强娶我成为他侍妾，我不愿意，家中父母便带着我连夜离京。”
“但是没想到，我家中大伯为求仙缘，向陛下求了影卫前来追拿我，我的父母，侍女，所有我亲近之人，都为了保护我死了。”
“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还请，还请仙人不要赶我离开。”
看着跪在地上身形瘦弱的凡人少女，纤细的脖颈一只手便可捏碎，湛清衍垂下了眼睫。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终于传来他的声音。
“我仇家众多，你一个凡人，若是想死，尽可跟在我身边。”
“灵珠你且收好，我从不欠人恩情。”
说罢，湛清衍便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李柚宁抬头，见他已经闭上双眼，轻咬了咬下唇，从地上站起。
看着身前的灵珠，李柚宁伸手轻轻触碰，灵珠顿时如水一般沁入她的身体。
他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但只要他不赶她走，她就会一直跟在他身边。
直到，完成与书灵交易的那日。
修魔鬼城的日子其实很无聊，湛清衍每日都在闭关调息，李柚宁也不敢走太远，只在山洞附近寻一些可以裹腹的野果子吃，夜晚，就缩在山洞的角落里歇息。
一连过了十几日之后，书灵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李姑娘。”
“嗯？”李柚宁楞了一下。
书灵沉默了好些日子，怎么今日忽然出声了。
书灵的声音有些别扭，“你还记得那日的书生吗？”
记得，她怎么不记得，她当时被掐住脖颈，无法呼吸差点死去的感觉现在犹在心间。
如若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大哭一场。
“我记得。”
“那书生原是一名普通书生，但因痴画成魔，收集了很多名画，甚至还画下了一幅绝世美人图。”
“那画，他画得本是他的妻子，可不知为何，画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人。”
“画成之日，他的妻子便离奇死亡。”
“但奇怪的是，书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死了，反而把那画当成妻子，日日同吃同睡。”
“后来，书生因缘巧合踏入修行之路，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已死去。”
“但他失去了那副画的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妻子死因，甚至还成了执念。”
他本是想为自己的妻子画一副画，却不曾想，那幅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难怪那日，他得知真相后神色疯魔。
原来竟然是这样。
“李姑娘，我并非全知全能，我现在依附在你身上，很多事情都只有你接触过我才能知晓。那日的书生，我只知晓他身上有因果，对你来说，他身上的天华丹更好拿，但具体是何事，还需得有你去接触，我才能知晓。”
“之前，我对你并非全部信任，所以很多事情并未告知于你。”
“抱歉！”
听书灵说到这，李柚宁总算明白了。
书灵这是在向她解释，那日，书生的事情它明明可以提前告诉她，但偏偏不说，非要等她被掐了才说。
原来竟是这样。
真没想到，这么些天过去了，书灵竟然还记得这一事。
还向她解释。
其实，这么多天过来，李柚宁早就已经不再难过，那日的事情，她也从未怨怪过书灵。
于她来说，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书灵，她那日就该死在了那棵树下。
能活一次，已是感恩，更何况，它还承诺让自己能够踏入修行，拥有替自己父母报仇的实力。
李柚宁莞尔轻笑，“我其实没把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书灵，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那日……你哭的那么……”书灵声音犹犹豫豫的。
李柚宁摇了摇头。
“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书灵不必放在心上。”
书灵见她是真不介意，忽然叹了一声。
李姑娘性情是极好，就是可惜，乃绝灵之体，无法修行。
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是个无法完美的故事。
抱歉了。
“李姑娘，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绝灵之体的事吗？”
李柚宁动作一滞，神色疑惑，书灵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
“还记得，怎么了？”
“绝灵之体无法接触天地灵力，我在你身体里受你限制，使用一些灵力已是勉强，你若为凡人，我们的交易必定无法完成，所以，接下来我会陷入沉睡积攒灵力。”
“不过你放心，你们若遇到危机，我自会苏醒过来，然后强行灌顶天地灵气进入你体内。”
“但此术极伤身体，你的身体只够承受三次灵气灌顶，三次之后，便会彻底灰飞烟灭。”
“若三次结束，你还未完成交易，身体灰飞烟灭以后我也无法让你转生，你且切记切记！！”
“好。”
李柚宁轻点了点头，她明白了。
她一定会，在三次之前，完成交易的。
“琉玉尊者如今境界大跌，神魂受损严重，他需得先修复神魂，再修灵根，否则短短三年寿命，他根本就来不及。”
“修复神魂需得先天灵宝蕴灵花，他应知晓此地方，此事不用你提醒，修复灵根得去三大禁地之一的弱水之河取无根之水，灵根重塑之后，他的修为便能恢复大半，最最重要的，还是去除他的心魔，只要他修为恢复，心魔去除，你我交易便会完成。”
“具体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李姑娘……”到了最后，书灵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李柚宁抿紧了唇瓣。
她知道了，接下来，她会努力的。
只是如今琉玉尊者正在闭关，她也不能去打扰他，只能怀揣着焦急的心情等待。
时间一晃，便再次过去了半月。
“噗！”
湛清衍一口鲜血猛地吐在地上。
“仙人，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李柚宁正好抱着果子从洞外进来，见他吐血，手上一个不稳，果子顿时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满地。
她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你还好吗？”
湛清衍本以为，这个凡人少女已经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
“无事。”
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再次双手结印想要压制心魔，奈何，他受伤严重，强行催动灵力，也不过是让受损的经脉再次受损。
“噗——”
见他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李柚宁心脏猛跳，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这真的是没事？
这看着很有事啊！
湛清衍伸手再次擦掉唇角的鲜血，这次，他没再强行运转灵力。
这一个月，他调息得也差不多了，伤势也勉强压制了下去。
他神魂与灵根受损严重，他在宗门之时曾听人说过，沧龙岛有能够修复神魂的蕴灵花，他若想要修复神魂，得去沧龙岛一次。
至于灵根，他暂时还没有头绪，此事暂且先放上一放。
湛清衍从地上起身。
“我要离开了，你也离开吧。”
说罢，他拿出一张传送符便是消失在了原地。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带上这个孱弱的凡人少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