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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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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溪怔住了:“……”尤,尤物?
他本来就很高,但这尤物比他还要高一些。若不是身形比他高,而且是个男人,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就在时溪想要寻个词该如何形容这男子时,墙内又是一声怒吼传来,他看向男子的眼,那男子却对他一笑:“一起?”声音温和至极,柔和至极。
时溪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男子又是一笑,时溪被这一笑闹了个大红脸。但他也确定了眼前的男子并非是来寻他的追兵。他纵身一跃跳上高墙,那男子也紧随其后跃了上来,就站在他身边。
不过片刻功夫,院中就聚满了丫鬟小厮。一个衣袍半披着的男人从屋内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裹着斗篷的少女。
那少女面色苍白,浑身发着抖,好像遇到了极其骇人的东西。而那男人看到她也随着出来了,顿时吓得跑到一个小厮身后:“你别过来。”
女子惊慌中伴着委屈:“老爷。”她说着就要去牵那男人。
而男人仿佛见鬼般再次躲开了,嫌恶道:“贱人就是贱人,我不过也就一个月没宠幸你,你便不知从哪惹来的孤魂野鬼,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行那龌龊之事,幸亏我有大师给的灵符佩戴,及时醒了来,否则我还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
那男人说完便恶狠狠的对下人吩咐道:“将这贱人关去柴房。再派人快去城外请净空大师。”
时溪知道净空大师,是清竹寺清竹大师的弟子,清竹寺乃是六大修仙门派之一。自清竹大师死后,清竹寺名存实亡,但六大门派并未将清竹寺从六大门派除名,仍旧对它留有一席之地。而今的清竹寺主持便是清竹大师的弟子——净空大师。
但那净空大师在城外,等请来时或许天已大亮。他刚要转身,就看到那尤物,不是,那男子投来的目光。时溪说:“这位……兄台,这府里有些脏东西,我要留下来降妖除恶,我们就此别过……”
时溪话未说完,男子却是又笑了:“我对脏东西很感兴趣,恰好和公子一起。”
时溪:“你不怕?”
男子摇了摇头,凝视着时溪说:“我叫黄耳。”
时溪:“……”这名字怎么那么像……狗名?而且还那么耳熟?!
他抬眼看了黄耳一眼,觉得这么漂亮的人叫这个名字,实在让人不忍直视。但是……等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黄耳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失望。
时溪心想:或许这漂亮小哥也对自己名字不满意吧!任谁取个狗名能高兴?
这想法他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现在他要思考降妖除恶之事,他虽灵流微弱,但据刚才那男人所言,净空大师的灵符都能使他在那孤魂野鬼的法术下醒来,想来自己也能降伏那鬼物。
他说:“既如此,那就一块吧,就是不知我罩不罩得住你,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我给你几张符箓可用于防身。”他从衣襟了掏了掏,忽然想到他刚从监牢出来,身上所带的早就被搜走了。他说,“你可会法术?”
黄耳:“略懂皮毛。”
时溪:“那使个火焰术看看。”
时溪只觉眼前火光一闪,“呼”一下子,院中窗前的那株梅树便化作了灰烬。原本散去的、刚走到月洞门口的丫鬟小厮等众人齐齐回身,仿佛定住般一动不动,然后呼啦一下子撒开丫子狂奔,惊恐道:
“那鬼怪发怒了,快跑啊!!!”
“快让老爷将三十八房姨太送回来,以平鬼爷爷之怒吧!!!”
时溪:“……”那个罩着对方的话,他收回,好吧?
他讪讪道:“那个,你说这府里的老爷,精力也真够充沛的啊!也不嫌累,这位是第三十八房姨太,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第三十九房,第四十房……也难怪他说一个月没宠幸这姨太了,就是轮一圈,一个月也不够啊!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时溪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庆幸自己转移了罩着对方的话题,谁知对方竟这般看着他。他说:“我脸上长花了?”
黄耳这才扭开了目光,看向了府内,恰好众人将还未走远的三十八房姨太拉回了庭院。他说:“没有。”
时溪顺着黄耳的目光看去,突然明白了什么,自来熟的时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耳啊,家里女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听我一句劝,我虽……虽不是过来人,但若要娶妻还是只娶一位的好。欸?你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黄耳闻言,将目光扭向了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时溪以为对方不喜触碰,便收回了手。黄耳却是点了点头,说:“公子不是过来人?”
时溪:“自然不是。”他说完便有些后悔,不是过来人,又如何以亲身经历劝人?他刚要解释,便见黄耳唇角微勾,赞同道:“娶妻自当要娶心上人。”
时溪闻言也笑了,觉得自己当真机智,三言两语便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就在他沾沾自喜时,又听到黄耳说:“所以,一会儿还望公子罩着。”
时溪:“……”
黄耳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说了这么久,公子都直接唤我‘耳’了,还不肯告知姓名,我也只好让公子罩着了。”
时溪:“瞧我瞧我,忘了,该罚该罚。我叫时溪,时光的时,溪水的溪水。”
黄耳:“溪。”
时溪“啧”了一声,黄耳笑道:“公子既唤我耳,我便也该称公子为溪。”
时溪:“……”好吧好吧,反正一个名字。
***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厮打开门,探出头来,“找谁?”
时溪背着手,一副看似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模样:“我在外云游,循着一丝妖气找到此处,发现贵府妖气横撞,臭气熏天直窜脑门,特意来此一探究竟。”
他胡编一通,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府查看,因他知道这些寻常百姓最是不禁吓,只要一吓唬,万事都好说。
小厮一听,联想府内才发生的事情,果然脸色大变,急忙将二人迎进府内,命人通传。
被称为老爷的男人,听闻通传,急忙来迎:“大师,大师,不,高人,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他见说错,急忙改口,“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不不不……”他急忙摆手,却越着急越想不到正确的词。
管家在一旁提醒道:“老爷,是恰逢其时。”
老爷恍然大悟地一击掌:“对对对,高人来的真是恰逢其时啊!!!”他倾身相请,“高人请进。来人,快给高人上茶。”
时溪看了眼这个男人,男人三四十岁,面色暗黄,一看便是长期行淫逸之事。他摆了摆手:“虚礼都免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男人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他前段日子外出做生意,因天越来越热,快要入伏,所以也再无心做生意,便安排了人手照看着,自己回家打算过了伏天再去。虽带了几房姨太,但天气实在炎热,就连那房中事都无甚兴趣,也因此更是想念自己那第三十八房姨太,冰肌玉骨,甚是销魂。白天时候他刚从外地赶回,晚间便迫不及待留宿在她房中。
“本以为今晚能好生快活一番,谁知房事行到一半时,我迷迷糊糊晕了过去。睡梦中就感觉那床在摇,我被晃的厉害,便醒了过来。”男人愤恨道,“醒来我就见那贱人身上趴着一个人,而且那贱人叫的那叫一个淫·荡!!!我以为我眼花了,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还看到那贱人一脸享受的满足。我行房事时怎么没见过她那副贱模样?”他咬牙切齿,“我让她享受、让她满足,来人,让她日日坐在那木驴上……”
时溪打断道:“行了,我不是来看你怎么执行家法的。之后发生了何事?”他为何说姨太惹来的是孤魂野鬼?
男人也觉得在高人面前失礼了,说:“失礼了失礼了。我见那狗男女所行之事,抬手就向他们两人打去,谁知那奸夫却是一晃眼就消失了,临走前还还了我一击。”他抓着脖上戴着的灵符,“幸亏当时灵符及时显灵,发出一道金光,救了我一命。”
所以,男人知道了这奸夫定不是人,想必就是那传说中的孤魂野鬼,而且还是没甚法力的,否则,他的灵符也不能挡下那一击。至于他为何认为是那贱人主动招惹的这奸夫?还不是她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否则若是不愿意,定当痛苦不已,想要以死谢罪!
时溪沉吟片刻,觉得这男人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这鬼怪若是法力高强,那一击定会要了他的命。
他说:“所以你有恃无恐,根本不怕那鬼怪?”
男人:“不错,他既没有害我的实力,我又有何惧他?况且我已派人去请净空大师,只要大师一到,收他又有何难?”他捧完净空大师,还不忘拍时溪的马屁,“想来高人在此也就不需净空大师跑一趟了,小小鬼怪又何足挂齿?”拍完时溪又想拍黄耳的马屁,“敢问这位是?”
时溪对于马屁精,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比如眼前这一段马屁,只要充耳不闻便可。但是对方问了黄耳,于是他看了一眼黄耳,投去勿介意的目光,说:“他是我的道童。”
男人马屁拍的叮当响:“高人果真不同凡响,就连道童都这般法力高深,高人能来敝舍,贱民真是三生有幸!!”
时溪咂摸了一下嘴,想来这男人的马屁功夫没个十年二十年是练不成的。连自己都看不出黄耳的法力有多深,这男人都看出来了,当真是厉害至极——看不看得出来全靠一张嘴。
他说:“将你那房姨太带与我见。”